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包廂內的眾人,包括嚴夢和金洪,以及端坐在花樺身邊的海冬冬等人,都仿佛被他的歌聲所吸引,如痴如醉,輕聲拍掌附和。一曲終了,餘音繞樑,嚴夢第一個用力鼓掌,大聲稱讚:「好,好!不愧是天籟之音,我聽得都忍不住要落淚了!」

  花樺仰天大笑,將話筒隨手放在桌上,對海冬冬打了個響指。海冬冬會意,走到牆角將音樂暫停。花樺拿起一瓶百威啤酒,灌了一口,懶洋洋地問道:「東西帶來了嗎?」

  嚴夢和金洪彎腰點頭,恭敬地回答:「是,東西帶來了,包括底版。」金洪從包里掏出一個大信封,小心翼翼地放在茶几上。花樺伸手拿過信封,打開抽出一張照片,滿意地點點頭:「嗯,做得很好。你們可以走了,我答應你們的,很快就會實現。」

  「謝謝,謝謝高少!」嚴夢和金洪點頭哈腰地道謝後,轉身離開了包廂。他們自早上八點便在此等候,直到中午時分才與花樺短暫交談了幾句,便被請出了包廂。

  花樺看著手中的照片,輕輕一笑:「嗯,這個陳銀清還不錯嘛,真人應該比照片更有魅力吧?」走過來的海冬冬撇了撇嘴,嗲聲嗲氣地說:「高少,她哪裡好啊,你看她那比飛機場還平坦的……」花樺冷冷地打斷了她的話:「就算她只是中上之姿,也比你們這些被無數男人染指過的貨色要乾淨得多。」

  海冬冬和海冬冬的同伴臉色驟變,但花樺卻毫不在意,他盯著陳銀清的照片,自言自語地笑道:「能讓雲源杭不惜一切代價追求的女人,必定有過人之處。若有機會,我定要親自鑑定一番。」

  嚴夢和金洪走出海天娛樂城的大廳,兩人擊掌慶祝:「中午去哪兒吃飯慶祝?」金洪嘿嘿一笑,掏出手機:「當然是老地方了,那兒雖不夠檔次,但勝在安全。」

  早上為了表示對花樺的絕對尊重,兩人都關掉了手機。此時開機後,金洪的手機響了起來:「喲,馬主任找我呢。」嚴夢也開機:「別管他,我早就看不慣他那副嘴臉了。」但金洪還是撥通了馬主任的電話:「喂,馬主任啊,你找我?哦,早上出來時我和嚴夢說了,我們要來海天娛樂城見個重要人物。什麼?我老家一個表哥去找我?他沒說他叫什麼名字嗎?好,好的,謝謝啊,再見。」

  掛斷電話後,金洪對嚴夢說:「馬主任打電話來說我一老家的表哥找我,沒啥事。咱先去慶祝一下。」說著便走向停車場內的一輛捷克轎車——這是帝都商報的採訪車,車身印有報社的標識,十分顯眼。

  嚴夢開車,金洪坐在副駕駛上,兩人興奮地暢想著美好的未來。金洪突然說:「哎,錢哥,你說在高少身邊的那個女的,是不是海冬冬?她那雙手真是大啊。不過我看她走路好像不怎麼得勁,肯定是被高少狠狠打了一頓。」他羨慕地說,「如果咱哥們能和海東東做朋友就好了。

  就在他滔滔不絕地說著時,忽然感覺脖子一涼,眼角一瞥,只見一把雪亮的手術刀正對著他。一個打著哈欠的人從后座站了起來,看著猛然回頭的嚴夢,懶洋洋地說:「好好開你的車,注意安全。」

  嚴夢還沒來得及說話,眼前就閃過一道白光,隨即消失不見。金洪驚恐地看著嚴夢的右腮,結結巴巴地說:「錢、錢哥,你的腮怎麼出了一道口子?」

  「啊!」一聲驚呼劃破了車廂的寂靜。

  嚴夢條件反射般抬手捂住臉頰,一股火辣辣的痛感如電流般迅速傳遍他的神經末梢。他感到一股溫熱的液體順著指縫緩緩流下,那是他鮮紅的血。

  嚴夢的心頓時像被冰冷的鐵鉗緊緊夾住,他魂飛魄散,猛地踩下剎車。就在他張嘴想要驚叫出聲之際,卻突然像被冰封一般,瞬間僵住。原來,一把寒光閃閃的手術刀正靜靜地抵在他雙眼之間,距離不過咫尺。

