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前夕
尚新走後,嬴政稍稍放心,但馮去疾卻高興不起來。
就算滅了五萬賊軍,還有著十萬,依舊是五萬城防軍無法比的。
「陛下.」馮去疾拱手,「為何剛才不問清楚李肇是依仗什麼而全滅賊軍的?」
這個問題一直纏繞著他,還是那句話,李肇不可能憑藉長安鄉眾而擊潰賊軍,除非有著大殺器,但聽聞李肇的大殺器已經用完,這個可能性就不大了。
他認為,李肇還有著其他武器,甚至比大殺器更為強大,正是如此武器才將五萬賊軍全滅的。
其實他的想法很簡單。
面對敵強我弱之際,如能將如此武器放在守城上,賊軍何愁而不破。
嬴政沒有直接回答他的話,深深地望了馮去疾和太尉一眼,答非所問:「你們認為李肇小子為人如何?」
馮去疾也不轉彎抹角,拱手說:「貪財,卻忠心耿耿。」
「太尉,你認為呢?」嬴政沒有回應馮去疾,冷不防瞄太尉一眼。
太尉驚了驚,連忙說:「臣認為李,李將軍很好,很好。」他為剛才質疑李肇而擔心陛下對他有看法。
但嬴政目無表情,並沒有再質問他的意思,卻審視著,再問:「那你們呢?」
這話很要命,這是質疑兩人的話語,馮去疾倒也沒什麼,爽朗地回答:「臣對陛下忠心耿耿。」
但太尉便不同了,連忙跪下,心裡卻罵自己千萬遍,罵自己明知陛下寵信李肇,還要質疑李肇,這不是自作孽嗎?
這不,陛下懷疑他了。
怯怯地說,「臣對陛下絕無二心。」
額頭有汗滴滴下。
其實是太尉想多了,陛下還是沒有責怪他的意思。
嬴政臉色緩了緩,露出一絲滿意逐而嘆口氣,屏退左右,鄭重地說:
「事到如今,告訴你們也無妨。」
「爾等可還記得李肇被封為主將之前乃什麼官位?」
「少內!」太尉快速答。
「千人將!」馮去疾小心翼翼地偷望了嬴政一眼,答。
「對,統領兩千軍的千人將。」
「可你們是否知道兩千軍被朕稱為虎軍中的精銳,一直秘密藏於暗中。」
嬴政對兩人的忠心並不懷疑,此時此刻,為了讓他們心安,有必要說出來。
「還有這事?」馮去疾訝然,下一刻,他似乎想到什麼,大叫,眼睛瞪大,「陛下的意思是說.」發覺自己的聲音太大,連忙壓低,「長安鄉滅賊五萬乃李肇秘密發動了兩千精銳。」
李肇滅了嵯峨山賊寇後,陛下便封李肇為千人將,並給了兩千軍,這事他知道,也知道陛下看中的是李肇的大殺器,後來就不得而知了,兩千軍好像消失了一般。
現在看來,一定是李肇秘密地訓練了兩千軍,並製造出了眾多大殺器給兩千軍使用。
如此看來,能滅了五萬賊軍並不出奇,畢竟那是兩千精銳並手擒大殺器,無人能敵。
嬴政點頭,其實他的猜測也是如此。
至於尚新所說的乃李肇率領長安鄉眾滅的賊軍,被他過濾了,尚新不過是奴役罷了,又怎會知道兩千精銳的存在?
「呵呵!」得到陛下肯定的回答,馮去疾突然笑了起來,好些天壓抑著的心一下子得到釋放。
有著可滅殺五萬賊軍的兩千精銳鎮守,再加上城防五萬軍,東門穩也。
「恭喜陛下,賀喜陛下,兩千精銳如此了得,實乃我大秦氣運之巔,有他們在,我大秦穩如泰山。」
馮去疾恭賀,太尉後知後覺,也露出大喜,連忙也祝賀。
「好了!」嬴政難得露出一絲微笑,擺擺手,說:「爾等便留於此,陪朕看看兩千軍是如何禦敵的。」
「真好奇呀!」
是的,不但嬴政好奇,馮去疾兩人也好奇,兩千軍滅殺五萬軍,戰力如此厲害,在有著城牆防禦的情況下,對上十萬軍,又會如何呢?
