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悟空將金箍棒往肩上一扛,手指著懸浮於半空的如來佛祖叫道:「佛祖,別來無恙啊!」如來半開尊口:「孫悟空,放了唐玄奘,我佛慈悲,放你一條生路!」
還不等孫悟空搭話,牛魔王哈哈大笑道:「佛祖,你廢話可真多,要打就打個痛快,不敢就趁早滾回西天念經送佛。」
「就是。」六耳獼猴也笑道:「婆婆媽媽還算不算男人?」鯤鵬抱著手臂插嘴道:「成佛的清心寡欲,早就不是男人了。」說完還抬頭問了一句:「你說我說的對不對佛祖?」
「哈哈哈……」
鯤鵬一句話惹得其他弟兄一陣哈哈大笑。
如來開口道:「孽畜,休得無理。」如來語氣不溫不火,舉手投足之間便一掌拍向孫悟空等兄弟六個。孫悟空大喊一聲「閃開!」兄弟六個紛紛後退,如來一掌拍了一個空,收回掌心,地面早已經留下一個五指掌印。
「如來,別欺人太甚!」孫悟空手持金箍棒,咬牙切齒道:「冤有頭債有主,俺兄弟六個為天庭效率,奉命行事,有什麼事大可找玉帝說去!」這個時候孫悟空是理智的,他兄弟六個為天庭效率,面對如來這麼強大的對手,縱使兄弟六個聯手也未必能討到好果子吃。再說這事確實是玉帝的旨意,兄弟六個也只是奉旨辦事,沒有必要搭上兄弟們的性命與如來拼個你死我活。
「孫悟空,聽你這麼說,這是玉帝的旨意?」如來一掌並未果決了孫悟空等六兄弟,心中也暗自欽佩修為了得,若是真要拼個你死我活,自己也不見得能毫髮無損。並且如果這真是玉帝的旨意,那意義就非同小可了,因此只好停手,打算弄個明白才好做下一步打算。
「信不信由你。」孫悟空語氣緩和了些,繼續說道:「若今日佛祖定要與我兄弟六個拼個魚死網破,俺兄弟奉陪便是!」
聽了孫悟空的這番話,如來陷入一陣沉默。孫悟空所言甚是,如果真要與其拼個魚死網破,不見得自己就能占到便宜。如今這孫悟空兄弟六個已經編入神籍,連閻王爺都不敢收,到時候最壞的結果就是兩敗俱傷,這樣一來自己勢必也要耗損修為。更何況這樣的結果最後還不能解決問題,畢竟這是玉帝的旨意。看來玉帝已經有所察覺!
「不過俺可也以放了唐玄奘。」見如來陷入短暫的沉默,孫悟空又道:「但俺老孫有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如來突然發現孫悟空這猴子似乎並沒有自己想像的那麼傻,不但不傻,似乎還很聰明。孫悟空拿玉帝來壓制自己,自己正好找不到台階下,這個時候孫悟空給自己台階下,且聽一聽孫悟空想要說什麼!如來做夢也沒想到,孫悟空這猴子竟然會跟自己談條件,而可恨的事是自己竟然無從反駁!這一刻如來開始對孫悟空另眼相看了。
「你自己去找玉帝討一道天諭,這樣到時候俺老孫也不至於落個擅離職守的罪名。」孫悟空說:「佛祖,這麼做你不會覺得為難吧?」
「這有何難。」如來再次陷入短暫的沉思。果然,孫悟空這猴子遠比自己想像的要聰慧得多。難怪能成為混世四猴之首,也許修為不是最高的一個,但是絕對是混世四猴當中最聰明的一個。難道孫悟空已經開啟靈智了?
「既然是這樣。」孫悟空嘿嘿笑道:「那就請佛祖凌霄寶殿走一遭來。只要佛祖開口,玉帝准答應。」孫悟空字裡行間都在利用玉帝來壓制如來,如來雖然能看穿孫悟空這點伎倆,但是卻又無可奈何。
「孫悟空,沒想到你還是一隻恪盡職守的猴子。」如來半帶著一絲嘲諷的語氣說:「待我去來,看你這猴子還能玩出什麼花樣。」如來說著朝西方而去,靈光一閃,便消失在天際。
如來一走,六耳獼猴便問孫悟空:「大哥,幹嘛要怕他?」六耳獼猴畢竟年少,靈智未開啟,是不可能明白孫悟空良苦用心的。
牛魔王也對孫悟空此舉感到費解,附和道:「是啊大哥,俺也不明白,咱們為什麼要怕那偽佛?」牛魔王做事從來都是憑著一腔熱血,從來不計後果,下手狠,加上自身修為頗高,因此才在三界之內名聲顯赫,也許用名聲顯赫這個來形容牛魔王有些不太合適,但是平天大聖牛魔王的大名在三界之內幾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大哥這麼做,應該有他的理由。」通臂猿猴道。說著看著孫悟空又道:「大哥,若如來真討來天諭,咱們放不放人?」
孫悟空看了幾位兄弟一眼,繼而說道:「俺老孫不是怕他!」孫悟空眼神之中露出一絲他人不易察覺的悲哀,但轉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堅毅和冷銳的目光:「還不是時侯。」最後這半句孫悟空說得輕描淡寫。
六耳獼猴不懂,嘿嘿一笑問:「大哥,那,什麼時候才是時候?」孫悟空看著六耳獼猴,帶著一絲笑意說:「等你長大了,就是時候了。」六耳獼猴嘿嘿一笑道:「大哥,我已經長大了,不小了。」六耳獼猴似乎是在證明自己已經長大了,隨後又說:「不過我知道,大哥這麼做,總有自己的理由,對吧大哥?」
孫悟空「嗯」了一聲點頭道:「玉帝不敢明目張胆的開罪如來,如來也不敢明目張胆地得罪玉帝。但佛與神之見的矛盾已經顯而易見。表面上咱們兄弟六個成神封聖,實際上也只不過是玉帝用來對付如來的一件兵器罷了。」說完這後半句的時候,孫悟空眼中再一次露出一絲他人不易察覺的悲哀,只是那麼一瞬間,轉瞬即逝。
聽孫悟空一席話言畢,牛魔王冷哼一聲道:「娘的,就說玉帝怎麼突然這麼好心,對俺兄弟又是嘉封又是賞賜,原來是把我們當工具使!」
「果然都不是什麼好鳥!」六耳獼猴罵道:「大哥,咱們不做什麼大聖了,回花果山得了,那樣還不用看那幫偽神的臉色,吃吃喝喝逍遙自在。」
「還不是時候。」孫悟空沉默之餘又說了這句話:「兄弟們再忍忍。」
「忍忍忍……」牛魔王不耐煩道:「要忍到什麼時候!一想到被當猴耍俺就一肚子氣!」
「五弟消消氣。」赤穴九猴道:「聽大哥的。」說著,大家都將目光聚集在孫悟空身上,孫悟空點了點頭道:「放心吧,到時候讓大家將所有的委屈全部釋放出來。」
「走吧,回去喝酒。」鯤鵬道:「醉眼看世界也別有一番風景。」
「走走走……」
兄弟幾個將所有的不快都拋至腦後,回洞府一醉方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