「我沒事,馬也沒事,稍微跑的急了,春天溫度高了,出了些汗。閱讀М」
晁蓋安排給呂方換了匹馬,留下個護衛騎著呂方的馬慢慢回去。
晁蓋等一行人很快趕奔到了鏢局,卞祥正在門口等候。
「哥哥來了。」
「嗯,具體什麼情況。」
「前天晁鏢頭押送了一批絲綢到壽張縣,今天返回的時候,發現馬車的草料袋裡被人偷偷放了一包五十斤的鹽,正要處理的時候,忽然鹽鐵司的人就衝過來了。想要當場拿人,但是咱人多,又都有傢伙,他們沒敢動。等晁鏢頭回到鏢局的時候,鹽鐵司的援兵就到了,二百多人把鏢局圍了,晁鏢頭為了不擴大事態,跟他們走了。不過咱們抓了一個人。」
原來抓住的不是別人,正是投放食鹽的一個潑皮,說是有個黑衣人指使他的。
晁蓋立刻明白了,不是別人,正是揚州大鹽商李攤,李攤家經營著東平府、濮州府、高唐、等等五六個府的官鹽,鹽可是暴利,經營幾十年,這財富可想而知。遠非晁蓋這樣的小土豪能比的。打個比方說,晁蓋有十萬貫,李攤家有五百萬貫,差距就這麼大。而且揚州鹽商是聯盟,一榮俱榮。
晁蓋去年通過陳師爺辦了一個醬菜證,在東平府及其下面的縣開了六家醬菜店,質量好,價格還不貴,為此鹽號的人意見很大。鹽商的代言人就是這個鹽鐵司,想出這種齷蹉的辦法來對付晁家就沒什麼稀奇了。
晁蓋當即命令:「呂方,張大膽。帶一百人拿上棍子進城,在鹽鐵司門口把聲勢鬧大,記住,人無論如何也不許進大門裡。」
「是。」
這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抄起棍子就進城了,鹽鐵司衙門那可不是小衙門。
門口十幾號站崗的,見來勢兇猛,立刻把拒馬拉上了。
呂方、張大膽停住隊伍,高聲大喊:「放人,放人,放人。」
鹽鐵司的衙役一共也就二百多人,偌大個鹽鐵司,其實能打的沒幾個。
主要是安通鏢局名氣太大,沒誰敢出來打。
在門口結陣,朴刀、水火棍準備好了,就等著呂方等人往前沖。
一看見有熱鬧看,瞬間就聚集了五六百的百姓。
呂方明白晁蓋為什麼安排不讓往裡沖,在門口無論如何呼喊,頂多算是個擾亂秩序,沒啥大事。往裡沖那就是衝擊衙門,造反的大罪。
看熱鬧的一多,賣也就多了。
「新鮮雞蛋,新鮮的雞蛋。」
「香梨,香梨,陽穀香梨。」
張大膽眼珠子一轉:「呂鏢頭,哥哥不讓咱們進去,但是沒說不讓咱們扔東西啊,晁熊估計在裡面挨打,咱們不能見死不救。」
「對,雞蛋、香梨都買過來,往裡面砸。」
數百個雞蛋,數百個香梨嗖嗖的往裡丟啊,一個個雞蛋砸了門上、腦門上,地面上,蛋黃蛋清黏糊成了胡辣湯。
「好,好。」
叫好聲,歡呼聲連成一片,也有膽大的百姓加入團戰,不過他們可沒錢買雞蛋,丟的石頭,沒一會兒就有人見血了。
裡面,何轉運使何正在那來回的走動,氣的他直罵:「是誰惹的這個瘋子,惹誰不能惹瘋子,不知道嗎。」
手下被罵的不敢吭聲,明明是他安排的,現在又裝不知道。
手下人進來報告:「這小子是個硬骨頭,暈過去了,就是不招。」
「廢物,廢物,鬧的這麼大,如何跟知府大人解釋。」
「大人,人贓俱獲,就算沒口供也不耽誤定案。更何況門口不過一群刁民,他們能怎麼樣,敢怎麼樣?只要大人一出面,那就能嚇退他們。「