他們不認為會全滅,就不知能滅多少。
這是個好消息,頓時,三人安心了很多,竟命人拿來點心,放心地吃了起來,仿似外面的危機與他們無關。
東門兩里之外一處深山中,有個臨時搭建的行營,行營中正坐著幾人,正是張良、賈雄、陳勝吳廣等。
隱隱地,張良坐於主位,賈雄分旁而坐,陳勝吳廣坐於下位,下面是一眾儒士,接著便是統領之類的人物。
「曹揚可達西門?」張良問一位統領。
此統領乃刺探敵情之人,正安排探子分布於咸陽城下打探。
統領拱手:「回軍師,據探子匯報,並未。」
「並未?」張良站了起來,眼睛死死地盯著統領,「他幹什麼吃的,已經過去了好幾天,竟還未達西門?」
統領低垂著頭,說:「據探子報,曹將軍已經到了長安鄉,可為何他遲遲未達西門,暫時不得而知。」
「你?如此重要的信息都不知曉,你對得起項公嗎?」張良大怒,狠狠地拔出了劍,欲要刺出去,卻被旁邊的賈雄攔住了。
「軍師息怒,既然曹將軍到了長安鄉,事情也就成了,須知從長安鄉到咸陽才兩個時辰的行程,並不影響咱們的計劃。」
張良聽之才收斂怒意,卻狠狠地對統領說:「令探子再探,務必要知道曹揚的行蹤。」
「諾!」統領連忙應允,並後退著退了出去。
「慢著!」張良喝住了統領,統領站住,迴轉過身,怔怔地望著張良。
「咸陽的情況如何?是否還是原來的布防?」
統領沉思一會,卻沒有第一時間回答。
其實這次他來行營乃稟報此事,張良卻對他如此態度,令他很不滿,遂說:「依舊如從前。」
「真的嗎?」張良為人謹慎,斜眼盯著統領,統領點頭。
「好了,你下去吧!」
張良揮手。
統領走了,當走出老遠後,目中露出怨毒,自語:「哼,項公真是瞎了眼,竟讓他來指揮,讓我等走險崖不說,還如此霸道,我偏不遂你願,能拿我如何?」
「哼!秦軍集五萬兵力於東門,你就打吧!到時吃了虧,看項公如何懲治你。」
不得不說,賊軍也不是鐵板一塊,矛盾自然是有的。
「待你吃了虧,再求我時,他必讓你難堪。」
統領的想法張良並不知道,此刻正邪笑了一下,望向賈雄。
「賈將軍,城內的細作可都安排好了?」
賈雄面龐一顫,有狠色在誕生,「自然安排好了,只待我起義軍一到,東西門自開。」
張良滿意地點頭,卻詭異一笑,說:「除了此二門,南門也得開。」
賈雄眉頭一皺,竟聽不懂張良的意思,問:「軍師為何要如此安排?」
要知道,他安排混入城內的細作並不多,同時開東西二門已經很難了,再開一個南門,必會造成不必要影響,這不是主要,主要是,混進去的細作皆是他培養出來的人,要是被發現全滅了,對他來說乃一大損失。
「不必多問,本軍師自有安排。」
賈雄聽之心裡很不悅,他冒著風險叛國,便是得到項公的看中,此刻卻瞞著他,這是不相信他。
是夜,賈雄正準備歇息,張良派人找上他,領之到行帳,張良一改白天的威嚴,滿是討好的笑。
「白天之事望將軍不要介懷,此乃子房不得已而為之罷了。」
賈雄聽之稍稍寬心,卻問:「為何?」
「此乃子房之謀,子房信不過張摸。」
張摸便是刺探軍情的統領。
「哦!張統領人稱鬼摸子,刺探手段了得,如何信不過?」
張良並沒有解釋,「此乃子房直覺,他必不可靠,遂尋你再探個究竟,也好做出攻城決策。」
賈雄點頭,暗道張良就是謹慎,但他已經將希望放在子房身上,自然也不推卻,很快,便派出人偷偷地摸向咸陽。
兩個時辰後,得到稟報是,城防軍將五萬兵力皆集中於東門,其他三門空虛。
「果然,張摸就是信不過。」張良怒道,卻沉思了起來,喃道,「不對呀!曹揚的行蹤並不隱瞞,秦軍不可能不知道,為何要捨棄西門?」
「賈將軍的消息可準確?」他懷疑地望了望賈雄。
賈雄一瞪眼,「我的人絕對可靠。」
「興許他們看不起曹將軍,遂主防東門。」
這是賈雄的猜測,但這個猜測空乏無力,五萬軍並非小數目,就算多看不起也不會輕視到如此地步。
