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旬旬深深的看了唐未晞一眼,便收回了視線,裝得像個沒事人似得,進了寢室。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既然過來了,她也順道收拾了一下東西,這學校恐怕一時半會是不會再回來了,現在連畢業證書都下來了,也算是提前畢業,入社會了。
只是學識方面,她總覺得還是不夠,還可以讓自己更紮實一點。
陳枷枷對於唐未晞的忽然出現也有些驚訝,呆了數秒才回過神來,說:「哎,你怎麼來了,找我有事啊?」
「噢,我是過來想叫你一塊出去吃飯的,不知道你有沒有空?」唐未晞立在門口,笑容溫和,目光往寢室內掃了一眼,笑說:「是不是不太方便?琪琪她們都有約會,我不想當電燈泡,想著你最近好像是單身,就想來碰碰運氣,不過看樣子,你好像也不方便啊。」
陳枷枷回頭看了一眼,這時程旬旬十分專注的在收拾自己的東西,而向冉則坐在書桌前,翻看著自己的畢業證書,似乎對她的這位朋友並不感興趣。
她想了想,目光在程旬旬的身上停留了一會,這才轉過了頭,對著唐未晞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說:「抱歉啊,我得給我這兩個室友踐行,所以……」後面的話她就用笑容掩蓋了。
唐未晞的笑容依舊保持不變,輕笑著點了一下頭,目光若有似無的在程旬旬的身上掃了一眼,轉身的瞬間,忽的停了下來,轉回了頭。這次的目光是直直的落在程旬旬的身上的,沒有半分避諱,「程旬旬?」
她的語氣裡帶著一點兒疑惑,裝的特別像,就好像她剛剛才認出來,反應過來似得。程旬旬停了手上的動作,眉心微蹙了一下,轉過頭看了她一眼,並沒有做任何表態,僅僅只是看著她,一副敵不動我不動的樣子。
向冉這會終於動彈了一下,回頭望門口看了一眼,目光在唐未晞的身上停留了一會,又看向了程旬旬,眼裡帶著一絲疑惑。
陳枷枷也回頭看了程旬旬一眼,笑問:「你們認識啊?」
唐未晞挑了一下唇角,往裡走了一步,站在了陳枷枷的身邊,微笑著看著程旬旬,說:「何止認識,我們之間還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呢,是吧旬旬。既然那麼難得在這裡碰見了,不如就一塊吃飯吧,我請客,如何?」
程旬旬看著她,不知道她此舉意欲何為,放下了手裡的書本,轉身面向她,笑說:「下次吧,今天不是很方便。」
唐未晞挑了一下眉,「大家都是同一所學校,還是同系的,不過就是不同班,怎麼會不方便呢?你現在占了最大的優勢,怎麼不敢跟我一塊吃飯了?其實我沒什麼惡意的,你不用這樣防著我。」
「而且我跟枷枷是很好的朋友,朋友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我不會因為你撬了我的牆角,而心生怨恨的。畢竟以你的身份撬這塊牆角,也需要很大的勇氣,我是真心佩服你,真的。」
氣氛一時之間有些僵硬,程旬旬微微皺了眉,這會陳枷枷和向冉都看著她,那眼神晦暗不明。程旬旬暗自吸了口氣,笑了笑,走到她的跟前,微微揚起下巴,說:「走吧,我跟你出去說。」
唐未晞挑眉,並沒有半分要避諱的打算,雙手抱臂,直挺挺的立在門口,視線在向冉和陳枷枷的臉上掃了一眼,旋即露出了一抹驚訝的表情,說:「怎麼?你的朋友難道不知道?別告訴你,她們甚至還不知道你是周家的童養媳,也不知道你結過婚,死過丈夫,肚子裡還懷了丈夫五叔的孩子。」
她用最無辜的語氣,說了一番極度諷刺人的話,她是故意的。
程旬旬抿著唇一時沒有開口,其實也沒什麼可辯駁的,她說的沒錯。簡單概括一下,她的人生大概就是這樣的。既然說出來了,也沒什麼好掩飾的,就是氣氛有點僵,這樣一來就有點不太愉快。連陳枷枷都皺了眉,但終歸是沒出來說一句。
「哎,我是不是說錯話了?這話雖不好聽,但是,我還是要勸你一句,千萬不要抱有太大的希望。」她往前走了一步,兩人之間湊了極近,唐未晞穿著高跟鞋,明顯比程旬旬高處了一點。她垂眸看著她,唇邊掛著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抬手輕撫了一下她的頭髮,目光在程旬旬的臉上掃了一眼,便落在了她的發頂之上,輕撫她腦袋的動作停了下來,指間忽然用力,說:「做人呢,還是要有點自知之明才好,時時刻刻保持頭腦的清醒,對自己沒有壞處。」
