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0章 李肇登台

  第430章 李肇登台

  這聲音異常尖細,聽之令人雞毛疙瘩亂起,但不過是瞬間而已便恢復了平靜,卻見一人從幕後走了出來,這是個女子,看之異常艷麗,再配上奇裝異服,儼然仙子。

  「這女子是誰?難道是歌女?」

  嬴政不解,問尚新。

  秦人並未見過如此盛會,自然不知其中操作。

  「非也!」尚新神秘一笑。

  這次盛會乃李將軍主辦,他從旁協助,即使是如此,也大概了解其中操作。

  「此乃主持人,專為介紹節目而用。」

  「主持?」

  嬴政愕然,他還是第一次聽說過主持。

  「李將軍說了,只有主持才能把控好盛會的始末,確保每個環節順利進行,否則盛會就是一盤散沙。」

  嗯嗯!

  嬴政頷首,覺得有理,有一個人在,該做什麼,什麼不該做,是可以把控的,但他瞅著主持人,卻見其拿著一條狀東西,有些礙眼。

  「主持手裡何物?難道是虎符,可調動大軍般調動盛會之人?」

  想像力還算豐富。

  尚新對此也是一知半解,李將軍當時好像說過通過此物發出的聲音效果甚佳,只是他並未見識過,猶豫一下回應:「並非虎符可比,但卻有著聲音效果。」

  「聲音效果?」

  嬴政似乎又發現了新鮮玩意,就是不知此聲音效果會是如何。

  這時,主持終於動了,舉起了手中之物,放到嘴邊,朱唇輕啟,深深一揖。

  「民女拜見陛下,陛下萬年,大秦萬年。」

  聲音清脆,如黃鶯鳴叫,悅耳動聽,沁人心脾,這不是主要,主要是,聲音竟然似響自上天,在整個空間中迴蕩。

  正一神來之音。

  「這此女聲音竟然如此洪亮,即使山洪海嘯也無法和之比擬,李肇是如何尋到此女的?」

  嬴政驚訝了,即使身體再僵直,也不自禁站了起來,但也不能失禮,此女拜見自己,自己得讓之安心。

  「免禮!」

  不知是身體太過虛弱還是中氣不足,話語聲音非常小,比起女子的聲音來,簡直天壤之別。

  「謝陛下!」主持行禮,便往回走,來到盛會之台中央,這裡才是她應該站立的地方。

  「親愛的陛下,敬愛的貴人們,大家晚上好,民女宣布,今夜盛會正式開始.」

  「這」聲音依舊那麼響亮,如海汛頓發,席捲著整個空曠之地,即使擠進了數萬人,也依舊能傳進每個人的耳朵裡面,而且異常清晰。

  一下子說了那麼多話,而且每一句話都是那麼新鮮,那麼不尊舊禮,讓很多人懵了懵,但他們不在意,在意的是,這聲音,竟能響徹整片空間,是怎樣做到的?

