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震撼

  第194章 震撼

  咸陽,此刻人心惶惶,各種消息不斷傳來,有人說賊軍快要兵臨南門,有人說賊軍已經將整個咸陽圍了起來,並且掃平了長安鄉,城內唯一的紅薯和金禽供應斷了,咸陽的糧食已經不夠三日可食,更有人說大秦氣數已盡,該改朝換代了。

  這是要命的傳言。

  頓時引發各種流言,無一不針對大秦,針對嬴政,更有甚者說只有嬴政倒台,才能挽救這一切。

  傳言不可能密不透風,很快便傳到皇宮。

  嬴政得知事情後大發雷霆,正想喚出鐵鷹,卻想起鐵鷹已經被派了出去,生死未卜。

  「來人,馬上宣馮相和太尉。」

  很快,馮去疾和太尉急匆匆趕到,其實這些天兩人也憂心忡忡,隨時等待陛下的召見。

  「爾等可聽到傳言?」

  兩人點頭,傳言鬧得沸沸揚揚,作為三公的他們自然知道。

  「這些人反了,反了,朝廷想盡一切辦法抗賊軍,他們卻煽風點火,真要賊軍破了咸陽,燒殺搶掠才甘心嗎?」

  嬴政在氣頭上,一拳重重地砸在案台上。

  「陛下息怒!千萬不要被傳言所左右,此必定乃賊軍細作所為,不可衝動。」馮去疾連忙勸說。

  「究竟誰在從中作梗,爾等可查出?」

  二人搖頭,他們也派出人嚴查,就抓到一些無關重要之人,卻查不到為首者。

  嬴政凝眉,臉色難看極了,突然叫來待命侍人。

  「來人,立刻傳朕口諭,命郎中令嚴查城中流言之事,必定要平息大家的心,肇事者,就地格殺。」

  在緊急關頭,暴戾的性子表露無疑。

  「陛下,不可,茲事體大,不可魯莽,賊軍來襲之際,人心不穩屬正常現象,讓郎中令出動警衛力量,如執行過度,必定會引起公憤,後果會更加嚴重。」

  馮去疾勸言,「況且.」頓了頓,「流言傳播如此之廣,肇事為首者卻毫無音訊,可謂隱藏得密不透風,難道就只是一般肇事人所為?」

  嬴政眉頭皺了皺,這話提醒了他。

  馮去疾說得不錯,如沒有權貴參與,一般肇事者是無法做到如此的,也就是說權貴中還有如賈雄般背叛之人。

  「你們說怎麼辦?」

  沒有了黑冰台這個暗中之眼,他就似瞎了一樣,什麼事都不得而知,只能詢問兩人意見。

  太尉說:「陛下,其實流言始終是流言,並不可怕,可怕的是賊軍,要想流言不攻而破,只有擊潰賊軍。」

  馮去疾點頭,解鈴還須繫鈴人,只要破了賊軍,一切流言皆可破。

  但.一想到賊軍,他的頭大了又大。

  賊軍十五萬,城防軍才五萬,想破之,難哉!

  「如何破?」嬴政雙眸緊緊地盯著太尉。

  太尉掌軍事,有一定見識,他想聽聽他的看法。

  「其實很簡單,軍中傳來消息,賊軍兵分兩路挺進咸陽,其中一路便是經長安鄉到達西門,兵力只有五萬。」

  「五萬?」嬴政確定地問。

  「正是,城防軍也是五萬,卻是我大秦精銳,賊軍不過是烏合之眾罷了,要是趁五萬賊軍到來之際給他們一個迎頭一擊,說不定能破之。」

  「只要破之,咸陽便可安也。」

  這是比較冒險的做法,但眼下的情形,也是最好辦法。

  馮去疾聽之強力反對,「陛下,不可,雖說途徑長安鄉的賊軍只有五萬,但十萬賊軍還不明去向,貿然攻擊,太過冒險,不可為。」

  「不,斥候已經探明十萬賊軍去向,正出現在東門方向,東門方向多險,十萬軍想安全通過難之又難,更需要長時間,我軍如在最短時間內擊潰五萬賊軍再回防也是可以的。」

  太尉極力建議。

  嬴政的額頭皺成幾條縫,耷拉著臉,一言不發。

  這個方法太過冒險,先不說五萬城防軍能否在短時間內擊潰賊軍,就算擊潰也會有所損,在兵力欠缺的情況下,哪怕是損失一點點都是莫大的損失。

  此刻的大秦耗不起。

  而且,萬一局面僵持下去,十萬賊軍又剛好達東門,咸陽必危。

  他來回踱步,無法作出決定,臉色愈發難看。

  正當氣氛陷入沉寂之際,突地有侍衛來報,「稟陛下,緊急軍情,軍中傳來消息,已發現賊軍蹤跡,正駐紮在東門兩里外,隨時可能會發起攻擊。」

  「什麼?」太尉嚇了一跳。

  他不久前才得到情報,說十萬賊軍還在二十里之外,此刻便到兩里外?

