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馭馬術
沒學過騎馬的人，看著別人在馬背上馳騁，以為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可等到自己去試時，才知那是一件苦差使。這不，趙高學跑馬兩天，便從馬背上摔下過三次，贏政則更慘，剛爬上馬背，馬還沒跑開兩步，便從上面滾下來，好在事前做足了防護措施，倒是沒有弄傷。
「騎馬，首先要克服恐懼心理，其次，要注意身體保持平衡。」趙高的叔叔行伍出身，經歷了無數的仗，對於馭馬術，他有一套自己的理論和心得。
「這個我知道，可不知怎的，到了馬背上就心虛了。」聽了叔叔的話，趙高說出了自己的內心感受。
「我也有同感，騎到馬背上，馬跑起來自己總是難以控制好重心。」嬴政也附和著說道。
「沒事，剛開始大家都是這樣，練得多了，便會習慣的。」趙高的叔叔見兩個小孩面露難色，便安慰他們說。
「你們繼續練，我到一邊溜馬去！」因為跌怕了，嬴政聽說還要繼續練，便腳底抹油，牽著馬溜到一邊去。
「其實，溜馬也是馭馬術的一門必修課。」趙高的叔叔沒有阻攔贏政，對趙高說道，「你知道麼？馬是非常通人性的。」
「這個我清楚！」趙高想起了隱宮裡那匹老馬，據他父親說，那匹老馬在他出生前鳴叫了一個夜晚，所以他對那老馬特別留意。後來，每當他從外面回來時，那老馬都會昂頭嘶鳴，顯得異常興奮，特別是當趙高摸它的頭部時，它都會低下頭，往趙高的身上湊，這兒聞一下，那兒聞一下，好象見到久別的親人一樣。
「那你說說，溜馬有什麼好處?」叔叔聽趙高這麼一說，顯得有點意外，便故意考他一下。
「這個嘛，溜馬其實可以增進人與馬的感情和互信，讓馬順從自己指揮。」趙高回答道。
「還有呢?」
「還有一一」趙高一時語塞。
「剛才你只說出了其中的一半，其實溜馬還可以讓人與馬磨合，互相找准節奏感和契合點。」叔叔指出趙高的不足。
「那我也去溜溜馬，順便尋找一下節奏感。」趙高聽了叔叔的話，嬉皮笑臉地來個順水推舟，牽著馬向嬴政那邊走過去。
「這樣也好，俗話說，欲速則不達，馭馬術不是一下子便能掌握得了的，得先從牽馬、上馬、溜馬、跑馬等幾個步驟一路走過來……」叔叔見趙高牽馬離開，還不忘提醒他說。
贏政溜了一會兒馬，發覺趙高並沒有練習跑馬，跟他一樣牽著馬溜了過來，便好奇地問：「怎麼回事，不跑了?」
「嘻嘻，不急，不急，我正在尋找節奏感！」趙高故作一本正經地回答道。
嬴政一下子被趙高高深莫測的神態逗樂了，笑著問道：「這麼說，你找到啦?」
「可憐，剛剛只找到一半。」趙高煞有介事地說道。
「一半，哪一半？」聽趙高這麼一說，嬴政的胃口立即被吊了起來，迫不及待地問。
「找到了停的節奏，但要讓馬走，還得靠牽繩子。」趙高拉長了嗓子，慢悠悠地回答道。
「我切！你傢伙什麼時候學會忽悠人了?」嬴政揚起右腿，向趙高的屁股方向踢去。趙高早有防備，一個閃身躲開，兩人相視，不約而同地哈哈大笑起來。
牽著馬溜了幾圈，覺得有點累了，兩人便找個樹蔭停下來休息。因為還有一些事務要處理，所以趙高的叔叔當天沒有再教他們騎馬，只交待了幾句注意安全之類的話，便先行離開了。
「你說，如果有一天，我要回到秦國去，你會不會跟我走？」嬴政突然一改畫風，認真地問趙高。
「這個嘛，如果您對小的好點，我興起會考慮考慮。」趙高繼續嘻皮笑臉地回答道。
「現在這樣不算對你好麼?有好吃的分你一半，有好玩的我們一起玩，你還想怎麼樣?」
「那可不算！除非一一」
「看來你的胃口不小啊，除非咋樣?」 好傢夥，竟然敢跟我討價還價哩！雖然知道趙高是在說笑，但嬴政還是挺認真的問道。
「除非您像您父王對呂先生一樣對我。」
「是指哪方面？」
「聽說您父王曾答應過，將來有機會坐了江山，將分一半給呂先生呢!」趙高其實不傻，既然嬴政提出要帶他到秦國去，總得給自己一個說法我名份吧？
「你有呂先生的本事?」嬴政問。
「這個倒是沒有。」趙高無可奈何地搖搖頭，說道。
「既然沒有，你也敢跟呂先生相提並論?除非一一」 嬴政當然也不傻，心想不就是帶個奴才嘛，怎麼還獅子大開口呢！想到這兒，他突然有了想法。
「除非什麼?」這回倒是趙高的胃口被嬴政吊了起來。
「除非你找到了溜馬的另一半節奏感。」嬴政搖頭晃腦地說道。
「真的?」趙高大喜過望。
「考慮讓你——當我的車夫!」說到這兒，嬴政終於憋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我切!虧您想得出，這樣的待遇也敢說出口啊?」趙高的心情有如過山車，一下子從高處跌了上來。
「怎麼不敢說出口?」嬴政收起笑容，認真地問。
「我還以為你會封個萬戶侯什麼的，這個落差太大了。」趙高呶呶嘴，假裝不高興的樣子。
「這你就不懂了，如果我坐了江山，江山是不是我的?」嬴政轉著彎子問道。
「這個當然。」趙高不知嬴政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藥，只好見步行步跟著回答。
「你當我的車夫，我的小命是不是握在你的手上?」嬴政開始進入正題。
「可以這麼說。」趙高隱約感到嬴政要說什麼了。
果然，嬴政接著說道：「既然江山在我手中，我的小命又掌握在你手中，江山便是你我倆的，還用分一半給你麼?」
「怎麼聽著、聽著，有一種被人拉出來溜一圈又轉回來的感覺呢?」趙高揶揄道。
「哈哈哈，如此高高在上、展示帥氣的崗位，你遲早會動心的，回去考慮一下?」嬴政大言不慚地說道，因為他知道，趙高這輩子，應該是離不開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