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去相國寺祈福之前, 趙暘打算去一趟太學看望下蘇軾和蘇轍兩兄弟。記住本站域名
他這次去相國寺祈福一去就是七七四十九天,待蘇軾和蘇轍他們兄弟休沐,他就沒法陪他們遊玩汴京。
此時, 趙暘和曹許他們正在前往太學的牛車上。
在趙暘的旁邊, 擺放著三個大食盒,裡面裝滿了各種好吃的。
前段時日, 蘇洵離開了汴京,回眉州接他妻子。他走後, 蘇軾和蘇轍兄弟倆就搬去太學裡住。
太學裡有很多來自外地的學子,他們就住在太學裡的學寢里。太學裡的學寢有很多,而且都是獨門獨院的。
每個學寢里有兩個房間, 兩個學子一間。每個房間非常大,書房和臥室連在一起的房間。
蘇軾和蘇轍因為比較晚住進太學的學寢里, 他們住的小院子只有他們兩個人, 他們倆可以一個人住一個房間。
他們兄弟倆第一次住校, 有些不習慣, 但是好在他們相互陪伴。
此刻,他們兄弟倆和其他學子正在上課。
趙暘帶著曹許他們來到太學。
太學的大門口有守衛守著, 一般人是進不去的。不過,趙暘他們不是一般人, 以曹家人的身份進去了。
趙暘和曹許他們就跟進大觀園裡的劉姥姥一樣, 邊走邊四處好奇張望著。
太學裡的環境非常清幽, 種了很多樹和竹子,還種了很多花草。
現在正是鮮花盛開的季節,太學裡的花花草草都開了, 十分漂亮。
兩旁是學堂, 學堂里傳來一陣陣讀書聲。
曹許的語氣里充滿失望:「很普通啊。」他看了一圈, 發現太學並沒有特殊之處。
「的確普通。」趙暘收回好奇的目光,「不過環境倒是不錯。」這麼清幽的環境,適合靜i下心來讀書。
「三哥兒,蘇軾他們在哪個學堂啊?」這麼多學堂,蘇軾他們在哪個學堂啊。
「阿軾他們還在上課,我們過會兒再找他們。」趙暘雙手背在背後,「我們先好好地逛一逛太學。」
「好吧。」
趙暘和曹許他們隨便走走,隨便看看。走著走著就看到一片菜地,菜地里種了不少菜。
走近一看,發現每塊菜地都有小柵欄圍著,上面還掛了一個牌子。牌子上寫著「甲子」、「乙丑」、「丙寅」等字樣。
甲、乙、丙……應該是班級的名字。
子、丑、寅……應該是年紀的名字。
「這菜沒有我們種的好。」曹許很是嫌棄地把學子們種的菜給點評了,比如說甲子班種的菜太小了,乙丑班的菜種的稀稀拉拉,丙寅班種的菜蔫蔫的……「看來,太學的學子種菜不行啊。」
「打理的還行,最起碼整齊乾淨。」趙暘說完,微微揚起下巴,一臉得意地說道,「當然還是我們種的菜最好。」
曹許非常自得地說道:「那是。」
「走,繼續逛。」
走了一會兒,又看到了一大塊菜地。
這塊菜地種的要比之前那塊菜地種的好,菜長的很好。
「三哥兒,前面那塊地種的是什麼啊,麥子嗎?」
趙暘走了過去,仔細地看了看:「是麥子。」四月份,除了可以種植水稻,還可以種植麥子。「這麥苗長的不錯。」
「沒想到太學裡還種了麥子啊。」
「麥子種在地里就好,不像稻子非要種在水田裡。」趙暘滿意地點了點頭,「看來,太學貫徹的不錯。」
「三哥兒,什麼貫徹的不錯?」
「讓學子們種地。」趙暘笑道,「沒有敷衍了事,很不錯。」
曹許說道:「三哥兒,你下令讓太學種地,給太學十個膽子,他們也不敢不做,也不敢敷衍了事。」
「希望他們不是為了應付我而種地。」趙暘站起身,拍了拍手中的泥土,「希望他們能真正的理解讓他們種地的目的。」
