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飛和毗盧沖了上去，金黃的身輕哼一聲，隱隱透著不屑，渾身金光閃爍，右腳帶著炫目的光芒，狠狠地落下。

  「轟……」

  地面顫抖，強橫的衝擊波擴散。

  衝擊波中蘊含了淡淡的金光，如銅牆鐵壁，讓兩人難以寸進。

  毗盧怒吼一聲，雙手虛握，有光劍出現。

  光劍和泛著金光的衝擊波碰撞，竟碰撞出燦爛的光芒。但光劍卻也將衝擊波撕裂，毗盧腳步堅定的穿過衝擊波，向神靈一步步走去。

  幾乎同時，楚飛也一拳轟碎了衝擊波，向前方走去。衝擊波一波又一波，卻無法阻擋楚飛的腳步。

  前進中，楚飛不斷調整自己的戰鬥姿態，計算海量的數據。

  這是一次瘋狂的戰鬥，但也激發了楚飛內心深處的瘋狂。

  曾經學習到的各種知識、積累的豐富經驗、尤其是最近從總督那裡得到的大量戰鬥資料，在楚飛的『宇宙腦』中瘋狂組合、計算，並迅速衍生出屬於楚飛自己的戰鬥技巧。

  更重要的是，楚飛此前已經隱隱觸及第二極限——也就是智慧的極限。這個極限的分水嶺就是0！

  此時，楚飛才剛剛突破0沒多久，卻因為一連串的際遇觸及了0的極限。

  「什麼是第二極限？第一極限, 是物質為主, 影響生命的生存和進化，乃至人類的世界觀、價值觀等；

  但第二極限卻是非物質為主, 智慧凌駕於物質之上。」

  「而智慧，包括戰鬥智慧！」

  楚飛一步步向前邁步，腳下力量越發玄妙。

  起初，楚飛周身氣勢如驚濤駭浪, 和神靈激發的衝擊波瘋狂對撞, 並雙雙粉碎。

  但僅僅三步之後，楚飛腳下只有淡淡的清波擴散，好似春風吹皺的清泉；然而神靈那浩浩蕩蕩的衝擊波，卻在這淡淡的清波下瓦解。

  宛如清泉流入黃沙, 清泉無聲, 黃沙一片片崩塌。

  那金黃的身影陡然轉頭，有金色的目光掃向楚飛。

  楚飛這一次沒有迴避，而是直接回懟。

  雙眼忽然變得朦朧, 死亡雙瞳的威能爆發到了極限。

  經過這麼多磨練，楚飛的死亡雙瞳早已經今非昔比，脫胎換骨。

  若是一個完整的神靈，楚飛大概還不敢作死；但這只是一個被削弱到0的神靈，楚飛卻覺得可以試試！

  既然要屠神，那怎麼能連對視的膽量都沒有呢。

  「轟……」

  意識的空間中，發生了激烈碰撞。

  楚飛『看到』一個萬丈金身，向自己碾壓而來。

  「哼。」楚飛冷哼一聲, 萬丈金身算什麼, 這裡可是意識空間呢。

  楚飛頃刻間構建了『三極體放大模型』以及倍頻的大數據結構。在計算機技術中，放大什麼的太簡單了。

  意識空間中, 風雲激盪, 楚飛的身影暴漲，頃刻間超越了神靈的身高。

  不等神靈反應過來, 楚飛腳掌抬起來, 一腳將神靈踩在腳下。

  「吼…瀆神…死……」朦朧中, 楚飛感受到了意識空間的動搖。

  這是神靈的憤怒。

  但楚飛卻絲毫不慌, 因為……慌也沒用。

  死亡雙瞳的威力爆發，經過死亡雙瞳改造後的詭異精神力鋪天蓋地籠罩神靈。

  只見神靈暴躁的身影好像被打了鎮定劑, 忽然遲緩起來。

  大楚飛卻沒有任何遲緩，意識空間中再次建模；意識空間裡忽然密布風之長槍。

  「咻…咻…」

