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豪過後,耶律槊古有些焦急:「皇兄,小乙哥說了什麼?」
耶律宗真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他求朕將你許配給他。」
耶律槊古一顆芳心險些跳出嗓子眼兒,滿臉嬌羞:「真的?」
耶律宗真嘿嘿一笑:「假的!」
若非急於知道秦琪信中內容,耶律槊古一定會狠揍他一頓。
她跺足嬌嗔:「皇兄!」
耶律宗真揮揮手:「速去將其餘錦囊交給其他人。戌時中,朕將去驛館接人!
小妹,你安心待在驛館,不可須臾暫離嫣然!記住,對此事,你毫不知情!」
耶律槊古就算再笨,也已清楚秦琪信中的大致內容。
因為,蕭耨斤如今不在中京皇宮,而是在城外一座叢林禮佛。
耶律宗真今晚便要動手!
耶律宗真看出了小妹的糾結與痛苦,寬慰道:「小妹放心,朕只是收權而已!太后時常教諭咱們仁孝,朕從不敢或忘。」
說來諷刺,救了蕭耨斤的,恰恰是被她害死的蕭菩薩哥。
由此可見,蕭耨斤的一意孤行,傷透了耶律宗真的心。
他見小妹依舊不肯釋懷,只好嘆了口氣。
「小妹,小乙信中說,蕭氏不但禍國殃民,而且坐視夏國變強,朕收回權力,也好與小乙聯手,夾攻夏國。」
不同於大宋對西夏「西北党項」的稱呼,契丹稱西夏為「夏國」。
這封信暴露了秦小乙的真實目的。
他繞了一個大圈,要解決的,便是耶律宗真的信任問題。
老子想娶你妹,老子還明明白白告訴你西夏的戰略意圖,你耶律宗真跟不跟?
你不跟,我也要硬上,到時候你吃不到熱乎的休要怪我!
為表誠意,老子先幫你收回權力,你自己看著辦!
我的人,武功、裝備都沒得說,還有兩把狙擊弩,你用我的人,絕對驚擾不到那群蕭什麼。
如此天賜良機,你捨得放棄?
這就是秦小乙的謀算。
曾嘲笑過秦小乙被耍的人,註定要被打臉。
他猜到了耶律槊古可能在撒謊,但饒是如此,他也不忍心戳破,而是陪著這戲精萌妹子一起玩下去…他就是這樣的人。
他不但將計就計,而且將所有的可能都計算在內,可怕的墨菲在他面前,變得可憐而又無助。
他以護衛燕國長公主的名義,安插高手,尤其是皇城司高手七郎混入契丹,這謀算,簡直絕了!
至少耶律宗真,拜服!
妹夫送上如此大禮,耶律宗真這梟雄會視若無睹?可能嗎?
何況,因為養母蕭菩薩哥,他與蕭耨斤之間,早已產生無法癒合的裂痕。
遑論,秦小乙還杜絕了耶律槊古和蕭孝忠產生隔閡的可能。
無論出於何等考量,耶律宗真都決不會讓他小妹牽扯其中。
所以,耶律宗真有些絕望。
老子要如何才能拿捏住這滑不溜手的秦小乙?
何為運籌帷幄,決勝千里?
這就是典型的案例。
睿智的秦小乙,對自己的定位始終極為清晰。他做參謀毫無壓力,領兵打仗…省省吧。
古往今來,無師自通的韓信也僅有一個。強如李積,也是在捱了無數毒打後練出來的。
秦琪可沒空學這東西,在得到趙禎允可情況下,有學習領兵打仗的時間,他還不如研發足以讓兩廂禁軍武裝到牙齒的裝備。
是故,自他穿越起,他便始終隱於幕後,為這群迷惑的當局者答疑解惑。
無論《宋史》、《長編》還是《涑水記聞》,都不可能出現他的名字,遑論滿清的《宋會要輯稿》。
因為,在其他人看來,他只是個極為普通的束髮少年。
除了趙禎、耶律宗真、朝堂紫袍大佬和邊鎮重將、唃廝囉外,誰也不知真正覆雨翻雲的,竟是這個毫不起眼的孩子!
