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話:.碎凌霄

  天火包圍了凌霄寶殿,玉帝,王母等諸多神侍嚇得四肢發軟。

  「陛下,天后,天火燎原,請陛下移駕兜率宮暫避。」太上老君慌忙規勸玉帝。

  眾多神侍也一同規勸玉帝移駕。

  「朕不走!」儘管玉帝早已經心裡發虛,但是自知這個時候不是逃跑的時刻。區區一隻石猴而已,作為九五之尊,怎麼棄凌霄,摒天威,當即戰戰兢兢地站立起來,下令道:「開天閘,引弱水,滅天火!」

  「陛下,萬萬不可呀!」太白金星聽罷慌忙上前啟奏:「天閘打開,弱水三千,驚濤拍岸,勢不可擋,天災也!」

  「天火不滅,弱水不興!」玉帝厲聲責令道:「南天碎,凌霄毀,龍脈已斷,靈脈盡失,來日混沌歸墟,天道輪迴,何懼之有?」

  如今的玉帝早已經管不了那麼多,只要他一息尚存,勢必要力保凌霄,縱使枉溺仙靈,弱水泛濫成災也在所不惜。弱水泛濫尚可收回,凌霄一毀便不可再現。

  凌霄毀,帝跡銷,一切都將不復存在,重來不可怕,可怕的是沒有機會重來。為今之計,除了力保凌霄之外,別無他選。

  「河童何在?」玉帝厲聲問道。

  「小神在。」河童上前聽令,頷首低沒,不敢對視玉帝犀利的目光,但心中大概已經猜到玉帝接下來的行動。

  「開天閘,引弱水,滅天火。」玉帝嚴詞色厲,語氣乾脆利落,沒有半點猶豫。

  「遵旨。」河童自天蓬元帥被貶下凡之後便被任命接管天河弱水天池水閘大將軍一職。這幾百年來也算是恪盡職守。雖然知道天閘打開,弱水復出將會釀成何種難以想像的後果,但是軍令如山,不敢違抗。更何況還是玉帝親自下令,只得唯命是從。

  河童接了天諭速速離開前去打開天閘放弱水滅天火。

  「陛下,還是讓小神前去劫殺那妖猴,以絕後患?」雷神再次請纓。這雷神自恃上一次重傷孫悟空,此番更是信心十足,立誓要拿下孫悟空首級。

  雖然要拿下孫悟空首級的戰神不止他雷神一人,但是最後都無一不被孫悟空打得落花流水,狼狽不堪,輕者終身殘廢,重者神形俱滅。

  想那托塔天王李靖就是最好的列子。

  雖說雷神實力不可小視,但是遇上孫悟空這樣的逆天行者,未必能夠問鼎天下,保持不敗戰神的傳說不滅。

  但是玉帝又怎麼會答應雷神的請求呢?如今這九重天界戰神寥寥無幾,那四方天王卻不在自己管轄範疇之內。如果多聞天王最後戰敗,孫悟空闖入凌霄寶殿大開殺戒,自己始終是要人保護的。

  所以,雷神得留在凌霄寶殿做這最後一道防線。因此,雷神的請求也再一次被玉帝駁回。

  孫悟空被那赤眼金龍狠狠摔在地上。當即撞翻了御龍天柱之上的天火鼎,金鼎倒塌,天火頓時蔓延開來,將凌霄寶殿包圍焚燒。

  卻不多時,河童打開天閘,放出三千弱水。

  河童命令十萬水軍將弱水引至凌霄寶殿熄滅天火。那弱水黑乎乎的,如墨一般,至天河中如一座虹橋貫穿廣寒宮上空,直奔金碧輝煌的凌霄寶殿而去。

  天火燎原,燒盡天界九天,弱水三千,湮滅九天十界。

  世間水火不容,天火與弱水自然也是一個道理。弱水試圖湮滅天火,天火卻見地生根,觸之即焚。天火所到之處皆化為灰燼,弱水所至之處天火盡滅,所有生靈也皆被溺亡。

  孫悟空掄起金箍棒朝赤眼金龍打去,凌空起來卻見一股洪流從天而降,波濤洶湧,來勢洶洶,不知方物。

  卻是見勢頭不對,孫悟空回身躲避,一個空翻跳離凌霄寶殿上空。那多聞天王卻來不及躲閃,只是一眨眼的功夫,連同那赤眼金龍一起被弱水湮滅其中,不知死活。

  孫悟空盤旋高空,俯瞰凌霄寶殿。那弱水頃刻間就將凌霄寶殿團團包圍,熄滅了天火。但天火併未熄滅殆盡,卻朝著太上老君的兜率宮方向燒了過去,另外一支天火卻朝著御馬廄方向燎原。

