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被福康公主猜中了,上元節詩會上出現的好詩好詞,她都要背。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福康公主恨死了這些有事沒事愛作詩詞的人。就算要作詩作詞就不能少作一點麼。他們作詩作詞作得痛快,倒霉的是她。她平日裡要背的文章和詩詞夠多了,如今又要多背詩詞,真的是……喜歡作詩作詞的人太討厭了。
趙暘深表贊同,這些人是不是除了喜歡作詩作詞就沒有別的愛好,就不能做些實際的事情。比起作詩作詞,能為百姓做一些實事不是更好。
一想到等他長大,有無數的文章和詩詞歌賦等著他背,趙暘頓時覺得生無可戀。
雖然趙暘和福康公主討厭背詩背詞,但是他們阻止不了文人學子們作詩作詞。
宋仁宗和曹皇后發現在回宮的路上,兩個小傢伙都沒有什麼精神。不止如此,頗有一番悲涼的意味。
「福康,你這是怎麼了,不開心嗎?」曹皇后伸手摸了摸福康公主的小腦袋,「今天不是玩的很開心麼,現在要回宮不開心了?」
福康公主搖搖頭,憋著嘴說道:「不是。」
「那你為什麼不開心?」
宋仁宗低頭看了一眼靠在他懷裡悶悶不樂的兒子,好笑地問道:「暘暘,你怎麼也不高興,捨不得回宮?」
「不是。」他在哀嘆他以後悲慘的背書生活。
「嬢嬢,我和暘暘不開心是因為要背詩背詞。」福康公主氣鼓著臉,恨恨地說道,「爹爹讓我把今天詩會上的好詩好詞都背了,我討厭背詩背詞。」
宋仁宗和曹皇后沒想到福康公主不高興的原因是這個,很是哭笑不得。
福康公主繼續抱怨道:「我還有很多文章和詩詞都沒有背會,現在又多了這麼多詩詞,我要背到什麼時候啊。」嗚嗚嗚嗚嗚,她天天讀書,天天背書。前段時日,她晚上做夢都在背文章、背詩詞。
曹皇后忍著笑說:「好文章和好詩詞應當背下來,你可以慢慢背。」
福康公主把小嘴巴噘地非常高:「我不喜歡背,也不想背。」說完,她可憐巴巴地望著宋仁宗,「爹爹,我能不背嗎?」
宋仁宗對福康公主和藹一笑,但是接下來說出的話卻非常無情。
「不能,你要好好地背。」
福康公主不想理她爹爹,轉過身撲進曹皇后的懷裡,背對著宋仁宗。
「暘暘,你可不能跟你姐姐學。」對於女兒不愛背書這件事情,宋仁宗很是無奈。「等你以後長大了,要好好背書。」
「那我不想長大。」他身為皇太子,以後學習的任務非常重。除了學習四書五經和詩詞歌賦,還要學習帝王之術。不止如此,他還要學習兵法和武藝。完了,等他六歲,他就再也沒有輕鬆的日子。
「哈哈哈哈……」宋仁宗被兒子這番稚氣的話逗笑,「你不是和王雱打了賭,要學會背詩和寫字麼,你這是要輸給他,要叫他哥哥嗎?」
(⊙o⊙)…把這件事忘記了,他為什麼要和王胖胖打這個賭。
宋仁宗輕拍了下兒子的後背,「明日,爹爹和嬢嬢教你背詩和寫字,好不好?」
趙暘鼓著臉,不說話。
「暘暘,你要輸給王雱嗎?」宋仁宗拿王雱刺激兒子,「王雱在你這麼大的時候就會背很多唐詩,還會寫很多字,你可是一首詩都不記會背,一個字都不會寫,你再不學,就真的要輸給王雱,叫王雱哥哥了。」