「三哥兒,如果這些學子理解不了你的一片苦心,那他們也就沒用了。」
「也是。」他想要的臣子是做實事的,而不是一群只會咬文嚼字的人。「走,繼續看。」
「你們是誰?」
曹許走上前一步,拿起佩戴在腰間的玉佩給來人看:「我們是曹家人,特意來太學參觀的。」
像曹家這樣的權貴人家,都有象徵他們身份的玉佩,這是他們家族的玉佩。
曹許拿出來的玉佩,正面是曹家的家花——梅花。反面雕刻著一個「曹」字。
來人一看趙暘他們是曹家人,就向他們行了個禮:「曹公子,你們來太學參觀是想入讀太學嗎?」
曹許點點頭說:「是有這個打算,所以想來看看。」
一聽曹家人要來太學讀書,來人心情十分激動,神色不由變得熱切起來。
「曹公子,您要是不嫌棄的話,就由在下帶你們逛太學吧。」太學裡,有很多官宦家的孩子,但是頂級權貴家的孩子並沒有。
別看無數學子擠破腦袋想要擠進太學裡,但是對於頂級權貴的人家來說,他們並不稀罕來太學讀書。
頂級權貴家裡有錢請得起好的先生,所以不需要把孩子送到太學裡。
「多謝了,但是不需要,我們可以自己逛。」
「那曹公子,你們繼續逛。如果有什麼需要的地方,可以來找在下。」來人指了指不遠處,非常客氣地對曹許說道,「在下就在那裡。」
曹許向來人行了個禮:「多謝。」
來人回了一個禮:「曹公子,你們請便。」
曹許對來人點了下頭:「那我們走了。」
來人目送曹許他們離開後,就急急忙忙去找周教授,向周教授稟告曹家人來太學參觀一事。
褚越戲謔地看向曹許,調侃道:「曹公子,你剛剛很威風啊。」
曹許揚起下巴,一臉臭屁地說道:「曹家人的身份有時候還是挺好用的。」
趙暘打趣曹許道:「剛剛裝的還像模像樣的啊。」平時曹許在趙暘的面前沒臉沒皮,但是剛剛在他人面前卻擺出一副貴公子的模樣,挺能唬人的。
「三哥兒,什麼叫裝的像模像樣啊?」曹許不服氣地說道,「我就是曹家人,還需要裝什麼啊。」
「我的意思是你還挺能唬人的啊。」
「三哥兒,我怎麼覺得你這話不是在誇我啊。」
趙暘笑笑搖搖頭,沒有再說什麼。
曹許跟著趙暘繼續逛太學。
三人不知不覺來到一片竹林,忽然聽到一陣陣琴聲從裡面傳出來。
琴聲優雅高潔,像是雪山上聖潔的雪。
趙暘他們三人不由地停住腳步,專注地聽了一會兒。
只是聽了一會兒,趙暘他們三人感覺他們的靈魂好像被聖潔的雪洗滌一般。
琴聲結束了,趙暘他們三人這才回過神來,覺得意猶未盡。
「三哥兒,要進去看看嗎?」
「不進去了,打擾道別人就不好了。」趙暘說道,「走了。」
三人又逛了一會兒,突然聽到一陣鐘聲響起。
「應該是下課休息了。」趙暘抬手拍了下曹許的肩膀,「去找阿軾他們。」
蘇軾和蘇轍他們在甲酉班。趙暘他們問了幾個人找到了甲酉班。
雖然休息了,但是蘇軾和蘇轍並沒有出來散心。
「蘇軾、蘇轍,有人找你們。」
「有人找我們?」蘇軾這蘇轍同時朝門口看了過去,就見趙暘站在門口對他們揮手。兩人同時驚喜地叫道,「福慧?!」
兩人猛地站起身,急急忙忙地跑了出去。
「福慧,你怎麼來了?」好長一段時日沒有見到福慧,突然在太學見到福慧,蘇軾他們兄弟倆非常高興。
「當然是來看你們啊。」趙暘雙手抱胸,笑得非常燦爛,「看到我,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驚喜!」
「意外!」
蘇軾和蘇轍的同窗見趙暘長得粉雕玉琢,忍不住好奇問蘇軾他們,趙暘是誰,是他們的弟弟嗎?