  這不可能?

  他完全不敢相信,北面懸崖峭壁,山路艱險,更有天塹所隔,山人要從二十里外達咸陽,都必須要一天時間,還要面臨著死亡的威脅。

  而十萬賊軍卻在不到半天時間便能達兩里外,完全說不通。

  這都不是主要,主要是,十萬賊軍盤踞在兩里之外,那剛才的建議便行不通了。

  更可怕的是,東面有十萬軍威脅,西門五萬賊軍正準備趕來,這就形成了兩面夾擊之勢,這是危局。

  城防軍只有五萬,而北門乃天塹之地,當初建造時並沒有花太多心思,也就是說東門的防禦工事是最弱的。

  別說現在只有一萬多軍防守在那裡,就算五萬軍皆出動防守,也不一定能守住十萬軍。

  「陛下,臣懇請馬上調集所有城防軍防守東門,以防賊軍攻城。」

  這是目前唯一防守辦法。

  「那西門該如何?」馮去疾反問。

  一時,整個大殿陷入侷促中。

  這是難以抉擇之局,如五萬精銳盡皆集中東門,那西門呢?那可是有五萬賊軍正匯聚而來,通過長安鄉便是西門。

  如撤走全部兵力防守東門,西門將處於無人防守局面,同樣是危局。

  「這個.」太尉啞言,焦慮極了。

  馮去疾看出嬴政的焦急,馬上建議:「陛下,此事臣認為馬上召來李肇商議,畢竟他乃主將,在作戰方面肯定有獨到做法。」

  李肇?

  一提到李肇,嬴政火氣就上升,他的宣旨已經發出去了一天,尚新也走了一天,愣是看不到人影,連尚新都沒有回音。

  「李肇.已離城至長安鄉,至今未回。」

  「什麼?」太尉聽之驚了驚,逐而大怒,「身為主將不思城防之事,卻只顧自己家業,乃瀆職也,陛下,臣認為立刻申飭於他。」

  馮去疾有心想為李肇說話,卻無從說起,他也知道李肇離城,卻不知過去了一天還未回,此次,有些過了。

  只能這樣說:「陛下,興許李肇有所謀。」

  「有所謀?哼!分明是怕了,恐怕此刻不知逃到了何方。」太尉氣怒,如果李肇在此,必將之戳個底朝天。

  正當兩人爭執之際,突地外面傳來一個急促之音。

  「陛下,陛下,老奴回來了,回來了。」

  正是尚新,他從長安鄉急匆匆趕回來了。

  嬴政聽之面無表情,責問:「為何至今才回?李肇人呢?」他並沒有看到李肇。

  尚新料到陛下會如此責怪,人一到便跪了下來,連忙叩頭,「老奴該死,並沒有第一時間將李肇帶回來」

  「你就是該死!」還不待尚新將話說完,太尉冷不防來了一句。

  尚新並沒有受到影響,繼續說:「但老奴是有苦衷的。」

  「有何苦衷?」嬴政倒想聽聽尚新為自己找什麼藉口。

  「老奴,老奴」尚新極力地組織著語言,一時,神情激動了起來,「之所以耽擱一天,乃老奴禦敵去了。」

  「禦敵?」聞言,太尉鼻氣粗重,發出『嗤』之音,這是蔑視之意,「區區閹人如何禦敵,貽笑大方。」

  此時此刻,他實在怨怪尚新,怪尚新無法將李肇帶回來,以致情況比較被動。

  尚新怒了一眼太尉,指著太尉氣著說:「你,你,別小看老奴,老奴可是面對五萬賊軍而不懼。」

  他說得沒錯,當時就是面對五萬人,還受到攻擊,就是比較狼狽而已。

  「你說什麼?」這話引起嬴政的極大反應,並非尚新所說的『不懼』,而是五萬軍,「難道五萬賊軍已臨長安鄉?」

  還真是如此,咸陽危矣!

