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你可以嗎?

  短短几秒的時間,小諾一步一步小心翼翼的走向宋培禮,周遭莫名的安靜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他們兩人的身上,屏氣斂神。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小諾左看看右看看,這緊張的氣氛讓他有些緊張,小手牢牢的攥在一塊,時不時的便要回頭看了一眼站在後側的安盺。

  安盺看著他微笑,用手勢鼓勵他往前走。

  小諾走到宋培禮的跟前,張開了雙手,奶聲奶氣的叫了一聲,「爺爺。」

  宋培禮微笑著伸手把他抱了起來,開心的應了一聲,一個再簡單不過的動作,旁人看了卻大大的鬆了一口氣,何嘉莉甚至於激動的紅了眼眶,緊緊的握著宋靜的手,側頭看她一眼,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上來。

  宋靜輕笑著搖搖頭,反手握住了她的手,笑道:「大嫂,淡定點。」

  「好,好。」何嘉莉吸了口氣,目光落在爺孫兩的身上,看到宋培禮臉上的笑容,露出了一抹溫和的笑。

  宋靜暗暗的推了她一下,她便走了過去,坐在了宋培禮的身側。

  「奶奶。」小諾看到她,笑著叫了一聲。

  「嗯。」何嘉莉笑著伸手摸了摸他的腦袋。

  屋內的氣氛漸漸熱絡起來,多了個孩子,家裡就比以往要熱鬧了一些。周衍卿則坐在一旁,看著他們笑笑鬧鬧,宋羲和坐在他的身側,時不時就會掏出手機來看一眼,周衍卿用餘光瞥了一眼,伸手拿起了一旁桌几上的茶杯,喝了一口,笑說:「這都放假了,三哥你的業務還那麼忙啊?」

  宋羲和聞聲,手上的動作頓了一下,不動聲色的將手機攥緊了手心裡,側頭看了他一眼,低低一笑,伸手攔住了他的肩膀,說:「你現在是有老婆有兒子了,你三哥我連女朋友都沒有,忙點私事,應該沒什麼問題吧?」

  「三哥有女朋友了?」

  「那到沒有,指不定就成女朋友了呢?」

  周衍卿抿唇微微一笑,輕輕的拍了一下他的大腿,然後摩挲了兩下,笑說:「要是有女朋友了,可不要藏著掖著。」

  「當然。」

  兩人對視一眼,周衍卿便收回了手,唇角淺淺的勾了勾,繼續喝茶。宋羲和眯了眯眼眸,用餘光瞥了周衍卿一眼,眉頭微不可察的蹙了蹙,握著手機的手緊了緊,隨後就將手機放進了口袋裡,沒再拿出來把玩。

  夜幕降臨,一家子圍桌而坐,菜色非常豐盛,是何嘉莉跟宋靜一塊準備的,兩個人分工明確,這幾年的年夜飯都是她們兩個準備,年年都有新花樣,今年何嘉莉還專門請了大廚回來,學習廚藝,這做的菜,一次比一次好,到了過年,這一盤盤端上來的菜,一點都不遜色於大酒店的宴席。

  色香味俱全。

  宋靜笑呵呵的說:「今天這一桌子菜都是大嫂做的,我保證我一道菜都沒動,你們可以安心的吃。」

  宋羲和拿著筷子已經開動了,嘖嘖了了一聲,說:「媽,你的手藝是越來越好了,簡直可以開餐廳了,稍加經營,生意一定特別好,沒準還能自創個品牌,開一家全國連鎖餐廳呢。」

  「你這臭小子,還指著我這老太婆給你賺錢啊?想要我給你賺錢也行,今年給我娶個媳婦回來,生個小孫子給我抱抱,我天天給你做飯,並且每天都不重樣。」

  宋羲和笑了笑,開玩笑似得的說:「你要是光想著抱孫子,也不是不行,我這生育能力還是有的,不知道老太太你介不介意有孩子沒有媽啊?」

  「你個混小子,都幾歲了!」何嘉莉瞪視了他一眼,伸手就要打他,佯裝生氣,氣氛卻仍然其樂融融。

  他迅速的躲過了何嘉莉的拳頭,躲到了周衍卿的身後,露出了半張臉,側目看了周衍卿一眼,說:「還是讓老四努力努力,再生個女兒出來,湊個好字。這樣就圓滿了,至於我嘛,不著急。都說男人四十一枝花,一準是個少女殺手。我還沒到四十呢,等我到四十了,我就去傳媒大學門口站著。」