趙暘咬了咬牙說:「我學!」他真的蠢,為什麼要跟王胖胖打賭。因為這個賭,他提前開始了讀書生涯,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好,明日開始爹爹和嬢嬢都教你,不會讓你輸給王雱。」見王雱小小年紀就如此聰慧,宋仁宗心裡也不服氣,覺得他兒子完全不輸給王雱。只要好好教導兒子,兒子一定比王雱聰明。
趙暘一聽這話,一瞬間覺得天都塌了,他emo了。
「爹爹,我困了,我要睡覺。」他暫時不想面對這個殘酷的世界。
「睡吧。」宋仁宗換了下抱的姿勢,讓兒子更加舒服地躺在他懷裡睡覺。
「嬢嬢,我也要睡覺。」福康公主覺得只有睡覺才能讓她忘記背書的痛苦。
曹皇后拍了拍福康公主的後背,溫聲道:「睡吧。」
宋仁宗看了看懷裡的兒子,又看了看曹皇后懷裡的女兒,無奈地笑了笑:「以後得好好管管福康,不能讓她不愛背書的毛病傳給暘暘。」
「官家,福康也是嘴上抱怨,平日裡還是老老實實地背書。」
宋仁宗忽然想到什麼,臉色變得擔憂起來:「讓暘暘現在讀書認字也不知道是好事壞事?」宋仁宗心裡很矛盾,一方面希望兒子能早早地讀書認字,另一方面他又不希望兒子早早地讀書。俗話說慧極必傷,宋仁宗擔心兒子太過聰明傷了身子。
曹皇后明白宋仁宗在擔憂什麼,安撫他道:「官家,我們現在教他一些簡單的東西,不用嚴格地要求他必須學會,這樣暘暘學起來很輕鬆。」
宋仁宗點點頭說:「就依你說的辦。」說完,他低頭慈愛看著已經睡著的兒子,「下個月,朕就帶暘暘去相國寺。」
「有佛祖保佑,暘暘一定能平平安安地長大。」
「一定能。」
回到宮中,宋仁宗並沒有回自己的福寧宮,而是直接去了坤寧宮。
曹皇后給福康公主洗漱。宋仁宗親自給趙暘洗漱。
今天玩了一天,中午又沒有睡午覺,趙暘睡得非常沉,被宋仁宗抱在懷裡洗漱也沒有醒。
趙暘還太小,暫時不能和宋仁宗和曹皇后他們睡在大床上,只能繼續睡在他的小床上。
宋仁宗洗漱好後,就坐在小床邊,手撐下巴看著睡熟的兒子。
曹皇后安頓好福康公主才回到自己的寢殿,見宋仁宗坐在小床邊盯著兒子看,有些好奇地問道:「官家,你在看什麼?」
「在看暘暘。」宋仁宗看向曹皇后問道,「福康睡了?」
「睡了,她今天玩了一天累得不輕,剛躺下就睡著了。」
「皇后,我們也睡吧。」
就在曹皇后快要睡著的時候,隱隱約約聽到宋仁宗的話。
「皇后,謝謝你給朕生下暘暘。」
「朕有些後悔沒有早跟你……好在你現在為朕生下暘暘,謝謝……」
曹皇后聽到這番話,心中並沒有起伏,也沒有醒來。
翌日一早,宋仁宗就起了。今日要上早朝,是新的一年的第一次早朝。好在早朝上沒有太多的事情,辰時就結束了。
下了早朝,宋仁宗匆匆換了一身衣服,就急急忙忙地出宮。而曹皇后早已帶著暘暘和福康公主來到錢家。
曹皇后心細,在來錢家前,記準備了不少東西送給王安石他們一家。
從汴京去舒州,路途遙遠,舟車勞頓。曹皇后為他們準備了些吃的、穿的、用的,這樣他們在途中會方便些。
宋仁宗來到錢家沒多久,王安石他們一家人就來到錢家,向他們辭行。
趙暘他們一家人送王雱他們一家人至城外。在城外的一個茶鋪坐了下來,兩家人道別。
王雱拉著趙暘的手,一張黝黑的小臉上寫滿了不舍。
「陽陽,你真的不跟我去舒州嗎?」他真的捨不得陽陽,想讓陽陽跟他一起去舒州。
