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我現在沒那個能力

  周衍卿只見了秦龍一次,臉色並不是太好,但也沒有對他下手。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只雙手抱臂站在床邊,就這麼居高臨下的看著他,臉上帶著悔意,簡直恨不得現在就殺了他。

  周衍卿剛一睜開眼睛就看到他,心情也不見得有多少好,他勾了一下唇,調笑道:「我能撿回這條命,還得多謝龍哥了,要不是龍哥的人及時把我帶回來,我恐怕是要一命嗚呼了。」

  「這份恩情,我一定牢牢記在心裡,絕對不會忘記。」他的身子還有些虛,這話一出口,站在旁邊的方醫生忍不住抬眸暗暗看了他一眼,心中不停打鼓。

  這秦龍的氣一直沒消,臉上掛著一副生人勿進的表情,這棟別墅從昨天開始就一直死氣沉沉的,手下的人稍有不慎就容易引起秦龍的暴怒,昨天半夜的時候,一直跟在秦龍身邊的女人跑來向方醫生求救。

  下體嚴重出血,身上臉上全是傷口,方醫生給她處理的時候,這人一直小聲的啜泣著,連痛都不敢說,就算離了秦龍身邊也不敢太過於放肆。

  秦龍這人想來都是以暴制暴,對他深惡痛絕的人很多,但也不敢出手反抗,確實下手太狠,讓人畏懼。

  他心裡的如意算盤不但被人破壞,更嚴重的是他沒了面子,讓陸靖北看笑話,這件事本就是周衍卿這一方先砸了他的場子,壞了他的好事,他手下還死了好幾個人呢!現在他好不容易把周衍卿給救活了,就這麼白白的送回去了,以後還要他怎麼立足!

  早上他接到了大哥的來電,在電話那端痛斥了他一頓,讓他不要惹是生非,氣的他差點砸電話!

  周衍卿這幾句話里諷刺的意味很濃,正中秦龍下懷,周衍卿的話音剛落,秦龍便猛地伸手,手指快要觸碰到他胸口的時候,周衍卿挑眉,道:「你敢碰我?」

  秦龍頓了一下,緊接著便猛地揪住了他的衣服,狠狠一扯將他從床上揪了起來,瞪大眼睛看著他,說:「怎麼不敢?你別忘了你現在還是我的手上!我想要你死,你還是得死!」

  周衍卿擰了一下眉,暗暗的吸了一口氣,強忍著傷口處傳來的劇痛,微微勾了一下唇,說:「那你殺了我試試看。」

  秦龍咬著牙,那眼睛再瞪大一點都快要掉下來了,他越是生氣,周衍卿便越是篤定自己沒事,當然他也不會自尋死路,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腕,說:「何必生氣,我一定不會讓你吃虧。更何況,其實真正讓你損失慘重的人是唐義森,他把人交給你們的時候,就沒有告訴過你,程旬旬是我的老婆嗎?」

  秦龍微微眯了眼睛。

  「你動她等於是動我。」

  秦龍冷嘲一笑,說:「你以為我會怕你?」

  周衍卿不說話,只抿唇微微的笑著,並不說破。雖然他不知道那個救他的人是誰,但看出來秦龍還是十分忌憚那個人的,可能在這之前秦龍對周衍卿確實不存在忌憚,然而現在心裡就算恨不得一刀砍了他泄憤,秦龍也不會貿然動手。

  兩人對視了片刻,秦龍咬了咬牙,猛地鬆開了手,站直了身子冷哼了一聲,說:「你也不要高興的太早,現在我不能動你,不代表我永遠都動不了你!這次只是你運氣好,我們總有江湖再見的時候。」

  周衍卿終是忍不住悶哼了一聲,臉色慘白,他輕輕的閉了閉眼睛,眉頭緊擰,顯然那種疼痛讓他一時之間有些緩不過來。片刻之後,他才吐了口氣,睜開了眼睛,輕輕的哼笑了一聲,說:「我倒是認為其實我們可以做朋友,你覺得呢?不都說不打不相識麼,你看看我都被你打了只剩下一口氣了,你這氣還不能消?」