  「保准給你挑個又年輕又漂亮的小媳婦回來,現在還是催催老四吧,老四是現成的好辦事嘛。你說是不是老四?」宋羲和揚了揚下巴,將矛頭引向了周衍卿。

  周衍卿挑了一下眉梢,似笑而非的看了宋羲和一眼,說:「三哥,你這樣可不厚道,剛才我都沒問你,那麼積極發簡訊的人是誰,現在你就把這麼艱巨的任務往我身上退。」

  「什麼?老三你有女朋友了?」

  「沒有沒有。」宋羲和擺擺手,隨即又想把矛頭指向別處。

  目光剛落在陳枷枷的身上,她像是察覺到了什麼,立馬咽下了嘴裡的食物,不等宋羲和開口,說:「是啊是啊,我之前也看到三哥老是看手機,打電話,肯定有事兒。有了你就大方直說唄,咱們又不會欺負三嫂,瞧你遮遮掩掩的樣子,別人還以為我們這群人多可怕呢。」

  陳枷枷說著,忽然像是想到了什麼,挺直了背脊,「不會是她吧?」

  「誰啊?」何嘉莉顯然對此非常感興趣。

  宋羲和皺了眉頭,狠狠瞪視了她一眼,仿佛是在責備她的不仗義。

  「不會是向冉吧?」陳枷枷咧著嘴笑,眼裡滿是戲謔。

  何嘉莉問:「向冉是哪個?」

  「就是他現在的助理咯,可能幹了,算是三哥一手培養起來的人。以前是我同學,挺能吃苦的,家庭普通,還有個弟弟,母親在兩年前去世了。現在就姐弟兩個相依為命了。」陳枷枷簡單的介紹了一下。

  「人品好就行,其他都沒什麼問題。」何嘉莉側頭看向了宋羲和,認真的說:「等回去了,你讓她來家裡吃一頓飯。」

  「媽,枷枷亂說的你也信啊。」

  陳枷枷晃了晃腦袋,笑說:「我可沒瞎說,你們關係不是一直很好的嗎?而且我覺得向冉也有那個意思,她到現在都沒有找男朋友呢。三哥,你可是要對人家負責的哦。」

  宋羲和眯了眼眸,側目瞥了坐在一側,抿唇微笑看好戲的周衍卿一眼,說:「陳枷枷,你確定讓我把她帶回來?我好像記得以前你上大學那會,是有三個特別好的朋友吧?還有一個叫什麼來著……」

  「哎呦,我只是你們關係親密,還以為你們是在搞地下戀情,難不成是我會錯意了?」陳枷枷的話風立刻就轉開了。

  宋靜在一旁用筷子敲了一下她的腦袋,說:「你啊你,先把自己的事兒解決好了再說別人,過完年就二十八了,你跟容政談戀愛也有幾年了,是時候該談婚論嫁了,我看容家的家長也有這個意向,前些日子還給我打電話說什麼時候一塊吃個飯。」

  「你不說話,我也不好做聲,這幾天你跟容政兩個人好好商量商量,什麼時候兩家人能夠坐下來一塊吃飯聊聊你們兩的事兒。別拖了,再拖下去過了三十對你自己也不好。」

  陳枷枷頓了頓,乾笑了一聲,擺擺手,說:「知道了,我心裡有鋪,咱們還是說點別的高興的事兒吧。別一到過年過節,就叨叨這事兒。幹什麼,你這是巴不得我嫁出去?我要真嫁出去了,就你一個人了,你就該寂寞了。」

  宋靜輕拍了她一下,笑說:「你這臭孩子。」

  宋培禮輕笑了一聲,說:「你們兩個啊,坐下來就說這事兒,孩子們聽著煩,連我都聽煩了。他們也都老大不小了,想要什麼,不想要什麼,自己都清楚。姻緣的事兒,順其自然,人對了,什麼時候都不是問題,急不來的。」

