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瑤一路跟在楊戩和魚姬身後,西行出太行十里。四周荒無人及,楊戩魚姬止步不前。碧瑤慌忙藏入草叢之中,待再探出腦袋看時,早已經不見了楊戩和魚姬蹤影。
碧瑤出草叢四周瞭望,終無跡可尋。
「姑娘,你跟了我們一路,究竟想幹什麼?」碧瑤正愁跟丟了的時候,楊戩突然出現在碧瑤身後,打開摺扇,悠然自在地扇著,摺扇扇動的涼風吹得他那鬢髮飄飄,此時看來越發俊逸若仙。
「我就是想看看天神二郎神跟一個鮫人在一起究竟想要幹什麼?」碧瑤也不避諱,直截了當地說了出來。
「那你可看見我們幹了什麼?」說話間,魚姬也從草叢之中走了出來。衣袂飄飄,恍若仙人,此時看起來越發美艷動人。
「沒有。」碧瑤如實說:「不過天神跟鮫人在一起,能幹出什麼好事來!」碧瑤也對此露出不屑的表情。
「你若有這個心思插手別人的事情,還不如回去找個如意郎君嫁了。」魚姬道:「到時候你就知道男歡女愛賽過神仙。」言畢,魚姬呵呵一笑,靠近楊戩,將臉頰輕靠在楊戩肩膀,一副幸福快樂的笑顏。
「不知廉恥。」碧瑤對此深感厭惡,更對楊戩的態度 感到惱怒:「二郎神,你身為天界戰神,盡敢公然蔑視天規,就不怕受到天譴嗎?」
楊戩哈哈大笑道:「碧瑤仙子,你抬頭好好看看這天,天神何在?天規何存?」
「凌霄雖毀,天規依舊!」碧瑤道:「身為九重天界二郎戰神,盡然被鮫人所惑,傳出去就不怕世人恥笑嗎?」
「凡夫俗子都是愚蠢的。」楊戩道:「何必跟他們一般見識。」
「碧瑤仙子,你南海都自身難保了,你還有心思管別人談情說愛,不覺得可笑麼?」魚姬說著 又呵呵抿嘴淺笑。
「你……你這妖女!」碧瑤怒斥魚姬:「蠱惑人心,理當誅之!」說著拔出蓮花寶劍就要替天行道,卻被楊戩出手格擋了。
「碧瑤仙子,你若胡來,休怪楊戩不客氣!」楊戩恐嚇道:「我楊戩的事情,還輪不到你這南海仙姑來插手!」言畢,帶著魚姬便走。
「休走!」碧瑤不死心,持劍追了上去。魚姬連同楊戩雙雙轉身並同時一掌拍向碧瑤,碧瑤身中一掌倒地不起。
「睜大你的眼睛好好看看我們是誰!」楊戩怒斥道。碧瑤倒地捂著胸口,感覺胸口火辣辣地疼,抬頭一看,楊戩和魚姬消失不見,出現在她面前的竟然是地獄鬼使黑白無常。
「你們……」碧瑤連說話都感覺心口撕裂一般的疼,又仿佛有一塊石頭壓在胸口,連說話都受到阻礙。
「碧瑤仙子,看清楚了嗎?」白無常呵呵笑道:「壞我好事者,理當誅之,念在你是南海觀音菩薩坐下弟子,暫且放你一馬。」
碧瑤本有狠話要說,奈何此刻胸口疼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黑白無常套著楊戩魚姬的面容漸行漸遠。
「別走……」碧瑤張了張口,突然感覺眼前一黑,便暈了過去。待再次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置身一個山洞之中,洞外有陽光迸射進來,洞內並不昏暗。醒來後卻見一隻白猿坐在她對面的磐石上,那白猿除了一雙眼睛赤紅之外,一身雪白。白猿對碧瑤目不轉睛,仿佛在看自己的情人。