  長槍如雨, 大地崩潰，神靈的萬丈金身直接被射成了洞洞板。

  同時還有大量的『靈魂病毒』順著長槍造成的創傷，鋪天蓋地的湧入神靈的意識深處。

  此前楚飛準備了幾乎六十萬靈魂病毒，前面用掉了十萬；現在剩下的五十來萬全都給了這個神靈。

  忽然意識空間崩潰，楚飛眼睛睜開，看到了前方身影略有遲緩的神靈——他的攻擊力量忽然停頓了。

  意識空間中，雙方交手數個回合，但現實世界裡卻連一秒都不到。

  趁他病，要他命！

  楚飛腳下忽然出現火焰之刃, 整個人踩著火焰之刃沖了出去，如一道閃電。

  幾乎同時, 毗盧也發動攻擊。

  「轟……」

  空氣中傳來顫抖和雷鳴，楚飛和毗盧幾乎同時逼近神靈。

  楚飛手上出現一道瘋狂的火焰之刃，但在法則聖衣的輔助下, 化作了瘋狂的等離子刀。

  「刺啦……」等離子刀直接撕裂了神靈的脖頸，但卻也只是撕破表皮。

  神靈終究是神靈，還是反應過來了。

  在躲避楚飛攻擊的同時, 竟然還抬起左手，一巴掌抽在毗盧臉上。

  只看到血液飛濺，毗盧的身影翻滾著飛出去，半空中光芒閃爍一下，毗盧身影化作無數光點，而後在遠處重新凝聚，毫髮無損。

  「這就是復活嗎？」

  楚飛若有所思，這種復活更像是將人先數據化，由實化虛；再由虛化實，完成復活。

  但楚飛來不及思考更多，神靈已經再次攻擊。身影凌空旋轉, 強橫的神力爆發，忽然化作一條金色的毒蛇一口要在楚飛腰上。

  痛！

  深入骨髓的痛！

  這種攻擊並不僅僅只是作用在身體上，更是作用在靈魂上。

  「咻！」一道寒光閃爍，另外三人終於殺了過來，並解救了楚飛。

  埃瓦爾耿直直奔神靈, 手中有一道道閃電猙獰，如刀鋒閃爍。只聽噼里啪啦中，所有的閃電竟然全都劈在神靈的腦袋上，嚴重干擾了神靈的感知能力。

  埃爾瓦的身影更如同靈貓，腳踏閃電，身影飄忽，靈活地躲避神靈瘋狂的反擊，手上更出現一把尖銳的彎刀，對著神靈的脖頸劈去。

  「咻……」寒光閃爍，剛好劈在楚飛造成的傷口中。

  有金色的血液飛濺。

  「吼！」神靈怒吼，磅礴的力量爆發，周圍空間扭曲，楚飛等人直接被瘋狂的力量衝擊飛走。

  神靈，怒了！

  然而楚飛等人眼睛卻亮了。

  為什麼怒？

  你會對一隻螻蟻憤怒嗎？答案是：不會，因為你會直接碾死。

  只有無可奈何、無能為力的時候，才會有憤怒。

  然而想法未落，只看到神靈的身影化作一道金色的流光，直接追上一個目標，雙手化作兩條毒蛇，一口咬住目標。

  一聲慘叫爆發，目標……血灑長空。

  沒有再化作光點、然後復活。

  兩條毒蛇張開滿是獠牙的巨口，直接將這個人完全吞噬了。

  神靈那金色的身影出現一層淡淡的血色。

  看到如此場面，楚飛只覺得心臟有些收縮。

  吃人？！

  雖然大家來自五個文明，也是五個人種，然而那終究是『人』。並肩戰鬥到現在，多少有些惺惺相惜。

  看到剛剛還並肩戰鬥的戰友，竟然被吞噬，給剩下四人造成了難以想像的衝擊。

  尤其是楚飛。

  不管怎麼說，楚飛終究還是一個學生；雖然之前在戰鬥中殺戮無算，可吃人什麼的事情，還是頭一遭遇到。

  這有點反人類啊。

  雖說人類的道德底線總是靈活無比，可吃人這事情還是擊穿了道德底線的。

