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5、不能理解的新時代

  夏至,時值麥熟,古時候的風俗是慶祝食物豐收和祈求消災年豐,所以這是個豐收的節氣。

  寓意是吉祥的,但實際結果卻要因人而異,對於熊白洲來說每時每刻都處在豐收的時刻,因為他的事業和時代契合的很緊密。

  蓮香樓二樓的窗戶前,熊白洲靜靜的看著窗外夜雨在燈光下如織如幕,室內的氣氛靜悄悄的,茶香味肆意飄散,仿佛一幅水墨畫在渲染。

  一場夜雨,濕潤了樓宇街道;濃茶裊裊,飽蘸著芝蘭之氣。

  現在,所有人都在等著熊白洲的決定。

  趁著這個空,盛元青忍不住打量一下魯力存,說不定就要因為熊白洲的一句話,魯力存以後將成為「新同事」。

  熊白洲之前是不認識這個人的,大佬熊的社會地位太高,魯力存還不值得他認真結交,但盛元青卻因為經常和白登威他們喝酒聊天,知道魯力存就是全老貓的師爺,除了打理著生意,還掌管著寶貴的信息渠道。

  「熊哥大概看不上全老貓的錢,但對信息渠道可能很感興趣。」盛元青心裡猜測著。

  俗話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盛元青跟在熊白洲邊久了,思維方式多少都能體會一點。

  全慶曆唯一能吸引熊白洲注意力,的確就是這些三教九流的信息網絡。

  不過,熊白洲也有著自己的思慮。

  「貓爺精神矍鑠,體健康,怎麼這麼早就想著退休?」

  這句話是陳慶雲問的,以他的悟更能體會熊白洲的心理狀態,而且他的份發問也不會覺得突兀。

  陳慶雲這樣問,相當於增加一個鋪墊作用。

  「呵呵,小陳哥真是會說話。」全老貓平和的笑了笑:「老頭子現在記差的很,上廁所前都得站在門口分辨一下男女,不然要鬧笑話。」

  全老貓說了句玩笑話緩和下氣氛,因為熊白洲不僅沒表態,意向的表都沒有一個,很難觀察到他內心的真正想法。

  說完自嘲的話,全老貓面容一肅,認真的感嘆:「其實,真正的原因是現在的江湖我已經看不懂了,就拿周美電器舉例子,怎麼一個和百貨商店差不多的檔口,一下子就能賺那麼多錢呢?」

  「不僅看不懂,也悟不通,還學不會。」

  「我做的是民間借貸的生意,可辛辛苦苦一年下來,居然還是虧錢的,最後徒子徒孫差點養不起。」全老貓難得緒有點激動:「這他媽到底是個什麼世界,運行規則怎麼說變就變呢。」

  「既然貓爺有頤養天年的打算,不如把生意交給老魯。」熊白洲終於說話了,還是看著魯力存說的。

  「老魯不行。」全老貓對這個提議一點都不奇怪:「但凡老二能夠留得住我的那些徒子徒孫,這攤子生意我就交給他了。」

  「老二是個師爺格,打理財務還有整理信息非常有經驗,但是需要一個人撐住場面才能發揮他的作用。」

  全慶利直言不諱指出魯力存的格缺點,但是魯力存一點也不介意。

  等待還在繼續,熊白洲沉默半響,突然說一個人的名字。

  「賈明虎。」

  全老貓和魯力存都愣了一下,沒反應過來熊白洲為什麼突然轉移了話題。

  「這次有兩個人想對我的公司不利,借著貓爺的刀解決了危機。」熊白洲點上一根煙,緩緩的說道:「其中一個人開了口,供出了他們販賣集團的首腦,就是賈明虎。」

  「我這次折了賈明虎的先鋒,有可能他還會進行報復,可千做賊,沒有千防賊的道理,我打算把這個犯罪組織連根挖掉。」熊白洲從嘴裡吐出兩條筆直的青色煙霧。

  「這裡面還需要貓爺的協助。」熊白洲掃了一眼全慶利和魯力存。

  「沒有問題,大佬熊你放心好了,一個月之內必有消息!」全慶利張口應了下來:「而且,一定是好消息!」

  兩個人默契的沒有再提「接手勢力」的事,仿佛無形中形成了一種默契。

  熊白洲沒有再多說廢話,對著盛元青點點頭,盛元青從包里點出二十萬放在桌子上。

  「這筆買賣的佣金。」

  全老貓坦然的收下錢,不管以後怎麼樣,熊白洲這樣做就是表明不打算占小便宜。

  「大佬熊要不要再坐下喝一杯?」看到熊白洲有離開的意思,全老貓客氣的挽留。

  「夜深雨大,我就不耽誤貓爺休息了。」熊白洲離開前,禮貌的端起一杯茶:「以茶代酒,我敬貓爺和魯二爺一杯。」

  「不敢不敢。」魯力存非常的謙虛。

  熊白洲笑了笑,放下茶杯後帶著兩個細佬離開。

  奔馳大g好像龐大的坦克行駛在雨中,踩動離合的聲音「嗡嗡」作響,加速起來非常有節奏感,不過盛元青卻開的很慢。

  他以前因為在雨中開的太快,把坑水濺到路人上被熊白洲罵了幾次。

  現在盛元青已經自覺地養成了下雨天減速慢行的習慣,即使現在沒什麼行人。

  熊白洲在車的後排,正在解答細佬們的疑問。

  「今天是夏至,但偏偏又不能至。」熊白洲語氣很放鬆:「我接手麻九的人,那是因為他快死了,但全老貓不行,縱然他真的有退休的想法,我也要試一試誠意。」

  「所以熊哥你才把賈明虎的事交給他們去查?」陳慶雲問道。

  「一方面是我們在這方面資源的確不如全慶利,另一方面我也沒那麼多時間,但打掉賈明虎卻勢在必行,不然連通快遞要一直受到威脅,第三個看看魯力存的能力,四海需要一位來自江湖的會計。」熊白洲有著自己的盤算。

  「總的來說,這是個陽謀。」

  「所以,這個陽謀我們到底接不接呢?」蓮香樓里,全慶利也在問著魯力存。

  魯力存不吱聲。

  全慶利又換一種方式問道:「這個月又虧了多少?」

  「至少60%的款子是收不回來了。」魯力存低著頭回道。

  「所以說,我看不懂現在這個世界了,那些人借高利貸做生意,還不了就自殺,這他媽什麼世道啊。」

  在夏至這個收穫的節氣,全老貓卻一直在虧本,太多人不要命的借貸下海,還不了就「噗通」一聲跳江。

  「投靠熊白洲沒什麼不好,他的四海有老街,有碟片,有酒吧,有工地,他做的全是我看不懂的行當,可偏偏能賺到錢,這樣也好,徒子徒孫至少也能活下去,不必再一個個離開了。」全老貓長嘆一口氣。

  「難道,你擔心熊白洲會區別對待?」

  魯力存搖搖頭:「他不會的,他都能容忍蓮香樓夥計攔門卻一點不生氣,這種心只在您上看到過。」

  「我也不如他。」

  全老貓很乾脆的承認,然後重新坐到桌子上:「老二,開瓶酒過來我們爺兩喝一杯,以後你真的入了熊白洲的陣營,都不能再去老家找我。」

  「為什麼,我又不會背叛他。」

  「這還不夠,對熊白洲這種梟雄來說,不會背叛和絕對忠誠完全是兩個意思。」

  全老貓非常嚴肅的叮囑。

  「如果你知道他太多秘密,還不能只忠於他一個人,他會直接讓你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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