兄弟倆表示不是他們的弟弟,是他們的朋友。
見同窗們一直盯著他們,蘇軾和蘇轍他們就帶著趙暘他們去了別處。
離他們的學堂不遠處有一個小園子,裡面種了不少花花草草。現在花都開了,裡面的景色很是不錯。在上課前,會有很多學子來這裡讀書。不過,此刻倒是沒有什麼人。
蘇轍見趙暘非常高興:「福慧,你真的來看我們了啊。」
「我說過會來太學裡看你們啊。」趙暘仔細地把蘇軾他們兄弟倆打量了一番,見他們眼下有黑眼圈,心裡有些擔心,「你們在太學裡沒睡好嗎?」說完,他指了指自己的眼下,「你們都長黑眼圈了。」
「黑眼圈?」蘇軾和蘇轍抬手摸了摸自己的眼下,手上並沒有摸到黑跡。
「你們眼下青了。」趙暘一臉關心地問道,「你們晚上沒睡好嗎?」
「你是說這個啊。」蘇軾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這段時日,我和阿轍讀書讀的有些晚。」
「你們該不會讀書讀到丑時或者寅時吧?」
「讀到丑時。」
「我記的你們早上卯時就要起來讀書吧,你們一天才睡兩個時辰啊。」趙暘驚地瞪圓了雙眼,一臉難以置信地說道,「你們這是不要命了麼。」
「不要命不至於。」蘇軾輕輕地拍了拍趙暘的肩膀,安撫他道,「對我和阿轍來說,一天睡兩個時辰夠了。」
蘇轍在一旁用力地點了點頭:「兩個時辰夠了。」
「夠個屁。」趙暘爆了一句粗口,「你們要是夠睡,就不會長黑眼圈了。」
曹許在一旁說道:「你們兩個是在拿命讀書啊。」
褚越目瞪口呆道:「太學的學子讀書都這麼拼命麼。」
蘇軾點點頭說:「基本上都是這樣,都是讀到丑時睡覺。有的人甚至讀到寅時才睡覺。」
趙暘:「……」太學的學子讀書都這麼卷嗎?
「寅時才睡覺,卯時就起來讀書,這才睡一個時辰啊。」曹許一臉驚悚,「你們還真是不要命啊。」
「阿軾、阿轍,努力刻苦讀書是對的,但是像你們這樣熬夜讀書是非常傷身子的。」趙暘苦口婆心地勸說道,「長此以往下去,你們會把身子熬壞的。身子是讀書的本錢,如果把身子熬壞了,你們以後怎麼參加科舉啊。科舉考試可是非常累的,你們要知道很多人身子不好,在參加科舉的時候容易病倒,甚至因此喪命。」
蘇軾和蘇轍兄弟倆被趙暘最後一句話嚇到了。
「你們不要以為你們年輕身子好就能胡來,不要到時候參加科舉考試的時候病倒,屆時就得不償失了。」趙暘一臉嚴肅地說道,「越是年輕就越要保重身子,這樣等你們參加科舉考試的時候才能平安無事。對了,如果經常熬夜不好好睡覺會長不高的,你們不會想成矮子吧。」
最後一句話又把蘇軾和蘇轍兄弟倆嚇到了,兩人表情非常驚懼。
「熬夜真的長不高?」
「對啊,太醫說的。」趙暘一時最快,沒有意識到自己說的是「太醫」。「我為了以後長高,每天至少睡五個時辰。你們以後要是想要成為矮子,那就天天熬夜睡兩個時辰。」
蘇轍把頭搖的跟撥浪鼓一樣:「我不想成為矮子,以後再也不熬夜讀書了。」
蘇軾也被嚇倒了:「我們以後一定早睡。」長不高成為矮子,真的太嚇人了。
接下來,趙暘仔細關心地詢問蘇軾和蘇轍他們在太學裡讀書的情況。
蘇軾和蘇轍表示他們在太學一切安好,還感謝趙暘當初一直建議他們來太學讀書。
見蘇軾和蘇轍他們喜歡上太學,趙暘心裡很是替他們開心。
「我就說你們會喜歡來太學讀書的。」
「福慧,你說的對……」蘇軾和蘇轍又說起太子殿下讓他們學子種地一事,說這件事情讓他們明白他們為了什麼讀書。接著,他們又說起春耕插秧一事。最後,又說太子犁一事。
