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上有所好,下必甚焉

  「 陛下······」

  「嗯?」

  「這段時間,發覺您紅光滿面的,想必那丹藥效果還不錯吧?」

  「自從服了丹藥後,睡眠好了,那方面的功能也強了,不錯,不錯!」

  「 恭喜陛下找到了長生不老藥······」

  某天,趙高進宮面見秦始皇,又不失時機地吹捧了幾句。

  自從秦始皇迷上仙藥後,下面的官員都想方設法投其所好,於是今天有官員上奏說找到了某種仙草,明天又有官員說在民間發現了一本煉丹神書,一時之間,舉國上下都在為尋找仙藥仙草而瘋狂。

  為了辨別真偽,也為了更好地管理這項事務,秦始皇還專門設立了相應的機構,負責找尋煉丹奇人和各種奇能異士,登記、鑑別、存貯各地送上來的神藥仙草,舉辦相關的研討、論證會,並對發現的人進行表彰獎勵。

  「愛卿,你認為這個世界到底有沒有仙藥存在?」秦始皇出奇不意地問了趙高一句。

  他大爺的,如果你不相信有仙藥存在,還用叫人滿世界去找麼?我才不讓你的惡當呢!趙高知道,嬴政又在挖坑了,於是毫不思索地說道:「這還用問,當然存在,彭祖活了八百多年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

  「可最近聽說,有些大臣對朕尋找仙藥有些微詞?」秦始皇接著問。

  「是有那麼幾個人,但不足為奇啊!」趙高回答道。

  「是誰敢這麼大膽?拉出去砍了!」秦始皇生氣地說道。

  「萬萬不可,他們只是偶爾私下議論一下而已。」趙高說道。

  「私下議論也不行,來人,傳朕旨意,今後如有議論尋找仙藥一事,一律處斬······」秦始皇對負責起草詔書的宦官說道。

  「諾!」起草詔書的宦官領命而去。

  「趙愛卿,既然你來了,就陪朕去煉丹房溜溜,看看盧生那班傢伙仙丹煉得怎樣了。」秦始皇猛然間記起那些還在爐子裡煉製的仙丹,不禁來了興致。

  「好哩!」見秦始皇對仙藥沉迷不已,趙高不禁喜上眉梢。

  自從迷上仙藥後,秦始皇為了方便盧生等方士煉丹,便在宮中專門開闢了煉丹房,讓他們日夜在那邊搗鼓。

  走到御花園旁邊的一個角落,遠遠地趙高便聞到了一陣濃濃的藥膏味。

  「不知 陛下到來,有失遠迎,請恕罪······」聽說秦始皇親自過來視察煉丹情況,盧生慌忙從煉丹房裡出來迎接。

  「免禮——近來仙丹煉得怎樣?」秦始皇走進煉丹房,環顧一周,劈臉便問。

  「還需要三五天時間。」盧生答道。

  「那可要抓緊時間。」秦始皇說道。

  「諾!」盧生趕緊回答。

  「噫,那都是些什麼東西?」秦始皇指了指煉丹房裡擺放在桌面上的一些原料,問道。

  「都是各地搜集來的煉丹上品好料,包括丹砂、五金、三黃、乒石等。」盧生回答道。

  「仙丹都是由這東西煉成?」秦始皇繼續問。

  「是的,煉製仙丹藥量搭配很關鍵,要結合 陛下的龍體情況配置,多一點不行,少一點也不行。」盧生不厭其煩地解釋道。

  「為什麼要煉製這麼長時間?」秦始皇問。

  「陛下有所不知,選料、配料只是煉製仙丹的第一步,煉得好不好還有一個關鍵環節。」

  「哪個環節?」

  「就是火候和出爐時間,這個關鍵環節掌握不好,煉出的往往是廢品,所以需要七七四十九天。」

  「原來如此。」聽了盧生的解釋,秦始皇恍然大悟。

  「上次的丹藥陛下服了之後,感覺如何?」盧生見秦始皇沒有怪罪,便多問了一句。

  「不錯,服後睡得很安穩,只是夢有點多。」秦始皇回答道。

  「做夢,呃呃······」因為上次的丹藥有致幻的成份,盧生一聽,不禁有點緊張。

  「不過,有一個夢我覺得還是挺有趣的。」秦始皇沉思了一下,說道。

  「什麼夢?」盧生和趙高不約而同地問。

  「我夢見自己在某個山中遇見了一位神仙,剛想問他叫什麼名字,可他笑而不語便飛走了。」

  「恭喜 陛下,這是個好兆頭啊!」趙高假裝驚喜的樣子,說道。

  「對,對!」盧生回過神來,跟著附和道。

  「可惜只是在夢中見到神仙,如果能在現實中見到,向他請教長生之道,那該多好啊!」秦始皇不由得感嘆了一聲。

  「名山大川多有神人,只是 陛下政務繁忙,不方便出去尋找而已······」盧生說道。

  說來也巧,幾天後,有個自稱是宛渠國的人來朝見秦始皇,說自己的國家處在海底下面,自己是坐「淪波船」過來的,這船像海螺,入水而不浸,自己年輕時可踩空而去,每天遊歷萬里,即使坐著,也能知道天地以外發生的事情。

  秦始皇聽說還有這麼一個神奇的國度,便問他遠不遠,來人回答說,自己的國家離咸池太陽下山的地方九萬里,那兒的一天相當於人間一萬年,那兒陰天多,夜晚以燃燒石頭來代替陽光,那石頭采自燃燒山,形狀就像糧食,點燃一粒便可照亮整個廳堂,將那石頭放到溪流中,就會沸騰,產生的泡沫奔流幾十里······

  聽了來人的描述,秦始皇不由得感嘆說,你可是神仙的國度派來的神仙啊!於是命人到各地搜集珍貴木材和建築材料,並徵集天下能工巧匠,修建了一個「子午台」。

  過了一段時間,隴西郡派人來向秦始皇奏報,說在終南山發現了一位仙人,死去的鳥被他摸一下便復活了,枯萎的草地被他踏過後又長出了綠芽。秦始皇聽到這個消息,非常興奮,決定親自前往一探究竟,可自己畢竟是皇帝,並不是說走就走那麼簡單,繁忙的政務不說,萬一帶的人太多將神仙嚇走了怎麼辦?

  正在秦始皇左右為難之際,趙高向他建議道:「陛下何不找個替身,這樣您便可抽出身來去跟神仙會面了,至於政務之事,臣下可幫你打點,重要的大事可留您回來再處置不遲。」

  秦始皇覺得這個辦法挺好,於是命趙高暗中物色了一個體形跟他相近的人,替他在宮中做個樣子,並將玉璽交予趙高保管,然後帶上若干貼身衛士,偷偷溜出宮去,尋找那個傳說中的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