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時期有句話廣為流傳:頭上的辮子易剪,心中的辮子難剪。☺🐯 ➅9ร𝐇𝕌𝕩.C𝓸м 💲🐉
姒姓鮑氏與一般的名門望族還不一樣。
秦國的武將有爵位累降制,若是後世子孫不濟,數代之後便敗落凋零。
文官同樣有升遷貶謫,一朝天子一朝臣乃是常理。
鮑家卻因為先祖鮑叔牙護佑輔佐齊桓公,使齊國成為春秋五霸之首,後世子子孫孫皆享受齊國俸祿,五百年一成不變!
這妥妥的是鐵桿莊稼,鮑氏全族都是『八旗子弟』,怎麼會不懷念故國?
陳慶神色冰冷的看著鮑昌倒在地上,兩眼翻白一動不動。
楊寶準備上前,被他用嚴厲的眼神瞪了回去。
片刻後,鮑昌痛哼一聲,幽幽醒轉。
他立刻捂著後腦勺坐了起來:「鮑家無罪!」
「雷侯為一己之私戕害上萬人命,不怕遭天譴嗎?」
陳慶不以為然地攤開手:「鮑兄怎能冤枉好人。」
「栽贓嫁禍是趙崇的慣常手段,本侯只是知會一聲,又不是我要了鮑氏族人的性命,豈能怪罪到我頭上?」
鮑昌怒不可遏,晃晃悠悠站了起來:「你這番狡辯之詞騙得過天下人嗎?」
「想不到鮑家名滿天下,英才輩出,竟毀於一女子!」
他轉過頭去,神情猙獰如厲鬼:「娼婦,鮑氏族人在黃泉等你!」
陳慶眉頭緊緊皺起。
這貨是不是有什麼大病?
欺軟怕硬、欺善怕惡,還特麼專挑女流下手!
二戰時期的法國僅僅堅持了40多天,就向德國舉白旗宣布投降。
但戰後對本國女性的大規模『清算』卻持續了長達兩年甚至更久!
整整六千名女性因為『叛國投敵』的罪名,被凌虐迫害致死。
數萬人因為『與侵略者合作』的罪名,被扒掉衣服、剃了頭髮、渾身塗滿柏油遊街示眾。
陳慶了解到這方面史料的時候,為之驚詫了好久。
自稱浪漫多情的法國男人,居然干出了這麼不知廉恥、喪心病狂的事情!
明明是你們保護不了自己國家的女人,最後卻把所有過錯和罪責全部推到了受害者身上。
面對德國侵略者唯唯諾諾,對本國婦孺重拳出擊。
眼前的鮑昌頗有法蘭西男兒的風采。
齊國不是因為女子破滅,鮑家也不是因為女子而落魄。
但他就是罵得格外理直氣壯,仿佛對方犯下了什麼滔天大罪!
「聒噪。」
「吵得本侯耳朵疼。」
「來人,將鮑昌投入高爐煉化了吧。」
陳慶漫不經心地說道。
「侯爺恕罪!」
鮑昌不是沒見識的黔首庶民。
他來的時候就遠遠看到巍峨聳立的冶鐵高爐,心緒複雜地想了很多。
此時性命危在旦夕,下意識開口求饒。
「雷侯取昌一人性命,在下無怨無悔。」
「但求您高抬貴手,放過鮑氏族人。」
鮑昌穩定下心神,義正詞嚴地說。
陳慶哂笑道:「一家人就是要整整齊齊,怎好讓你孤身赴黃泉?」
「多餘的話本侯不想聽了。」
「一切皆是你咎由自取,也是本侯樂意。」
「還愣著幹什麼,送他上路。」
門外的侍衛頓時不再猶豫,上前架住了驚駭欲絕的鮑昌。
「侯爺,請您三思!」
「鮑氏無過而受滅族之禍,只會讓天下人心寒,再無歸附之念!」
「求您以社稷大局為重!」
鮑昌雙腳拖地,高呼不止。
陳慶嗤笑道:「本侯就是大局,自是以念頭通達為重。」
「侯爺,請您饒恕鮑氏一族。」
突然,一名女子跪在他的身前苦苦哀求。
楊寶見狀,無奈地深深作揖:「求侯爺網開一面。」