碧瑤咳嗽兩聲,咳嗽牽扯到胸口,稍微還有點胸悶,但是之前那種火辣辣的疼痛感已經消失。碧瑤環顧四周一眼,問:「是你救了我?」那白猿不說話,轉身朝洞口走去。似乎是聽不懂碧瑤的話,碧瑤又追問它去哪兒,但那白猿依舊不說話,只顧朝洞外走去。或許那白猿根本就不會說話,確實,這世界上哪有會說話的白猿。
碧瑤儘管有些失望,但想著除了這白猿之外估計沒有誰能救她。沒過多久,那白猿又從洞口走了進來,直到走到碧瑤面前的時候碧瑤才看清楚,白猿手上多了兩個葫蘆,葫蘆和一般野生葫蘆沒什麼區別。白猿依舊一句話不說,將其中一個葫蘆遞給碧瑤。
「這是什麼?」碧瑤遲疑著,問:「給,我的?」那白猿不說話可能也不會說話,只是點了點頭。碧瑤接過葫蘆,葫蘆很沉,裡面若不是葫蘆仁就是其他東西。但她並不知道裡面究竟是什麼。碧瑤正打算猜測葫蘆裡面到底是什麼的時候,只見白猿拿著另外一個葫蘆開始搖晃,搖了搖又將葫蘆嘴擰掉,然後往口中倒,剎那間,碧瑤看見一股清泉從葫蘆口中流入白猿口中。
原來這葫蘆裡面裝的是泉水!碧瑤從未見過能流出清泉的葫蘆。但她現在確實感到口乾舌燥,於是便迫不及待地搖晃著那個葫蘆,然後擰開葫蘆嘴,昂首將葫蘆里的清水倒入口中,清泉流入口中,碧瑤立刻感覺到所有的疼痛全都消失了,剛剛還感覺胸悶,現在卻覺得神清氣爽。
就這樣,碧瑤在這山洞之中住了三天,這三天來,白猿每天都會出去一會兒,然後帶回來兩個裝著清泉的葫蘆,她一個,白猿自己一個。三天以來白猿和碧瑤都是喝葫蘆中的泉水度日,也不覺得乏力飢餓。
碧瑤不知道白猿去哪兒採摘的葫蘆。而實際上白猿所採摘的這葫蘆乃是崑崙山玉鼎真人院內的福祿果。第四日白猿偷摘福祿果的時候,正好被前去拜訪玉鼎真人的千面狼君給逮了個正著。玉鼎真人在崑崙山修行,不問世事已有三百年之久。
千面狼君為找到申猴下落,才不惜冒著風雪穿過雪域去往崑崙拜訪玉鼎真人,請教十二生肖守護神一事。千面狼君抓了白猿這偷果賊獻給玉鼎真人,沒想到玉鼎真人竟然當面將白猿放了!這讓千面狼君感到費解,當面詢問緣由才知道這白猿竟然就是十二神肖守護之一的申猴!因此玉鼎真人才任由白猿採摘福祿果。本來這福祿果也是為了獻給天界之神的。
「玉鼎真人既然知道我為了十二神肖守護之一的申猴而來,就不怕我現在就抓了這白猿?」千面狼君雖然狡詐,但是面對大智若愚的玉鼎真人他還是說了實話。
「天庭此劫難逃。」玉鼎真人也直言不諱道:「一切都是命數啊!」
「真人明鑑,告辭!」千面狼君心中大喜,沒想到這玉鼎真人還真是開明。辭別玉鼎真人,千面狼君便循著足跡找到了那山洞。
「今天為何這麼久?」碧瑤看見白猿回來的時候又驚又喜。白猿沒說話,將兩個葫蘆遞給碧瑤。碧瑤看著白猿,覺得今天白猿的舉動有些反常,平日都是她一個葫蘆,白猿自己留一個,為何今天白猿將兩個葫蘆都給了她?
「為何兩個都給你?」碧瑤問。白猿搖了搖頭,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