  他說著,就夾了顆鮑魚放在了何嘉莉的碗裡,「你啊,忙活了一天了,好好吃飯。」

  隨後,飯桌上的話題就從婚嫁孩子,轉到了別處。

  小諾這會就只知道吃,上桌開始,這小嘴就一直沒停過,嘴裡吃著,眼裡看著。何嘉莉看著他的模樣,就忍不住笑了,說:「慢慢吃,沒人跟你搶。」

  「奶奶,太好吃了,我恨不得長一百張嘴巴,一起吃。」他手裡捏著一隻雞腿,一張嘴油膩膩你的,抬頭看著何嘉莉說。

  周衍卿在一旁說:「吃有吃相,把雞腿放下,慢慢吃。」

  「嗯。」小諾用身體的動作抗拒著周衍卿的命令。

  「放下。」周衍卿板了一張臉,瞪了他一眼,說:「要有規矩。」

  「他還小,你就由著他去,很少有小孩子吃飯那麼乖的。」何嘉莉說。

  周衍卿說:「做宋家的子孫,總要有點規矩。」

  宋培禮停了筷子,笑了笑,說:「那么小,健康為主,宋家沒那麼多規矩。他愛吃就讓他吃。」

  他衝著小諾笑了笑,順手夾了筷蔬菜放進了他的碗裡,「葷素結合,別只吃肉。」

  「謝謝爺爺。」小諾衝著宋培禮笑了笑,情不自禁撲過去,在他的臉頰上親了一下,親的他臉頰油油的。

  宋培禮哈哈笑了起來,笑聲十分爽朗。

  宋培禮都發話了,周衍卿自然就不再說什麼,小諾便敞開了肚子吃了起來,小孩子胃口好,又不浪費,吃飽了就不再多吃,教的還不錯。掉下的飯粒立刻撿起來吃了,一點兒都不浪費。

  旁邊的人看著他吃飯,都覺得特別有趣,又有食慾。

  這個除夕夜,小諾收了好幾個大紅包,他也特別開心。飯後,陳枷枷就領著他去外面放炮。

  鄉下的年味十足,家裡家外都很熱鬧。

  ……

  愛丁堡跟國內是有時差的,過年前一天,程旬旬去唐人街採購,買了好些東西回來,然後一個人在家裡包餃子,順道給俞學鈞打了個電話。

  將手機免提,一邊剁餃子餡,一邊說:「爸爸,你明天能來吃飯吧?」

  「來,肯定來。」

  「那就這麼說定了啊,我等你。」

  隨後,兩人又閒聊了幾句,便掛斷了電話。

  程旬旬包了一個下午的餃子,等包完最後一張皮子,抬頭,窗外已經夜幕降臨了。

  唐人街的年味很重,但這裡就沒有絲毫的感覺,寂靜又冷清。

  程旬旬以為前幾日難熬一點,之後就會習慣這樣清淨到冷清的日子,然而她從來沒有發現,原來在愛丁堡的日子,會這樣的難熬。一天比一天難熬,根本無法習慣。

  每天她總是想很多事,很多人。或許是因為一個人,所以才會感到無邊的寂寞。

  她開了燈,端著包好的餃子,整齊的放進冰箱,做完這一切,她就給自己做晚飯,三菜一湯,每一樣她都做的特別精細。

  一共四個菜,她要用一個小時的時間來做,一個小時的時間來吃,每頓飯花兩個小時。這樣一來,似乎每天就會過的快一點。

  她吃完最後一口飯,門鈴忽然響了起來,她停下了手上的動作,愣了一下,總覺得像是幻覺,靜默了好一會,門鈴再次響起,她才確定這是真的門鈴響了,而不是電視上的聲音。

  她放下的碗筷,快速起身,跑到玄關門口,開了門。

  站在門口的是陳聿簡,兩人對視了一眼,程旬旬並沒有讓開,一隻手扶著門框,歪著頭,說:「你怎麼來了?」

  「過年放假了,怎麼?你不歡迎我?」

  程旬旬這才反應過來,側開了身子,說:「怎麼會,我只是沒想到你還會回來。」

  「不管怎麼樣我也在這裡生活了好幾年,早就當這裡是我半個家了,現在只是放假回家而已。」陳聿簡提著簡單的行李,走了進去。

  屋內的燈光很亮,他還以為家裡有客人在,然而進去一看,才知道她只是一個人在家,電視的聲音放的很大聲。家裡被打掃的很乾淨,簡直纖塵不染,相較過去,家裡多了很多大大小小的盆栽。

  陳聿簡放在了手裡的行李,目光往四周掃了一眼,發現了餐桌上還沒有收進廚房的殘羹冷炙,回頭看了一眼跟在後面的程旬旬,說:「回來的不是時候,我還沒吃飯,你已經吃完了。」

