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6章 陳平出手

  時值深夜,陳平卻沒有在床榻上睡覺,反倒是起身,行步至庭院之中。

  「季布。」

  陳平輕輕喚了一聲,便見到面色沉穩堅毅的男子走入庭院,行步至其面前:「陳平先生,有何吩咐?」

  陳平在丞相府之中的地位可謂是最為特殊的一個。

  他不涉及任何具體的辦事,但....陳平一旦有吩咐,丞相府中人皆是明白,這都是為了柳白著想,沒有一個人會拒絕。

  「很多事情,柳公不願意去做,但是咱們不能坐視不管。」

  陳平淡淡開口說道:「太子既然已經對柳公起了不好的心思,咱們就得好好承下這份心思。」

  「那個名為刁茂的江湖人士,錦衣衛可有探查出什麼?」

  以陳平的聰慧,僅僅是扶蘇來到丞相府說起刁茂,其實已經能夠猜出來大概。

  但是....陳平想要知道,如今嬴徹對於自家柳公,到底是防範到了哪一步。

  「陳平先生,那刁茂還不敢對著咱們丞相府安插樁子,但丞相府門口,近日來倒是多了些江湖人士『路過。』」

  「可要,殺了?」

  季布面色略微一滯,而後試探性得開口問道。

  他雖然話少,但對於自家柳公的安危,還是會想一些自己的辦法出來。

  陳平略微沉吟,沒有直接回答,反倒是在腦中思索。

  約莫十息時間,陳平道:「不殺,但這些人留著,多少是礙了柳公的眼。」

  「你可知曉廷尉府文丘那邊有何動向否?」

  季布點了點頭:「其府上有下人,遣入鬧市中,宣揚文淵才名,且頌揚文淵面貌俊容。」

  「坊間言,『十年修得文淵貌,百年修得柳相容』。」

  此話一出,陳平一直平穩的面容有了些許變化,緊接著竟是『呵』了一聲:「十年百年?他文淵也當得起?」

  「既然太子願意在暗處藏一把刀,那就讓這把刀永遠藏在暗處,上不了台面。」

  「季布,你去辦一件事。」

  季布恭敬道:「陳平先生請吩咐。」

  陳平道:「尋一畫師,技藝高超,你領著畫師前往文府,命畫師為文淵畫像。」

  「無須多言,下完命令後,歸返丞相府便可。」

  此話說出,季布微微一愣,雖是不明所以,但還是恭敬應下:「是!」

  吩咐完,陳平便是走著回自己的房間,在床榻躺下。

  ....

  翌日,柳白照舊去上朝,而季布在咸陽宮外等候卻又多了一個活計。

  尋了畫師,前往文府。

  文丘自然不在府上,在麒麟殿朝議,可季布畢竟是丞相府的人,文府的人不敢怠慢,便是文淵親自接待。

  在看見文淵的一剎那,饒是季布這樣的沉悶性子,都是眉角微微一挑。

  十年修得文淵貌,百年修得柳相容。

  他文淵也配?

  「不知這位統領,何種稱呼?來文府可是有柳相之命傳達?」

  文淵心肝兒略微顫了一下,而後恭敬行禮。

  別看他是計劃之中最為重要的一環,但....柳白的名字,在他的耳中就是天雷一般響亮。

  如今季布這個明顯是丞相府的人找上門來,文淵心虛得一塌糊塗。

  甚至....對於季布的身份他都不知道,也能開口就是『統領』這樣略有諂媚之意的稱呼。

  季布只是看了一眼文淵,轉身便是走了。

  只留下一個畫師,在文府門口,尷尬著笑著。

  「少爺,這位是丞相府的季布,去年不是咸陽金令箭使入城,而後被咸陽令邵凱抓了,直接連累了邵凱全家斬首。」

  文府的管家在文淵身旁輕聲開口。

  就這麼一句話,文淵嚇得腿都快軟了。

  說白了,他就是一個繡花枕頭一包草,除了容貌出眾之外,沒有任何的優點。

  季布這個曾經的金令箭使,再加上丞相府的身份,讓文淵戰都站不穩了。

  「他....領個畫師過來幹什麼?」

  文淵看向畫師,甚至嘴皮子都在哆嗦。

  他想不懂啊!這一切都不可能啊!為什麼文府會被柳相注意到啊!

  即便是柳相有什麼事情,不是應該跟叔叔說嗎?為什麼要在叔叔上朝的時候來啊?

  管家看著文淵這幅模樣,都直接無語了。

  他見過廢物的,沒見過這麼廢物的。

  索性也不管文淵,只是上前,將一個大錢放在畫師的手中,溫和開口道:「不知柳相有何命令?」

  畫師拿著這一枚大錢,眼睛都亮起來了,連忙開口道:「我不知道柳相有什麼命令,但那送我來的人,說是丞相府中人,命我來文府為文淵少爺畫畫像。」

  此話一出,文淵更是頭皮發麻!

  「什麼?是來找我的?」

  這一刻,文淵甚至有了拔腿就跑的衝動。

  他心虛啊!心虛到了極致啊!這可是丞相府的人,找了人來找他啊!

  坊間傳聞,柳相料事如神,殺伐果斷,難道是真的察覺到了叔叔的計劃,所以要對他文淵出手了嘛?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他....還有活路嗎?

  他不想死啊!他還年輕,即便是沒有仕途,有一個廷尉府右傅的叔叔,再加上自己這一身上好的皮囊,勾搭貌美女子宛若喝水一般簡單!

  現在....他被柳相給盯上了?

  「不不不不!」

  文淵連連擺手,後退著便是要回文府之中,卻被那門檻這麼一絆,頓時摔得一聲悶響。

  可他卻是連站立都是站立不起來,只是連連擺手,那臉上的驚恐,將原本還俊秀的面容都給扭曲了。

  老管家見狀,連忙俯下身子去扶:「少爺,勿要驚慌。」

  緊接著便是在文淵的耳邊輕聲提醒:「坊間傳聞過甚,說少爺容貌可與柳相相比,估摸著柳相也有些好奇,故而隨意吩咐了一下。否則今日來的不會是季布,而是錦衣衛的人。」

  「少爺只要配合畫像便好了。」

  這一番話說出,文淵愣住了!

  男人...找了個一個畫師,給另一個男人畫像,僅僅是因為好奇容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