「胖胖,我也捨不得你。」趙暘抬手拍了拍王雱的小胖臉,「你可以給我寫信啊。」說完,他從一旁的侍衛手中接過一個小籠子,裡面有一隻信鴿,「胖胖,這隻信鴿給你,你可以讓信鴿給我送信。」
「信鴿?」王雱滿臉驚喜地接過小籠子,「它真的能送信嗎?」
「能,你要好好對它啊。」這隻信鴿是皇城司培養的,十分珍貴。
王雱雙手把小燈籠抱在懷中,一臉認真地對趙暘說道:「陽陽,你放心,我一定會好好養它的。」
「胖胖,我等你的信。」
「我一定會給你寫信的。」王雱想到了什麼,趕緊叮囑趙暘,「陽陽,你得快點學會寫字啊。」
被催快點學會寫字的趙暘無語了下,隨後點點頭說道:「我會學的。」說完,他又補充一句,「我是不會輸給你的。」
「你會輸給我的。」王雱喜滋滋地笑道,「你一定會叫我哥哥的。」
「不可能。」他就不信他一個活了兩世的人會輸給一個三歲的小屁孩。
這邊,王雱和趙暘依依不捨的道別。那邊,王安石和宋仁宗也在道別。
雖然捨不得,但是終究要分別。
王雱原本沒哭,但是被他爹爹抱上牛車那一刻,忍不住哭了,嘴裡哭喊著讓暘暘不要忘記他。
趙暘本來不打算哭的,但是被王雱這麼一哭,弄得他也忍不住哭了起來。
宋仁宗把趙暘抱在懷中,哄了很久才把他哄好。
直到載著王安石他們的牛車看不到,宋仁宗他們這才回城。
宋仁宗還有事情要忙,送別完王安石他們一家,就急急回到宮中。曹皇后帶著趙暘和福康公主回到坤寧宮。
「娘娘,太子殿下怎麼了,怎麼一副不開心的模樣?「苗昭容一臉關切地問道,「太子殿下是哪裡不舒服嗎?」
「不是,他是捨不得他的朋友。」曹皇后說道,「剛剛還哭了一番。」
「太子殿下,小娘娘給你做點心吃,好不好?」
「好啊。」一聽說有點心吃,趙暘立馬恢復了精神,「小娘娘,我要吃棗泥糕。」
「好好好,小娘娘馬上就給你做。」見太子殿下又有了精神,苗昭容心裡就放心多了。
苗昭容轉身去坤寧宮的小廚房做點心,曹皇后教趙暘認字。而福康公主則乖乖地看書。明日,她就要讀書了,她還有很多文章和詩詞沒有背。
福康公主小時候是曹皇后教她認字的。以前教福康公主認的那些字帖都還在,曹皇后可以直接拿出來教趙暘。
宋朝是沒有漢語拼音&30記340;,都是直接認字的。
曹皇后一邊教趙暘認字,一邊告訴他這個字是什麼意思。
趙暘忽然覺得重新學認字也是一件很苦逼的事情,但是他不得不學。他沒有一學就會,而是曹皇后教他三遍,他才學會。
如果教一遍就學會,那就太誇張了,趙暘並不想讓自己變成「天才」。
小時候裝天才很容易,但是等長大了,天才就沒有那麼好裝了。再說,變成天才也不是一件好事。他還是裝作小聰明就好。
此時,汴京城外的一輛牛車上,王雱已經不哭了,正在跟他爹爹學詩,學的正是昨晚上元節詩會上的詩詞。
學了一會兒,吳瓊讓他們父子倆休息一會兒,吃點點心,喝口茶。
點心是曹皇后送給他們的,非常精緻可口。
「這點心怕是不便宜啊。」吳瓊只是吃了一小口,就吃出這塊點心的與眾不同。「怕是汴京城最好的點心。」她自己也會做點心,但是用的材料都是普通的材料。而曹娘子送給他們的點心非常酥軟香甜,用的材料肯定極好。
王安石倒是不覺得有什麼,安慰吳瓊道:「不用在意。」
「我就是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吳瓊說道,「我們兩家昨天才認識,今天他們一家就送給我們這麼多名貴的東西。」