  程旬旬側身靠在了牆上,雙手抱臂,說:「你說句好聽的,我可以考慮給你做。」

  陳聿簡嗤笑一聲,搖了搖頭,「我回來你不高興啊?我還以為你會高興的,樂呵呵的主動給我做飯吃。」

  「你要是再也不走了,那我就樂呵呵的給你做飯,你現在只是放假回家,我又不是你媽,我樂什麼。」程旬旬哼笑了一聲,臉上掛著似笑而非的表情,徑直的走向了餐廳,收拾好了盤子就進了廚房,走到廚房門口,停了一下步子,回頭看了他一眼,說:「面吃嗎?」

  陳聿簡聞聲,抬起了眼帘,四目相對,陳聿簡露出了溫和的笑容,點了點頭,說:「吃。」

  程旬旬同樣露出了一絲笑容,笑說:「那你等著。」

  說完,她便進了廚房,陳聿簡脫了外套,坐在了沙發上,順手拿起了遙控器,將電視的聲音調小了一些。

  約莫過了半個小時,程旬旬便端著一碗熱騰騰的湯麵出來,放在了茶几上,將筷子擱在了碗上,說:「行了,吃吧。」

  她扯掉了身上的圍裙,彎身坐在了一旁的單人沙發上。

  「你回來之後,沒去上班嗎?買那麼多花花草草,你有時間照顧?」陳聿簡往前坐了坐,拿起了筷子,伸手弄了一下放在茶几中間的紅掌。

  「沒有,暫時不想進入職場,想干點別的事情,一時想不到要幹什麼,就閒置在家了唄。一天到晚除了看電視就是睡覺,就買點花花草草消遣打發時間。本來想買只狗的,結果想不到要買大型犬還是小型犬,就這麼擱置了。你說我養大的還是養小的?」程旬旬說著,抬手點了點嘴唇,想了想,說:「還是養小狗好,照顧起來方便,可是大狗看著霸氣,要不然我養兩隻。」

  她自顧自的說著,並沒有很在意陳聿簡的意見。他看著她的模樣微微的笑了笑,沒有多說什麼,只低頭開始吃麵。

  程旬旬聽著他吃麵的聲音,很快注意力就轉移了,單手抵著腦袋,目不轉睛的看著他吃麵的樣子,過了一會,忽然開口,說:「陳聿簡,我想結婚了,我想過兩個人的日子,一個人太寂寞了。」

  此話一出,陳聿簡噗嗤一聲,嘴裡的面全數吐了出來,緊接著便是咳嗽,聽著像是嗆到了器官。程旬旬原本還帶著笑意,見他咳不停的樣子,才收斂了笑,問:「怎麼了?真的嗆到了?」

  他咳的滿面通紅,程旬旬過去蹲在他的身邊,拍他的背。陳聿簡直接拿了茶几上的水杯,迅速的喝了一口,才慢慢的緩過來。

  程旬旬直接跪在了地上,笑說:「你幹嘛?我想嫁人你這麼驚訝啊,過完年我都二十八歲了,想結婚應該不算是一件讓人驚訝的事吧?既然我選擇回來,就說明我想過平淡的日子,那些恩怨既然我都忘記了,我也不想去追究了。」

  「既然是平淡的日子,自然就是要嫁人啦,怎麼?你不想祝福我啊?」

  陳聿簡的喉嚨還有些火燒火燎的難受,又忍不住咳嗽了幾聲,側頭看了她一眼,說:「你要嫁給誰?」

  程旬旬坐在地上,整個人靠在沙發上,仰頭似笑而非的看著他。對視了片刻,她什麼都沒說,只轉開了視線,看了看桌子上的面,問:「還吃嗎?不吃我就洗碗去了。」

  陳聿簡沒有說話,氣氛微僵,程旬旬等了一會,見他沒有回應,就準備起身去廚房,沒等她站起來,肩膀忽然被人扣住,緊接著眼前一黑,程旬旬還沒有反應過來,唇上一軟。他的臉近在咫尺,眉心微微蹙著,眼眸微深,眼底有什麼在翻湧。

