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七話:混沌初開.變身白猿

  「發生什麼事了?」碧瑤問。白猿依舊不說話。白猿明白,他的命數也將要結束,只是他沒發現會來得這麼快,仿佛只在一瞬間,這一切就已經來臨,也將要結束。

  「誰?」碧瑤恍然間看見一個黑影晃動,側眄去發現千面狼君站在洞口,正露出貪婪的目光:「你是誰?」碧瑤心中閃過一絲悸動。白猿見到千面狼君,上前一步擋在碧瑤身前,齜牙咧嘴,仿佛是驅趕千面狼君這位不速之客。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千面狼君說著走進洞內。千面狼君越發靠近碧瑤,白猿越發暴躁,練起地上的石塊便朝千面狼君砸了過去。想當然的,千面狼君怎會被那區區一塊石頭砸中,僅憑白猿扔幾塊石頭,也是不可能逼退有備而來的千面狼君的。千面狼君輕而易舉地躲過白猿扔來的石頭,張開鋒利的子爪便朝白猿抓了過去。

  碧瑤騰地而起,抽出蓮花寶劍連刺三劍,逼退千面狼君。

  「你是誰,想幹什麼?」碧瑤質問道,心中不平,平白無故要對這白猿下手,而白猿則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她可不會袖手旁觀。

  「碧瑤仙子,這事與你無關。」千面狼君道:「勸你還是不要插手的好!」

  「我告訴你,這事我管定了!」碧瑤言畢,又刺出一劍直逼千面狼君咽喉要害。

  「自尋死路!」千面狼君奉勸碧瑤不聽,不再多言。碧瑤一劍刺來,千面狼君輕易閃過。碧瑤刺了一個空,迅速轉身,又急刺一劍。白猿蹬地而起,猛然撲向千面狼君,將千面狼君按在地上,便用拳頭擊打千面狼君的面部。千面狼君一個鯉魚打挺便站立起來,一腳踢飛白猿。白猿被踢飛遠處,並未受傷,而是又立刻站立起來,張牙舞爪又朝千面狼君撲了過來。

  千面狼君張開鋒利只抓,迅速靠近白猿,刷刷刷兩下,白猿身上布滿傷痕。白猿忽然捶胸頓足一陣咆哮,那聲音大得出奇,震耳欲聾,碧瑤忙捂住耳朵,千面狼君也剎那間感覺到天旋地轉,頭昏腦漲,頓時七竅流血,昏昏欲睡般倒了下去。

  碧瑤也承受不住那白猿震耳欲聾的咆哮之聲,暈了過去。當一切暫時恢復平靜的時候,白猿走近暈倒在地的碧瑤,將碧瑤抱起身來,正要朝洞口走去,只聽刺啦一聲,白猿身體顫動了一下,差一點將懷中的碧瑤豁了出去。

  當鮮血順著白猿的下身流淌下去,染紅了他潔白的毛髮的時候,白猿就此跪了下去,膝蓋接處地面,能聽到膝蓋骨碎裂的脆響,白猿嚎叫一聲,驚醒了昏睡過去的碧瑤。

  千面狼君將鋒利的子爪從白猿身體中抽回,舔著子爪上鮮紅的血液,露出貪婪的表情。千面狼君從來都是不與比自己強的對手正面交鋒,因為他從來都不會蠻幹,而是智取。從背後偷襲這種事情,他從來不會手軟,也並不覺得勝之不武。

  「你怎麼了?」碧瑤清醒過來,見白猿鼻孔嘴巴都流出血絲,表情顯得無比痛苦,再看見白猿身後的千面狼君那鋒利的子爪上留著鮮紅的血液,碧瑤頓時明白了一切。碧瑤想要掙脫白猿的臂膀,要去與千面狼君拼命,但白猿僅僅地抱著她,以至於她怎麼掙扎,也擺脫不了。碧瑤怒視著一旁得意洋洋的千面狼君,怒吼道:「我要殺了你這畜生!」白猿昂首咆哮一聲,但那聲音卻越來越弱小,最後只能嘶吼在喉嚨里,誰也聽不到,除了白猿自己。

  接下來的一幕令千面狼君和碧瑤仙子感到驚訝。白猿渾身上下的白毛開始脫落,一點一點脫落在地上,地上的白毛積累到一定程度的時候,也是白猿所有毛髮脫落完全的時候。直到這個時候,白猿變成了一個赤裸著身軀的男子。

  男子精緻的五官完全顯露出來的時候,碧瑤長大了嘴巴,這個男子她好像在哪兒見過,但意識很快就模糊了。神的意識里,不存在凡人的意識,哪怕有那麼一瞬間存在,也很快便模糊不清,無論怎麼回想,再也記不起來。

  「碧瑤……」男子竟然能叫出碧瑤的名字來,這讓碧瑤更加驚訝。碧瑤能感覺到自己的心在顫動,仿佛男子那一聲「碧瑤」是一顆定魂珠,定在她的心上,記憶的牢籠被打開,記憶的碎片閃過腦海,她下意識地努力拼湊那些支離破碎的記憶碎片。

  眼前這個男子,自己似乎在哪兒見過,又好像是自己的幻覺。碧瑤感覺到自己的眼皮在跳動,心也沉浮不定。

  「碧瑤……」男子看著碧瑤,說道:「你不記得我了嗎?」男子瞳孔里倒影這碧瑤的影子,碧瑤能夠從他的瞳孔之中看到自己的影子,但是在這一刻,她似乎無從認清楚自己原本的面貌。「我……」碧瑤張了張嘴,想要說點什麼,但是她卻無從說起,究竟該說點什麼呢?連她自己 都不知道此刻該怎麼說。

  要說自己真的不記得眼前這個人嗎?好像也可以這麼說,因為自己確實不知道眼前這男子,更別說忘記與否。

  碧瑤搖了搖頭,因為她想不起來,實在想不起來。但留給她的時間已經不多了,甚至短暫得令她猝不及防。男子就已經猶如破碎的玻璃瓶,一點點破碎,一點點消散,消散在空氣里,消散在這天地之間。

  男子的靈魄要消散了,碧瑤還沒回過神來的時候,男子就已經完全消散在她面前,他的臂膀,他的面容,完全消散了。碧瑤還沒適應,仿佛還在夢裡,千面狼君早已經帶著申猴的靈魄離開。

  碧瑤甚至還不知道他叫什麼名字!然而,從此以後,她再也沒有機會知道這個人的名字了。最後只剩下碧瑤一個人的時候,洞中靜悄悄的,連一點風吹草動的聲音都沒有,四周是冷硬的石壁,以及冰冷的地面,她一個人坐在冰冷里,心裡一片荒涼。

  當千面狼君將申猴靈魄交到混沌手上的時候,混沌沒有太大的反應,因為混沌知道千面狼君有這個能力,只是若不將這匹狼逼進絕境,他是不會爆發驚人的力量。

  「幹得漂亮!」混沌接過申猴靈魄,對千面狼君說了一句。千面狼君的回答理所當然,本來這就是他職責所在。

  「哈哈哈……」混沌按捺不住心中的喜悅。終於集齊了十二生肖守護神靈魄,想到即將開啟這第三竅,混沌就感覺到渾身充滿了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