  秦龍歪了一下頭,雙手抱臂,不屑的哼了一聲,說:「朋友?一直以來陸靖北的兄弟就是我的敵人,你覺得我們能成為朋友嗎?」

  「噢,我倒是認為人與人之間不會永遠的朋友,同樣也不會有永遠的敵人。你難道想跟我成為敵人?」

  他的目光幽深,就這麼靜靜的看著秦龍,他笑說:「當然,如果你要跟唐義森做朋友,那麼我們之間還真沒什麼好說的。黑影這組織我不是很熟悉,不過我倒是聽說你還有個哥哥,一直都低於他一頭,我想你應該不會想一直趨於人下吧?陸靖北這邊倒是其次,自己內部沒有地位,才不好受吧?」

  「而且,我怎麼聽陸靖北說,你哥跟他的關係一直都不錯,為什麼?」

  秦龍閉了嘴。

  周衍卿說了那麼多話,也是有些累了,緩緩閉上了眼睛,說:「是敵是友,龍哥你自己斟酌。」

  話音落下,房間內便陷入了沉寂,山間別墅偶爾能聽到清脆的鳥叫聲,半晌之後,關門聲響起,周衍卿才再次睜開了眼睛,臉上露出了一絲痛苦的表情,扭頭看向了方醫生。

  不等他開口,方醫生便輕笑了一聲,說:「你倒是挺能忍的,怎麼不一直忍下去?」

  「廢什麼話,可能傷口裂了。」

  「不裂就怪了。」她白了他一眼,走過去伸手掀開了被子,熟練的解開了他的衣服,胸口的位置出血了,纏著的繃帶上染了一片紅色。方醫生皺了皺眉,略帶責備的說:「你明知道他還在氣頭上,還刺激他,你是嫌自己的命硬?還是覺得我太閒,想給我找點事兒做?」

  「我一直覺得像你們這種醫生應該寡言少語,你覺得呢?」

  「確實,但看到你這種自討苦吃的人,還是忍不住想說兩句。忍受一下,不想讓我多話,就別讓我費事。」隨即,她就開始給他處理傷口,下手毫不留情,周衍卿都有點懷疑她這是在報復。

  包紮完傷口之後,周衍卿的額頭上布了一層細細的汗珠,臉色比剛才更難看。方醫生給他擦了一下汗,周衍卿說:「我要喝水。」

  她收拾了一下東西之後,就倒了杯溫水過來,喝完之後,周衍卿又說:「我想吃東西。」

  「已經給你輸過葡萄糖了,所以你暫時還不需要吃東西。」

  「你是不是人?」周衍卿擰眉,道:「醫生不都是白衣天使嗎?你就是這麼當天使的?」

  「請問哪位天使會照顧到你吃飯的問題上?我已經把你從鬼門關拉回來了,給你做東西吃那是家屬的事兒,跟我無關。」她挑了一下眉梢,用濕紙巾擦了擦自己的手,說:「而且,我覺得自己不適合時常出現在秦龍的面前,所以不到萬不得已的情況,我是不會走出這個房間的。」

  「還有,我會留下來親自照顧你,已經是你的福氣了,別再跟我提那麼多要求。」她將手上的血跡擦乾淨便丟在了旁邊的垃圾桶里,再次拿起書看了起來。

  周衍卿雖然有些怒意,但他現在是傷患,到底是沒有力氣跟她爭辯,瞪視了她一眼之後,就轉開了頭,看向了窗外,眉頭微微皺了起來,沉默了許久之後,問:「我到這裡幾天了?」

  「大概五六天了吧。」

  他緩緩吸了口氣,胸腔傳來的疼痛,讓他閉了眼。

  秦龍的人在一天之後全部撤離了別墅,只留下了方醫生一個,當然就算秦龍想要帶著她走,也不可能,她本來就是獨立的。她站在窗戶前,看著那一輛輛黑色的車子駛離,不由輕笑了起來,說:「恭喜你,你自由了。」