  程旬旬瞪大了眼睛,雙手不自覺的抵住了他的胸口,微微的掙扎了一下。陳聿簡抬手扣住了她的後腦勺,有些強勢。

  「嗯……」她微蹙了眉,身子往後退,陳聿簡,單膝跪在了地上,另一隻手扣在了她的肩膀上,稍稍用力往下一壓,程旬旬便一下躺在了地上。

  對於陳聿簡的舉動,程旬旬有些震驚,她從來也沒有想到,陳聿簡會有這樣的一天。她一隻手緊緊就這他的衣服,滿目驚訝的看著他的眼睛,她能夠清清楚楚的看到他的眼裡有強烈的占有欲。

  她單手支撐著身子,微張著嘴,支支吾吾了好半天,才發出了一點聲音,但這句話她還沒說完,陳聿簡已經附身下來吻住了她的唇,程旬旬條件反射的低頭,但還是沒有躲過他的吻。

  「你幹什麼。」她微微側過頭,話音未落,他的吻就欺了上來。

  他整個人壓下,程旬旬支撐不住,便躺在了地上。

  程旬旬反抗了,但反抗無效,慢慢的她也就不反抗了。逐漸的陳聿簡的占有欲便不僅僅只在於她的唇上,他想一把撤掉她的衣服,但她的衣服是套頭那種,徒手根本扯不到,便伸手想要將她的衣服撩起來。

  撩到一半的時候,程旬旬一把扣住了他的手腕,胸口微微起伏著,陳聿簡的眼裡帶著難以掩飾的慾火,但她的眼裡卻平淡無波,並沒有太多的激情,理智尚存。

  她微喘著氣說:「你要娶我嗎?娶我以後要陪我一起留在愛丁堡,過平淡的生活,永遠都不回去,欒城的事情再也不管,你可以嗎?你可以放下過去,放下仇恨嗎?」

  他溫熱的手掌貼在她的腰上,手指微動,程旬旬自然能夠感覺到。

  兩人對視半晌,陳聿簡便收回了手,伸手將她的衣服拉了下來,整理好之後,站起來的時候,順手將她拉了起來,又整了整她的頭髮,眉宇之間有揮之不去的鬱結,他摸了摸她的臉頰,又輕撫了一下她的唇。

  沉默半晌,才露出了一絲淺淺的笑,收回了手,往後退了一步,說:「我太累了,我去洗澡,你早點休息。」

  說完,他便低垂了眼帘,不再看她,繞過她往另一側離開了客廳回了房間,連行李箱都忘記拿了,那樣子簡直像是落荒而逃。程旬旬站在原地,雙手放在身前,聽到漸遠的腳步聲,無聲的笑了笑。

  這特麼叫做耍流氓吧。

  她吸了口氣,抬手擦了擦嘴巴,便彎身拿了碗筷去了廚房。

  夜裡十一點多的時候,程旬旬敲開了陳聿簡的房門,將他的行李箱放在了門口,說:「剛才你走的著急,忘記拿行李了,我給你送過來。沒別的事,晚安。」

  「抱歉。」陳聿簡說。

  程旬旬已經轉身了,聽到他的道歉,停了一下腳步,並沒有回頭,說:「沒關係。就當做是被狗咬了唄。」

  陳聿簡微微皺了皺眉,抿了抿唇,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陳聿簡最終還是一句話都沒有說,只說了一句,晚安。程旬旬輕笑了一聲,點了點頭,說:「晚安。」

  說完,她就回了房間。

  房門輕聲關上,聲音很輕,但陳聿簡還是聽的特別清楚。他的心裡也很清楚,她終於也將心裡的那扇門關上了。

  他在門口站了很久,才往後退了一步,關上了門。

  隔天,程旬旬一整天都顯得很興奮,一大早就起來了,起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大掃除,陳聿簡起來的時候就看到她站在椅子上,正在擦玻璃窗,然後往窗戶上貼東西。

  「你在幹嘛?」他走過去,扶住了她腳下的椅子,問道。

  「過年總要有點過年的樣子,我得布置一下,順便打掃衛生。你既然起來了,也別閒著,幫我。」她說著,直接從椅子上跳了下來,將手裡的貼紙遞給了他,說:「你高你來,我去做早餐。」

  陳聿簡自然不會拒絕,怕是他拒絕了,早餐就沒的吃了。

  這一天到晚,程旬旬一直就沒閒著,布置完屋子,就開始忙活晚上的菜,陳聿簡在旁邊打下手幫忙。

  想來,程旬旬是真的太閒了,在回來之前,她是一個非常不愛下廚的人,而她回來之後,竟然做了一桌子的菜,細數起來竟然有三十幾道,每一道菜都是她親手弄的。而且她的餃子包的非常好看精緻,如此一看,她可以是一個非常賢惠的妻子。