趙暘聽到蘇軾他們兄弟倆誇讚他,夸的他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當蘇軾和蘇轍說他們寫了文章誇讚太子殿下做的太子犁時,趙暘驚的一口口水嗆進了嗓子眼裡,隨即劇烈地咳嗽了起來。他沒想到蘇軾他們也文章誇他了。
蘇軾和蘇轍說起太子犁一事,就對太子殿下充滿了佩服。又一次地把太子殿下夸上了天。
趙暘被誇的臉都紅了。
曹許站在一旁捂著嘴,拼命忍著笑。
趙暘見狀,抬手就給曹許一個肘子。
曹許吃痛了下,隨即不敢再笑。
蘇軾和蘇轍發現趙暘的神色有些心虛,他們更加肯定福慧和太子殿下是表兄弟。
「阿軾,我給你們帶了吃的。」趙暘說完,看了一眼褚越。
褚越立馬會意,出去去牛車取三個大食盒。
蘇軾他們一聽有吃的,兩人的雙眼登時變得晶亮。
「有紅燒肉嗎?」雖然太學的飯堂平日裡也做了紅燒肉,但是飯堂做的紅燒肉並不好吃。
「當然有。」
褚越的動作很快,沒一會兒就把三個食盒拿了過來,遞給蘇軾他們。
蘇轍他們一拿,發現食盒很重。
「我給你們帶來了不少吃的,你們慢慢吃。」
蘇軾很想打開食盒看看裡面有什麼好吃的,但是這樣做太失禮了。再者,這裡不是他們的學寢,在這裡打開不太好。
「福慧,真的太謝謝你了。」
「福慧,你真是我們的好朋友。」雖然聖人說口腹之慾要不得,但是太學裡的飯堂的飯菜真的不好吃,他們已經好久沒有吃到好吃的。福慧這次給他們打來這麼多好吃的,真是送來了及時雨。
「對了,福慧,五日後我和阿轍休息,到時候我們一起出去玩。」他們來到汴京城已有一段時日了,但是到現在他們都沒有好好逛過汴京城。之前,福慧想帶他們去瓦舍玩,去州橋夜市吃美食。現在終於有時間了。
「福慧,我們一起去州橋夜市吃美食。」
「我也很想和你們一起去州橋夜市吃美食,但是五日後我要回相國寺,不能陪你們玩了。」
「福慧,你不是每個月月初才去相國寺嗎?」之前,趙暘有跟蘇軾他們說過,他是相國寺的記名弟子,每個月月初都要去相國寺學習佛法。」五日後並不是下個月月初啊。」
「的……」趙暘差點開口說「爹爹」,幸好他及時發現,並改口道,「官家要五日後,官家要去相國寺為江南祈福,整個相國寺的僧人也要為江南祈福,我也要參加。」
「為江南祈福?」蘇軾忙問道,「江南怎麼了?」
「聽說江南乾旱了,官家想為江南求雨,所以要在相國寺祈福四十九天。」趙暘說道,「雖然我是記名弟子,但是我的佛法不錯,所以也要祈福。」
蘇軾和蘇轍一聽江南乾旱了,兩人的臉色都變得非常擔憂。
「官家親自去相國寺祈福,是不是江南那邊乾旱非常嚴重?」
「聽說從今年年初到現在,江南幾乎沒有下雨。」見蘇軾他們關心,趙暘覺得跟他們多說兩句也沒什麼,「現在這個季節正是江南下雨的季節,但是江南卻一場雨都沒有下,江南那邊遲遲還沒有春耕。」
「這麼嚴重?!」
趙暘微微頷首:「所以,官家才要去相國寺祈福。我今天來看你們就是為了跟你們說這事,接下來一個多月時間不能來看你們了。」
「祈福重要,福慧你要好祈福。」
「雖然一個多月我不能來看你們,但是阿許會代替我來看你們,會給你們送好吃的。」趙暘叮囑道,「你們有什麼事情可以直接跟阿許說。」
曹許對蘇軾他們笑了笑:「你們要是有事,可以直接找我。」
「福慧,我們在太學裡不會有事,你不要擔心我們。」見趙暘要去祈福也不忘他們,蘇軾和蘇轍兄弟倆很是感動,「你好好祈福。」
