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嫚左右看了看,果斷鑽進桌案之下,迅速隱匿身形。
此時,帳外的虞姬已經在向里走了,倒也沒發現元嫚,徑直便入了內間。
只是虞姬進入內間後,呈現在她眼前的場景,卻是有些少兒不宜。
呂雉原本只是在老老實實服侍秦墨沐浴,可是秦墨實在太會誇人了,誇得她整個人都暈暈乎乎的,如同灌了二斤高度白酒。
於是,她便在甜言蜜語的攻勢下淪陷了,人也變得不矜持了,連外面的說話聲音都忽略了。
虞姬看的俏臉一紅,轉而板著臉輕咳出聲:「咳咳~!」
她不反對呂雉親近秦墨,但前提別當著她的面兒。
畢竟,不是誰都有元嫚那等怪癖。
恰恰相反,往日被元嫚當面牛頭人,她就已經夠糟心了!
「呀……拜見華虞公主。」
呂雉聽到身後的咳嗽聲,終於從甜言蜜語中清醒,趕忙從浴桶旁退開,尷尬向虞姬行禮。
還是那句話,並不是誰都有元嫚那等怪癖。
而且,呂雉也還是很有羞恥心的,如此被人撞破好事,實在想不尷尬都難!
「我……我去給君侯再熬煮些藥湯……」
呂雉羞的無地自容,迅速整理好衣衫,便向外間走。
……
帳外剛從桌子下爬出來的元嫚,聞聲不由一驚,立即又鑽回桌案底下。
呂雉紅著俏臉從內間出來,又徑直出了帳外,繼而腳步聲遠去,似乎真是去醫療營熬煮藥湯了。
嗯,如同當初的虞姬,以醫療營護士身份,隨秦墨出征塞外一樣,呂雉能在鐵山大營里出現,也是於醫療營充任護士職位!
元嫚長舒一口氣,輕手輕腳鑽出桌案,繼續湊到內間布幔前,期待往裡面窺看。
內間裡的虞姬,此時目光瞅著帳頂,就是不看浴桶里的秦墨,儼然一副『我很生氣』的模樣。
秦墨啞然失笑,只得起身揖手拜道:「臣,秦墨,拜見華虞公主~!」
虞姬秉性使然,頓時一本滿足,如同嚼了檳榔上頭似的,俏臉微微泛起紅暈,只能強自忍著不破功,學平日裡元嫚面對百官的模樣,端莊輕抬玉手,無喜無悲道:「卿免禮。」
元嫚看得直樂,心道:【這小妹子,才封了公主沒幾天,架勢倒是學了個十足十!】
秦墨也被她這模樣逗樂了,咧嘴笑道:「還挺像那麼回事……」
「住嘴!」
虞姬水汪汪的勾人桃花眸一瞪,呵斥道:「堂堂大秦宰相,豈不知人臣之禮,嬉皮笑臉作甚?」
秦墨:「……」
啥情況?
真生氣啦?
秦墨砸了咂嘴,縱身從浴桶里跳出來,上前牽起她玉手,渣言渣語脫口而出道:「我啥也沒幹,是娥姁主動的……」
「卿這般成何體統,且將衣物穿好!」
虞姬猛地縮回玉手,微微揚著下巴,繼續看向帳頂,卻是非禮勿視的高貴公主姿態。
絲毫不見平日裡的嬌俏跳脫模樣!
秦墨:「……」
秦墨愣了愣,繼而秒懂,雙眼放光,做出猥瑣之態,宛如港片裡的曹查理:「公主殿下深夜來此,想必也是寂寞難耐吧?又何需如此惺惺作態?」
說著,便往虞姬撲去。
「放肆……大膽……」
「亂臣賊子,不怕父皇砍你腦袋麼?!」
虞姬嘴裡義正嚴辭的喝罵,腳下卻是不躲不閃,繼續做高貴公主狀。
嗯,要不說這小妞會玩兒呢。
打小就被當成舞姬培養,簡直不要太了解男人心裡那點齷齪的小九九!
外間的元嫚,已經看得無語了,突然感覺自己那高貴的大秦長公主身份,此時顯得特別骯髒。
尤其是,虞姬明顯在模仿她平日裡的儀態,更是讓她渾身都刺撓。
簡直……太吃雞了!
