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子楚納妃

  什麼叫幸運?枯木逢春、起死回生是也!自從認了華陽夫人這個母親,打從趙國逃回到秦國,當人質的日子從此一去不復返,異人便感覺人生從此開掛了。

  「我是子楚!未來的太子!未來的秦王!」為了適應新的形勢、新的身份,子楚每天一早起來,都要在心中如此默念數遍,這是華陽夫人恩賜給自己的名字和身份,為了儘快融入權力的核心區,他必須記住。接著,他要做的第二件事,就是到華陽夫人的寢宮請安。自從他回到秦國,華陽夫人的母愛便天天爆滿,今天安排他見這個親戚,明天安排他見那個大臣,還真把他當親生兒子看待,一天不見個面就像少了點什麼似的。所以,子楚每天起來,第一時間都要向華陽夫人請個安報個到,問問有沒有新的指示或安排,倒是把自己的親生母親夏姬涼在了一邊。

  憑藉華陽夫人的強力推介和呂不韋的金子外交,子楚很快就跟朝中的大臣們建立起良好的關係。原本安國君有不少兒子,特別是二夫人所生的那個大兒子嬴虎(史上沒有記載其名,暫且用此名代之)一直很受安國君看重,以前外界亦認為他是未來太子的不二人選,但想不到現在子楚換了個「第一夫人的嗣子」的馬甲從趙國殺將回來,明眼人都知道是怎麼一回事,所以那些原來支持二夫人大兒子的官員,都紛紛見風使舵,有意無意地積極向子楚這邊靠攏。

  呂不韋自從跟子楚來到秦國後,其實一刻也沒有閒著,商人的本性再一次暴露無遺:除了繼續跟羋清經營那間「羋呂名脂匯」,他還投入大量的資金,在鬧市中心開設五花八門的店鋪,迅速占領了秦國都城咸陽的市場。同時,他還經營著有生以來的最大的買賣:四出拉攏朝中的命官,偷偷在自己的府內養起了一班門客、能人異士,為子楚日後登基作充分的準備。

  雖然華陽夫人知道,子楚有一個夫人和一個兒子尚留在趙國,但她認為,既然是未來的准太子,身邊沒有幾個太子妃豈不是讓人恥笑?於是,為子楚物色新的妃子成了她當務之急的一件事。

  選誰?其實,秦國的名門望族不少,朝中也有不少官員的女兒待字閨中,從中選一兩個並非難事,但華陽夫人認為,如果所選的妃子是秦國人或家族勢力太大,將來子楚一旦繼位,則容易受外戚干擾、操控,到時自己便會被冷落和邊緣化。因此,想來想去,她想到了自己身邊的丫環小莉。

  這天,當子楚來到她的住處向她請安時,華陽夫人以試探性的口吻問道:「楚兒是否想過再納幾個妃子?」

  子楚一聽,心中一驚,猛然間想起逗留在趙國的趙姬,不由自主地推辭道:「孩兒已有妃子了。」

  華陽夫人一聽,不以為然地說道:「這個我知道,不過她尚在趙國不能回來,作為未來的太子,身邊怎能沒有女人,時間久了豈不是讓人笑話?況且,目前秦國家大業大,我兒何不趁年輕多生幾個兒子,將來好繼承這份偉業?」

  聽華陽夫人的語氣,好像這事沒有了商量的餘地,如果再固執己見,恐怕會惹其生氣,於是子楚不再堅持,改口道:「母后說的在理。」

  「這麼說,楚兒算是同意啦,回國這段時間,有沒有看中哪家的女孩?」華陽夫人一聽,喜出望外。

  「孩兒回國這段時間,正忙於學習處理政務,尚未結識任何女孩,一切聽從母后安排。」子楚心裡明白,這個時候華陽夫人提出要他納妃,肯定已有人選,如果自己自作主張提出來,肯定會自討沒趣,所以便來了個順水推舟。

  果然,華陽夫人聽他這麼一說,頓時心花怒放:「既然楚兒尚未相中,娘親就斗膽給你推薦一位,你看我家小莉如何?」

  小莉?子楚一聽,不禁暗暗叫苦。不是小莉長得不漂亮,而是小莉長得太漂亮了,讓他都不好意思拒絕。

  「你別以為小莉出身低微,她是我的本家,在楚國可是名門望族哩!」華陽夫人見子楚沒有吱聲,以為他是因為這個原因,所以補充了一句。

  「孩兒不是這個意思。」子楚回過神來,連忙解釋道。

  「這孩子從小就陪我嫁到秦國來,要樣貌有樣貌,要才藝有才藝,天生一副好脾氣,最關鍵的是,她是楚國人,除了我,她所有的親戚朋友都不在秦國,所以將來不用擔心外戚干政。」華陽夫人恨不得將小莉身上所有的優點都挖出來,以此打動子楚的心。

  「孩兒明白,一切由母后做主便是。」子楚見華陽夫人說到這個份上,再不表態可就是大不敬了,於是咬了咬牙,將此事答應下來。

  「那好,等會我跟你父王說一下,擇個黃道吉日,為你倆成親。」華陽夫人見子楚答應,滿心歡喜地謀划起兩人的婚事來。

  「什麼,你要跟小莉成婚?」呂不韋聽了,顯得非常意外。

  「這是母后的意思,不然還能怎樣?」子楚無可奈何地攤了攤手。

  「看來,她還是對你不太放心,想放個人在你身邊,這樣做,算是雙重保險啊!」呂不韋不由感嘆了一聲,原本以為,這個華陽夫人沒有多大的野心,但從這件事看來,她還是有自己的小算盤,以後得防著她才行。

  「不知那婆娘和政兒現在過得怎樣,當時一起將她們帶回秦國就好了。」雖然納妃是件好事,但子楚對趙姬和嬴政還是念念不忘。

  「當時的情形,你自己能夠跑回來,已經是萬幸了,哪還顧得那麼多?」呂不韋見子楚有點自責,連忙安慰他說。

  「那現在怎麼辦?」子楚不是個很有主見的人,只好請教呂不韋。

  「既然你已答應人家,只好成了這門親事再說,等秦趙兩國關係緩和點,再想辦法將趙姬和嬴政接過來吧。」呂不韋回答道。

  半個月後,在安國君的主持下,子楚跟小莉舉行了盛大婚禮,驚動整個咸陽城,前往送禮的官員絡繹不絕,東宮內一下子熱鬧非凡。子楚的生母夏姬也不甘落後,為了安插自己的人,她也從娘家韓國王族中物色了一位據說名叫秋姬的出眾姑娘,讓子楚納為妃子,後人稱其為韓夫人。子楚回國後第三年,韓夫人便為他生下了第二個公子,取名成蟜。可奇怪的是,小莉的肚子卻一直不見動靜,害得子楚經常到她那兒交作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