陳慶大怒:「楊寶,本侯是替你討還公道!」
「下官明白。」
楊寶低頭看向鮑蔓,二人四目相對,對方楚楚可憐的樣子格外惹人憐惜。
「鮑氏乃名門望族,全族受誅必惹得天下譁然。」
「請侯爺收回成命。」
陳慶暴跳如雷,指著他罵道:「給你機會你不中用啊!」
「區區一女子……」
楊寶躬下身,沉聲道:「求侯爺成全。」
「罷了罷了。」
「本侯才懶得管你。」
陳慶臉色鐵青,衝著門外喝道:「留他一條性命,把人扔出去!」
「鮑昌,爾等死罪可免,活罪難饒。」
「本侯定當奏稟陛下,將鮑氏發配邊疆墾荒。」
「自求多福吧!」
鮑蔓喜極而泣,連連作揖:「多謝侯爺開恩!」
陳慶氣不打一處來,厲聲喝道:「抬起頭來。」
鮑蔓不知所措,怯懦地緩緩昂首。
陳慶搖了搖頭:「一般貨色,有什麼稀奇!」
「你說句實話,可有因為救了鮑氏全族而心生竊喜?」
鮑蔓抽噎著哭喊道:「奴婢沒有。」
陳慶淡淡地說:「是呀,你哪有這麼大的面子。」
他轉過頭去恨聲道:「楊寶,本侯改主意了。」
「你製作金線紙有功,但不會有任何獎賞。」
「今後再立下功勞,也是理所應當,賞賜全無。」
「等什麼時候本侯心情好了再說。」
楊寶面有愧色,深深地埋下頭去。
陳慶繼續盯著跪在地上的鮑蔓:「姑娘,你可記好了。」
「不要覺得你姿色絕美,或者有什麼過人之處。」
「除了楊寶這個大傻子,再不會有任何人願意捨棄封爵的機會為你求情!」
「爾後勤儉持家、相夫教子,切勿再生事端。」
「否則本侯不會放過你,也不會放過鮑氏族人!」
鮑蔓流著淚說:「奴婢記住了,絕不敢違逆侯爺的吩咐。」
陳慶氣悶地擺擺手:「都走都走,少在我面前礙眼。」
楊寶趕忙使了個眼色,扶著鮑蔓匆匆退下。
「這都叫什麼事啊!」
「我看你真是餓了,餓昏頭了!」
陳慶獨自一人在廳房裡罵罵咧咧,好久氣都沒消下去。
「咳咳。」
「陳兄有何煩惱之事,不妨說來聽聽。」
「本公子替你消災解難。」
王芷茵躡手躡腳地進來,聽到他一直在罵人,清了清嗓子現身出來。
「芷茵你怎麼來了?」
陳慶嘆了口氣,無精打采。
「陳兄這是怎麼啦?」
「有本公子為你做主,還嘆什麼氣?」
王芷茵輕佻地伸出手指,挑起他的下巴:「難不成未聽說過義薄雲天王公子?」
「道有險阻,本公子陪你赴湯蹈火。」
「宵小作祟,本公子陪你兩肋插刀。」
「你還怕個什麼。」
陳慶忍不住笑出聲,心裡的鬱氣消散大半。
還是自家老婆好呀!
「王兄仗義!」
他繞過桌案上前攬住對方的肩膀:「陳某也不是那忘恩負義之輩。」
「兄弟你記住。」
「贏,我陪你夜夜春宵。」
「輸,我陪你顛鸞倒鳳。」
「來,今日咱們共赴巫山,大戰三百回合!」
說完他就抓住王芷茵的胳膊,往屏風後走去。
「哎哎哎,陳慶你幹什麼。」
「我找你是有正事,快放開我!」
饒是以王芷茵的膽大妄為,也被嚇得不輕。
她羞紅了臉掙扎不休,可腳下還是一步步向前挪去。
「既然是生死兄弟,自當赤誠相待。王公子拘束什麼,快快脫衣。」
「陳慶,你要死啦!」
「怕什麼,老夫老妻的。」
屏風後先是傳來掙扎吵鬧的聲音,很快就安靜下來。
不久後,裡面再度有了動靜。
其聲嗚嗚然,如怨如慕,如泣如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