……
……
次日清晨,宰相大帳,內間。
「君子,天亮啦,我要趕緊回去呢,免得讓隨駕大臣看到,惹出笑話……」
虞姬急匆匆整理好袍服儀容,壓低聲音向秦墨道別。
秦墨吃了一個多月的荔枝,也算交代的差不多了,此時倒是很賢者,笑著打趣道:「小妞還知道害臊呀?」
虞姬嬌憨吐舌,赧然道:「我本出身卑賤,如今仰仗君子得了公主恩封,需得時時謹守禮法,免得讓人看輕了。」
說著,卻是斂笑肅容,微微揚起下巴,再次擺出高貴公主的儀態,裊裊婷婷出了內間。
然後,她與聽了半夜牆根的元嫚,險些撞個滿懷!
兩女同時一愣,就這麼呆滯看著對方,不知該作何反應。
元嫚很尷尬,她消耗了太多腎上腺素,實在是困得不行了,便無意識的打了個盹,所以沒來得及趁早離開。
現在被抓個現形,根本不知該如何解釋!
虞姬同樣很尷尬,她已然看出,面容疲倦的元嫚,定然是聽了很長時間的牆根。
她模仿元嫚平日裡的儀態玩花活……但誰能想到,元嫚居然就在外面看著……也根本不知該如何解釋!
兩女對視著,足足呆滯好半晌。
然後,似乎有了默契一般,齊齊裂開紅唇,無聲尷尬一笑!
再然後,兩女心照不宣的一起出了帳,又心照不宣的分道揚鑣,回了不遠處各自的公主大帳!
……
帳內,秦墨聽著兩女的腳步聲漸漸遠去,卻是砸吧著嘴啞然失笑。
而後伸手拍了拍大帳的牛皮帳壁,向外面道:「娥姁,別在外面站著了,進來幫我穿甲,今天還有得忙呢。」
「啊……哦……好!」
秦墨拍打之處,響起呂雉慌亂的聲音。
稍傾,便見滿身露水的呂雉,紅著俏臉從外面進來,默不作聲幫秦墨穿甲。
嗯,隱藏最深的還是這位千古第一悍婦,她似乎知道元嫚在外間,所以自從藉口去幫秦墨熬煮藥湯,便再未回到帳中!
呂雉幫秦墨穿戴好甲冑,又去端了軍中早食回來:「君侯吃些飯食再去忙碌吧,否則身體撐不住。」
秦墨:「……」
這話,妥妥的話裡有話。
秦墨全當沒聽懂,端起粥碗看了看,問道:「裡面沒毒吧?」
呂雉:「……」
這是又提她當初毒害張良等人呢。
呂雉也全當沒聽懂,只是收拾著被褥,幽幽道:「照這般下去,用不著毒,君侯身體也垮了!」
秦墨莞爾,一邊就著涼拌海蜇皮喝粥,一邊溫言道:「你若不喜,昨夜大可真熬了藥湯回到帳中。」
呂雉幽怨道:「兩位大秦公主想要尋樂了,我又怎好打攪。」
秦墨再次莞爾,嘿然道:「待日後我攢足了功勞,定然也為你請個公主的恩封!」
「我不願讓身邊人受委屈,所幸如今也有能力,不再讓身邊人受委屈。」
「你是要與我白首偕老過一輩子的,我更不願讓你受委屈,你若心中有甚麼事,便講與我聽,可好?」
呂雉歡喜又感動的連連頷首,真想抱著秦墨mua一口。
但這念頭剛一升起,她卻是為之一愣,那與年齡不符的成熟俏臉上,也漸漸泛起狐疑之色,道:「君侯又來甜言蜜語哄我,還想讓我似昨夜那般獻身嗎?」
秦墨:「……」
好吧,同一招用在這位大漢國母身上,大抵也只能有用一次。
呂雉已然篤定心中之猜測,道:「那華陽長公主,身份敏感,婚嫁未成之前,君侯不願真做下出格之事。」
「而華虞公主,雖已過了十六歲的婚嫁之齡,但君侯似乎總認為她並未長開,也不願真做下出格之事。」
「只有我,身份不敏感又已是成熟女子,所以……君侯想與我做那出格之事,然否?」
說到最後,她已然是又羞又惱,恨不得真往秦墨粥碗裡撒兩把鉤吻粉末。
秦墨:「……」
秦墨表示無法克說,唏哩呼嚕把粥灌進肚子裡,拔腿便走。
嗯,往後一個月,絕對不能吃這悍婦的飯!
……
……
前**降番禺精銳,逼的番禺王自刎後,秦墨和老王賁以及諸文官,還有一眾有功的越人將領,是在嬴政的催促下,帶著少量部隊,提前趕回來的。
這也是昨日宴上,沒有扶蘇和趙高的原因,他們帶著大部隊,彼時還在路上呢。
算算時間,今日中午時分,大部隊應該能趕回!
