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你要不要玩這麼花?

  諸官因禍得福得了爵賞,心裡對秦墨的怨念,頓時消散一空。Google搜索

  甚至,某些傢伙隱隱生出別樣心思,或許以後沒事的時候,可以去招惹秦墨一番,功勞也就不愁了……

  這不是他們犯賤,實在是如今天下承平,功勞實在太難得。

  只有秦墨,深得嬴政倚重,每有大事必是第一人選。

  而秦墨,也往往能用他那,看似集百家之長,實則異於常人的才能,或者說腦洞,將朝廷感到棘手的事情,處置的圓滿妥帖。

  如此一來,跟著秦墨做事的文官武將,也往往能掙下一份功勞!

  遠的不說,扶蘇跟著秦墨征服了塞外,回來便被嬴政加封為太子,三萬騎士也是升爵的升爵,升將的升將。

  被留在塞外的張蒼、韓信,更是掙功勞掙到手軟,成為一時新貴。

  而眼前,他們自己也因為跟著秦墨做事,得到嬴政讚賞升爵!

  但不美的是,秦墨自任宰相起,便避嫌獨善其身,縱然是往日軍中袍澤,也甚少走動。

  文武百官想跟著他掙功勞,只能等嬴政指派,像撞大運似的!

  唯一能讓秦墨主動點名要人的法子,恐怕就是鼓起勇氣,犯賤式的招惹他一番……

  「恭賀諸君升爵!」

  秦墨察覺到諸官的怪異眼神,疑惑之餘便笑著揖手道喜。

  他也就是不知道這幫老傢伙的心思,否則非得再找個由頭,把他們扔回去繼續操練。

  真當咱是工具人了不成?!

  諸官懷著別樣心思,對秦墨的恭賀道喜,便表現出一副不領情的模樣,悻悻揖手陰陽怪氣道:「全賴秦相領導有方,吾等不過竊據功勞而已……」

  讓人看了,便覺他們還在埋怨秦墨,將他們操練的只剩半條命。

  秦墨討了個沒趣,咂咂嘴不在說話。

  不過,諸官的陰陽怪氣之言,卻讓嬴政反應過來,此間之人若說有功,秦墨無疑是功勞最大者。

  也無疑更該獲得賞賜!

  嬴政很像問問秦墨,想要什麼賞賜,但想到這瓜慫無時無刻不在惦記自己的內帑,果斷又硬生生憋住了。

  嗯,沒必要找不自在!

  還是回頭自己做主,給他個無法拒絕的賞賜吧!

  嬴政心中拿定主意,便轉移話題,詢問諸官的身體狀況,又囑咐夏無且等醫倌,好生為諸官診治。

  眼看天色尚早,閒不住的嬴政,又騎上御馬離開鐵山大營,在秦墨與一雙兒女的陪同下,去巡視淳于越等博士教授的越人孩童,以及墨家官員管理的婦人老弱。

  一路巡視下來,自是封賞出去不少爵位。

  尤其是任勞任怨的通譯小吏們,秦墨與扶蘇親自為他們請了功勞,不止有爵位升賞,更有職位升賞,成為管轄一方越人的主官。

  稍晚,嬴政御駕回到鐵山大營,又頒布下一道詔令。

  操練出眾的越人將士,勤勞出眾的婦人老弱,學習出眾的越人孩童,皆賞賜酒食華服,招至御駕共宴。

  哪怕越人不懂禮法,也知這是莫大的榮耀。

  與會者無不趾高氣昂,在旁人艷羨的眼神中,穿著新得的華麗袍服,進入御駕營地赴宴,與太陽神帝共飲。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初次品嘗高度白酒的越人,大半皆醉倒在宴上,余者也是醉醺醺五迷三道,或匍匐在地上向嬴政表忠心,或忘形要跳舞給嬴政看……

  嬴政哭笑不得,命隨駕禁衛將赴宴越人攙扶下去休息,而後與諸官繼續飲宴。

  「諸卿,朕此來,一為巡視,二來也是有一事,需諸卿進言獻策。」

  嬴政放下酒樽,略微肅容,向諸官道。

  諸官聞言,也趕忙放下酒樽筷箸,正襟危坐等待後話。

  「諸卿可知近些時日,兩萬隨駕大軍,十萬越人之眾,所需糧草輜重,皆依賴相鄰縛婁國境內之河道,由楚南向此運輸?」

  「朝廷的緊要政務,亦依賴此河道傳送?」

  嬴政丹鳳眼掃過諸官,問道。

  諸官揖手:「自是知曉。」

  百越蠻荒之地野物眾多,可供採獵而食,但著實也架不住,一塊區域聚居太多人口。

  方圓之地,早被颳了一遍,野物被採獵一空!