  周衍卿這會靠坐在床上,特別艱難的拿著一碗白粥正在喝。

  方醫生等了一會,沒想到等來的卻是瓷碗落地的聲音,一轉頭便看到他保持原來的姿勢,手裡捏著勺子,那碗白粥落在地上,碗口朝下,碗裡的白粥全部都灑了出來,還有一些沾染在了被單上。

  「你怎麼回事?」

  「你要是動動手,就不會有這種事。」周衍卿稍稍動了動身子,將手裡的勺子隨意的丟在了一側的柜子上。

  不管怎麼說,他現在還是重度傷患,怎麼可能短短几日就能自己吃東西,這也真是為難他了。

  周衍卿算是看出來這女醫生沒什麼人性,因此也懶得跟她多說話,現在秦龍的人都撤了,想來陸靖北應該不久之後就會到,再忍忍就過去了,也就不跟她多計較什麼。

  方醫生過去,弄了一團紙巾把地上的粥清理乾淨,說:「就只有這麼一碗啊,多的沒有。就這一碗也是我讓阿姨給我留的,別說我沒人性,是你自己不珍惜。」

  「嗯。」周衍卿隨意的應了一聲。

  方醫生聞聲不由停下了手上的動作,抬眸看了他一眼,默了一會,笑說:「學乖了,知道醫生惹不起了。」

  「跟一個病人鬥嘴,很有趣?」

  「我並不是會對每一個病人都這樣,就是覺得你還蠻有趣的,才跟你多說了幾句。」她抬手摸了摸下巴,忽然便露出了一個色色的表情,說:「而且你的身材很不錯哦。」

  她忽然打趣,周衍卿幽幽轉頭,正好就看到她的視線往下移,周衍卿不由嗤笑一聲,微微歪頭,垂著眼帘看著她,說:「我還以為人體的構造對你這種醫生早就沒有吸引力了,看樣子你是沒看夠。」

  「當然沒看夠啊。」方醫生拿著瓷碗站了起來,笑說:「首先我是女人,其次我才是醫生,看到年輕健壯的身體當然會有興趣啊。我要是對男人的身體沒興趣了,那才是不正常。」

  她笑了笑,就轉身出去了。

  再回來的時候,手裡多了一碗熱乎乎的小米粥,將椅子拉到床邊,先用勺子攪拌了一下,輕輕吹了吹,便舀了一勺,遞到了周衍卿的嘴邊,說:「吃吧,大少爺。」

  周衍卿沒動,只略帶警惕的看了她一眼,只見她笑嘻嘻的揚了揚下巴,說:「吃啊,你不是很想吃東西嗎?怎麼不吃。怕我給你下毒啊?」

  他剛想張嘴,方醫生忽然就收回了手,自己先吃了一口,周衍卿臉色一沉,正想發作的時候,她就迅速的餵了一勺,直接塞進了他的嘴裡,把他想出口的髒話全數塞了回去。

  陸靖北到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秦龍就這麼把人交出去多少是有些不甘心的,但老爺子都親自打電話過來,他也不得不把人交出來。只不過交人的過程中還是給陸靖北下了個套,整了他一把。因此,陸靖北在尋找周衍卿的過程中還是費了不少功夫,別墅內沒有任何通訊工具,門鈴響起的時候,周衍卿正欲讓方醫生想法子跟外界聯繫。

