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話:逆轉西遊.斬仙台下

  赤穴九猴和通臂猿猴等四兄弟在洞中等了半個時辰,還不見孫悟空回洞府,牛魔王性急,坐立不住,站起來扛著大刀準備出洞外看個究竟,卻被二哥赤穴九猴喊住:「五弟這是要去哪兒?」

  「大哥出去這麼久,音訊全無,」牛魔王一連唉聲嘆氣:「也不知道怎麼樣了,俺出去瞧上一瞧。」

  「且慢。」赤穴九猴道:「如果連大哥都應付不了,你去了也是添亂。」

  「五弟,二哥言之有理。」通臂猿猴道:「稍安勿躁。」

  「哎……」牛魔王鼻孔里吹出一口粗氣急道:「難道,難道要坐以待斃不成?」

  「你急什麼。」鯤鵬抱著手,面容冷峻,說:「若大哥真被抓,咱們哥幾個到時候再殺到天上去也不遲。」

  六耳獼猴靜靜地聆聽著幾位哥哥討論大哥孫悟空,都在擔心孫悟空安危。不免又有些自責,從地上爬起來,走近幾位哥哥面前,說:「二哥三個四哥五哥,都是我的錯,這才讓大哥身陷險境。我這就出去看看。」言畢,六耳獼猴轉身欲往外走。

  「站住!」赤穴九猴喝止六耳獼猴說:「你忘了大哥走前怎麼交代的嗎?」六耳獼猴止住步伐,回答道:「我知道……」

  「知道你還要去!」赤穴九猴提高嗓音道:「都給我乖乖在裡面呆著。」赤穴九猴言畢朝洞口走去。

  「二哥……」其餘四位兄弟紛紛喊道。赤穴九猴頭也不回地說:「誰也不許跟來,這是命令!」言畢,飛出水簾洞外。

  出了洞口的赤穴九猴看見孫悟空雙手背在後背,凝視著遠方日落的方向。赤穴九猴遲疑了一下,走上去,輕輕喚了一聲「大哥」。孫悟空轉過身來,說道:「照顧好兄弟們,俺去去就來!」天蓬還在三重天際,孫悟空就已經透過雲層看到。言畢飛升上了三重天界。

  「大哥……」赤穴九猴道:「放心吧大哥,我們等你回來。」看著孫悟空沒入雲稍,消失在視線之內,赤穴九猴才找了塊磐石坐了下去。他要在這裡等,等孫悟空歸來。

  「俺老孫來也!」孫悟空一個筋斗躥上三重天界,直到天蓬面前。

  「我當是誰呢,原來是大聖啊!」天蓬手上拿著聖旨,見到孫悟空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賠笑道:「我這正打算下界去請大聖,沒想到你自己就來了。」