  那些異種為什麼會被不問青紅皂白的斬殺乾淨，不就是因為它們吃人嗎。

  毗盧周身光芒閃爍，懸浮半空，聲音冷厲：「一個吃人的神靈，無論如何都不能放走了。今天就算是死，也絕不後退一步！」

  緊接著埃瓦爾還有剩下一個，也紛紛表態。吃人的神靈非但沒有讓三人恐懼，反而激發了三人視死如歸的憤怒。

  楚飛有些好奇，但也忍不住心中的怒火。

  四個人，分四個方向，向神靈逼近。

  神靈環視四周，金色的目光掠過毗盧、掠過埃瓦爾，直接跳過楚飛，最後盯著那個無名氏。

  無名氏身影忽然停頓。顯然陷入意識戰鬥中。

  也就在瞬間，毗盧和埃瓦爾怒吼一聲，「屠神！」

  神靈想要動作，但無名氏忽然發出低吼，眼耳口鼻有血液流出；神靈掙扎一下，竟然沒能掙脫。

  毗盧和埃瓦爾的攻擊直接將神靈淹沒。

  瘋狂的攻擊一波又一波，雷鳴不斷，神靈的身影在攻擊中顫抖，地面也在攻擊中崩潰。

  楚飛觀察一會，竟然找不到出手的機會，這兩個傢伙合作的堪稱完美。

  插不上手，楚飛就做好接應的準備，並觀察起來。

  根據楚飛已知的信息，這毗盧所在的伽藍文明和埃瓦爾所在的阿爾蘭特文明，雙方之間可是將腦子都打出來了。

  然而在面對異種、面對神靈的時候，雙方卻能通力合作，合作的甚至堪稱天衣無縫。

  只是面對如此瘋狂的攻擊，神靈的身體似乎並沒有多大損傷。

  楚飛警惕著。

  忽然無名氏悶哼一聲，身影萎靡倒下。

  楚飛腳下火焰之刃閃爍，在無名氏倒下的瞬間扶了起來，順便回懟神靈的眼睛。

  雙方的意識和精神在此碰撞，但這一次神靈學乖了，立即扭頭，轉身瘋狂攻擊毗盧。完全將背後交給埃瓦爾。

  轟隆一聲悶響，毗盧身影倒飛出去，如同炮彈砸到了廢墟中，地面震顫。

  這裡的廢墟可不一般，硬度遠超鋼鐵。毗盧身影明顯扁平，的口鼻間血液不要錢的往外噴。

  隨即化作一片光點，又在百米外滿血復活。

  埃瓦爾的攻擊落在神靈後背上，但靈只是向前踉蹌幾步，幾乎沒有受傷。雙手伸向背後，陡然化作兩條毒蛇，咬向埃瓦爾。

  神靈的腦袋轉向身後，隨後身影、腿腳也扭曲著轉向身後，整個變化竟然行雲流水。

  埃瓦爾有點懵，反應慢了一拍。

  但就在神靈準備發動攻擊的剎那，楚飛出手了。

  小定身術！

  「咔嚓……」

  神靈周圍憑空出現裂紋，隨後崩潰。

  小定身術有點是發動迅速，缺點是……太弱了。

  但小小耽誤的一瞬間，卻讓埃瓦爾反應過來。

  反應過來的埃瓦爾非但沒有撤退，反而對著神靈的腦袋就是一巴掌。

  那是一個雷光閃爍的巴掌，經過中級法則聖衣強化的巴掌，直接將神靈扇了一個凌空720°翻轉。

  楚飛隨後追了上來。

  不想神靈半空忽然化作一團光芒，隨後化作一條金色的毒蛇，張口咬向楚飛。

  這一下變化太過突然，楚飛已經來不及躲避，當即怒吼一聲，卻是學習埃瓦爾，不僅沒有減速、反而加速了。

  「轟……」

  楚飛直接撞到了蛇口上，半個身子撞到蛇口內部，手中忽然出現一把匕首，對著巨蛇喉嚨位置瘋狂劃拉。

  經過楚飛煉化的匕首，輕易的撕裂了毒蛇的防禦。金色的血液飛濺，楚飛卻瘋狂的向毒蛇體內攀爬。

  巨蛇吃痛，鋒利的獠牙刺穿了法則聖衣，直接將楚飛的身影咬成兩截。