「等我們到了舒州,送一些舒州的東西給周兄他們。」王安石也沒有想到周兄他們一家人這麼大方,這麼細心周到,為他們準備了這麼多途中需要用到的東西。
「好,到時候多送一些。」
王雱正在餵信鴿吃點心,聽到他爹爹這話,他連忙說:「等到了舒州,我要抓一隻鳥送給陽陽。」陽陽送給他一隻信鴿,禮尚往來,他要送給陽陽一隻漂亮的鳥。
「好。」
「官人,這信鴿可不是普通人家有的。」吳瓊有些好奇曹娘子他們一家人的身份,「你說曹娘子他們一家人是什麼人?」
「非富即貴。」王安石猜想周兄他們一家人出身名門,但是具體是哪一家,他不清楚,畢竟他對汴京城裡的權貴不了解。「周兄他們一家都是豁達的人,我們不用在意他們的身份。在意了,反而會辜負周兄他們一片好意。」
「你說得對,可惜我們兩家認識了一天就分開,下次見面還不知道什麼時候。」
王安石一臉深意地說道:「以後我們還會在汴京重逢。」
多虧了曹皇后給王安石他們一家準備了不少東西,這讓他們一家人在途中少受了很多罪,也省了不少麻煩。
趙暘原本以為他的讀書認字生涯會跟福康公主一樣苦逼,沒想到並沒有,相反很輕鬆。他願意學就學,不願意學就不學,曹皇后和宋仁宗一點都不勉強他,這讓他心裡鬆了一口氣。
福康公主見宋仁宗和曹皇后教趙暘讀書認字十分寬鬆,不僅不勉強他讀書,還不要求他背書,這可把她羨慕壞了。同時,她非常不服氣,為此還跟宋仁宗抗議,結果被她爹爹無情駁回了。她爹爹說她已經七歲了,讀書就應該認真,而趙暘只有兩歲。
趙暘安慰福康公主,等他長到她這麼大的時候,也要認真地讀書、背書,這才讓她心裡平衡。
此時,趙暘正在跟著曹皇后念書,念得正是《千字文》。
之前,曹皇后有教過趙暘《千字文》,但是那個時候不算是真正&303記40;教,只是教著好玩。這次,曹皇后再次教《千字文》就教地非常認真,一個字一個字地教。
《千字文》是啟蒙書,每個孩子剛開始讀書的時候都會學它,趙暘也不例外。
「晉楚更霸,趙魏困橫。」
趙暘跟著曹皇后乖乖地把這句話念了一遍:「晉楚更霸,趙魏困橫。」
曹皇后又帶著趙暘念了兩遍。念完後,讓兒子把這句話重複一遍。其實,就是讓趙暘把這句話背一遍。
一句話背起來很簡單,趙暘一字不差地背了出來。
曹皇后誇獎兒子一番,然後開始一筆一划地把這句話里的每個字都寫出來,然一個字一個字地講解。
在講解每個字的時候,曹皇后還會給這個字組詞、造句,讓趙暘更好地理解這個字的意思。
等講解完這句話的八個字的意思後,曹皇后就握著兒子的手,開始教他寫這八個字。
趙暘人小,手腕沒勁,如果曹皇后不握著他的手寫字,他這字會寫的飄起來。
這八個字,曹皇后教趙暘寫三遍,他就會寫了。接著,再教他下一句話。
苗昭容坐在一旁,一邊繡花,一邊看曹皇后教趙暘讀書寫字。聽著太子殿下奶聲奶氣的讀書聲,苗昭容心頭一片柔軟。
學習了半個時辰,曹皇后就停了下來,讓趙暘玩一會兒。
苗昭容特意做了好吃的給趙暘。自從趙暘開始讀書識字後,苗昭容每天都會給他做各種好吃,犒勞他。
吃完苗昭容做的蒸酥果餡兒餅和牛乳茶酪,趙暘就抱著大白去坤寧宮的院子玩耍。