  女子不過是個人罷了,即使喉頭再強大,也有一定限度,這明顯不是人力所能為。

  「陛下聽到了沒有,這或許就是那東西的威力,它可以讓聲音無限地擴大,直至讓所有人都聽到。」

  「聲音無限擴大?」嬴政愣了愣,回想起了,當時李肇就和他說過,喇叭只不過是小範圍地擴大聲音而已,如果給他充分準備,他可讓百萬人聽到的聲音。

  「此聲音可否讓百萬人聽到?」

  他期待了起來,甚至有著死色的臉也泛起一絲紅潤。

  尚新搖頭,其實他知道得也不清楚,但李肇曾說過,他布置一個可令百萬人聽到的聲音,只是尚未完全弄好。

  「如果奴沒猜錯的話,此聲音可讓十萬人聽到。」十萬,他覺得還是可以的,畢竟此地就數萬人,從他們反應來看,應該都聽到了。

  「十萬?」嬴政的笑容多了起來,僵直的身體發生了一絲變化,卻見他轉身,居高臨下般地眺望整個空曠之地。

  此地數萬人,外圍還有很多,想必真的可讓十萬人聽到。

  「真是了不起的東西,要是朕拿著如此東西,豈不是可一呼十萬應?如能如此,宵小餘孽何以還敢對我大秦虎視眈眈,賊心不死?」

  「陛下聖明,李將軍已經在各處通了電,但因各方面原因並未持續供之。」

  是的,當時李肇是命人將電通向各處,但只是拉了電線桿和電線,也嘗試一下通電,但負荷太大,便擱淺了,現在正密鑼緊鼓地造變壓器,離正式通電應該不遠了。

  「只要電方面沒了問題,便可通之,到時將那可擴大聲音的東西連接起來,別說十萬,百萬人肯定能聽到的。」

  「原來如此!」

  嬴政還是第一次聽說過如此說法,一時眉目上揚,「立即讓李肇速速辦來,朕要嘗試一番一呼百萬應。」

  即使身為皇帝,也有些許激動,話語都虛浮了些。

  「諾!奴必定時刻叮囑李將軍,讓其及早完成。」

  這是前面發生的事情,後面的王公貴族公子小姐們完全不知陛下正在說著如此聲音的事,但如此聲音確實令他們狠狠一驚。

  實在這聲音太令人震撼了。

  「詩雅,聽到了吧!這也是少爺所造之物,名音響,那主持手中之物便是麥,麥一吼,數萬人可聽之,神奇吧!」

  的確是神奇。

  詩雅眯著眼,似乎在審視著什麼,又似乎在敬佩著,但僅僅是敬佩罷了,卻泛不起內心波浪。

  即使李肇再神奇,也非她心中之人,即使陛下賜婚,也不過是同床異夢罷了。

  會場。

  如此聲音如此神奇,讓數萬人皆喧鬧了起來,無人不為之而訝然。

  「為了今夜的盛會,我上林苑少爺準備了很多很多」

  主持美妙的聲音再起,立時讓喧鬧停止下來。

  這就是一呼百應,一言出,眾方靜,十萬軍主將也不過如此。

  接著便是主持宣布一些節目開始,這些節目倒也精妙,但都是尚新所覓得,王公貴族們早已熟知了,自然掀不起多大風浪,更無新鮮可言。

  盛會在如火如荼地進行著,但另一邊的李肇卻截然相反,他沒有了準備盛會的幹勁十足,更沒有年輕人應該有的熱烈,只有一顆頹然的心。

  自他發現自己真的愛陰嫚後,陰嫚卻離開了,這種欲得而不可的感覺,無人能體會,他只能默默地站於一角,聽著主持美妙聲音,卻遲遲沒有動身。

  他在等,等瘦狗的消息。

  自從張漢林那裡得知陰嫚的消息後,他不相信陰嫚就此離去,他更希望陰嫚躲在某個角落靜靜地看著他,守護著他的心。

  這雖然有些自私,但他控制不了自己。

  如果可以,他真不想成為什麼皇子,更不想什麼監國,只想和陰嫚廝守一生,再續前世緣。

  但他又知道,這是不可能的,畢竟現實中他和陰嫚是同父異母之兄妹,無法擺脫的事實。

  這種情,這種孽,是何等折磨人,卻又是如此的令人生死相斷。

  不多久,終於等到了瘦狗的消息。

  「少爺,瘦狗命人尋遍了整個上林苑,甚至咸陽也搜個遍,沒.沒有公主的行蹤。」

  李肇聽之一陣昏厥。

  是他奢想了,但他還不死心,連忙問:「公主宮中可曾看了?」

  「看了,皆在尋找公主,幸好陛下不在宮中,否則怕會出事。」

  李肇又一陣失落,腳步不由往後退了退,一種落寞感襲上心頭。

  腳步輕移,無淚自殤,目光落在遠方。

  「山陵無合,雪山之巔,白花之地,青女無形,溶洞神秘,讓我如何去尋?」

  「罷了,罷了,如她想見我,自然會來,如果不想證明我們無緣」

  燈光里,折我孤獨,白花殘,人漸散,一切不可挽,如夢幻,在心間

  不知怎地,此刻,李肇心中湧現出這首前世的歌詞,在小白離去的那一刻,他踏進白花中,一整夜在哼唱著這首歌.