  加之春雨季到來,季風隨之愈加頻繁,想在海上捕魚,就變得很艱難。

  如此,最大頭的食物來源,也幾乎斷絕了!

  在秋收到來之前,兩萬隨駕大軍,十餘萬越人,無法實現自給自足,只能依靠從大秦境內輸送糧草。

  「原本那處河道,只用於傳送政務,縛婁國朝廷並未多加關注。」

  「但近日,隨著越來越多的大船,在河道上運輸糧草輜重,縛婁國朝廷便生出警惕之心,頻頻派小船探查輜重船隻。」

  「前些日更在河道中,設下多重鐵鏈纜索,意圖截獲輜重船,雖被水軍以霹靂彈炸毀,但多半不會善罷甘休。」

  「彼輩跳樑小丑,讓朕忍無可忍……諸卿以為當如何應對?」

  嬴政說到最後,丹鳳眼中已然浮現出凶戾之色。

  他是真被縛婁國煩的夠嗆,若非顧忌秦墨的既定戰略,秦軍不宜暴露在越人面前,他早就讓身邊那些,想掙軍功想得發瘋的武官,率軍攻破縛婁王城了。

  那勞什子的縛婁鳥王,更早被抓來五馬分屍!

  扶蘇聽完老子的講述,起身一禮沉聲道:「父皇,我與秦相派出的密探,近日也傳回消息。」

  「番禺王放棄與六國舊族交戰,已經集結重兵,向此地殺來!」

  嬴政微微一愣,看向秦墨求證。

  秦墨則是頷首,表示扶蘇所言非虛。

  番禺王大抵也派密探,來這鐵山探查過,知道十萬叛民,正在搞大開發。

  他若不在秋收之前,平滅這股涉及半數國民的叛亂,王位也就徹底沒戲了,可以等著吊路燈了。

  所以,果斷轉而奉行攘外必先安內的策略,帶回與六國舊族交戰的精銳軍隊,又糾集了三萬部族戰士,舉全國之力要來剿滅叛亂……

  這算是屋漏偏逢連夜雨,輜重被縛婁王襲擾,番禺王又率大軍殺來。

  弄不好,便是與兩國同時開戰!

  諸官面面相覷片刻,上卿頓弱起身道:「臣有一策,可供陛下參考。」

  嬴政頷首:「卿且言之。」

  頓弱捋須稍稍組織措辭,而後開口道:「陛下可派出使臣,面見縛婁王,與之封賞虛與委蛇,再賄賂其官員貴族,甚至可以資助其軍械糧草。」

  「只說咱大秦,要借道剿滅六國復辟貴族,讓其不在襲擾大軍輜重船。」

  「縛婁朝廷上下,深受六國復辟之害,想來也願與我大秦聯手!」

  這頓弱乃是深諳縱橫術的能臣,秦滅六國他居功甚偉,遠交近攻合縱連橫,玩的相當熟練。

  四大戰神之一的李牧,大抵便是被他玩反間計弄死的!

  嬴政丹鳳眼微亮,捋須點頭道:「愛卿果然有智,此策端是可行。」

  說罷,轉而看向秦墨問道:「秦卿感覺此策如何?」

  秦墨起身揖手:「臣有下策。」

  嬴政立即道:「且道來一聽!」

  秦墨也不廢話,直言道:「下策乃是頓弱大夫之補缺,若頓弱大夫之策不成,便可派間客為商,資助與縛婁國交戰之六國舊族,兵器糧草無所不資,使之對縛婁國形成有利攻勢。」

  「縛婁國自顧不暇,自然不會在分散兵卒,去襲擾輜重船隻,也會被迫與咱大秦聯手。」

  「只是,此策有養虎為患之嫌,日後恐不好剿滅愈加壯大的六國舊族!」

  嬴政滿意頷首:「愛卿思慮周全,甚善。」

  說著,再次看向頓弱道:「不知愛卿可願做那使臣,去會一會縛婁王?」

  頓弱等的就是嬴政這句,立即一躬到地道:「臣萬死不辭!」

  還是那句話,如今掙功勞太難了,難得有用武之地,打死他也不願錯過。

  嬴政笑道:「好,明日朕便賜愛卿使節儀仗,以及與那縛婁朝廷上下的賞賜賄賂,趕早不趕晚,爭取在番禺王率軍殺來之前,將縛婁王擺平。」

  「喏。」

  頓弱揖手領命。

  這便敲定了應對縛婁國之策,嬴政心中一塊大石落地,端起酒樽抿了一口,又向秦墨道:「不知愛卿要如何應對番禺王之大軍圍剿?」

  秦墨揖手道:「既然番禺王急著送死,那臣便成全他!」

  嬴政沉吟,又問道:「新訓之軍卒,戰力堪憂,若不能勝,又該如何?」

  秦墨堅定搖頭:「有恆產者有恆心,越人戰士如今有田畝為生,又有軍功爵刺激,九成九能勝。」

  「縱然不能勝之……介時臣請陛下撥調隨駕大軍,假扮六國舊族之軍,再殺他個落花流水不遲!」

  嬴政愕然,扶蘇與諸官亦是愕然。

  這樣也行的嗎?