他玩的時候,曹皇后從來不催他,等他玩好了,會問他要不要繼續學。如果他要繼續學,那她就繼續教。如果他不想繼續學,曹皇后也不會逼著他學。
趙暘和大白在院子裡玩蹴鞠,一人一鵝搶著踢蹴鞠,玩的不亦樂乎。
跟大白玩了一會兒,趙暘叫元松和元柏陪他玩。他和大白一夥,元松和元柏一夥,他們搶著踢。
大白和趙暘玩蹴鞠的時候很溫柔,但是對手換成其他人就非常兇悍,追著元松和元柏叨,叨得元松他們非常疼。
過完年,大白又長大不少,叨人的功夫也增進了不少。
玩了半個時辰的蹴鞠,趙暘就不玩了,乖乖巧巧地跟著曹皇后繼續讀書。
福寧宮裡,不久前宋仁宗和歐陽修他們剛商議完正事。此刻,他們正一邊喝茶,一邊閒聊。
「官家,太子殿下讀書讀得怎麼樣?」韓琦喝完茶,放下手中的茶盞問道。
「他正在跟皇后學《千字文》,昨日已經學到一半了。」宋仁宗笑道,「皇后教他的每個字,他都記得,也會寫。不過,他現在還太小,寫得不好。」
「太子殿下會寫字了啊?」韓琦他們一臉驚訝,「太子殿下學地真快啊。」
「這孩子記性好,皇后教他三遍,他就能牢牢記住。」宋仁宗說這話時,表情看起來非常雲淡風輕,但是語氣里難掩得意。
歐陽修他們誇獎道:「太子殿下聰慧。」
「跟王安石的兒子相比還是差了些,王安石的兒子在暘暘這麼大的時候,已經會背不少唐詩,會寫不少字。」宋仁宗可沒有忘記他兒子跟王安石兒子的賭約。
「官家,太子殿下才開始讀書識字。」韓琦知記道宋仁宗並不是真的覺得太子殿下比不上王安石的兒子,「以太子殿下的聰慧,一定很快就會超過王安石的兒子。」
「暘暘要是輸給王安石的兒子,可是要叫人家哥哥的。」提到王安石,宋仁宗就說起了他。
在上元節那天認識王安石後,宋仁宗特意去了解了下王安石的情況。仔細了解後,宋仁宗越來越欣賞王安石的才能。
歐陽修他們是知道王安石的,從文彥博那裡聽說了不少關於他的事情,但是並沒有見過此人。現在,聽到官家對王安石讚不絕口,這讓韓琦他們對他非常好奇。
跟宋仁宗閒聊了一會兒後,蘇子美他們就退了下去。
回到御書院,歐陽修他們說起趙暘的事情。
「好久沒有見到太子殿下了,也不知道太子殿下長大了沒有?」韓琦他們還是在大年初一那天見過太子殿下,從那以後一個多月,他們就再也沒有見到太子殿下。
原本以為,他們上了朝後,就能見到太子殿下,結果太子殿下因為讀書,一直沒有來御書院。
「太子殿下現在讀書了是一件好事。」歐陽修心裡有了一個想法,決定送給太子殿下一幅字帖,讓太子殿下用來練字。
「王安石的兒子兩歲就能背唐詩,還會寫字,這怎麼教的啊?」韓琦想到他的兒子就非常頭疼,「我兒子到現在都背不了幾首詩,也寫不好字。」韓琦的兒子,今年八歲,非常調皮,不願意好好讀書,讓韓琦非常頭大。「我想請教他。」
「你把你兒子狠狠地揍一頓,他就會老老實實地讀書。」歐陽修說道,「你太溺愛你兒子了。」
范仲淹贊成地點點頭:「永叔說的沒錯,稚圭你太溺愛你兒子了。」
韓琦摸摸鼻子,有些尷尬地說道:「我也想揍,但是我家夫人不讓我揍。每次我說兒子,她就護著兒子,跟我吵。」
歐陽修指著韓琦,毫不客氣地嘲笑他:「懼內!」
范仲淹抬手拍了拍韓琦的肩膀,語氣非常嚴肅地對他說道:「稚圭,在教育兒子這方面,你可不能懼內。」
