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李基農入長安鄉
望著前面青黃相間之物,一望無際,不,還是可以望到盡頭的,李基農兩眼驚異。
此物是什麼,看起來沉甸甸的,好像是稻穀,可不應該呀!稻穗多得有點不符合邏輯,是嗎?
他見多識廣,自然知道成熟的稻穗有多少,此刻看到的有點離譜,太多了。
他懷著好奇心走進看個究竟,一瞧,神情一震,果然,這就是稻穗,掛滿了枝頭,將整棵稻壓得彎下了腰。
「怎麼可能?一棵稻怎會結如此之多稻穀,我是不是眼花?」李基農不信,揉了揉眼睛後繼續看,沒錯,就是有那麼多。
「是不是我幾年沒回咸陽,稻穀提產了?可是,我從未聽說呀!」李基農撓著頭皮,搖頭晃腦,甚是不解。
這時,一人走過來,滿臉警惕又小心翼翼地望著李基農,他正是蕭管家。
自從稻穀成熟了之後,經常有些人到長安鄉來參觀,也不能說全是參加,有偷偷摸摸的,也有光明正大的,反正都有著一種表情,卻是貪婪。
但這些人似乎有些來頭,管家敢看卻不敢怒,更不敢將之趕出去。
所以,每當有人來時,他都警惕地在一邊觀望,並小心翼翼地應付著。
幸好,興許是少爺的名頭大,這些人雖說很貪婪,卻無人敢亂來,頂多行些偷摸手段,帶走一些罷了,但也無傷根本。
眼前這人,雖看著不似大富大貴之人,卻也不似尋常人,管家自然不敢驅趕,便悄悄探來,看到他盯著稻穗久久不離開,便走了過來。
「先生,你乃咸陽城裡人?」管家試探性地問。
李基農被背後聲音嚇了一跳,連忙轉過身,看管家打扮,自然不認為是農人,便說:「是,應該是。」
這回答有些模稜兩可,管家警惕心更高。
「先生來訪我長安鄉是為何事?」
李基農知道自己失態,連忙道歉地說:「不好意思,在下李基農,不,李基富,打擾到先生了,我聽說侄子在長安鄉,便尋來了。」
「侄子?你侄子在長安鄉?名甚?」
李基農抱拳作揖,「單字肇。」
「單字肇?」管家微微沉吟,總感覺這個字有點熟悉,突然眼睛一大,盯著李基農,「先生你剛才說姓李?」
單子肇,李姓,不就李肇嗎?不,是少爺,此人來找少爺的?
管家小心翼翼地審視著李基農。
「當然,在下當年乃咸陽人士,大哥李念也算有名氣之人,只是後來哎!不提也罷!先生有聽說過李肇嗎?他乃在下的侄子。」
李基農直截了當地說。
「你乃李念老爺的弟弟,李肇少爺的叔父?」管家驚訝了起來,對於李肇的家世,經過這段時間的接觸和了解,還是知道的。
畢竟當年的李家是大富人家,咸陽無幾人不識。
「當然!」李基農也不否認,也不覺得丟臉。當年李家沒落後,大哥李念抑鬱而死,李家受到權貴排斥,家眷幾乎被流放,他破費重資才得以不被處置,但也不得不灰溜溜地離開咸陽。
李斯這廝或許怕詬話,將李肇兩母子留了下來,才保住了李肇,後來李母被逼走,下落不明,就剩李肇一個人孤苦伶仃。
這事對一些人來說,說出來就是恥辱,但李基農並不排斥被人提及。
管家激動了,態度也變得恭敬了起來,「李老爺,能看到你,老奴心中高興吶!」
是的,李家就李肇一人,此刻隨陛下東巡,長安鄉便無人作主,那麼大的家業真讓蕭管家頭大,此刻叔父出現,便是主人了,主人自然能作長安鄉的主。
俗話說,無父叔便是父,自然是老爺了。
李基農還是很務實的,見老者稱自己為『老爺』,連忙避了避。
如果是以前,稱『老爺』自然不推卻,還很樂意接受,但此刻家境,他當不起,也配不起這個稱號,畢竟『老爺』是對殷實人家的尊稱,他並不殷實。
「別,別,在下受不起。」他謙讓,「你也不要叫肇兒那小子少爺,那都是過去的事情咯,他此刻乃一農人,當不起,當不起呀。」
說著,說著,李基農一陣心酸,想他李家當初富甲一方,此刻卻淪落到子侄要當農人,家族之悲呀!
他想東山再起卻力不從心,更悲。
是的,以前的李肇就是少爺,但此刻,人是物非,所以要認清自己,不要給人笑話。
「哎!肇兒小小年紀命苦,自小沒了爹,娘又下落不明,一個人還被李斯那混蛋趕了出來.」是的,他也打聽到了,李肇是被李斯趕出來,才流落到長安鄉的。
「肇兒能被你們收留,是他的福分吶!」
「以後還需老貴人多多仰仗,為李肇小兒留口熱飯吃。」
李基農要跪下行禮,為了這個侄子,李家唯一後人,他放低了架子。
管家一看,嚇出一聲汗,連忙扶住了李基農,「使不得,使不得,少爺乃」他想道出事實,卻被李基農打出。
「老貴人莫要折煞肇兒,叫他李肇即可。」
「這妥當嗎?」管家忐忑。
「妥當,絕對妥當。」李基農連忙說,就怕老者一個不悅,將他侄兒趕出去。
遠遠地,一個恭敬,一個謙卑,就這樣杵于田頭客套了起來,讓人看之真有點滑稽。
「對了管家,肇兒在嗎?」剛才管家已經透露了他的身份。
「少李.」管家對這個稱呼哭笑不得,李基農讓他不叫『少爺』,但管家能不這樣叫嗎?
一時左右為難,「並不在,少已經離開些時日了,是隨陛」
管家正想說是隨陛下出巡了,卻被李基農打斷,「什麼,此刻正值農忙,他竟然離開了些時日,那小子,依舊改不了性子呀!」
「管家,在下在這為你賠不是了,請你不要責怪肇兒,畢竟,他,他還小。」李基農連忙拱手。
管家真有點不知所措,少爺離開不是很正常嗎?還賠罪,這是折煞他也!何況是隨陛下出巡,那是多大的榮幸吶!
足可光宗耀祖,這叔父卻說少爺改不了性子,要責怪。
哎!這廝,對侄兒的要求有些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