何轉運使一想,也對,自己可是朝廷正六品的朝廷命官,當即抖擻精神,一甩水袖來到門口。
清了清嗓子:「大膽刁民,本官依法辦案,爾等竟敢擅闖衙門,這可是死罪。」
張大膽一撇嘴:「栽贓陷害,依個鳥法。再說了,你眼瞎啊,我們在馬路上呢。」
也不知道誰開的頭,一個雞蛋正丟在何轉運使的眼窩上,頓時成了熊貓眼。
「打啊。」
百姓們心中有怨氣啊,三十文一斤的鹽,能頂得上好幾斤的肉錢。肉可以不吃,但是鹽不能不吃。
漫天飛舞的雞蛋、香梨、白菜葉子落在了何轉運使身上。
原本衣袂飄飄的,現在狼狽不堪。
恨打心頭起,惡向膽邊生。
「給本官打,狠狠的打出去。」
當即命令衙役打開大門,衝出去。
就在這關鍵的時刻聽見有人大喝一聲:「都住手。」
一頂大轎子來了,陳知府、陳師爺到了,後面跟上幾十個人,這其中就有晁蓋、大壯。百姓們哪個敢造次,立刻躲的遠遠的。
陳文昭下了轎子,過來一看,差點沒笑場了,鹽鐵司的衙門也太慘了,雞蛋、香梨、白菜葉,到處都是,走路都黏腳,要是不小心就會摔一個屁股蹲兒。
陳師爺扯著嗓子喊:「什麼情況,你們這是要造反嗎。」
呂方等百餘名護衛齊刷刷跪倒一片:「求大人做主,鹽鐵司陷害我們鏢頭。」
「陳青天啊。」
「青天大老爺啊。」
晁蓋在後面一看,這表演的過了,哪有那麼誇張的。
不過陳府尹挺受用,繃著臉:「何大人,立刻把人放了,本官已經了解過了,是有人陷害。」
「大人不要被他們騙了,人贓俱獲。」
陳府尹冷笑,蠢貨,不懂規矩。
一招手,兩個衙役押著一個潑皮上來。
「給何大人說說什麼情況。」
「就在前天,有個神秘人來找小的,讓小的往鏢局的馬車上放一包東西,沉甸甸的。小的也不知道是什麼。誰知道我前腳剛放上,後腳就被抓住了。」
何轉運使還想狡辯:「那應該全部收押,延期候審。」
陳府尹眉毛一挑:「引起了民變你擔責任嗎?」
「是,是,下官立刻放人。」
四品的陳府尹其實對六品的何轉運使沒有壓倒性的優勢,因為鹽鐵轉運司同時還直屬朝廷管轄,不過陳府尹的面子必須得給。
很快兩個衙役架著一個人出來了,不是別人,正是晁熊。
身上的衣服都快打爛了,皮鞭抽的,烙鐵烙的。
不過這是真漢子,愣是沒吭聲。
呂方、張大膽接過去,細心的架住。
晁蓋慢步走過來,冷冷的盯著何轉運使。
「何大人,您鹽鐵司的衙門好手段啊,是那大樹十字坡上開的包子店吧,再晚來一會我這兄弟恐怕成了包子餡了吧。」
就連陳府尹也是面色不好看,晁蓋剛才押著那個放鹽的人,請求陳府尹過來幫忙要人。陳府尹是不樂意的。
晁蓋說了,那今天自己和這個何大人同歸於盡。
逼得陳府尹沒辦法了,這才馬上過來,沒想到這群人下手真黑啊,大刑用完一遍了。
何大人被晁蓋的眼神嚇的起雞皮疙瘩:「你,你,你想幹什麼。」
晁蓋火氣往下壓了壓:「不想幹什麼。」
陳府尹很忙,轉身走了。
呂方、張大膽架著晁熊去找郎中去。
晁蓋對陳師爺一拱手:「多謝陳大人,多謝陳師爺。」
陳師爺看著地上滿地的雞蛋白菜,咂咂嘴:「過份了啊,鹽鐵司可是朝廷的顏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