包拯也拍了拍韓琦的肩膀,用過來人的語氣教導他說:「稚圭,在教導兒子這方面要是懼內,是教不好兒子的。你兒子聰明機智,好好教導會成才的,你可不能因為懼內就不好好教導兒子。」
「稚圭,我覺得你應該和你夫人好好說一說。」富弼言道,「你兒子今年八歲了,再不好好教導就晚了。」
蘇子美笑話韓琦道:「稚圭,真沒想到你這麼懼內啊。」
韓琦被好友們說得一張臉通紅,他嘴硬地為自己辯解:「我這是不想跟她一般見識。」
「哈哈哈哈……我看你是不敢吧……」
「你們……」被好友們無情嘲笑,韓琦氣得不輕。
歐陽修他們離開福寧宮後,宋仁宗就前往坤寧宮看望兒子。他來到坤寧宮的時候,趙暘正趴在桌子上,認認真真地描紅。
字帖是宋仁宗特意為兒子做的。
趙暘沒有注意到宋仁宗的到來,他正皺著眉頭,表情凝重地在描紅。
上輩子,他也會寫毛筆字,而且寫的還不錯。按理說,這輩子寫毛筆字應該不難,但是他現在太小,別說手腕沒有什麼力氣,就是連抓筆都抓不好,因為他的手太小了。
記趙暘見自己描紅都描地歪歪扭扭,跟個鬼畫符一樣,心裡是滿滿的嫌棄。
王胖胖只比他大一歲,但是胖胖的字比他寫的好。雖然胖胖的字很飄,但是最起碼寫得工整,不像他寫得跟鬼畫符一樣。
宋仁宗見兒子緊皺著一張臉描紅,忍不住失笑,伸手戳了戳兒子的小臉。
趙暘抬起頭,見宋仁宗來了,沒有什麼精神地叫了一聲:「爹爹。」
「怎麼沒有精神?」宋仁宗伸手把兒子抱了起來,關心地問道,「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不是,是我的字寫得不好看。」趙暘指了指他剛剛的描紅,「爹爹你看我的字寫得多醜。」
原來是因為這個。
宋仁宗拿起兒子剛剛描好的字看了看,「爹爹覺得你描地很好。」
「爹爹你騙我,我描地不好看,比胖胖差遠了。」
聽到兒子這麼說,宋仁宗忍俊不住地說道:「你覺得自己的字比王雱的字難看?」
趙暘用力地點點頭:「對啊,胖胖比我寫的好。」
宋仁宗沒想到兒子的好勝心這麼強,他伸手摸了摸兒子的小臉,溫柔地安慰他道:「王雱才學寫的字的時候跟你現在一樣,等你練了一年的字,你就會跟王雱一樣寫的好。」
「真的嗎?」
「真的,只要你好好地練字,以後也會跟王雱一樣寫的好。」宋仁宗鼓勵兒子道,「說不定以後還會比王雱寫的好。」
「我一定要比胖胖寫的好。」他兩世為人,上輩子還算是個書法家,這輩子總不能輸給一個三歲的孩子吧。堵上兩輩子的尊嚴,他也要把字練好,把上輩子的字的水平給撿回來。
見兒子這麼有幹勁兒,宋仁宗心裡很是欣慰:「爹爹相信暘暘可以的。」說完,他抱著兒子坐下來,握著兒子的手一筆一划地描紅。
描了一會兒字,宋仁宗就沒有讓兒子在描紅。
「休息一下,待會再描紅。」兒子太小,長時間描紅,他的小手會疼的。「你跟爹爹說,你剛剛跟嬢嬢學了什麼。」
「嬢嬢教了我很多句。」
「教了你什麼,說給爹爹聽聽。」
「哦,晉楚更霸,趙魏困橫……」趙暘把剛才曹皇后教他的《千字文》一句一句地背給宋仁宗聽。
曹皇后教地並不多,只有十句。
趙暘把這十句《千字文》,一字不差地全部背了出來。
「暘暘真厲害,全部背對了。」宋仁宗毫不吝嗇地誇獎兒子,「暘暘知道這十句話是什麼意思嗎?」
「知道啊。」趙暘乖巧地說道,「嬢嬢告訴我了啊。」
「那你跟爹爹說說,說的對了,爹爹就獎勵好吃的。」