秦墨來到御帳,匯合了嬴政,以及老王賁等人,在禁衛的擁簇下,出鐵山大營十里,迎接凱旋的大部隊。
扶蘇和趙高受寵若驚,遠遠看到這君臣一行,便趕忙下了馬,步行至近前,向嬴政行拜見之禮。
然後,又向眾人行見禮!
君臣同僚寒暄之際,大部隊中的四萬降軍,卻是被鐵山一帶的景象,震驚的無以復加。
放眼望去,儘是一塊塊綠幽幽的良田,儘是縱橫蜿蜒的灌溉水渠,宛如世外仙境!
尤其是那一萬兩千餘精銳降兵,簡直懷疑自己誤吃了花蘑菇,是不是出現幻覺了。
因為,說句埋汰死人的話,番禺王自以為豪的治下王城,跟這鐵山一比,倒是更像蠻荒之地。
哪怕王城一帶,乃是肥沃的平原地帶。
可其開發程度,跟鐵山一比,根本就擺不上檯面!
精銳降兵心裡那點自詡文明開化的傲氣,著實被眼前景象打擊的不輕。
而兩萬六千餘部族降兵,就沒那些多餘的念頭了,他們心中只有震撼之後的歡喜。
當初秦墨派出招降官,漫山遍野招降他們時,說甚麼只要歸順天神,便有省力且神奇墾殖技術,以及高產的糧種,一畝地種一季便有不吃完的白米。
彼時,他們是不信的!
可如今,他們卻是不得不信了!
密植的綠幽幽水稻,讓習慣了廣種薄收的部族兵們,看的直眼暈。
按照部族兵們的固有觀念,這般密集種植的水稻,理應是長不出米穗子的,只會浪費多多的糧種。
但擺在眼前的事實是,密植水稻不但長出了米穗子,而且是超大的米穗子。
只是看著那些密密麻麻的超大米穗子,便不難想像灌漿成熟之後,將會有多麼離譜的豐收!
他們如今歸順了天神,以後便也同樣能享有這些好東西,又怎能不歡喜呢?
「你們看,這些田地里,都撒了奇怪的屎糞。」
越人熟姐強忍孕吐,從路過的田間地頭,撿起一塊奇臭無比的黑色糞球,讓身後族眾們觀看:「這種屎糞見所未見,肯定是天神拉出來的,所以撒在田地里,糧食都能豐收……」
昨天趕回來參加了慶功宴的熾,此時正站在行軍隊列的路旁等她呢,耳聽她如此胡說八道,趕忙喝止道:「不懂就別胡說,天神拉的屎,哪有這般臭,小心天神責罰與你~!」
越人熟姐聞言,頓時嚇得一縮脖子,但轉而發現說話者,是自己的小情郎,便又梗著脖子道:「那你說這是甚麼野獸拉的屎?我在山林中為何從未見過?」
熾瞪眼道:「那是混合發酵出來的糞肥,是天神傳授的技術,你又不是天神,沒見過很奇怪麼!」
屎糞能肥田,越人也是知曉的。
只不過,他們只是將屎糞收集撒進田裡,與大秦如今推行的糞肥發酵技術,差的遠著呢!
越人熟姐多少有些怕這個小情郎,見他瞪眼果斷又縮脖子慫了,悻悻嘟囔道:「凶什麼凶,再凶不給你摸……呀,好多孩子啊!」
越人熟姐的嘟囔,突然變成咋呼驚叫。
其他前後之間的降兵們,也早已被一群路過的孩童吸引了。
這些孩童實在太健康壯實了,便是精銳降兵中的良家子,也沒有那多餘的糧食,將孩子養成這般模樣,看著就讓人歡喜!
「咦,他們還都拿著貴人才有的竹簡……他們都認識字嗎?」越人熟姐又發現了華點,驚呼問道。
熾自然是點頭:「有天神專門教授他們,而且是教授華夏文化,他們自然是認識字的!」
此言一出,周圍不論是部族降兵,還是精銳降兵,盡皆齊齊倒吸一口涼氣,既是震驚又是艷羨。
越人雖有自己不太成熟的文字體系,但一直也沒發展起來,因為毗鄰的華夏文化,實在太過優秀。
越人貴族都瞧不起自己那套東西,反而去學華夏文化,底層越人對於華夏文化的崇拜,就更不用提了!
越人熟姐摸著自己尚未顯懷的小腹,滿臉希冀向熾問道:「以後咱們的孩子,也能學習華夏文化嗎?」
熾點頭,斬釘截鐵道:「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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