  「陰嫚,前世我為你而唱,今世我依舊為你唱.」

  李肇緩慢挪步,一道長長影子在燈光的照射下逐漸拉長,卻拉不動他的形單影隻。

  他要上台唱一首歌,一首前世為小白而唱的歌,此刻,也為陰嫚而唱。

  盛會之台後台,李基農焦急地等待著,不停地來回踱步。

  他雖是上林苑主人,卻無官職在身,自然不能伴皇駕左右,只得在後台盡心協助辦好這次盛會。

  眼看著節目一個個地過去,就快要輪到侄兒額外添加的節目了。

  侄兒幾個時辰前臨時作出決定要加一個節目,節目究竟是什麼他沒有明說,但此刻人還沒出現,節目卻快到了。

  「立刻催促少爺快來,否則陛下會.」他不好再說下去,陛下會如何,是人都能想得到。

  但下一刻,卻見一人徐徐而來,步子非常慢,慢到好像沒了靈魂,像如一隻傀儡在行著,行屍走肉莫過如是。

  「肇兒!」

  侄兒終於來了,李基農驚喜萬分,連忙走過去催促。

  「快點,陛下等急了,你怎麼那麼磨蹭?」這是責怪之言,要是平時的李肇,必定會反駁調侃一番,但今天沒有,他就似什麼都不在乎了一般,慢慢地走著,也不理會叔父,走上了盛會之台。

  眼眸深邃卻掩飾不了那絲憂鬱和孤寂。

  李基農看到侄兒如此情形心頭一滯,一種不好預感襲上心頭。擔心之餘,連忙問跟著侄兒快跑而來的瘦狗。

  「少爺何以如此?」

  盛會是急,但看到侄兒如此,他更急。

  「少爺他尋不到公主,就變成這樣了。」

  「尋公主?」那種不好預感更加強烈,「陛下駕臨如此重要之事,他豈可尋公主慢,你說什麼,他尋公主?」

  李基農慌了,狠狠抓住了瘦狗的手,懷疑地說著,他不知為何侄兒突然之間要尋公主。

  「正是。」

  「他為何要尋公主?」

  瘦狗也不知老爺為何如此激動,只感覺被抓著的手愈發疼痛,連忙說:「奴也不知,就知少爺念叨著什麼『山陵無合,雪山之巔,白花之地,青女無形,溶洞神秘』,就變成這樣了。」

  「什麼?」聽之退了退,「何人告知於他?究竟是誰?」

  李基農聽之臉色再白,心頭一震怒火湧起,卻很快息了下去,接著又深深地嘆了一口氣,一口長長的氣。

  「他都知道了,本為他好,卻為何要追問?」

  這一口氣令他仿似老了十歲:「孽緣吶!」

  他沒有再催促什麼,也沒有再去看侄兒是如何走上盛會之台的,步子突然之間變得很慢,很慢,尋個無人的地方,手往裡掏,掏出一石頭,青色的,泛著絲古樸。

  這是青石,因在懷中深藏緣故,帶著暖暖體溫。

  李基農將之捧在手中,仔細地端詳著,幾個呼吸間,又將之揣入懷中,看之何等珍惜。

  「弟,肇兒是咱李家唯一的根,爾務必要好生待之,即使你因此而死。」

  「兄對不起你,不該在李家興盛之事愛上她,一個不該屬於兄的女人,可是情不自禁,哎!時也命也,珍重!」

  「我李家兒郎非聖人,卻痴情,如果肇兒有那麼一日步我後塵,你,謹之慎之。」

  此刻,兄李念當日的聲音又在腦海里響起,是那麼的謹慎,又是那麼的開明。

  這青石,乃兄留給他的唯一之物。

  「農,此青石代表的是我,也是你,如我倆長眠,就讓它深埋於兄的墳前吧!」

  李基農眼眶濕潤,聲音也變得悲愴了起來。

  「兄,農並沒有忘記你的話,我李家兒郎非聖人,卻是痴情漢,你如是,我如是,肇兒何曾又不是?」

  話音情真意切,人惆悵。

  「農謹記你的話,謹之慎之,可這一刻,不可矣!」

  「我李家一日不可無肇兒,卻可無農.」

  他轉頭,目視著盛會之台,那裡,侄兒已經登台,卻依舊悵然,在他眼神里,他看到了深情。

  遂,他又再拿出青石,咬破手指,停放於青石之上。

  一滴,二滴,滴滴滴在青石上,血色染石,盛會之台,悲歌起,眾寂然,無人不愴。

  「瘦狗,將此青石埋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