  只是她並沒有同意。

  陸靖北見著開門的人,不由驚了一下,說:「方筠?」

  「來啦,比想像中晚哦。人沒事,在裡面躺著呢。」她抬手看了一眼腕錶,側身讓開了一條道,做了個請的手勢。

  陸靖北頓了頓,隨即才進了門,問道:「你怎麼在這兒?」

  「你管我,我又不是你的人,我在哪兒你管得著嗎?」方筠冷然一笑,伸手指了指房間的方向,說:「你還是先去看看你的好兄弟吧。我餓了,得去弄點吃的。」

  陸靖北看了她一眼,她已然轉身去了廚房,還伸了個懶腰。他讓一部分人守在別墅外面,又安排了幾個人去查看一下附近有沒有埋伏,自己則進了房間。

  周衍卿正倚靠在床上,見著他進來,笑說:「我就知道是你。」

  「不然呢?你以為是程旬旬啊?」陸靖北說的不冷不熱,拉過椅子坐在了他的面前,目光在他的身上掃了兩眼,哼笑了一聲,問:「感覺怎麼樣?」

  「還不錯,就當打了一場真人CS。」

  「嗯。還有下次,我一定不會救你,就讓你戰死沙場,光榮犧牲,反正你也是無怨無悔對吧?」陸靖北臉上掛著笑,目光冷冽。

  「你不救我,我也不會怪你。我說過不會連累你,就一定不會連累你。」

  陸靖北臉上的笑容漸落,終是冷了一張臉,壓低聲音,說:「周衍卿你有沒有搞錯!用你的命去換她的命,值得嗎?她一個女人活下來,能幹什麼?」

  「我又不指望她給我報仇,活下來就帶著周諾好好生活,還能幹什麼?」周衍卿不以為意,笑了笑,說:「有些事情不是值不值得,而是願不願意。我願意讓她活著。」

  「有病。」陸靖北挑了一下眉梢,只有這兩個字能形容他的行為。

  「你倒是說對了,日後真會烙下一身的毛病。」

  「我就等著看你這次做的值不值。」

  ……

  周末,程旬旬閒置在家裡沒去上班,陳聿簡見她的臉色一天比一天難看,周五傍晚下班的時候給了她兩天的假期,讓她好好休息。程旬旬本來是拒絕的,但陳聿簡的話不容反駁,也就不再堅持了。這整整一周,她統共只睡了四五個小時,倒不是不想睡,就是睡不著。

  原本她是打算一整天待在家裡的,但周亞男強行拉著她出去逛了一會,想想周衍卿現在生死未卜,也沒心思去逛街,想了想還是帶著她去了福利院。本來還想把周諾接過來陪在她的身邊,可現在誰不也知道周衍卿把周諾弄到哪裡去了,想來想去還是把她帶去了福利院。

  程旬旬心裡不願意,但周亞男這些天一直費盡心思的想法子開導她,見她這麼熱心的樣子,程旬旬也不好意思拒絕。

  之前給她畫畫的孩子還記著她,程旬旬剛過去,他就沖了過來,揚著燦爛的笑容,響亮的叫了一聲,「姐姐,你來啦。」

  程旬旬看著他,片刻終於露出了一絲淺笑,蹲下了身子,拉住了他的手,輕輕的晃了晃,說:「是啊,你還記得我呀。」

  「姐姐長得漂亮。」他笑著,小小的手摸上了她的臉,小嘴嘟了嘟,說:「姐姐你瘦了。」

  程旬旬將他小小的手攥緊了手心裡,臉上的笑容放大,並沒有說什麼。

  周衍卿的電話打過來的時候,程旬旬正陪著孩子在玩橡皮泥,她看了一眼手機屏幕,是一串陌生的號碼,她頓了一下,原本沉在肚子裡的一顆心猛地竄到了嗓子眼上,眼眶微微濕潤,看著手機呆愣了好一會,才猛地站了起來,迅速的接起了電話,放在耳側,抬手弄了一下鼻子,聲音略有些哽咽的『餵』了一聲。