這時,鐘聲響了,蘇軾他們要回學堂讀書。
「阿軾,你們去讀書吧,我們就先走了。」
「福慧,你們慢走,我們就不送你了。」
蘇軾和蘇轍他們見先生快要來了,不敢再跟趙暘他們多說什麼,急急忙忙地回學堂了。臨走的時候,還不忘拎走三個食盒。
趙暘他們離開太學後,就直接回宮了。
蘭林殿裡。
陳氏溫溫柔柔地說道:「官家,過幾日您和太子殿下要去相國寺祈福,我們身為女眷不能跟著一起祈福,但是我們女眷也想盡一份心。」
宋仁宗聽到陳氏這麼說,微笑道:「你們有這份心就夠了。」
「官家,我有一個建議。」
宋仁宗放下手中的茶盞,略微好奇地看向陳氏:「什麼建議?」
「宮裡也有佛堂,我想我們可以在宮裡的佛堂為江南祈福。」陳氏語氣溫柔,「官家,您和太子殿下在相國寺為江南祈福四十九天,那我們後宮女子也可以在宮裡的佛堂為江南祈福四十九天。」
候在一旁的張茂實聽到陳氏這番話,微微蹙眉,在心裡說道,陳美人真是好手段啊。
宋仁宗沒想到陳美人這麼憂心,心中很是欣慰,動容道:「好,那你們在宮裡祈福。」說完,他站起身,伸手握住陳美人的雙手,神色溫柔地說道,「你有心了。」
陳美人回握住宋仁宗的雙手,含情脈脈地望著宋仁宗:「官家,我們也想盡一份力。」說完,她又說道,「官家,在宮中佛堂祈福一事,還是要皇后娘娘主持,要請官家您跟皇后娘娘說一聲。」
張茂實心中詫異,他沒想到陳美人竟然要讓皇后娘娘主持宮中祈福。這麼一個好博取名聲的機會,她居然不要,讓給皇后娘娘,真的是……太會做人,太聰明了。
「你不可以主持嗎?」宋仁宗輕輕地拍了拍陳美人的手背,溫聲道,「你可以主持,然後邀請皇后她們。」
陳美人輕輕地捏了捏宋仁宗的手心,笑吟吟地說道:「官家,皇后娘娘是後宮之主,理應由她主持。再者,我身份低微,不配主持祈福這麼神聖的事情。」
宋仁宗微微皺了下眉頭:「不許說自己身份低微。」
「官家,我出身低微是實事,我並不在意,您也不要在意。」陳美人語氣非常認真道,「這次是為了江南祈福,必須要由皇后娘娘主持。」
宋仁宗見陳美人堅持,也只好由她。
「好,依你。」
「官家,您去相國寺祈福也要注意身子……」陳美人握著宋仁宗的雙手,一直關切地叮囑宋仁宗注意休息,好好用膳,照顧好自己等。
宋仁宗聽著陳美人對他的關心話語,一顆心暖暖的。
「你也要照顧好自己。」
跟陳美人聊了一會兒,宋仁宗就前往坤寧宮,跟曹皇后說宮中祈福一事。
宋仁宗還特意強調是陳美人提出來在宮中佛堂為江南祈福一事,也特別強調是陳美人提出讓曹皇后主持。
曹皇后聽了後,心中有些驚詫,她沒想到陳美人會讓她主持宮中祈福一事。
「陳美人有心了。」她倒是沒有想到在宮中佛堂為江南祈福。
「她一直都很有心。」宋仁宗笑道,「皇后,宮中祈福一事就交給你辦了。」
曹皇后輕點了下頭說:「官家放心,臣妾會辦好此事。」
「皇后,你可以讓陳美人幫你。」
曹皇后知道宋仁宗的目的,並沒有拒絕:「好,臣妾讓陳美人幫忙。」
宋仁宗原本以為曹皇后會拒絕,沒想到曹皇后爽快地答應了,這讓他有些意外。
他想說什麼,但是張了張嘴又說不出來。
曹皇后見宋仁宗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略微疑惑地問道:「官家,您還有什麼吩咐嗎?」
宋仁宗看了看曹皇后,最終還是沒有說出來。
「沒有了。」他站起身說道,「朕還有事情,就先走了。」
