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趙高的小算盤大陰謀

  「報告趙大人,蘄縣大澤鄉有戎卒半路謀反,請朝廷速派軍隊前往鎮壓!」一位地方官員派來的使者急沖沖地走進趙府,向趙高遞上了一份奏章。

  「帶頭者何人?」趙高略為皺了下眉頭,問。

  「帶頭者為陳勝、吳廣,兩人均為帶隊前往漁陽戎邊的屯長,因大雨阻擋耽誤了時間,由於害怕殺頭,便率領幾百戎卒謀反。」使者將經過簡單向趙高匯報了一遍。

  「不過是幾個小毛賊而已,何必慌慌張張?」趙高有點不以為然。

  「可是,可是他們攻陷了附近幾個郡縣,人數增加到數萬之眾,可謂來勢洶洶啊!」使者無不擔憂地回答道。

  「知道了,你下去吧!」趙高揮了揮手,讓使者回去。

  「這麼大的事,哥哥還是進宮告訴陛下一聲為好。」一旁的趙成見使者離開,憂心忡忡地向趙高說道。

  「弟弟不用擔心,為兄自有分寸。」其實趙高此時又有新的想法:「看來是時候休息一下了!」

  趙成聽了趙高最後一句話,覺得一頭霧水,但又不敢多問。就這樣,趙高將大澤鄉暴動一事壓了下來,沒有向秦二世報告,也沒有調集軍隊前往制止,以至義軍越來越多,烽火四起。

  俗話說,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幾天之後,有人將此事報告了秦二世,秦二世問趙高什麼情況,趙高說不過是幾個小毛賊而已,不用擔心。

  可秦二世還是有點不放心,於是召集身邊的博士和儒生問:「楚地派去守邊的士兵半路造反,現已經攻下了蘄縣及陳郡,你們說該怎麼辦呢?」

  絕大多數博士儒生都說這是造反,對於造反的人絕不能寬恕,應火速發兵前往剿滅。

  秦二世一聽,不禁有點心急,憋得滿臉通紅。可偏偏這時有個人站出來發表了不同的意見,這個名叫叔孫通,只見他走過去對說秦二世說道:「他們剛才說的都是謬論,如今一統天下,各郡各縣的城池都已剷平,民間所有的兵器都已銷掉,這就早已向天下人宣布用不著這些東西了。現今陛下英明,又有完備的法令,派出去的官吏都效忠於職守,四面八方都一心向著朝廷,在這種情況下,哪裡還有什麼人敢造反呢?那不過是一群偷雞摸狗的盜賊而已,根本不值一提,各地的郡守郡尉們很快就可以把他們逮捕問罪了,沒有什麼可擔心的!」

  秦二世聽了叔孫通這番話,一下子轉憂為喜,然後又挨個問那些儒生對這些人怎樣定性,有的說是「造反」,有的說是「盜賊」。於是秦二世讓御史將那些認為是造反的人都抓了起來,投進監獄,而那些說是盜賊的人則一律釋放,同時還賜給了叔孫通二十匹絲綢,一套新衣服,並把他提升為博士。

  當叔孫通走出宮門回到住所後,儒生們都責怪他不應該如此拍馬屁,可叔孫通卻說:「你們太不了解陛下了,他是喜歡報喜不報憂的人,如果不這麼說,我也一樣掉進虎口,出不來了。」於是便連夜捲起行李,回到薛縣,因此時薛縣已投降了楚地的起義軍,叔孫通便投靠了項梁。

  朝廷沒有派軍隊前往大澤鄉鎮壓起義軍一事被傳開後,趙高受到了不少官員的抨擊,於是他順便向秦二世告假,躲了起來,並找到李斯,假惺惺地對他說:「近來我身體欠佳,朝中之事就拜託丞相了。現在盜賊四處出沒,可聖上還繼續征人徭役,修建阿房宮,整天無所事事吃喝玩樂,我曾規勸多次他就是不聽,希望丞相能挺身而出勸諫聖上。」

  李斯當然知道趙高想借刀殺人,但還是假裝答應下來。

  有一天,秦二世正在甘泉宮觀賞摔跤比賽,李斯見左右無人,便在秦二世面前參了趙高一本:「臣下曾聽說過,大臣懷疑君主,沒有不危害國家的;妻妾懷疑丈夫,沒有不危害家庭的。現有大臣專斷朝政,說一不二,連陛下都不放在眼裡,這太不正常了!從前田常做齊簡公的大臣,他的爵位與宮室相匹敵,私家財富與公家均等,布惠施德,下得百姓歡盡,上得群臣擁護,最終殺死了齊簡公取而代之,這已成了天下盡人皆知的事。現在趙高心懷不軌,陰謀篡位,就像當年田氏對於齊國一樣。陛下如果不早做打算,臣恐怕他也要造反添亂啊!」

  「你說的什麼話呀?亂七八糟的!趙高是個安守本分的人,不會恣意妄為,他忠於朝廷,信守職責,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可你卻無端的懷疑他,是何道理呢?」因為趙高早就在秦二世面前打了預防針,所以他根本聽不進去,倒是懷疑李斯不懷好意,早有異心。

  李斯還是不死心,繼續對秦二世說道:「陛下被其表面迷惑了,趙高其實是個下流坯子,野心十足,貪得無厭,利慾薰心,永遠不會滿足,所以臣認為他是個危險的人物,陛下一定要遠離他。」

  李斯的這番話起到了適得其反的作用,因為在秦二世看來,這是李斯要奪趙高的權,甚至要殺害趙高起兵造反,於是他私下傳話給趙高,叫趙高提防李斯。

  其實李斯說的沒錯,此時的趙高正在下一盤大棋,他之所以瞞報起義的情況,說是盜賊作亂不足為患,其實就是想國家亂起來,到時四分五裂再出來收拾殘局,既可報當年外祖父滅族的一箭之仇,又可混水摸魚擇機稱王稱霸。那麼,如果秦二世怪罪下來怎麼辦?其實他早就想好了,就是稱病假藏一會兒,讓李斯、馮去疾做一回替死鬼,順便尋找機會將這兩個眼中釘處理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