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大秦的弩
紫金殿，嬴政不時放下手中的竹簡，有些擔憂的看向殿外。
那小子也不知道怎麼樣了，能不能發現點線索，不求他靠自己挖出屈氏。
只要能在蒙毅暗示下，找到正確答案，明白身為他嬴政的兒子，必須要時刻防備這個世界的險惡就行了，其他的日後可以慢慢學，唯獨觀念必須要養成。
這個時候，一名黑衣暗衛從殿外急急跑來。
「稟陛下，總衛命我前來匯報，公子審案之後已經離開了律刑司向城南趕去。」
嬴政一聽嘆了口氣，屈家在律刑司東側，肯定不是去屈家的。
看來有蒙毅提醒，他還是沒能發現屈氏，這小子的智商堪憂啊。
這都能被帶跑偏！也不知道是被被誤導到哪家人身上了？
暗衛見嬴政並不開心，便繼續匯報。
「律刑司的屍體已經處理完畢，只是城南聚集了大量的貴族家臣，數量幾近數千，公子帶著的數百禁衛不知消息，只怕是會被埋伏。」
說完低著頭，生怕嬴政來一句，你以為我不知道？
可等了半天愣是沒動靜，他小心的抬頭看到嬴政有些驚訝的表情。
看著越來越近的距離，屈敬猙獰的臉上已經浮現出了得意。
小茹的死前的樣子浮現在眼前，此仇必須報。
暗衛越說越激動。
「就算他再糊塗，那也是我父親！你是個什麼東西，也配提他？」
有嬴軒在手，不管怎麼樣他的安全都有了保障。
他不知道嬴軒有沒有受傷，一旁的蒙毅聽到聲音，急忙看向嬴政。
章邯與張良都出言阻攔，可嬴軒沒有說話只是看了他們一眼。
就好似提前排練好的舞劍表演一樣。
嬴軒推開了章邯的阻擋，一人走到門前，看著那個家僕模樣的男子說道。
突然一巴掌落在了家臣臉上。
「所以總衛請求陛下命禁軍增派人手！」
人們像麥子一樣一個接一個倒下，其他的百姓更是立刻被屠殺殆盡。
嬴軒立刻反應過來，這隻怕就是那些百姓的聲音，一股怒火直衝頭頂。
屈氏固守的院落門外。
而嬴軒的手肘彎曲順勢而上，狠狠砸在了他的臉上。
瞬間屈敬就驚恐的發現，他的手臂失去了只覺。
如此囂張的話語，讓嬴軒身後的章邯與禁軍們紛紛怒目而視。
在去屈家的路上，禁衛已經將屈家的大致情況告訴了嬴軒。
嬴政看著不說話的暗衛，皺起了眉頭。
擼起袖子讓屈敬確認自己已經卸下所有武器後，嬴軒緩步走向屈敬。
屈敬卻渾不在意的繼續說道。
嬴軒睜開眼，一雙瞳孔中已經滿是血絲。
「是啊，城外的大軍我們親眼所見，那位又怎麼可能會是騙子，老爺確實糊塗了！」
可在手腕挪動的剎那，嬴軒同時挪動側身。
可一切都完了，弩弦彈動的瞬間，高處的禁軍們也都開始向院中還擊。
看著鮮血流淌的女孩，嬴軒猩紅的雙眼再也壓制不住心中的憤怒。
「啪！」
那裡是尺神經，人們更喜歡將它稱作麻筋。
「現在屈氏已經是無路可走，只能退守城南聯合其他舊貴頑負抵抗。」
卻發現此時的家臣搶過了一把強弩，滿臉瘋狂的對準門口的嬴軒！
「看到沒，就算是大秦公子又怎麼樣，我讓他站在這，他就只能站在這！」
「公子實乃神人，從一早到達律刑司門外遇刺開始，就步步料敵先機。」
「伱是說屈氏已經被嬴軒揪出來了？」
可也不能一下子就從一根筋，進化成一個心機似海的梟雄啊。
他轉頭看向角落裡，被綁起來看守的平民百姓。
下方的情況卻忽然出現了重大轉變。
儘管嬴軒反應很快，可還是有一支箭射穿了女孩的大腿。
「都是我們楚國的人絕對可靠，到了夜裡他們會負責造成混亂。」