  「旬旬,是我。」

  她握著手機的手緊了緊,張著嘴巴半晌都沒有發出一絲聲音,喉嚨口像是被什麼東西死死堵住,想說點什麼,卻什麼都說不出來。

  「你放心,我沒事了。但我可能還要在這裡留幾天,你不用擔心我,等陸靖北回來,你可以要回你的身份。」

  程旬旬抬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呼吸開始變得紊亂,久久沒有說話,周衍卿也沒有開口,只靜靜的聽著她的呼吸聲,過了好一會,才無奈的笑了笑,說:「我沒死,你應該笑。」

  「對不起。」程旬旬憋了半天,只艱難的說出了這三個字,旋即吸了吸鼻子,說:「下次,你能不能不要這樣做?」

  「不能。」

  他默了一會,不等程旬旬開口,便說道:「所以你要變得更聰明,不要讓自己出任何意外,更不要讓自己有危險。」

  程旬旬忍不住小聲的啜泣起來,一邊哭一邊說:「你有病。」

  周衍卿輕輕的笑了笑,沒再說話,也沒有掛斷電話,只靜靜的聽著她哭的聲音,約莫五六分鐘之後,見她還沒有停下來的跡象,冷聲說:「別哭了。」

  程旬旬倒是聽話,他這麼一吼,她頓時便止住了哭泣,周衍卿幾乎能夠想像到她現在的模樣,一定是低著頭一臉委屈的可憐樣。程旬旬哼唧了兩下,吸了吸鼻子,問:「你什麼時候能回來?」

  「看醫生怎麼說吧,現在的身體不適合長途跋涉。」

  「不想落後遺症,少說一個月。」方筠站在一旁,給他換了點滴。

  「是個女醫生啊。」程旬旬聽著下意識的說了一句,那口吻聽著似是不怎麼樂意。

  周衍卿抬眸瞪了方筠一眼,「是啊,是個四五十歲的老女人,怎麼?這醋你也吃?」

  方筠雙手叉腰,挑了一下眉,說:「四五十歲的老女人要是有我這樣的身段,那也是萬人迷,剛才你還誇我前凸後翹的,怎麼現在就說我是四五十歲的老女人了?」她故意細著嗓子,嬌滴滴的繼續道:「虧我這幾天一直貼身的照顧你,你怎麼這麼沒良心啊。」

  程旬旬這會已經擦乾了眼淚,揉了揉鼻子,說:「前凸後翹我也有,我已經是年輕小姑娘了,你要是找比我還小的,周衍卿你就是犯法。」

  周衍卿抿唇有些忍俊不禁,瞥了一眼居高臨下看著他的方筠,笑了笑,說:「肯定沒你年輕。」

  「你要是找比我年紀大的,你就是腦子有泡,放著我這麼嫩的不要,要老的。」

  周衍卿真是哭笑不得,搖了搖頭,一本正經的說:「我現在沒那個能力。」

  「是嗎?我倒是認為是人的緣故,而不是你的問題。」程旬旬揚了揚下巴,緊接著便轉換了語氣,說:「周衍卿,我能去看你嗎?」

  「暫時先不要吧,有些事情我不在,我需要你給我出面。」

  程旬旬抿了抿唇,說:「好吧,那你給我拍個照片,我想看看你。」

  「這個一會有機會給你拍。」

  「好。」

  他們兩又閒聊了幾句才掛了電話,心情終於有所好轉。晚上回去,程旬旬做了三菜一湯,口味終於變正常了,之前的菜一直都特別甜,甜到難以下咽,周亞男幾次想要自己下廚,但程旬旬都執意要自己做。