如今,隨著他被編入皇城司這個特務機構,他更不可能聞名於世。
這正合他心意。
因為他只有低調猥瑣,才能更好發育。
聽到皇兄這番話後。耶律槊古花容失色:「皇兄,三叔就帶了十幾個人,這些人能成事嗎?」
耶律宗真微微一怔,這才反應過來,小妹說的三叔是指任三郎任昭譽。
任三郎與陳執中的字同名。
他好氣又好笑:「怎麼?你還沒過門,就認了你大婦任氏的親戚?朕告訴你,就算你要嫁給小乙,任氏也得給你做小!
呸!小妹,不要幻想了!朕決不答應你嫁給有婦之夫秦小乙!你且回去!安心待在驛館,萬萬不可出門!此事與你無關!」
耶律宗真果然沒讓秦琪失望,他無情地將自己小妹禁足。
「來人!帶長公主去驛館安歇!守好大門,不許她出入!好酒好肉為朕伺候好!若長公主少半根汗毛,朕唯你們是問!」
耶律槊古幽怨地盯著自己皇兄,恨恨地隨著禁衛出了宮。
耶律宗真硬著心腸與她對視,直至她出了門,他才微微嘆息。
「可憐的妹子,你以為皇兄不想撮合你們?唉!奈何時機尚不成熟!」
耶律槊古回到驛館,用力摔住屋門。
嫣然翻了個白眼兒:「殿下,別生悶氣,官家都是為你好!」
耶律槊古氣哭了,她哽咽道:「嫣然,皇兄一點兒都不疼我!」
熟知她脾氣的嫣然,當即轉移話題:「殿下不是想知道秦公子信的內容嗎?何不親自將信交給三叔和七哥?」
耶律槊古,本質上是被蕭菩薩哥、蕭孝忠和耶律宗真寵壞了的小丫頭。
好吧,如今又多了個秦小乙寵她。
所以,被保護起來的她,不懂人心有多險惡。任麗燕是不願欺負她,不然她早已哭著跑回中京找哥哥了。
當然,任麗燕是看出來秦小乙寵她,所以不願為難她。
在真定府那種邊州,若非許多人都看到她與秦小乙成雙成對,恐怕她早已被潑皮占了便宜。
要知道,真定府的潑皮,是真不要命的。
話說回來,以後她更不可能懂人心險惡,秦小乙會拼盡全力為她遮風擋雨,讓她做一個無憂無慮的才女。
這單純嬌憨的姑娘,聞言破涕為笑:「嫣然,還是你聰明!我這就去!」
她興沖沖地跑到任三郎屋內,將錦囊遞給一臉錯愕的後者。
後者懵逼地拆開錦囊,小聲念道:「三叔,您即將有幸參與歷史!入夜後收拾妥當家什兒,隨契丹皇帝挾持太后,敢不敢幹?
若成,莫說頭下軍州,便是中京,咱家生意也大可做得!若不成…三叔,有您與七哥,此等小事能辦不成?」
好傢夥,他這蠱惑人心的本事…
任三郎一拍桌子:「幹了!人死…朝天,不死萬萬年!」
所幸他還記得秦小乙的那啥就在屋內,這才沒說出那粗鄙不堪之字。
蕙質蘭心的耶律槊古心中大定。
他又跑到了七郎的房間。
七郎見她一臉熱切,便笑著念出了聲:「七哥,見字如晤。弟素聞七哥武功蓋世且膽大心細,故有要事相托。
契丹大宋世代友邦,西夏乃大宋腹心大患,故小乙欲取信於契丹皇帝,需借七哥之力,助其收回實權,與大宋南北夾擊西夏。
此事若成,則我大宋不但可盡復故地,且可復擁絲綢之路,與西域諸國互通有無,國富民豐可期。
小乙拜謝七哥高義!事成之後,弟每年必贈兄御酒萬壇。」
念到此處,七郎用力咽了口口水。
他心道:為了這萌妹子,小乙豁出去了!
御酒雖不外售,但趙禎愛發福利,所以百官家中不缺御酒。
汴京物價不低,在京翰林官因寄祿官品秩普遍不高,所以經常變賣趙禎賞賜的御酒補貼家用。
饒是如此,御酒仍有價無市,年底最瘋狂時,一壇御酒被炒到了十貫,也就是一萬多元。
七郎算了算,老爹和兄弟姊妹辛辛苦苦演出,一年到頭也就掙千貫出頭。
我這一萬壇御酒…就算五貫一壇…
他眼紅了。
「弟妹!此事包在七哥身上!我們…」
他險些說禿嚕。
「我們十餘人,助令兄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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