  后座的年輕人冷冷地開口,聲音如同來自九幽地獄:「開車,你不知道在路中央隨意剎車會引起車禍嗎?幸好前面是紅燈,前面的車也停下了。這點血不算什麼,死不了人。你們要是大驚小怪,那才會真的出問題。聽明白我的話了沒有?你,也別閒著,拿紙給他按住傷口。」

  金洪在刀子的威懾下,茫然地點點頭,顫抖著手拿起幾張紙巾,替嚴夢按住了臉上的傷口。

  年輕人繼續說道:「你們無需知道我是誰,也不必探究我從何而來。你們更無需擔心我會對你們不利。我找你們,只是想問一件事。只要你們老實回答,我自然會放你們走。但我要事先警告你們,如果你們敢對我撒謊或耍我,哼哼……」

  說到這裡,年輕人腰板一挺,笑容瞬間變得陰森可怖,仿佛從地獄中爬出的惡魔,讓車內的氣溫瞬間下降了好幾度。他冷冷地說道:「你們應該聽說過職業殺手吧?很不幸,我就是其中一員。對我來說,殺人比踩死一隻螞蟻還要簡單。」

  他故意炫耀般地喋喋不休:「你們知道我最喜歡用哪種手段殺人嗎?看看這把手術刀,我酷愛在人活著的時候給他們開膛破肚,看他們的心臟能堅持多久才會停止跳動。哦,對了,我對男人的那玩意兒也很感興趣,因為聽說很多富婆會高價收購來熬湯喝。你們聽說過嗎?」

  嚴夢和金洪兩人面面相覷,傻乎乎地搖頭。他們身為大都市中的白領精英,雖然見識過社會的晦暗面,但從未接觸過如此血腥恐怖的場景,此刻被嚇得魂飛魄散也不足為奇。

  「看來你們真是沒見識。」年輕人皺了皺眉,突然彎腰抓住金洪的左腿,右手一閃,鋒利的手術刀便割開了他的褲子,露出了大腿」。他一邊在上面比劃著名,一邊喃喃地說:「你這玩意兒也太小了點,勉強能賣個十七八萬。不過沒辦法,這是先天性的缺陷。你忍著點疼,我這就下刀了。」

  「啊!別、別!大哥!大爺!親爹!你就放過我吧!」金洪感受到刀鋒的寒意後,終於從驚恐中清醒過來,放聲大哭起來。他剛才雖然被嚇得失去了理智,但卻清晰地看到了年輕人那嫻熟的刀法和高超的技藝。再加上剛才毫無徵兆地割破嚴夢的腮幫子,金洪終於明白過來:這個年輕人絕不是在嚇唬他,他真的會割掉他的肉賣給富婆熬湯喝。

  年輕人停下了手中的刀,淡淡地說:「放過你們也可以,但你們得記住我剛才說的話。」

  嚴夢和金洪連連點頭:「我們記住了!記住了!不管您想知道什麼,我們都不敢隱瞞的。」

  「很好。」年輕人滿意地點點頭,「開車吧,前面亮綠燈了,過路口後找個地方停下。」

  嚴夢和金洪在年輕人的威懾下,乖乖地把車子駛進了一個地下停車場。年輕人向外看了一眼,滿意地點點頭:「這個地方不錯,就算你們被割去了那玩意兒,也不會被及時發現。」

  他摸出手機打開了錄像功能:「現在告訴我,昨晚九點左右時,你們去東方大酒店7樓的梅花包廂都做了些什麼?又是誰安排你們去的?」

  一聽到這個問題,嚴夢和金洪頓時明白了過來:這個人一定是那位美女總裁派來的!他們心中不禁暗罵:一個地方的民營總裁,在被算計後竟然派人來取證,真是無法無天了!