  那天火越燒越遠,分流卻越來越多,繽紛各路熊熊焚燒,無論何物,皆被焚燒成灰燼。

  孫悟空見得盡興。喚出筋斗雲站在凌霄寶殿上空,觀看四面八方熊熊燃燒的天火,心中無比痛快。

  待那天火燒得遠了,孫悟空才又對金箍棒喚一聲:「大……」那金箍棒卻是變得百十丈那般長,如黃河那般大。

  最後孫悟空抱著碩大的金箍棒歷喝一聲:「玉帝小兒,拿命來!」

  孫悟空一棒下去,以泰山壓頂之勢,覆蓋整個凌霄寶殿。聽不到任何神仙的叫喊,只有一聲轟隆震耳欲聾的聲響。金碧輝煌的凌霄寶殿頃刻塌陷。

  凌霄寶殿被孫悟空金箍棒戳出一個碩大的窟窿來,玉帝一抬頭便看見孫悟空從天而降。

  幌噹……凌霄寶殿地裂溝痕,孫悟空身披紅袍,肩上扛著金光閃閃的金箍棒站立於凌霄寶殿大堂中央。

  見到孫悟空,玉帝嚇得跌落九龍寶座,而後慌忙爬起鎮定自若地收斂儀容,手指孫悟空怒喝道:「大膽妖猴,膽敢私闖天庭重傷天神,逆天而行,實屬罪惡滔天!」

  「閉上你的臭嘴!」孫悟空打斷玉帝的話手指玉帝破口大罵:「玉帝老兒,俺老孫在此,快快還我三百猴孫命來!否則定要你神形俱滅。」

  「大膽妖猴,花果山是我所毀。」雷神早已經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跳了出來,怒道:「上次讓你逃脫,這次定要你死無葬身之地!」

  雷神言畢持著雷神錘就與孫悟空打了起來。

  雷神一錘打過去,卻被孫悟空一棒格開了,未傷孫悟空分毫,反倒嗆了一口冷水的雷神惱羞成怒。揮動雷神錘狂打孫悟空。

  上一次雷神能傷孫悟空實屬意外,這一次就沒有那麼幸運了。

  諸多神仙也並未袖手旁觀,紛紛參戰,一併圍剿孫悟空。

  孫悟空到也不懼這諸多神侍,掄起金箍棒左打右擋,打得痛快之處不忘大呼」過癮「。

  不出半刻種的時間,凌霄寶殿就變成一片狼藉。

  卻是不知道過了多久,只聽得一聲震耳欲聾的喝斥聲響徹凌霄寶殿:「住手!」

  這聲音聽起來渾厚深沉,略帶沙啞,卻給人一種不可抗拒的魔力。無論是神還是妖,亦或是鬼,聽了這聲音都要震懾得靈魂發抖。

  諸神都住了手,孫悟空也聞聲也收了金箍棒往肩上一扛,尋著聲音根源看去。一人只仙鶴從凌霄寶殿上空緩緩下落,在那仙鶴背上站立一位白素道人,那人高高在上,一身白色道袍通體散發著耀眼白光,仙風道骨,眼神深邃而錚亮,白眉銀須,手持拂塵……

  見狀,眾神皆屏住呼吸抬頭瞭望那仙鶴之上的仙道老者。

  孫悟空見吧嘿嘿大笑道:「何方妖神趕來送死?」

  「孽畜!修得狂言。」那老者唾罵一聲,甩動手中拂塵,一道白光飛向孫悟空。

  「看棒!」孫悟空歷喝一聲掄起金箍棒朝老者打去。頓時金光與白光相撞,最終老道幻化的白光衝破孫悟空金光,直逼孫悟空面部而來。

  孫悟空慌忙收棍,驚詫一聲「師傅……」

  當即被白光命中胸口,頓時掉了下去。

  「菩提祖師!」玉帝驚叫出來,臉上頓時顯露出喜色,心中無比激動感慨,慌忙上前迎接:「天師尊駕,玉皇萬幸!」

  玉帝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慌忙上前跪拜迎接。眾多神侍更是不敢怠慢,慌忙丟下手中兵刃上前跪拜恭迎菩提祖師。

  孫悟空口吐獻血,當即忙爬起來跪拜:「師傅……」

  「孽障,誰是你師傅!今天要不收了你,天理難容!」當即菩提拂塵在空中靈動幻化出一隻金銅大鐘拋向孫悟空。

  那銅鐘懸浮於半空,放出萬道萬道白光,照射孫悟空。

  孫悟空身體猶如被千萬隻螞蟻叮咬一般,痛苦難耐,哀嚎不止。

  儘管孫悟空疼得死去活來,卻始終沒有反抗,任憑那銅鐘源源不斷地從他身上汲取上古女媧靈石元神之靈。

  眼看著孫悟空靈力盡失,漸漸消亡……忽而一道黑岩自天而降,頓時凌霄寶殿一陣烏煙瘴氣,伸手不見五指。一時間陷入了昏暗。

  菩提收了拂塵,那仙鶴揮動翅膀,將那團黑煙扇得支離破碎。

  「混沌……」菩提暗自沉吟了一聲。

  待煙消雲散之時,再一看,孫悟空卻也消失得無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