  尚新面對五萬賊軍,就說明賊軍已至,也就是說不出半個時辰他們便可到達咸陽。

  屆時將會徹底形成兩軍夾攻之勢,五萬城防軍將會分心無術,唯一下場便是城破。

  「這該當如何是好?」太尉聽出了嬴政的意思,雙腿顫顫,再也沒了主意。

  「陛下,為今之計只有死拼,再無他法。」馮去疾還算比較鎮定,卻顯得頹廢極了。

  兩軍夾攻之勢已經形成,回天乏力,他並不認為城防五萬軍能守得住咸陽。

  嬴政深深吸了口氣,人仿似一下子老了二十歲,更顯風燭殘年,艱難地作出決定:「也罷!」

  他已無力再語。

  尚新看出大家的決絕,暗笑,連忙說:「陛下,無須死拼,專心死守東門即可!」他回宮的時候也聽說了十萬賊軍已出現在東門方向的消息。

  嬴政嘆口氣,並沒有責怪尚新的無知,嘆口氣說:「無用了,死守東門,西門必破。」

  尚新愣了愣,慌了,暗道再不把長安鄉情況說出來,陛下真不知會作出什麼決定,連忙說:「陛下,西門破不了,因為途徑長安鄉的五萬賊軍已滅,是全滅,無一人活著,無法再破西門。」

  「什麼?」

  這聲音並非一人之音,乃三人。

  三人的目光同時落在尚新身上,死死盯著。

  「你剛才說什麼?」太尉語氣急促,仿似沒有聽清剛才之言。

  尚新正了正色,朗聲說道:「五萬賊軍已被李將軍率領長安鄉眾全滅之,一個不剩。」

  「全滅之?」馮去疾的表情有些怪,震驚異常,嬴政的反應也好不到那裡去。

  五萬軍全滅之,有些震撼!

  「正是,此事老奴也參與了,親眼見到賊軍全被滅。」

  此刻尚新真想將當時的場面一一說出來,卻還是被硬生生地壓下去,他對李肇的承諾並沒有忘。

  「如何滅的?」馮去疾連忙問。

  他很迫切想知道答案,就他所知,李肇離城並未帶一兵一卒,就憑長安鄉眾就能滅五萬賊軍,絕對不可能,長安鄉多農人,他們在種地方面了得,卻不善作戰。

  就算他們善於作戰,才多少人吶!聽說只有幾百人,幾百人怎能滅了五萬人?這說話有些滑稽。

  但尚新乃向陛下匯報,絕對不敢說假話,否則就是欺君。

  那就有點駭人聽聞了。

  「這個.」這個問題一下子難為了尚新,如何滅?他不能說。

  「這個.」尚新重複著,憋得臉色通紅,愣是說不出一句話來,他想胡謅,卻不能這樣做,否則就是欺君,但要說實話,卻又對不起李肇。

  兩難境地。

  「好啊,好啊!李肇小子就是令朕意想不到。」嬴政沒有追問尚新,滿臉激動,同時也為尚新解了圍。

  尚新立時鬆口氣,緩口氣再說:「是的,李將軍並非瀆職,並非為了私己而離城,乃為了滅賊,還是不用一兵一卒而滅賊,他乃我大秦最忠義之人,無人能及也。」

  尚新為之前陛下對李肇的誤解而辯言。

  李肇如此為國朝的行徑不應該受到質疑,不應該構成抗旨嫌疑。

  他必須要為李肇辯護。

  嬴政激動過後,臉色慢慢緩和下來,不勝感慨,「是呀!真錯怪他了,本以為他乃為私己,殊不知早有安排,情願冒著生命危險也不願領一兵一卒,乃為咸陽著想吶!」

  「此義當為我大秦當世武安君。」

  武安君白起,大秦的神話,顯然,在嬴政眼裡,李肇也成了這個神話。

  太尉聽之低下了頭,剛才還說李肇不顧城防之事,還要申飭,此刻卻憑一己之力全滅賊軍五萬。

  他羞愧得無地自容。

  馮去疾看到太尉這個表情,笑意很濃,但此刻還不是笑的時候,東門臨敵,咸陽危機還未破除,還需全力以赴。

  「陛下,既然五萬賊軍被滅,請馬上令五萬軍鎮守東門,堅守我咸陽。」

  「當然!」嬴政來了精神,望向尚新,問,「尚新,李肇可已回城?」

  「想必已回!」尚新先一步離開長安鄉,並不知李肇是否已回城,但按目前緊急情況,想必已經回了。

  「好,傳朕口諭,命李肇立刻調集城防五萬軍,固守東門,禦敵於城下。」

  「諾!」

  很快尚新便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