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5章 雖然傻了點,但是天生自帶法抗

  直到陳慶夫婦兩個消失在幽深的走廊中,許望才一把抱起女兒:「走!」

  兩人慌慌張張從玉華樓跑出來,飛快地乘上馬車,吩咐車夫往下榻的方向趕去。🐍😂 ➅➈şн𝓤𝔵.ᑕ𝕠м 🍮🎁

  「爹爹,方才雷侯想殺我。」

  許莫負懷裡抱著陶碗,緩緩地抬起頭。

  「女兒!」

  許望駭得魂飛魄散,左右環顧,掀起車簾朝著後方昏暗的夜色中望去。

  「爹爹,他後來又不想殺了。」

  許莫負扯著父親的衣袍後擺,小聲安慰。

  「女兒,這下可該如何是好呀!」

  許望看著年幼的女兒,禁不住眼圈泛紅,差點哭了出來。

  「若不是為父利慾薰心,怎會帶你來咸陽宣揚名聲?」

  「如今沒見到陛下,卻惹下了殺身之禍。」

  「是我害了你呀!」

  許望悔恨地無以復加。

  他好好在溫縣當縣令有什麼不好?

  卻總想著女兒如今本領突飛猛進,父憑女貴的時機已至。

  若能在咸陽闖出名聲,或許始皇帝能想起當年賞賜的舊事。

  一旦討得陛下歡心,封官加爵只在等閒!

  「爹爹,雷侯不會殺我的。」

  「我還是個孩子,說話做不得數的,他殺我幹什麼?」

  許莫負也慶幸自己命大。

  但凡晚幾年遇到陳慶,恐怕就沒這麼輕易脫身了。

  許望抹去眼角的淚水,半信半疑地說:「真的?」

  「嗯。」

  許莫負像個小大人一樣,揣著手說:「我雖瞧不清他的過去未來,相其面卻略得一二。」

  「此人眉如臥弓,乃奸雄之相。」

  「鼻直而厚,天子諸侯。」

  「胸廣而長,主得王公。」

  許望一把捂住了女兒的嘴巴,隨後又小心翼翼地張望片刻,才低聲問:「女兒,你是說陳慶會取秦而代之……」

  許莫負搖了搖頭,指著咸陽宮的方向:「帝星晦,王氣墜,卻不知為何穩固住了。大秦命數未盡,先前的推算都做不得數了。」

  ???

  許望腦子裡渾渾噩噩。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王朝的命數難道還能更改不成?

  「爹爹,為防生變,咱們趕緊返回家鄉。」

  「陳慶乃不可估量之異數,留在京畿禍凶難料。」

  許莫負認真地叮囑道。

  「那……」

  許望看了眼天色,趕在宵禁之前出城或許還來得及。

  「走走走,回河內。」

  此時的咸陽在他眼中簡直是龍潭虎穴,多留一晚說不定又出了什麼變故。

  許莫負盯著手裡的陶碗,吸了吸鼻子。

  真香啊!

  可陳慶著實不是什麼善類。

  歷來知天命者,行事安分守己,以求趨吉避凶。

  陳慶卻反其道而行之,妄圖以一己之力,改變王朝命數!

  飛蛾撲火,如何能全身而退?

  許莫負生出一絲絲敬畏,更多的卻是厭惡。

  「爹爹,陳慶已得侯位,必是黑紫陰頭。」

  她冷不丁地開口。

  「女兒你說什麼?」

  許望魂不守舍,漠然地問道。

  「就是……」

  許莫負指著自己腹部下方的位置:「他這裡一定又黑又紫。」

  「你!」

  「誰教你這麼說話的!」

  「慎言!慎言!」

  許望怒目而視,嚴厲地瞪著自己的女兒。

  人家說了句『乳黑如墨』,你還記恨在心裡!

  今日稍有差池,他們父女休想活著回到河內郡!

  許莫負委屈巴巴地低下頭。

  只許他說我,不許我說他?