  俞學鈞四點多就來了,桌子已經擺好,吃飯不過三個人,程旬旬卻準備了三十幾道菜,可謂是隆重,如果陳聿簡不回來,就只有他們父女兩個了。

  俞學鈞在屋子裡轉了一圈,便走到了廚房門口,看著他們兩個默契的樣子,笑了笑,說:「就這麼幾個人,做那麼多菜,多浪費啊。」

  「那就多吃點,別浪費我的心思咯。」程旬旬回頭衝著他笑了笑,順手推了一下陳聿簡,說:「你出去陪爸爸坐一會,後面的事兒我一個人可以搞定,五點半準時開飯。」

  她說著,順手解掉了他身上的圍裙。

  陳聿簡也沒多說什麼,就出去了,同俞學鈞一塊坐在客廳內,喝茶聊天。

  默了片刻,俞學鈞往廚房的方向看了一眼,低聲問:「她在欒城發生了什麼?我怎麼覺得她這次回來,好像有點變化,是不是想起什麼了?」

  陳聿簡說:「應該沒有吧。」

  「是嗎?那她怎麼忽然就想著回來,而且決定再也不回去了。怎麼了?」

  陳聿簡搖搖頭,說:「不知道,她也是忽然跟我說的,並沒有說原因。」

  俞學鈞沉吟了半晌,淺淺的笑了笑,說:「這樣也好,本來我也不希望她回去,更不想她跟周衍卿再糾纏在一起。最好能避的遠遠的,你放心你跟我說的事情,我還是會幫你,但不要再扯上旬旬了。」

  「你,你還是要回去報仇嗎?其實我看你跟旬旬關係也挺好的,如果你願意……」

  陳聿簡不等他說完,就打斷了他的話,說:「是的,我一定要回去。」

  俞學鈞眯了眼眸,抿唇一笑,點了點頭,說:「明白了。那以後你還是離旬旬遠一點吧,我看她對你有點依賴,這是我不希望看到的。以前我看旬旬對你的態度,就不方便多說什麼,怕她不高興。」

  「但現在看來,我是不能不說了。我希望她還是能開開心心,無憂無慮的,對她來說忘記過去是好事,所以我一直都不贊成她回去。之前她執意要去,我也不想讓她不快,總歸我攔著,她要是想去偷偷也會去,所以我就依著她。現在她忽然回來,一定是在欒城發生了什麼事,我不想看到她再受傷害。我幫你,也是因為我生氣他們做的事,並不是因為旬旬的態度,你要明白。」

  陳聿簡低垂著眼帘,手裡握著茶杯,唇角掛著淡淡的笑意,喝了一口茶,點了點頭,說:「我明白。」

  俞學鈞笑了笑,伸手拍了一下他的背脊,說:「不過出一口氣就好,凡是不要做的太過,那樣只會冤冤相報,永遠都不會有盡頭。我也不希望這樣。」

  陳聿簡側頭看了他一眼,但笑不語。

  這一頓飯,三個人都吃的特別飽,還喝了酒。程旬旬高興喝了不少,俞學鈞回去的時候,她已經有七八分醉了。

  俞學鈞叫了個女助理過來照顧她,大概是怕這兩人都喝了酒,酒後亂性不好。

  然而,程旬旬卻拉住了他的手,牢牢抱著他的手臂,說:「爸爸,你留下來陪陪我好嗎?」

  她抓的很緊,眼裡滿是祈求,俞學鈞猶豫了好一會,想了想才點了點頭,說:「好。」

  隨後,俞學鈞便將她扶上了樓,程旬旬坐在床上靠在俞學鈞的肩膀上,臉頰紅撲撲的,片刻才睜開眼睛,一雙眼睛再燈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輝。

  「爸爸,你能跟我說說,以前的我和周衍卿嗎?我究竟愛他什麼?我們以前究竟有多好。」她側頭看向了他,難得說出了埋在心裡的話,「回來那麼多天,我竟然每天都想他,怎麼辦?」

  俞學鈞聞言頓了頓。

  程旬旬無奈一笑,說:「我一點都不想承認,可是憋在心裡好難受,你是我唯一的親人,跟你說我最放心了。」

  「你回來就是因為他?」

  她笑了笑,說:「是啊,我不想重蹈覆轍,再當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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