「北方匈奴會配合南下牽扯住秦軍剩餘的精力，百越的大軍太遠也不可能調頭回師，這大秦腹地便任您楚王肆意鞭撻。」
……
「沒錯！」
「屈氏的每一個動作都被公子輕易轄制。」
全身的感官瞬間就被海量的信息淹沒。
強大的氣勢瞬間讓暗衛冷汗直流。
眼前的屈敬因激動恐懼而顫抖的每一塊肌肉都被他清晰的觀測到。
這一聲嘶吼歇斯里底，遠在城牆之上的嬴政緊緊的握著拳頭。
陛下不知律刑司發生的事？自己難不成是第一個回來匯報的？
城頭之上，四周房屋之上密密麻麻全都是一身黑衣手持精良武器的士兵，其數目之多近乎數萬。
女孩沒有發出一點聲音，直到嬴軒拉著她躲到一側牆角。
守著的人立即抽出鞭子，狠狠抽打在那些人身上。
「混帳東西！你哪來的狗膽，敢對公子如此說話？」
忽然一聲慘叫傳來。
此刻的屈敬很驚恐，他第三次甩動長劍還是被嬴軒躲過，終於開始慌了。
可那名最親近屈敬的家臣這時卻忽然怒吼到。
嬴政挑起了眉頭，這個暗衛不會是被嬴軒收買了吧？這麼能吹。
嬴政無奈搖了搖頭，看來還是被屈繁這個老狐狸牽著鼻子走了。
「是呢！少爺乃是屈家之主，未來的楚國之主，就算是他公子嬴軒比你也差得遠！」
家臣恭敬說道。
院內，屈敬此刻坐在正殿的中央，一個媚態十足的女子穿著寬大衣袍坐在他懷中。
嬴軒驚奇，在他的感知里，剛剛有一片密度極高的物體，攜帶著強大的壓力狠狠砸在了院子所有角落。
暗衛急忙應是。
可強行衝進去，這些被挾持的百姓又會無辜死完，嬴軒強忍著殺意閉目不動。
可院子裡還是沒動靜，直到子時三刻大門才再次打開。
「他太糊塗，不僅不理解還非要讓我假死脫身，要是早日按照我的安排殺了嬴軒，那位在城外的軍隊便會裡應外合救我們出去。」
「射！射啊！」
這幾個月嬴軒變化較大他是知道的。
屈敬惡狠狠的說道。
屈敬聽到此話並沒有開心，反而對一旁的家臣問到。
他想要收回長劍重新放在女孩的脖子上威脅嬴軒。
那個家僕在看了嬴軒一眼後說道。
下一刻，連綿不絕的火把從城牆上亮起，化作一條火龍照亮了整個南城區。
他看著嬴軒猙獰一笑。
此刻背後不遠處高聳的城牆之上，黑暗中一聲冷哼響起。
「哼！君子不立於危牆，如此一人之勇，讓人失望至極！」
連滾帶爬的向身後跑去。
家臣捂著臉急忙跪地低頭認錯。
「讓她們叫兩聲，免得一會我們的公子跑了！」
「你不是愛護百姓嗎？那就用自己來換啊！」
「你說什麼？屈繁的屍體？」
原本混亂的場面緊緊幾個呼吸之間便悄然無聲。
這些貴族聯合起來，也會是個不小的禍患，大秦初定這些人全殺了不現實，只能是自己出馬了。
可那名女子卻忽然邪魅一笑，也奪過了一把強弩，熟練的對準了大門。
用寬大的衣袖擋住自己臉上的兇狠與殺意。
他站了起來，確定沒人埋伏，探身看向院子。
屈敬看著重新關上的門，咬牙切齒的在女子身上狠狠發泄著。
嬴軒那通紅的雙目在剎那間蒙上了一層迷霧。
在他身後，寬大的院子中密密麻麻站著千名家臣，與禁軍同時抬起強弩。
嬴政說著站起了身，讓人取來好久不用的盧鹿劍。
屈敬一愣，剛剛不是打過子時的更了嗎？
嬴軒在對方手指扣動扳機前，便已經開始了動作，拉著女孩向一側滾去。
「那是我父親啊！此仇不報如何稱王，今晚嬴軒必須死！」
「只要到了夜裡就能開始了？我們安插在禁軍中的人確定可靠？」
屈敬瞬間慌了神，他手腕用力想要將長劍下壓刺入嬴軒的胸口。
「哼，想見少主，站在這等著！」