  不過,在年輕人的威脅下,他們也不敢再有任何反抗的想法。嚴夢連忙把他所知道的一切詳細地說了一遍。為了討好年輕人,金洪還在旁邊補充:「大哥,那些照片包括底版我們都交給高少了。」

  年輕人雙眼微微眯起:「這個高少是什麼來歷?」

  嚴夢慎重地提醒道:「大哥,這高少非同小可,他是……」

  聽完兩人詳盡地描述花樺的背景後,年輕人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意:「哦,原來如此。那麼,你們能否告訴我,那位梁司長的府邸在何處?」

  「若我是你們,我便不會將此事透露給那高少,而應趁著黃昏之前,主動前往公安機關自首,以免日後背負不白之冤。」

  年輕人將手機收起,推門而出,身影漸行漸遠,留下一地的沉默與思索。

  陳銀清坐在沙發上,思緒紛飛,仿佛與世隔絕。直到肚子傳來咕咕的叫聲,她才意識到自己已沉浸于思緒之中多時。她動了動已經麻木的雙腿,試圖讓自己重新振作起來。

  就在這時,敲門聲響起,打破了這短暫的寧靜。門開處,紅妍帶著小宋、戶曉慧,以及低垂著頭的黑子走了進來。

  看到黑子的身影,陳銀清立刻從沙發上站起,關切地問道:「黑子,你還好嗎?」

  黑子抬起頭,臉上雖滿是傷痕,卻仍努力擠出一絲笑容:「陳總,我沒事,只是無能,讓您受委屈了。」

  陳銀清看到黑子鼻青臉腫、左眼幾乎無法睜開的樣子,心中一陣悸動,憤怒地嚷道:「那些警察竟然對你動手?簡直是荒謬至極!小宋,你立刻向相關部門投訴,控訴警方對黑子濫用職權!」

  黑子苦澀地笑了笑,擺手制止道:「陳總,不必麻煩了。在這陌生的京華,我們又如何能夠找到公道呢?進去受點教訓也是常有的事。只是些皮外傷,休息幾天就好了。我們不能再節外生枝了。」

  陳銀清緊咬著嘴唇,緩緩坐下,輕聲說:「黑子,對不起。」

  紅妍環顧四周,問道:「雲源杭呢?他不在嗎?」

  「他可能去休息了。」陳銀清話音未落,雲源杭便從外面走了進來。

  雲源杭看到黑子時,並未露出太多驚訝,只是與紅妍點頭致意後,坐在了陳銀清旁邊的沙發上,低聲說:「小冰,你考慮得怎麼樣了?我方才好不容易才聯繫到孫少,他答應幫我安排與花樺見面,今晚我們便可以見上一面。」

  紅妍眉頭緊鎖,問道:「陳總,你們在談論什麼?」

  陳銀清深吸一口氣,艱難地說:「我……我決定答應花樺的條件。」

  紅妍追問道:「什麼條件?」

  陳銀清抬起頭,目光堅定地說:「他要求我低價轉讓南部山區賽馬場項目給他。」但她的聲音里充滿了無奈與掙扎,「但他必須替我洗清冤屈,讓那些人當面給我賠禮道歉,並在媒體上澄清這是一場誤會!」

  雲源杭面露為難之色,沉吟道:「這恐怕有些難度,畢竟涉及到一位實權副司長。而且我還聽說,吳青青的女兒在公安部監督室工作。我擔心她會為了維護她父親的名聲,動用關係對北山集團不利。」

  紅妍聽得一頭霧水,再次插話:「陳總,我們到底要答應花樺什麼條件?」

  陳銀清垂下眼帘,聲音低沉:「把賽馬場項目低價轉讓給他。」

  紅妍一聽,頓時驚叫起來:「什麼?低價轉讓給他?這簡直是搶劫!不行,這件事絕對不能答應!那個花樺也太過分了!」

  小宋和戶曉慧也義憤填膺地揮舞著拳頭,表示絕不向惡勢力低頭。

  雲源杭卻冷靜地問道:「顏副總,你應該明白,小冰比你還更不想轉讓賽馬場。但問題是,如果我們現在不轉讓,不僅她和北山集團的名譽受損,而且賽馬場項目也會因此無限期拖延。這可是涉及數億的大項目,我們真的等得起嗎?」

  小宋不服氣地嚷道:「那個人能有什麼本事,能讓我們的項目拖延?」

  雲源杭淡淡地說:「他個人的確不算什麼,但他背後有一個很厲害的大伯。」

  戶曉慧好奇地問:「他大伯是誰?」

  雲源杭微微一笑,沒有直接回答,而是看向了陳銀清。

  房間內的空氣仿佛凝固了一般。在場的眾人,無論來自何方,都在這沉甸甸的稱呼面前,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壓力與無力。

  經過一段時間的沉默,紅妍終於以乾澀的嗓音問道:「此事……真的屬實?」(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