  你要不要玩這麼花?

  六國舊族若是知曉,自己替暴秦背了那麼大一口黑鍋,怕是能氣死!

  半晌,嬴政突然哈哈大笑:「愛卿啊愛卿,也虧得你能想出如此主意,番禺王不敗真是沒天理了!」

  扶蘇與諸官也是隨之大笑:「秦相不愧為華夏第一勇士,用兵之狡詐,實在讓人……哈哈哈……」

  實在,讓人法克可說啊!

  番禺王遇上秦墨這個不講武德的對手,算是倒了血霉了,確實不敗沒有天理。

  嬴政笑的上氣不接下氣,好半天才忍住,道:「既然愛卿已有應對之策,朕便不多操心了。」

  轉而,卻又神秘一笑道:「此番愛卿之功,朕皆記著呢,明日自有賞賜詔令頒下!」

  秦墨自是揖手:「臣謝陛下賞賜。」

  兩件棘手大事的應對之策,便在宴會敲定,諸人繼續飲宴至深夜,方才各自散去。

  ……

  ……

  次日,頓弱最先得到嬴政詔令,帶著大秦使節的儀仗隊伍,以及數十箱珍寶財貨,浩浩蕩蕩離開鐵山大營,趕往相鄰的縛婁國。

  稍後,宿醉未醒的秦墨,也接到了嬴政的封賞詔令。

  秦墨在虞姬與呂雉的攙扶下,在公孫業一家的陪同下,迷迷糊糊迎接傳詔的趙高,迷迷糊糊聽趙高宣讀完詔令。

  最後,迷迷糊糊接過寫在宣紙上的封賞詔令,揖手拜謝:「臣,秦墨,拜謝始皇帝陛下賞賜!」

  「兒臣,趙虞,拜謝父皇賞賜!」

  身旁隨之響起另一道拜謝聲,清脆婉轉柔媚的少女音,帶著激動顫抖的腔調。

  秦墨聽出是虞姬的聲音,愣了片刻後,才猛地雙眼圓睜,看向虞姬道:「你說甚?」

  虞姬:「……」

  呂雉:「……」

  公孫業:「……」

  感情人家趙府令念了半天,您一句也沒聽進去是吧?

  趙高嘴角抽了抽,主動再次向秦墨解釋道:「陛下頒下詔令,收謁者虞為皇女,入宗室籍貫,賜趙姓,封華虞公主!」

  秦墨聽得目瞪口呆:「呃……這也太……」

  他吭哧半天,也不知該如何表達心情,怪不得昨夜嬴政,說要給他封賞時,笑的那般神秘。

  原來是應驗在虞姬身上了!

  這算不算是變相的封誥命了?

  不過,這個華虞公主的封號,可比後世朝代的誥命值錢多了。

  嬴政女兒們的公主封號,除少數幾個外,大都是以華字為開頭。

  比如,華陰、華爍什麼的……

  如今嬴政給虞姬也封了一個以華字開頭的封號,還特意賜了趙姓,不可謂不厚重。

  以後的虞姬,可就跟元嫚平起平坐了!

  稍後,趙高離開了,秦墨看著志得意滿的虞姬,表情古怪的打趣道:「以後,我是不是要向你行禮了?」

  虞姬一滯,訕訕道:「君子乃一國之主,我這卻是假公主。」

  「不假,不假,臣恭賀公主!」

  老公孫跟著打趣,領著兩個小孫孫,向虞姬行禮。

  虞姬被臊的不行,但虛榮的性子使然,又忍不住笑的見牙不見眼,從袖子裡掏出兩把金豆子,塞給公孫家的兩個小孫孫。

  而呂雉在旁邊,就是純純的羨慕了,縱然城府在深,也不由露出羨慕嫉妒之色。

  這就是跟秦墨時間長的好處,若是她在虞姬之前,與秦墨相識相伴。

  說不得,今日受封公主稱號的,便是她呂雉……

  但羨慕也羨慕不來,她只能在心底里祈禱,秦墨多多立下大功勞,讓嬴政給自己也賞賜一個公主封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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