程旬旬只覺得頭皮一陣刺痛,感覺頭髮被她揪下好幾根,疼的她不由吸了口氣,下一秒唐未晞已經收回了手。她微微皺了一下眉,抬眸看了唐未晞一眼。
只見她眼中帶笑,一臉若無其事的樣子,聳了聳肩,說:「既然旬旬不希望我參與其中,那我就不厚臉皮了。那枷枷我下次再請你吃飯好了,回去了,拜拜。」
她說完,就轉身走了,這一次沒有絲毫停留,只餘下她們三個面面相覷,氣氛十分尷尬。程旬旬低垂了眼帘,深吸了一口氣,微微一笑,轉身繼續收拾自己的書桌,將自己的東西一點一點的塞進箱子裡,淡淡的說:「她沒有說錯。」
陳枷枷還站在門邊,向冉仍然坐在椅子上沒動,只有程旬旬在那兒上上下下的收拾著自己的東西,笑說:「我確實是個孤兒沒錯,就是運氣好點進了大戶人家而已,但我從來不是千金小姐,從來就不是,也就是比傭人稍微高一個檔次,其實也差不多。」
「她說的周家,就是裕豐集團的周家,是嗎?她嘴裡的那個五叔,就是周五爺?」向冉看似在向她求證,可這語氣已然是肯定了這兩個答案。
「我並不是想刻意隱瞞什麼,其實情況同我之前跟你們說的都差不多,就是換了個背景而已,他們養著我,卻從來不管我。我是被賣進周家的,身份和地位可想而知,而我的作用對周家來說算是一種污點,周家人向來注重名譽,我來這邊讀書給學校的家庭背景資料也都不是真的,這樣的背景真的沒什麼可分享的。而我以為我的身份,並不會影響我們之間的關係,除卻我隱瞞了自己的身份,其他我從未欺騙過你們任何,起碼相處過程我是認真的。」她低著頭,說話語速緩慢,淡淡然的。
陳枷枷蹲了下來,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說:「那你打算跟我們做幾年的朋友?」
程旬旬一怔,這句話一下戳中了她的心思,讓她有些無措。
陳枷枷笑了,笑聲裡帶著一絲自嘲,說:「畢業就斷的關係,對嗎?所以今天這餐飯,算不算是對我們的一種告別?然後從此以後老死不相往來,我們只是你在大學時候解悶用的,是這個意思,對吧?」
她擰了一下眉頭,她其實只是想簡單的交個朋友而已,讓自己也簡單一點,當時也不過是想給自己營造一個普通人家的感覺,簡簡單單沒那麼多複雜的事兒。
話音落下,向冉站了起來,神情冷然,一隻手拉著行李箱的拉杆,居高臨下的看著她們,說:「既然如此,就不必那麼麻煩了,本來就沒什麼感情,就不要做這種矯情的事兒了,顯得特多餘。」
「不過你幫了我這麼一個大忙,還因為我惹了孫杰這個麻煩,這份人情,我不得不還,雖然我沒什麼錢,但請你吃一頓飯的錢還是挺充足的。所以今天這餐飯,我來請,就當是還你這份人情了,咱兩日後誰都不欠誰的,我呢也不會再來打擾你的生活,總歸是互不打擾吧。正好也滿足了你畢業就斷關係的意圖。」
程旬旬仰頭,對上她的目光,抿了抿唇,喉嚨口像是塞住了一團棉花,一點兒聲音都發布出來。她其實很珍惜這來之不易的友誼,她從小就沒有朋友,也渴望著有一天自己身邊能有一個掏心掏肺,可是傾訴心情的朋友。
然而,這好像被她給搞砸了。
「旬旬,我不懂,在你眼裡友誼到底是什麼樣的?即便你是周家的童養媳,即便在你身上發生了這樣那樣不堪的事情,那又怎麼了?那是你的家事,其實跟我和向冉一點兒關係都沒有,我們只會站在你這邊,如果你足夠信任我們,真的把我們當做是朋友,根本沒什麼可忌諱的。我們也不會害你,當然,也可能是我們的感情還不夠……」
陳枷枷停了話頭,鬆開了手,也站了起來,苦笑了一下,說:「算了,這飯我不去吃了,就像小冉說的,沒什麼意思,挺無聊的,矯情又噁心。小冉欠你人情,我沒有,所以你們去吧,我就不去了,這兩天有考試,我還是在學校里複習吧。」
隨後,寢室內就安靜了下來,沒都沒有在說話。
程旬旬停頓了好一會,才重新開始往箱子裡塞東西,依舊是有條不紊的,一樣一樣的整理好,然後妥妥噹噹的將物品放進箱子內。寢室內的氣氛已經降到了冰點,沉悶的讓人有些喘不過氣來。
直到程旬旬收拾好東西,站起來像個沒事人似得,對著向冉和陳枷枷說:「走吧。」
陳枷枷沒動,向冉倒是率先走了出去,程旬旬將行李拖到門邊,笑著走到陳枷枷的身邊,彎身湊到她的面前,說:「走啦,吃飯去了,你不餓嗎?」
「不去。」陳枷枷繃著一張臉,明顯是特別不高興,眼眶還紅紅的,看著像是要哭了。』
程旬旬笑,一把勾住她的脖子,笑嘻嘻的說:「你這麼愛我呀,你知不知道你現在這樣子看起來比失戀還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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