  也就在這瞬間，楚飛怒吼著將匕首狠狠地刺入毒蛇的喉嚨中，完全沒入血肉之中。

  楚飛隨即化作一片光芒飛散，在百米之外重新凝聚。

  剩餘生命：18！

  楚飛看著空空如也的雙手，有點遺憾。匕首留在了毒蛇體內。

  在楚飛復活的過程中，另外三人已經對毒蛇發起圍攻。

  忽然毒蛇朦朧一下，陡然出現五個腦袋，向四方攻擊。

  毗盧和埃瓦爾反應快，但剩下三個腦袋集中到剩下的無名氏身上。這無名氏躲過兩個腦袋後，卻被第三個腦袋咬住。

  「咔嚓……」血液飛濺。

  這無名氏也沒能復活。

  埃瓦爾和毗盧後退，臉色難看。

  毗盧傳音：「我真的只剩下一次復活機會了。」

  埃瓦爾點頭，「一樣。」

  而後一起看向楚飛。毗盧開口了，「楚飛，進入這裡戰鬥以來，我已經死了三次。你才死了兩次。」

  楚飛：……

  要內訌了嗎？

  埃瓦爾卻看著前方的『毒蛇』，再次吃了一個人之後，毒蛇身上的血光越發明顯，也漸漸出現了猙獰姿態。

  五個獠牙的蛇頭，正盯著楚飛三人，眼神中閃過冷酷和嘲諷。

  只剩下三個人了，神靈已經看到了勝利的曙光。

  埃瓦爾沉聲說道：「我們必須要改變戰鬥方式。不然……」

  毗盧咬牙，「說的簡單，怎麼改變？」

  兩人又看向楚飛，卻驚訝的發現，楚飛狀態似乎有點不對。

  因為就在兩人討論時，那五頭毒蛇竟是直奔楚飛。

  「拉仇恨了嗎？」楚飛頭也沒抬，但『天眼』卻已經牢牢鎖定了五頭毒蛇。

  與此同時，楚飛心中也在急速思索、計算，心頭瞬間閃過百萬念頭。

  按照剛剛的戰鬥方式，是絕對無法取勝的。瘋狂的攻擊，也只是給這毒蛇增加一些傷口，卻也僅此而已。

  此時的毒蛇身上沒有絲毫傷口，先前戰鬥造成的傷口，早已經消失。

  所有說，如果不能找到更優秀的戰鬥方式，那麼我可能走不出這個封印！

  在這個封印中，上限就是0，但為什麼神靈的戰鬥力如此強橫？

  自己等人可是融合了法則聖衣，還開啟圍攻模式，依舊被幹掉兩個，自己死亡一次，毗盧死亡兩次。

  換句話說，若非沒有復活選項，早已經全軍覆沒。

  差距是如此之大，那麼差距在哪裡呢？

  無盡的感悟從心頭升起。

  是智慧！

  是知識！

  是經驗！

  但這一切都是『大數據』。

  同樣打出一拳，力量一樣；普通人最多把別人打個鼻青眼腫，殺手卻能一擊斃命。

  其中差距的，不是看得見的物質等、血肉之軀的力量，而是看不見的智慧，戰鬥的智慧、甚至是殺戮的智慧。

  現在這個神靈既然能脫離封印，那麼他的力量和自己等人的力量，應該沒有本質的差別。唯一有差距的，是神靈自身的知識、經驗、智慧、乃至法術等等。

  也就是說，想要戰而勝之，必須要從智慧的角度下手！

  但這並不容易。

  一個神靈的智慧，絕對是凡人難以企及的。

  想要從智慧上戰勝對方，就需要『彎道超車』，以己之長攻敵之短！

  但如何判斷對方的短處？如何確定自己的長處？

  電磁波鎖定迅速逼近的毒蛇，楚飛心頭隱隱出現了明悟。

  今天，我要屠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