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讓我等都有了一個共識！」
「除非陛下能夠在位四十載以上，否則帝國的下一任皇帝，就需要一個文武雙全，而且威望足以鎮壓天下的二世皇帝！」
「這樣一來，皇長子便不再是首選！」
李斯深深地看了一眼贏術，一字一頓，道：「在這之前，陛下曾跟老夫提及此事！」
「也正是因為如此，陛下不顧天下非議，不顧王族反對，不顧祖地反對，將王女陽滋嫁給了你！」
「好生待大秦！」
李斯拍了拍贏術的肩膀語重心長，道：「大秦，不光是陛下的心血，也是你我的心血！」
「老夫已經老了！」
「陛下也不再年輕！」
「只有你，才能繼承我們的志向，帶領著大秦走下去！」
「老師，我會的！」
這一刻，贏術沒有反駁，而是重重點頭。
李斯說的對！
大秦就像是一個新生的孩子。
而他們所有人，都付出了心血，自然是希望這個新生的孩子健康生長。
歲首已經過去了。
天下已經進入了一月歲正。
贏術告辭了李斯，便回到了府上。
這一段時間，帝國的中心都在文字整合上，以及對於各地的權力收攏之上。
他也算是有機會，討個清閒。
「夫君，大哥找你！」
剛走進府邸，陽滋便走了過來。
「皇長子？」
聞言，贏術有些驚訝，他這位大舅哥，他不知道如何應對。
「嗯，在客廳！」
「嗯！」
點了點頭，贏術走進了客廳：「術見過長公子！」
「岷君不必多禮！」
扶蘇笑著搖頭：「你我都是一家人，叫我大兄就行！」
「你是陽滋的夫婿，自然是我扶蘇的兄弟！」
「大兄此來，不知有何吩咐？」重新請扶蘇落座，贏術忍不住開口，道。
他可是清楚，這位是極為的頭鐵的。
敢硬剛始皇帝！
他都不敢！
要不是扶蘇是始皇帝寄予厚望的長子，只怕是墳頭草都三尺了。
「帝國推行郡縣制度，我想要勸諫一下父皇，我認為諸侯制度，更利於大秦！」
扶蘇臉色有些羞赫：「不知道妹夫，對於諸侯制度如何看？」
「大兄，任何人都可以言諸侯制，甚至於我都可以言！」
「唯獨大兄不可以！」
贏術頭都大了，忍不住吐槽，道：「你是陛下的長子，不出意外，這諾大的帝國，將由你繼承！」
「可.......」
灌了一口秦酒，扶蘇苦澀一笑，道：「我自然是知曉！」
「只是父皇是父皇，我是我！」
「父皇雄才大略，可以鎮壓一切敵，但是我不行，不光是我，其餘眾兄弟，都不行！」
「唯有諸侯制度，才能讓大秦長存！」
瞥了一眼扶蘇，贏術不得不承認，扶蘇雖然迂腐，但，頗有自知之明：「大兄，這些東西，你我說了不算！」
「帝國的皇帝是陛下！」
「帝國的根基是法制，是大秦銳士！」
「而不是儒家！」
「大兄要是閒了，可以去找陛下！」
贏術看著扶蘇，一字一頓，道：「陛下打算改制文字，以大兄之博學多才，想來是能夠幫到陛下！」
「如今帝國局勢危如累卵，一切全靠陛下與大秦銳士鎮壓！」
「大兄，陛下已經夠累了！」
........
再一次喝了一口秦酒，扶蘇苦笑一聲，道：「你說，為兄痴長這麼多年，卻從未能幫得上父皇！」
「父皇這些年，為了我付出了很多！」
「但是我卻從未讓父皇驕傲過！」
深深地看了一眼扶蘇，贏術沉吟許久，道：「大兄，你想要成為帝國太子，就需要拋棄儒家，成為法家！」
「滿朝文武皆法家，又豈能讓儒家之人，成為太子！」
「而且，作為一個上位者，不管是法家，還是儒家，都應該只是一個工具，有用就行！」
「而不是成為他們的先鋒鬥士！」
「我並不想要成為帝國太子！」扶蘇眼中流露出一抹無奈，朝著贏術，道：「只是我未必有選擇的機會！」
「妹夫你知道麼！」
「我只是想幫得上父皇！」
「讓大秦可以萬世永昌！」
見到贏術詫異的目光，扶蘇自顧自，道：「小時候，我不懂，也曾抱怨過父皇！」
「因為我小時候，很少能見到父皇的身影！」
「每一次見到，也只是詢問學業！」
「沒有人問過，我喜歡什麼！」
「儒家，也是父皇想要我學的！」
灌了一口秦酒，扶蘇有些上頭了：「學儒是很枯燥的，那個時候，我也嚮往過軍中！」
「只是後來，我長大了！」
「了解了父皇的事情，那些不忿，那些怨恨，也就消散了！」
「父皇這一生，什麼都沒有，他有的只是這個帝國！」
「父皇的夢想，是帝國可以萬世長存，而我的夢想便是能夠幫助父皇實現這一切！」
「我不是父皇，沒有那樣的威望與才能！」
「郡縣制度是好，但，它無法實現父皇的夢想！」
「所以，我親近儒家！」
「我希望推行諸侯制度！」
「我希望大秦萬世永昌，也希望未來的儒家可以讓父皇落得一個好名聲！」
「........」
聽到扶蘇的訴說。
贏術沉默了。
可以說，始皇帝與扶蘇這對父子，都是以自己方式，對對方好，卻從未問過，對方要不要這樣。
扶蘇做的沒有錯，只是不適合這個時代罷了。
「大兄，歷史的浪潮滾滾向前，我們不能倒退，只能向前！」贏術望著酒盅，一字一頓，道：「儒家救不了大秦，儒生更不能！」
「從一開始，你就選錯了！」
「大秦正在走向一個新的時代！」
「陛下所求的不光是帝國萬世永昌，更是他政治理念的繼承者！」
「你的想法很好，但，不適合大秦！」
「也不適合這個時代！」
「若是按照你的想法，只要陛下不在了，帝國會在第一時間大亂，遠比郡縣制度更不靠譜！」
「六國遺族依舊在！」
「地方豪強，老世族，諸子百家他們都嚮往亂世！」
「一旦你推翻法制，大秦銳士必將分崩離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