  連續吃了那麼多天,周亞男也是習慣了,今天忽然吃到正常口味的食物,一下子像是吃到人間美味一樣,簡直是要哭了。

  「旬旬。」她端著碗,還真是眼淚汪汪的看著她。

  「怎麼?不好吃嗎?」程旬旬看著她的表情嚇了一跳,趕緊把沒個菜都嘗試了一邊,並沒有不對的地方。

  緊接著就聽到周亞男激動的說:「不是,是太好吃了,旬旬你終於正常了。」

  程旬旬頓了一下,旋即笑了笑,說:「讓你受苦了。」

  周亞男囧著一張臉,說:「我真的很苦,你不知道你之前做的那東西,我都懷疑你家是不是只有糖,沒有鹽。」

  程旬旬笑著抽了一張紙巾捂住了她的眼睛,隨即兩人就咯咯的笑了起來,也不知道在笑什麼,笑著笑著眼淚就無聲無息的落了下來,程旬旬迅速的抬手抹掉,臉上一直掛著笑容。

  晚上,陸靖北坐在房間的貴妃椅上,翹著二郎腿,說:「之後的日子你就留在這棟別墅,秦龍的人不會再動你。」

  「我知道,他們不敢懂我。」周衍卿喝了一口水,便將杯子放回了床頭柜上。

  陸靖北挑了挑眉,抬手摸了摸下巴,問:「救你的人是誰?」

  周衍卿搖搖頭,說:「不知道,也想不出來,秦龍也沒有透露。反正不會是我的父親。」

  「只幾句話就能讓秦龍放手,一定不簡單。」

  「他救我卻不露面,為什麼?」周衍卿皺了一下眉,繼續道:「我剛醒來的時候,倒是碰到這人進來看我,但是……我對這人沒有印象,應該不是我身邊的人。」

  旋即他又淡淡一笑,擺擺手,說:「算了,不用想,我相信總有一天他會自己出來找我,一定不會這麼無緣無故救我,又不是雷鋒還做好事不留名,一定是有所圖才救我的。」

  陸靖北點了一下頭,這事跟他關係不大,他也不會刨根問底。

  默了一會,周衍卿才回過神,說:「你也不用在這裡耽擱太久,明後天就回去吧,旬旬要回唐家,我現在的狀況沒辦法回去幫她,只能拜託你了。等她恢復了身份,也就有資格暫時接手我的事了。」

  「最後一次。」陸靖北說。

  「行了,這人情我以後肯定還你。」

  「拿什麼還?」

  周衍卿笑了笑,說:「拿我自己還。」

  「滾。」

  周衍卿倒是不惱,是咯咯的笑了笑,笑了兩聲就立刻收斂了笑容,五官皺了一下,顯然是這一笑牽動了傷口,這下子反倒是陸靖北笑了起來。

  過了一會,陸靖北準備出去的時候,周衍卿說:「噢,對了,你把那個女醫生給我換了。」

  「怎麼?我還想讓她來照顧你呢,她的醫術高明,讓她來親自照顧你,你就偷著高興吧,沒準能恢復的更快。」

  「是嗎?我怎麼覺得我會被她給弄死?」

  陸靖北哼笑了一聲,說:「那我就不知道了,你是她第一個救回了小命,還貼身照顧的人。她一般只救人命,從不照顧人的。」

  「換了。」周衍卿不容拒絕。

  「行,依你。我明天安排,後天就回去幫你女人。我都快成你老媽子了,容政眼巴巴等著你求他幫忙,你為什麼不放我?」

  「對你來說這些都不是大事,容政身份有限,有些事情不能做。」

  陸靖北呵呵的笑了笑,「這一次你幹的事兒可是陷我於不義,我都打算跟你斷交了,自從你跟程旬旬搭上關係之後,已經成麻煩精了。」

  周衍卿側頭,臉上掛著似笑非笑的表情,說:「等我拿下周唐兩家,一定會有你好處,總不會讓你白幫,你個吸血鬼。」

  「行,你說的啊。」

  陸靖北拉開了門,方筠雙手抱臂站在門口,挑了挑眉,笑說:「我決定留下來照顧他,你不用感謝我,我也就是看在小柒的面子上幫你。」

  說完,她就轉身走開了,沒有給陸靖北說話的機會,想來是聽到剛才他們的對話了。

  陸靖北只待了一天,把周衍卿安頓好之後,就回了欒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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