  孫悟空將金箍棒扛在肩上,蹦到天蓬面前問:「俺老孫讓你請聖旨,請來了沒有?」

  「請來了請來了。」天蓬一邊說著一邊講聖旨拿給孫悟空看:「大聖請看,這不是給你請來了嘛!」

  「嗯。」孫悟空一把奪過來,看了看,也不知道上面寫著什麼,又遞給天蓬,說道:「你給俺念一遍,玉帝怎麼說的。」

  「是是是。」天蓬接過天諭聖旨念了一通。孫悟空聽來滿意,道:「這還差不多,走。」言畢,一個筋斗飛上九重天界。

  「大聖你等等我。」天蓬喚了一聲,跟在孫悟空身後打道回天。

  孫悟空一個筋斗到了九重天界南天門外,正要進去,卻被天兵持兵器阻攔質問:「來者何人?」

  「俺老孫受邀前來,爾等竟敢阻攔!」被天兵阻攔於南天門外,孫悟空不悅,怒道:「信不信俺老孫讓你們吃不了兜著走?」

  「大聖恕罪!」兩位天兵聽聞是孫悟空,並受玉帝天諭回天,不敢再阻攔,雙雙賠罪放行。孫悟空冷哼一聲,進入南天門。

  過了許久,天蓬才氣喘吁吁地趕到南天門,喘著粗氣問兩位天神:「孫悟空來了沒有?」

  兩位天神告訴天蓬孫悟空早就進去了。天蓬「啊」了一聲,用衣袖揩了揩汗涔涔的額頭,慌忙跟著進去。

  孫悟空直奔凌霄殿而去,還在門口便高聲道:「各位,俺老孫又回來啦!」說著大搖大擺地走進凌霄殿大門。眾神仙一個個人高馬大,聽聞孫悟空的聲音,紛紛回頭朝凌霄寶殿大門看去,只見身材矮小的孫悟空扛著金光閃閃的如遇金箍棒正大步流星地朝大殿外走進來。

  部分神仙對孫悟空嗤之以鼻,部分神仙對孫悟空則是又怕又恨,更有部分仙女抿嘴嬉笑不止。

  孫悟空也不在乎這些神仙用什麼眼神看他,誰要死盯著他看,他就死盯著人家,直到人家收回目光為止。

  孫悟空走到凌霄寶殿中央站立,問道:「俺老孫應邀而來,各位仙家別來無恙。」孫悟空一不拜王母,二不跪玉帝。這時托塔天王李靖出列吼道:「大膽妖猴孫悟空,見了陛下為何不拜?」孫悟空嘿嘿笑道:「俺老孫上不拜天,下不跪地,早沒這習慣了。」

  「你……」托塔天王李靖憤怒不止,打算教訓孫悟空一番,卻被玉帝止住,問道:「孫悟空,我不與你一般見識,今天詔你上天來,是有一件事想問你。」

  「問吧問吧。」孫悟空盤腿坐了下去。

  「前日亥時,蟠桃園遭偷,」玉帝一一道來:「王母壽誕御用御酒遇盜,太上老君煉丹房金丹失竊,御馬監天馬被放,可是你所為?」

  「是是是。」孫悟空嬉笑道:「是俺老孫所為。」聽到孫悟空親口承認自己偷到天物,眾神仙無不交頭接耳,議論紛紛,還有人對孫悟空指指點點,堂下一片譁然。

  「安靜!」玉帝出聲,殿下頓時安靜下來。玉帝又問孫悟空:「你可知道盜竊天物,應當受到什麼懲罰?」

  「這個……」孫悟空想了想,從地上站了起來道:「俺老孫還真不知道。」

  玉帝耐著性子道:「孫悟空,你任職天界御馬監弼馬溫一職,算是我東方神域天界神侍。盜竊天物,按照天歸,理當斷其仙骨,剜去慧根,撤銷天職,貶下凡塵。你是否接受這樣的懲罰?」

  孫悟空嘿嘿笑道:「不用如此麻煩,將俺老孫帶上斬仙台,若能將俺老孫斬了便了,若斬不死俺老孫,盜竊天物這事一筆勾銷!怎樣?」

  「好,孫悟空,這可是你說的。」托塔天王聽罷大喜,上奏玉帝:「啟奏玉帝,斬仙台上斬昏君,下斬佞臣,斬這妖猴自然不在話下。這廝自當狂妄,要上斬仙台自尋死路,陛下允諾,一併斬之了事。」

  「依卿所奏。」玉帝准許。托塔天王命神甫將孫悟空押至斬仙台下,將孫悟空綁在降魔柱上,命人打開刀閘,一聲令下,刀下頭落,孫悟空頭顱瞬間被斬落在地。然而孫悟空並未死去,頭顱滾落在地,卻張嘴嬉笑不止,嚇得眾神仙四處逃竄。

  「怪哉!」托塔天王李靖心中駭然,命令眾神兵:「此等妖物,斬頭不死,更留他不得!」眾神手持兵戈,紛紛朝孫悟空頭顱砍去。

  「李靖你這毛神不講信用!」孫悟空大怒,召回頭顱,從耳朵里抽出金箍棒,變作三頭六臂,手持三根金箍棒,殺出南天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