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伙梁山好漢里,燕青的身手是最好的,就連他也沒看清陳兵是如何動的手。
當然,他根本沒去想一直安靜地坐在屋角的呂薇。
韓圓呆滯間,陳兵掙脫了她的束縛。
冷笑道:「看來你們是想滅口,那老子還跟你們客氣個啥。」
蔣敬連忙上前拱手:「陳兄弟...」
他話剛說出口,就被陳兵一拳砸在了臉上,翻身滾跌到桌子下面。
燕青一見雙方翻了臉,一個箭步衝上來,飛起一腳去踢陳兵頭面。
陳兵往側一躲,順手給他稍微換了個方向,燕青的一腳便踹在了韓圓的胸口。
韓圓悶哼一聲,身體只晃了一晃,仍然穩穩地坐在凳子上。
可燕青卻被陳兵從側面一腳踹在腰間,打橫飛出去。
燕青輕身功夫好,人在半空中調整重心,翻了個身落在地上,擺了個防禦架勢,緊張地盯著陳兵。
韓圓慢慢站了起來,沖陳兵堆了笑臉。
「陳兄弟,沒想到你功夫見長啊,讓俺再試試你硬了多少。」
「看到你誰他麼能硬起來。」
陳兵罵了一句,抬手將沉默抽出刀鞘。
「讓你試試它的硬度吧。」
韓圓人往前沖,猶如一個肉山,橫衝直撞過來。
陳兵不欲取她性命,沉默一偏,噗地扎進了她的肩窩。
原來面對韓圓,他無可奈何,無論刀砍斧剁,這娘們皮糟肉厚,根本無所畏懼。
可現在陳兵早已不是吳下阿蒙,隨手一刀,便扎進她的皮肉中,刀入半尺有餘。
拔刀,帶出一蓬血花。
韓圓肥肉一抖,並不太在意自己的傷勢,只是驚訝陳兵的進步巨大。
揮起未受傷的右拳,碩大的拳頭往陳兵頭上打過來。
陳兵冷笑一聲,沉默再次一閃,又刺入了她右肩窩。
韓圓頓時兩隻手都抬不起來。
燕青此時飛身又起,在房樑上借力,全力往下沖,雙腳一前一後往陳兵腦袋上踢。
陳兵嘆了口氣,這還沒完沒了啦。
身體一轉,沉默翻轉刀背一下抽在燕青的肋骨上。
身在半空的燕青慘哼一聲,啪地摔在地上,狼狽地翻轉身體,滾到牆壁下面。
四位曾經的梁山好漢,顫巍巍地或坐或站在四周,臉色慘白,無助地看著陳兵。
他們都已經看清楚,就算再來四個也是白給人家練手。
陳兵用沉默敲打著手掌心,一步一步來到韓圓跟前。
「好算計啊,你身子肥,腦子卻沒進肥油,老子是該宰了你呢還是...宰了你呢?」
韓圓肥碩的身子噗通一聲跪在地上,被肥肉擠得快要看不見的小眼睛裡流出淚水。
「陳兄弟,都怪俺眼瞎,就不該對你起壞心思,如果不是劫財事兒大,俺也不會如此謹慎。」
「你除了殺人劫財別事也不會幹,留你在世上還是害人,老子想了想還是除掉你的好。」
「哎呀陳兄弟陳大爺陳爺爺啊,俺再也不敢了,留下俺的小命給您做牛做馬都成...」
韓圓將肥碩的身體撲倒在地,大頭磕在地上,震得滿屋子哆嗦。
陳兵頓覺索然無味,轉身看向蔣敬。
蔣敬已經從桌子底下爬出來,沒敢站起身,直接跪在地上給陳兵磕頭。
「陳兄弟,都是在下有眼無珠,衝撞了您,您大人有大量,就放了我等幾個賤民吧。」
陳兵的眼睛又轉到坐在牆角的孫新身上。
呂薇的一拳太重,孫新到現在都無法起身。
雖然他站不起來,但是眼睛仍然惡狠狠地盯著陳兵。
「看來你們幾個人裡面,只有這孫新最有骨氣。」
「俺哥是病尉遲孫立,登州的兵馬指揮,你敢動俺試試。」
陳兵笑了:「原來是有所依仗,還以為你骨頭硬呢。」
燕青已經捂住了肋骨站起來,疼得額頭冒汗,顯然肋骨斷了幾根。
「陳伍,什麼來頭?」
「你倒是沒啥惡行,讓老子不知該如何處置。」
「俺燕小乙別無所求,只須讓俺死個明白。」
陳兵點頭應允。
一轉身,沉默刺進了正跪在地上發呆的韓圓咽喉中。
原來無論如何也破不開她的厚皮,如此只一刀,幾乎刺了她個透心涼。
這個娘們只作惡事,就沒幹過好事,送走了她也省心。
孫新見狀大吼一聲,合身奮力撲過來。
陳兵倒轉刀柄砸在他的喉頭上。
孫新撲過來得快,倒退得更快,身體撞在牆上,然後軟軟地滑到地上,喉骨碎裂,不再喘氣。
蔣敬知道自己也難以倖免,他武功最差,只得閉上眼睛跪在那裡任陳兵施為。
「神算子蔣敬,現在還不準備跟我說實話?」
蔣敬腦子好使,自然能聽出陳兵的話里有活口,立刻磕頭如搗蒜。
「陳兄弟,有人給了大價錢,專等你二人前來動手,誰知原來是個坑,老夫算計錯了。」
「什麼人給你們出的價錢?」
「一個蒙面男子,武功很高,先給了五百兩銀子。」
「怎麼說的?」
「說從京都過來的兩個年輕人,一個騎黑馬一個騎白馬,殺一個再給三千兩。」
「三千兩?」
陳兵扭頭去看呂薇。
呂薇苦笑搖頭:「給多了就把他們嚇跑了。」
神算子蔣敬接話道:「三千兩我也覺得太重,所以找了韓圓兩口子和燕青來,誰知...」
「行了,你倆如果想活命就跟著我走吧。」
燕青還是有些骨氣,忍住疼痛。
「不知二位是何許人?」
「你不需要知道,只是,就算我留你性命,估計他們也不會讓你活下去。」
蔣敬連忙點頭:「確實如此,五百兩銀子豈是如此好拿的。」
陳兵指了指屋子裡的兩具屍體。
「你們把這裡處置乾淨,明日寅時末在城南等我。」
蔣敬磕頭稱是。
陳兵和呂薇回到客棧,兩人一個在床上抻筋,一個如老僧入定,盤坐在椅子上。
「我們的馬快,竟然還是沒有快過他們,此事有些奇怪。」
陳兵皺眉說道。
「京城中奇人異士不少,傳信可不只一種方法。」
呂薇沒有睜眼。
「對啊,老子忘了這茬了。」
「跟我說話別爆粗好不好?」
「哦,好吧,您是文化人,不習慣我們這些江湖人物。」
「攝政王呢,將來在金殿上也這麼說話?」
「對那些官員客氣了他們就不會好好幹事。」
呂薇沒再說話,屋子裡安靜下來。
過了片刻後,陳兵突然「咦」了一聲。
呂薇連忙睜開眼睛,看著他。
「剛才你說將來在金殿上說話,那意思是我們還能有將來?」
呂薇對他翻了個白眼。
「嚇我一跳。」
稍微思忖後,呂薇面色嚴肅。
「師門雖然嚴厲,但是我覺得你陳兵是有大氣運的人,不該命絕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