趙暘撇了撇嘴,很是嫌棄地說道:「我才不要好吃的。」
「不要好吃的?」
「小娘娘給我做了很多好吃的。」趙暘雙手叉著腰,非常得意地說道,「我才不稀罕爹爹你送的好吃的。」小娘娘做的點心,比宮裡御廚房做的點心好吃。
記「那你不要好吃的,要什麼?」看來,以後用好吃的點心收買不了兒子了。
趙暘想了想,暫時沒有想到要什麼。
「等我想好了,再跟爹爹你要。」
「好,那你現在跟爹爹說這十句話是什麼意思。」
「晉楚更霸,趙魏困橫的意思就是……」
等趙暘說完這十句話的意思,宋仁宗捧起他的小臉,輕輕地揉了揉,誇讚道:「暘暘真棒,全部說對了。」
接下來,宋仁宗接著曹皇后教的內容,繼續教趙暘。每天不管有多忙,宋仁宗都會抽出一點教導兒子。
天漸漸暖和了。
宋仁宗決定帶趙暘去相國寺。
這日,下了早朝,宋仁宗就帶著趙暘和福康公主去了相國寺。
相國寺的主持要代佛祖收太子殿下為記名弟子,這是一件嚴肅又隆重的事情。所以,收趙暘弟子的儀式非常鄭重。其實,就是三叩九拜,然後名字登記在冊。當然,相國寺主持還會賜一個佛家法號給趙暘。
趙暘的佛家法號叫福慧。給他取這個法號,就希望他一生都能有福氣,並且有慧根。
收弟子儀式結束後,宋仁宗的心裡長長地鬆了一口氣。隨後,宋仁宗就帶著趙暘和福康公主一一拜佛。等拜完佛,就被相國寺的主持請到後院的客房。
趙暘坐在宋仁宗的身邊,雙手捧著茶盞,小口小口地喝著水。
「官家,貧僧的師兄出關了,您想見見他嗎?」
宋仁宗面色一喜:「空淨大師出關了?」
「昨日出關,您要見嗎?」
「自然要見,麻煩主持引見。」
「官家,請稍等,貧僧這就去請師兄。」
很快,相國寺的主持帶著他的師兄前來見宋仁宗。
空淨大師是德高望重,並且佛法精深。宋仁宗以前心裡有什麼疑惑,都會來找空淨大師聊天。
空淨大師一進客房,第一眼就注意到宋仁宗身邊的趙暘。
趙暘見老和尚一直盯著他,看他的眼神還非常銳利,心裡不禁有些發慌,這個老和尚該不會看出我是穿來的吧?
宋仁宗見空淨大師一直盯著兒子看,表情還非常嚴肅,這讓他心裡不禁有些擔心。
「空淨大師,暘暘有什麼不妥嗎?」
空淨大師回過神來,對宋仁宗微微笑了笑:「官家放心,太子殿下很好。」
「真的嗎?」宋仁宗總覺得空淨大師剛剛看兒子的眼神有些怪異。
空淨大師送給宋仁宗一個安撫的眼神,隨後請宋仁宗坐下來。
「官家放心,太子殿下不會有事。」
「真的不會有事嗎?」宋仁宗最擔心的事情,就是兒子不能平平安安長大。
「真的不會有事。」空淨大師目光慈愛地看向趙暘,「太子殿下很好。」
很好?
趙暘一頭問號,他怎麼覺得老和尚話裡有話。
「官家,你給太子殿下取名為【暘】是對的,太子殿下日後會成為大宋的太陽。」
聽到空淨大師這麼說,宋仁宗心裡徹底放心了。
「暘暘是隨著太陽一起出生的,所以我才會給他取名為【暘】,記希望他能成為大宋的太陽。」
「隨著太陽一起出生的人是有大福氣的人。」空淨大師的語氣飽含深意,「官家,你不用擔心。」
「大師這麼說,那我就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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