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淨世匆匆易休離(一)
江允兒:「……」
有一把沒有什麼可以阻止它追求完美無缺的美麗的本命劍,她也很絕望啊。♨♜ 6➈𝔰卄Ǘ𝐱.匚O爪 💝♔
而且,她的這把劍還總覺得自己是個小王子,連讓她御劍飛行踩一踩都不可以,非得要再三勉強才讓她抱著帶她飛。
要不是承天劍宗一人一生只能夠擁有這一把劍,她早就把它丟回爐子裡重造了!
好氣哦,可是依然要保持微笑。
遠遠地瞧見了秩師祖孤獨寥落的身影,江允兒拍了拍追塵劍,追塵劍抖了抖十分高冷地停了下來,直接落地。
「師祖!」
秩行淵回頭,道:「何事?」
「小師叔回來啦!」
「這樣的小事不要拿來打擾——」
江允兒道:「可是,小師叔還帶回來一個人呀。」
秩行淵的臉色一變,像是察覺到了什麼,忽然失聲道:「誰?!」
「不知道誒,可能是一位姓白的前輩……吧?」
「唰——」
江允兒的眼前一花,就看不見了秩行淵。她愣了好一會兒,這才低頭問追塵劍道:「這、這是怎麼回事兒?」
追塵劍得意洋洋道:「我的主人至少也應該要有剛剛那位的修為才算是可以接受嘛,你?一個凡俗來的小姑娘?而且修為這樣低微,又不是傾國傾城的美人,這怎麼配得上我?!」
「既然你誠心誠意地發問了,那我就大發慈悲地告訴你,剛剛那位仙長,他的修為已經是大羅金仙了!並且參悟了空間之法,可以破開空間,來去自如!」
江允兒溫柔地笑了笑,眉眼間是遮不去的怯弱。
追塵說得對,她也許並不適合擁有這樣一柄絕世之劍吧。
畢竟——是一柄有天生之靈的劍啊。
……
承天劍宗的山門,白決是很眼熟的,可是如今這個被戰火焚燒過的半道山門,卻是他有些陌生的了。
過了山門,就是小世界。這是所有高門大派的規矩。
上仙不居凡俗。這也是古已有之的規矩。
秦奉竹在前面給白決帶路,一併跟著的,還有冷少宮主幾人。
踏進山門,眼前的空曠平原景色忽然一變,入目的是古意蒼籠的翠微群山。樓台掩映於空谷之間,飛鳥如歌,無處不在彰顯著承天劍宗昔日的輝煌鼎盛。
可惜,也無處不是刀劍劃破的痕跡。
「白前輩,我師尊他素來不問世事,想來是我師侄女去稟報了此事,我師尊也不過是一個應允或者不應允,如有怠慢之處,請您海涵。」秦奉竹一禮,繼續靠近白決小聲道,「我師尊脾氣大的很,你別去招惹他。」
白決:「……」
秩行淵的這個暴脾氣,嘖。
秦奉竹還來不及交代更多的東西,就感到身後一陣狂風席捲而來,他後背一僵,還沒有來得及出聲提醒,就見一人從不遠處了流泉聽瀑邊的老梧桐樹下走了出來。
來人身著承天的道服卻無劍傍身,一舉一動間都能感受到其強大的壓迫力。他只不過是淡淡地朝此處瞟了一眼,就是神色一變。
白決:「……」
說誰到,誰就到,可以可以。
秩行淵抬眸向這邊看來,沉墨色的眼睛裡是化不開的劍意。他徑直走了過來,秦奉竹瑟瑟發抖地試圖出聲轉移一下他師尊的注意力,結果全都被他師尊一眼給瞟了回去,實在是相當的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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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師尊走到白決跟前,似乎是想要給白決一個擁抱,但是卻好像被什麼給阻擋住了腳步。
白決抬手遮了一下承天劍宗小世界內耀眼的陽光,透過縫隙看清了秩行淵猶豫的神色。
他開口笑道:「小淵,好久不見。」
秩行淵聞言,驟然挑眉:「你怎麼……怎麼變得這麼矮了?」
白決:「……」
這他娘的是我自己想要變矮的嗎?
是嗎?!
世人皆知,昔年仙道三至友以承天劍宗的秩行淵為最高,尺九有餘。而白決最矮,八尺卻是足數的。如今他換了一個「柏自在」的身體,卻是七尺一寸,再高不得了。
「咳咳……」秦奉竹很努力地想要在他師尊面前找回自己是他徒弟的存在感,於是他開口道,「師尊,這位白前輩他——」
「阿白……」秩行淵一把俯身抱住白決,用力,很用力地緊緊地卡著他道,「你回來了,你怎麼——唉,回來了就好,回來了就好。」
秦奉竹:「……」
白前輩是狐狸精嗎?
為什麼遇見誰都要先抱頭痛哭唧唧一下再開始談正事兒的?
「……」
冷澹痛苦地別開自己的視線。
事實都已經如此之明顯了,為何秦奉竹就是瞧不出來?
他是真的——真的是——是缺心眼嗎?
徐瀟瀟默默地蹲在角落裡把玩著飛花骨扇,心裡不知道在盤算著些什麼。
這邊的白決快要被勒得半死,他忍不住拼命掙扎道:「秩行淵!你給我放手!」
秩行淵依言放手,白決馬上退避三舍。
他皺眉細想,忽然覺得有些不對,便開口道:「白——」
「道友、咳,道友。」
「……」秩行淵也不算是十分的看不懂眼色,他頷首,繼續道:「白道友,不知道你此來,有何貴幹?」
「若是無事,不嫌棄山門鄙陋,就小住上個三年五載也是好的。」
秦奉竹:「……」
小住,三年五載——師尊你還是我不近人情的師尊嗎?!
想當年太上仙宗派往不落淵值守路過的仙門四姝里的如玉仙子想要借宿百里長川修整,您可是早早地就將人給趕出去了的?!
白決沒有接秩行淵的鬼話,他笑了笑,道:「我此來,是為了給你送『瞞天令』。」
秩行淵疑惑了一瞬,忽然道:「是一月後要重開的奇零境的——渡船牌子?」
白決點了點頭。
「你為何會有那等東西?」
「還能怎麼著?搶的啊。」
這句話,白決幾百年初遇秩行淵的時候便跟他說過了。
【你想要什麼,那就自己去搶,去爭。爭不到,搶不到,那就怨不得別人,得好好想想自己是怎麼回事兒!】
秩行淵止不住地嘴角上揚,真的是他,真的是他!
所以——
我到底還是沒有害死你。
太好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