「不」張良陷入苦思,冷不防反駁賈雄,逐而說,「麻煩賈將軍馬上派人查探曹揚行蹤,第一時間告知於我。」
賈雄也認為這是個問題,立刻派人去查探。
又兩個時辰,探子回來報,長安鄉並沒有發現五萬軍的痕跡,長安鄉至西門之路也無痕跡,五萬軍就像憑空消失了一般。
「怎會如此?」聽之,張良大驚,臉色煞白,他想到一種可能,曹揚被滅了。
賈雄也驚了驚,和張良有著同樣的想法,「據我所知,李肇這些天都在長安鄉,難道他動用了大殺器。」
張良心裡噗噗地跳著,想起嵯峨山,想起沙丘那恐怖的一幕,背後陣陣冷汗,心裡恨透了。
「李肇,又是李肇。」
「幾次三番壞我好事,此人必須要死。」
賈雄也露出狠厲,此人,他同樣恨之,但一想到憑空消失的五萬軍,他怕了,後退著問:「軍師,李肇擁有大殺器,咱不可貿然行事。」
「當然!」張良臉現陰狠,「這便是我讓你開南門的目的。」
賈雄思索一會,突然問:「軍師的意思是,暗中潛入城內,不讓李肇有發射大殺器的機會?」
張良嘴角上勾,微微一笑,並沒有再說話。
賈雄懂張良的意思,卻疑惑了,問:「我軍人數眾多,如何秘密潛入?」
張良詭異一笑,「聲東擊西,嘿嘿!李肇有大殺器,難道我軍就沒有嗎?」
賈雄眼前一亮,起義軍的大殺器,他是知道的,只是無幸得見罷了。
聽聞威力堪比李肇之大殺器。
李肇回到咸陽城,連忙到軍中查看,見五萬軍皆集中在東門,一問才知乃陛下下的令,便也不多問。
但心裡總感覺到不自在,五萬人集中東門,那其他三門呢?豈不給賊軍有可乘之機,雖說滅了五萬,他們可還有著十萬,十萬軍足可分布到各處。
但既然陛下都已經下了旨意,他也不好質疑,便找到章邯,詢問阿超送來的武器。
阿超在秘密基地緊張製造武器,第一批全送到長安鄉,後來產出的除了地雷外,全都送到這裡來。
「將軍放心,你命人送來的秘密武器藏得很嚴實,並沒有外露。」
這是李肇吩咐阿超告知章邯的,在賊軍未攻城之際,不可暴露秘密武器所在。
「手榴彈一萬,高射炮五千,炮彈一萬。」
「兩千精銳軍裝備機關槍,子彈十萬發。」
章邯匯報著武器的數量,李肇點點頭,阿超算了拼命了,短短時間竟然趕製出如此之多,難為他了。
有了這些東西,縱使有十萬賊軍也不懼。
李肇很滿意,他領著章邯巡視了城防軍。
五萬人皆集中在這裡,但也禁不住他們的緊張,一大部分人還露出頹色。
這也難怪,現在城裡鬧得沸沸揚揚,嚴重影響到他們的心,外面還有著十萬軍虎視眈眈,再看那防禦力並不高的城牆,產生這樣的心裡並不奇怪。
李肇只能安慰幾句,便當起了甩手掌柜,不過在臨走之時抽走了三千軍。
賊軍雖然圍攻東邊,但其他三門也不得不防,三千軍,一門一千,雖然有些寒酸,卻聊勝於無。
他準備給這些兵卒發放手榴彈和高射炮,如有賊軍出現在這邊,也能有防守之力。
安排好這一切後,李肇正了正色,問起之前讓章邯調查之事。
「可留意到郎中令和那些送土豆之人?」
章邯聽之,臉色變得凝重起來,環顧左右,壓低聲音說:「稟將軍,末將查出可疑之處,需要你來定奪。」
「說!」李肇眉頭蹙緊。
「自這些人送土豆開始,每次進城的人數皆比出城的人數多,而每次土豆的到來,皆有警衛士來接應,還準備了馬車,顯得很神秘。」
「哦!」李肇面現厲色,「可知多出來的人被送到哪裡去?」
「被送到東、西門附近,我派出的人暗查到,他們平時充當商賈,在兩門附近叫喊買賣,但一到夜裡便穿上警衛士的服飾,和城門守衛搭訕拉關係。」
李肇眉頭皺得更緊。
這些人非常可疑。
「還有一事更奇怪,從今晨開始,南門也陸陸續續地出現商賈,更光明正大地向城門守軍出售東西,價格非常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