就在他要將手中長劍移到嬴軒脖子上的時候，嬴軒忽然問了一句。
甚至連哀嚎聲都沒有，院中一片寂靜。
既然氣也撒出來了，這件事也該到此為止。
「我在這，讓屈敬出來！」
現在他終於知道父親將她娶過門後為什麼一次不動，還總讓自己離她遠點！
就在他要忍不住制止這個愚蠢行徑的時候。
是啊，已經是第二天了！
「我們千人加上那位在城外埋伏的大軍，里外夾擊足以衝破城門重回九江，到時候聚攏舊臣再建大楚。」
他急忙跪在了地上，有些猶猶豫豫的說道。
還未完全逃離門口的屈敬聽到了聲音，不可置信的看向那名家臣。
沒有任何廢話，大秦再次向世人展現出了他強大嗜血的一面。
「朕在問你話！」
屈敬絕望了，一般女子一輩子也不可能接觸到弓弩，這個忽然出現嫁給父親的絕美妾侍如此熟練，絕不止是普通女子那麼簡單。
「你知道現在幾時了嗎？」
「啊！」
劇烈的痛苦讓屈敬終於從美夢中驚醒，恐懼徹底占據了他的大腦。
嬴政點了點頭，看來蒙毅執行的很到位。
屈敬拉著一個女孩當作盾牌，小心翼翼的走了出來。
可在長劍回收的剎那，一隻彎起的食指用指骨重重擊在了他的手肘凹陷處。
「不僅如此，那屈繁想要劫持公子逃脫，卻被公子輕易用袖弩誅殺。」
嬴軒卻擺了擺手並不在意，只是眼中血絲越發明顯。
「公子手段之密集，讓我等暗衛皆是自愧不如！」
終於明白了，陛下真的不知道。
瞪大眼睛的他拼力怒吼，想讓旁邊的那名女子攔住家臣。
場面瞬間混亂，密集的箭雨在如此短的距離內瘋狂亂竄。
哪怕是在黑夜，嬴軒也能感受到月光在那一刻被箭雨遮蔽。
冷冷的只說了一個字「好！」
嬴軒知道，屈繁的獨子，就是那個青年叫做屈敬。
門外的嬴軒正在考慮，要不要調集大量禁軍，直接將對方滅了。
一旁眉骨凸出，鼻樑塌陷的家臣也順應著回道。
暗衛吐了口氣。
夜晚降臨，火把點燃將四周照亮。
雙方都因為怕誤傷到兩人，沒人率先射擊。
「只怪父親太過謹慎，那位只是要嬴軒死，殺一個嬴軒便能換回我大楚！更有機會推翻大秦，一旦錯過日後就再難成功。」
「看我幹什麼？你聾了嗎？」
「屍體是屈繁和他帶去的數百家臣的！」
「暗衛！都給我滾出來！殺光他們！」
院子中原本密密麻麻的震動反應，此刻已經寥寥無幾。
這一舉動看懵了眾人，就連城牆上的那位都愣了神。
那暗衛聽後微微一愣。
「整個過程，甚至都沒費什麼腦子，就是屈繁出招，公子破招，再出招，再破招，基本上是一邊倒的情況。」
屈敬清楚的知道，只要這支箭射出來雙方都會再無顧忌，嬴軒雖然會死他也絕不可能活下來。
屈敬聽後終於輕鬆了一些，雙眼眯起說道。
才忍不住痛苦倒在地上。
就這樣所有人靜靜看著嬴軒獨自走向院落。
卻被狠狠罵了一句。
屈敬頭腦發懵，長劍跌落。
「屍體是誰的？可留有針對屈氏的線索？」
那個女子滿是嫵媚的說道。
嬴軒左手順勢接住，一個側斬那抓住人質的左臂鮮血四濺。
「這還是在咸陽城，只帶了數百禁軍的情況，真不知道要是公子能帶兵出征，只怕是所向披靡，無敵於世！」
一個彎腰低頭，他躲過了長劍。
到處都是箭矢，根本沒有下腳的地方，就連角落裡的老鼠，身上都插著兩個箭頭。
滿地屍體，面朝下的被紮成了豪豬，面朝上的更是慘不忍睹。
他扭頭看向身側，僅是一牆之隔，竟然沒有一支箭是射在牆外的。
嬴軒咽了下口水，他此刻好像明白了，大秦為何能一統六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