  「女兒呀,以後你再不要給人看相了。」

  許望重重地嘆了口氣。

  大秦江山亂象顯現,連陛下身邊都出了身具王氣之人,說不定將來要惹出多大的風波。

  為安穩起見,還是熄了不該有的心思吧。

  ——

  玉華樓。

  陳慶若無其事地回到了房中,隨手把門帶好。

  許負的名聲雖然響亮,但是在歷史中就是個只打順風局的慫貨。

  如今我貴為帝婿,難不成她還敢離間皇家親情不成?

  陳慶料定了對方沒這個膽子,肯定會知難而退。

  至於許莫負那點小心思……

  風浪大又怎樣?

  風浪越大魚越貴!

  我從小就被教育『為中華之崛起而讀書』,豈是苟且偷生之輩!

  「姐姐,沒事了。」

  王芷茵沒好氣地看了陳慶一眼。

  分明是你拉著我去道歉,現在又一副不甘不願的樣子,合著好人壞人全讓你當了?

  「姑父,請上座。」

  王威、王元兩個諂笑著離席,做出了請的手勢。

  「威兒、元兒。」

  「方才是你們兩個跟著芷茵去找人麻煩的吧?」

  陳慶沒給他們好臉色,板著臉訓斥道。

  王威王元下意識低著頭,互相對視一眼。

  「叔父,小侄知錯了。」

  兩人不敢忤逆這位風光顯赫的姑父,乖乖地認錯。

  「芷茵不懂事,你們也不懂事嗎?」

  「她天生自帶法抗,你們也帶嗎?」

  「她領著數百家丁招搖過市,也無人過問。」

  「你們這麼幹,那叫居心叵測,嘯聚作亂!」

  「後果你們擔當得起嗎?」

  陳慶嚴厲地訓斥道。

  王威、王元被罵得頭也不敢抬,急忙向王芷茵投去求助的目光。

  「陳慶,你差不多得了。」

  「我都說了一人做事一人當,有什麼氣你衝著我撒。」

  王芷茵站起來把兩個侄子擋在身後。

  嬴詩曼思量片刻,忽然覺得陳慶說的有道理。

  王芷茵的行徑如果換成其他將門後輩,至少也得像辛岳那樣被發配邊疆。

  可她是女子,誰也不會覺得她要犯上作亂,無非是年輕人胡鬧而已。

  最終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連始皇帝都不會過多責怪。

  「芷茵,你回來坐下。」

  「夫君也沒有壞心思,只是怕威兒、元兒走錯了路。」

  嬴詩曼起身勸解。

  王威、王元深深地垂下腦袋,暗暗替自己鳴不平。

  帶頭的是小姑姑,你罵她就行了,罵我們幹什麼?

  「北地最近又有變動。」

  「蒙恬準備大幹一場,傳來書信請朝中派遣精兵悍將協助。」

  「太子殿下推薦了羌瘣、楊端和兩位軍中宿將前往。」

  「陛下已經准了。」

  「我與這兩位有些交情,你們跟著去見識下戰場險惡吧。」

  陳慶虎著臉吩咐。

  !!!

  王威、王元猛地抬起頭,異口同聲喊道:「姑父,此言當真?」

  陳慶負手說道:「我還能騙你們不成。」

  王芷茵不服氣地說:「家兄也在北地領兵,為何要假手他人?」

  陳慶的眼神像是看傻子一樣。

  你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啊?

  只要蒙恬在一天,王離永遠也別想翻身。

  最苦最累的活肯定是王離去干,打秋風的好事想都別想。

  王威、王元的三腳貓本事,一旦被蒙恬尋著由頭,非得軍法處置不可。

  羌瘣、楊端和與蒙恬沒有太大的競爭關係,還有些顏面可以回護一二。

  「芷茵,聽夫君的吧。」

  嬴詩曼清楚其中的內情,好言相勸。

  王芷茵接二連三受到訓斥,小嘴兒撅得老高。

  「行行行,我腦子笨,都聽你們的。」

  「整天謀劃這個,謀劃那個,什麼羌人、匈奴、身毒、美洲都讓你謀劃遍了。」

  「人家遠隔萬里,招你惹你了呀?」

  她惱羞成怒地發著牢騷。

  陳慶也是氣急而笑:「內務府辛辛苦苦打造巨舟、火炮,耗費恁多民脂民膏,難道是造來好看的?」

  「不打他們,霸秦白當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