曹皇后站起身行了個禮:「恭送官家。」
宋仁宗又看了一眼曹皇后,隨後神色淡淡地離開了坤寧宮。
走出坤寧宮,宋仁宗微微沉著臉說道:「皇后……」說到這裡,宋仁宗忽然停住了,沒有再說下去。
張茂實小心翼翼地開口問道:「官家,皇后娘娘怎麼呢?」
「朕要去相國寺祈福,皇后竟然一句話沒有對朕說。」宋仁宗心裡有些矛盾,他一方面希望得到曹皇后的關心,一方面又不想要被曹皇后關切。
張茂實瞬間明白宋仁宗的意思。剛才陳美人對宋仁宗叮囑了一番話,但是皇后娘娘卻一句關心的話都沒有對宋仁宗說,所以宋仁宗對曹皇后不滿了。
這……
張茂實想要幫曹皇后說好話,但是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宋仁宗也沒有指望張茂實回答他剛才的話,他輕輕地嘆了一口氣說:「算了。」
張茂實看著走在前面的宋仁宗,在心裡嘆道,官家是想要皇后娘娘關心,還是不想要皇后娘娘的關心。
等宋仁宗離開後,春玉緊皺著眉頭說道:「娘娘,陳美人想做什麼?」
曹皇后輕挑了下眉頭說:「她倒是聰明。」
「娘娘,陳美人是不是有什麼陰謀詭計啊?」春玉一臉戒備地說道,「娘娘,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她這麼做是為了給自己博取一個好名聲。」雖然在宮中祈福由她來主持,但是這件事情是陳美人提出來,她會博得一個好名聲。
「祈福這麼莊嚴神聖的事情,官家竟然讓陳美人跟您一起主持,她出身低微有什麼資格跟您一起主持宮中祈福?」春玉一臉不滿地說道,「官家明顯在維護她。」
「畢竟是她提出來的。」曹皇后對此到不覺得有什麼。
「娘娘,您真的要和她一起主持啊,真的太抬舉她了。」
「去把陳美人請來。」
「現在嗎?」春玉一臉詫異,「娘娘,現在就要把她請來嗎?」
曹皇后點了下頭:「對,去把她請來。」
春玉不敢再說什麼,連忙去蘭林殿把陳美人請來了。
陳美人原本以為曹皇后要過幾日才找她,沒想到這麼快就來找她。
「妾參見皇后娘娘。」
「起來吧。」
「謝皇后娘娘。」
曹皇后開門見山地說道:「官家剛剛跟我說,陳美人你提出在宮中佛堂為江南祈福一事,你有心了。」
陳美人站起身,朝曹皇后行了個禮:「謝皇后娘娘誇獎,妾也只是忽然想到。」
「你有這份心很好。」曹皇后自己倒是沒有想到在宮中佛堂為江南祈福一事,陳美人不管出於什麼目的想到這件事情,都說明她有心了。「官家讓你和我一起主持……」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陳氏打斷。她忙站起身,對曹皇后行了個禮:「皇后娘娘,妾沒有資格和您一起主持宮中的祈福。」
「但是,官家讓你幫我主持宮中的祈福。」
「皇后娘娘,妾出身低微沒有資格主持。」陳美人的姿態擺的很低,「再者,妾沒有主持宮中祈福的經驗,不僅幫不到您,還會給您添亂。」
「沒事,我會教你怎麼做。」曹皇后的語氣不容置疑。
陳美人不敢再婉拒,又朝曹皇后行了個禮:「妾一定盡力幫助皇后娘娘。」
「其實,在宮中佛堂祈福沒有那麼複雜……」曹皇后簡單地跟陳美人說了下在宮中佛堂祈福要做什麼。其實就是誦經和抄佛經。
陳美人聽的非常認真,把曹皇后說的事情全部記了下來。
「五日後就要在宮中佛堂祈福,兩日後要沐浴焚香。」曹皇后又叮囑陳美人一番,才讓陳美人退下去。
