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岳飛的想當然,韓墨倒是也沒有意外,岳飛的技能點似乎都被他給加在了軍事上。
對於這些朝堂上的彎彎繞,實在不是他的所長。
「好了,這個也不重要,咱們的東西收拾好了嗎?」
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之後,韓墨就直接岔開了話題。
「大人,是我說錯話了嗎?」
看到韓墨岔開了話題,岳飛有些尷尬的問道。
「沒有,其實這事情本來不複雜,只不過,裡面多了很多人的算計,所以才變得複雜了起來,咱們這位官家畢竟是迫不得已收拾童貫,童貫說出什麼不好聽的來,那官家的臉面可不好看啊!」
看著他臉上那謹慎的表情,韓墨也笑了起來。
「您的意思是說,官家其實並不想處置童貫?」
韓墨的話雖然簡單,可是,這簡簡單單的幾句話,卻是讓岳飛的價值觀受到了暴擊。
在他單純的心裡,皇帝是正義的,是善良的,是仁慈的。仟仟尛哾
而皇帝作出來的那些荒唐事,全都是因為童貫他們這樣的奸賊蒙蔽聖聽所導致的。
只要皇帝了解到事情的真相,他自然還是會把一切都撥亂反正的。
可是此刻,韓墨的一句話,直接把他的一切認知給擊碎了
「你從小也是苦讀過的,你真的以為,這天下真的有人能夠生而知之嗎?」
看著岳飛那臉色蒼白的樣子,韓墨的語氣也變得溫柔了起來。
「我」
「這天下從來就沒有什麼神仙,這世界從來就沒有什麼救世主,能救我們的,只有我們自己!」
為了照顧岳飛,韓墨說話的時候,到底還是委婉了很多,沒有直接口出悖逆之言。
但是,即便是這樣,也是讓岳飛整個人如遭雷擊一般。
「可、可、可我聽說,大人您和元妙先生私交甚厚,官家還把他敬獻的法器賜給了您!」
張嘴結舌了半天之後,岳飛這才結結巴巴的擠出了一句話。
「元妙先生?你真的以為他是神仙?」
聽岳飛提起了林靈素,韓墨的嘴角明顯多了一絲的不屑。
「難、難道不是嗎?」
「如果他也算神仙的話,那這天下的神仙未免太多了!」
對於這個被後世供奉了千年的民族英雄,韓墨現在可真是不遺餘力的噴灑著自己的毒液。
「可是,天下人都說,他功力通玄能知過去未來,能身通陰陽,夜入幽冥,還能施展五雷正法!」
岳飛說到這裡的時候,明顯語氣已經比之前高出了不少,就連他自己都沒發現,與其說他現在是在跟韓墨陳述事實,還不如說,他現在是在扞衛自己的世界觀。
「你實在是太高看他了,他其實就是個騙子」
雖然韓墨也不想這麼殘忍,可是,這事情說到現在這個份上,韓墨實在是不想看著他一步步的走回那條老路上。
「可是,他鎮壓國運的事情呢?天下人都知道,他剛剛修成了大陣,前線就傳來了捷報,而且,河北那邊也」
「捷報?方臘是怎麼平定的?你難道不是最有發言權的嗎?你覺得他的那點小把戲真的有用嗎?我可以很負責任的告訴你,修建所謂的護國陣的注意就是我出的,修建的地點也是我幫他選的,而目的其實也很簡單,就是借勢把那些禿驢給趕出汴梁城!」
「這、這不可能!」
嘴裡雖然還在這麼說著,可是,岳飛的額頭上卻多出了一層冷汗。
「這就是事實!不光是在汴梁,就連河東、河北那些城池,其實也都是一樣的!你難道沒發現,這些所謂的陣眼,全是兵家必爭之地嗎?」
聽韓墨這麼一說,岳飛徹底的愣住了。
整個人呆呆的站在原地,前前後後將近一炷香的時間,這才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看著他那臉色蒼白的樣子,韓墨的心裡也是一陣的感慨,可憐的娃啊!
不過,信仰這東西,崩潰了還是可以重建的,丟掉這個所謂的信仰,總比日後被那一絲絲的僥倖給坑死要好得多。
再次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之後,韓墨這才拉著他重新回到了屋裡。
看他現在這副樣子,韓墨心裡當然也明白,今天自然也是做不成別的了,伸手再次拍了拍他的肩膀之後,韓墨這才自己回到了書房裡。
而就在此時此刻,汴梁城的另外一端,主宰了整個大宋帝國,整整10餘年的蔡京,無聲無息的,躺在了他提前給自己準備的棺材裡。
蔡京死了,整個蔡家好像忽然一下子變成了與世隔絕的荒島一樣。
除了蔡家的這些下人之外,整個蔡黨上下的所有大小官員,好像一下子都集體得了健忘症一樣。
往日裡都恨不得睡在蔡家的門口當看門狗的他們,此時此刻卻全部都躲得遠遠的。
那些太常寺里派來治喪的人,剛剛把靈棚搭起來,一扭頭的功夫,居然全部都跑了。
就好像躺在棺材裡的人不是蔡京,而是一個瘟神一樣!
蔡府的大門,不分晝夜的洞開著,可是卻看不到有任何敢前來致哀的人。
渾身上下披著重孝的蔡絛,現在再也沒有了往日的神采,整個人失魂落魄的跪在棺材的旁邊,目光呆滯的,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蔡絛整個人沉浸在悲傷之中,幾乎不能自拔,可是朝廷那邊一直到現在為止,吵的還是很兇,還是沒有定下來給蔡京的哀榮。
甚至不光是這樣,牆倒眾人推,到了現在這個份上,根本都不需要范正國開口,已經有不少心思活泛的人,為了博取直名,給皇帝上書要求徹查蔡京了!
而那些蔡黨曾經的骨幹們,現在這個時候一下子成了過街老鼠,所有人幾乎都已經忘了,躺在那裡的蔡京,那可是伺候了皇帝十幾年的心腹了!
到了晚上的時候,天空中終於再次下起了小雨,那淅淅瀝瀝的雨絲,就像是一座帷幔一般,將這個醜惡的汴梁城遮的嚴嚴實實。
黑沉沉的天空之下,一輛牛車緩緩地停在了蔡家的門外,一個看起來幾乎已經有五十多歲的老僕,身上披著一件蓑衣,遠遠的叫停了牛車。
「老爺,我們到了!」
車子才剛剛停穩,老僕就趕忙說道。
「上去叫門!」
「啊?」
看著那兩扇早已洞開的大門,老僕一臉的怪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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