陳美人從頭到尾表現的非常恭敬,沒有一點寵妃的囂張。
「娘娘,陳美人她……」春玉不喜歡陳美人,但是在陳美人身上找不到一點錯處。每次陳美人來坤寧宮表現的非常恭敬,非常的規矩。不管是言語,還是動作都沒有一絲失禮之處。「她這個人讓人捉摸不透啊。」張氏雖然囂張跋扈,但是能讓人看的透,但是陳美人卻讓人看不透,不知道她到底想幹什麼。
「是狐狸,早晚會露出尾巴的。」曹皇后神色淡淡地說道,「你急什麼。」
「我就怕她和張氏一樣害太子殿下。」
「她比張氏聰明。」曹皇后的語氣非常篤定,「她暫時不會對暘暘出手。」
陳美人她心裡清楚,一旦趙暘出事,她會第一個被懷疑。再者,她進宮就被滿朝大臣反對,還沒有站在宮中站穩腳跟,絕對不敢陷害趙暘。
她現在要是對趙暘下毒手,就是在找死。
「娘娘,我們還是盯緊點吧。」
「嗯。」雖然陳美人表現地非常規矩老實,但是曹皇后並沒有因此對她放下戒備。像陳美人這樣聰明的人,要更加小心。
後宮的妃子們很快就收到要在宮中佛堂祈福一事。聽說是陳美人提出的,妃嬪們都覺得她是為了博取名聲,在背後說她假惺惺。
陳美人聽了,完全不在意。她從坤寧宮回來,就沐浴更衣,練習抄寫佛經。
她兩天就抄好了《金剛經》,然後拿去給坤寧宮給曹皇后過目。
曹皇后見祈福還沒有開始,陳美人就這麼用心地抄寫佛經,心裡有些意外。哪怕陳美人是裝樣子,做到這個地步也不容易。
前朝在忙著宋仁宗和太子殿下去相國寺祈福一事,後宮也在忙著在宮中佛堂祈福一事。
身為當事人的宋仁宗和趙暘卻一點都不忙。在去相國寺祈福之前,趙暘這幾天還是照常跟晏殊和歐陽修讀書。
祈福當天,天還沒有亮,趙暘就被叫了起來,換上皇太子的朝服去福寧宮找宋仁宗。
父子倆簡單地用完早膳,就出發前往相國寺。滿朝大臣跟著他們一起前往相國寺。
相國寺的大師們早就在大雄寶殿等候他們。
趙暘和宋仁宗換上僧服後,開始和相國寺的大師們一起誦經。
他們在相國寺祈福,也就是誦經、抄佛經。
趙暘他們在大雄寶殿裡誦經祈福,滿朝大臣們在大雄寶殿的門口誦經。
上午誦經,下午抄佛經。
念經、抄佛經對趙暘來說是家常便飯。不過,這次抄佛經,趙暘格外用心。
晚上,又是誦經祈福。
前三天的祈福的過程基本上都是這樣。等到第四天,宋仁宗就可以在相國寺里處理政事。
老百姓們得知官家和太子殿下為江南祈福,紛紛誇讚官家和太子殿下仁德,也都自發地為江南祈福。
宋仁宗的身子不太好,去相國寺祈福第二十天就病了,而且病的非常嚴重,沒法在相國寺繼續祈福,只好先回宮了。
趙暘沒有跟著一起回宮,而是單獨留下來,繼續為江南祈福。
祈福到第三十天,江南那邊就下雨了,而且下的非常大。連續下了好幾天的大雨,緩解了江南乾旱的情況。
趙暘得知江南那邊已經下雨了,不敢相信:「真的假的,這麼靈驗的嗎?」
空淨大師一臉慈祥地說道:「是你的誠心打動了佛祖。」
「太好了。」趙暘滿臉歡喜,隨後在佛前重重地磕了三個頭,「謝謝佛祖。」
老百姓得知太子殿下一個人繼續留在相國寺為江南祈福,並且祈福成功,讓江南那邊下起了大雨,又誇讚太子殿下是祥瑞。
雖然江南下起了大雨,但是四十九天的祈福並沒有結束,趙暘堅持留在相國寺繼續為江南祈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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