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7章 名場面二合一

  韓信攔著老婆婆不放,死活讓她隨自己去見家裡的叔叔重酬答謝。🎉👑 6➈รⓗ𝔲ˣ.CoⓂ 🍬🍓

  「你這年輕人好沒道理。」

  「大丈夫不能自食,我見你可憐舍你一碗飯吃,豈是貪圖什麼回報!」

  六國破滅後,從高高在上的士族勛貴被打落凡塵者不計其數。

  韓信的裝束一看就是此類。

  既沒有養活自己的本事,又不甘捨棄舊日貴族的身份。

  或是抱著把劍招搖過市,或者捧著本書閉門不出。

  反正總要顯出自己的與眾不同。

  老婦人不過覺得他太年輕,等自己想通了,總能找到條活路,故此才伸出援手。

  「婆婆,一定就是您了。」

  「我叔叔馬上便來。」

  韓信著急地回頭張望。

  「沒錯!」

  陳慶笑意盈盈地走來:「老大娘,這碗飯是您給我這傻侄兒的?」

  「你就是他叔叔?」

  老婦人疑惑地上下打量。

  韓信衣著寒酸,陳慶看起來可一點都不窮啊!

  怎麼會讓自家子侄連一口飯都吃不上?

  「大娘,我打咸陽來的。」

  「京中有位神機妙算的方士,名為鹿仙翁。」

  「他算出我這侄兒命中有一死劫,非得到淮陰城外垂釣。」

  「若是有人舍他一碗飯,死劫才可化解。」

  「若是無人施捨,那便是他的命數。」

  陳慶唏噓長嘆,把陶碗從韓信手中拿過來:「您這一碗飯可是救了他的命啊!」

  老年人的反應沒那麼快,漂母思索了很久才半信半疑地說:「世上竟有此奇事?」

  「那是當然。」

  「鹿仙翁法術精深,那是進過宮面過聖的,後來還被陛下封了個大官,本事厲害著呢。」

  「老大娘,我向來把這侄兒當自己孩子養的。」

  「您救了他一命,我不能不報。」

  陳慶示意道:「請隨我來。」

  「不不不。」

  「老婆子豈敢居功,一碗飯而已,說不定還餿了,當不得什麼。」

  漂母連連推拒。

  陳慶湊近聞了一下,米飯的香氣撲鼻而來。

  說餿的,那是半點都沒餿。

  沒說餿的,硬是把韓信吃得掉下了小珍珠。

  「您儘管隨我來吧。」

  「鹿仙翁還叮囑過,大恩忘報,死劫再臨。」

  「你一時慷慨,可是害了我的侄兒啊!」

  陳慶攙扶著她往自家馬車走去。

  漂母不知所措,半推半就跟著他的步伐,慌亂地喊:「我的衣服……」

  「不用啦,以後買新的。」

  陳慶自顧說道。

  「信兒,把座位下的箱子拖出來。」

  「諾。」

  韓信麻利地翻身上車,雙臂同時發力,才勉勉強強把體積不大的箱子挪到外面。

  在陳慶的眼神示意下,他用身體擋住路上行人的目光,然後把箱蓋打開了一條縫。

  入目所見,金燦燦、黃澄澄。

  箱子裡密密麻麻塞滿了官府制式的金餅子,晃得人眼花繚亂。

  「老大娘,您別激動。」

  陳慶看到漂母嘴巴越張越大,一口氣越吸越深,連忙伸手輕輕拍打她的後背。

  「這這這……這是……」

  漂母震驚地連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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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點心意,算是買我侄兒一條命。」

  「老大娘勿須放在心上,京畿繁華,我有家鋪子名為百巧樓,說它日進斗金還是謙虛了。」

  「這點錢對在下而言實在不值一提。」

  陳慶的語氣和神情中透出強大的自信,一看就不像是假的。

  漂母每日裡幫大戶人家漂洗衣物賺些錢財補貼家用,不是沒見過世面。

  但是陳慶這樣的『京城神豪』出手之闊綽,還是超乎了她的想像。

  「老大娘,我這就幫您把它送回去。」

  「您家在何處?」

  陳慶慢條斯理地問。

  「我,我家……」

  「別著急,慢慢想。」

  費了不少功夫,馬車慢騰騰地跟著漂母,回到了她的家。

  以嚴格的標準來算,這地方簡直不能稱之為『家』。

  一條小河相隔,對面是富貴人家鱗次櫛比的豪屋大宅,苑林樓閣。

  另一邊就是胡搭亂建的茅草屋和木板房。

  漂母不停念叨著要叫他的兒子過來。

  她生有二子,長子夭折,次子在大戶人家做長工,兒媳在廚房裡做些切菜洗碗的活計。

  管事瞧他們一家可憐,便交給她一份洗衣的差事。

  除了管一頓飯,每日裡還能領兩個錢。

  陳慶聽得鼻子發酸。

  世間從來都是錦上添花者眾,雪中送炭者寡。

  明明自身處境不佳,還能對外人施以寬仁,這錢人家該拿!

  待漂母的兒子回來,陳慶和對方講明緣由,匆匆告辭。

  他徑直去了縣衙,亮明身份,跟誠惶誠恐地縣令交談了半個時辰。

  謊稱漂母是他的長輩,讓其好生關照,今後還會來探望。

  縣令恍恍惚惚,腦袋點得小雞啄米一樣。

  直到陳慶離去後他才緩過神來:「糟了,竟忘記讓陳府令多盤桓幾日!」

  ——

  馬車緩緩行駛在熱鬧喧囂的街市中。

  韓信牽著馬走在旁邊,心情明顯好了很多。

  世間不光是趨炎附勢之徒,哪怕黎民黔首中,也會有心懷善念之人,願意對他人伸出援手。

  「停停停。」

  「信兒你去前面瞧瞧,這街市中賣肉的鋪子有幾家。」

  「可有年輕小郎操刀賣肉。」

  陳慶指著街邊一家肉鋪說道。

  按照韓信的生活軌跡,他應該是淮陰縣城裡的街溜子,不太可能去得太遠。

  城裡討生活還容易些,去了鄉下兩眼一抹黑,村民還都是聚族而居。偷點吃的被人打死了往溝里一扔,想說理都找不到地方。

  「諾。」

  韓信不知道他要做什麼,只管依命行事。

  沒多久,他小跑著回來:「叔叔,前面還有一家肉鋪。操刀的屠戶瞧著四十有餘,其子年近三十,未見著家裡其餘人。」

  「那便是這家了。」

  陳慶冷眼打量著街邊的父子檔肉鋪。

  一個三十幾許,光著膀子的中年屠戶。

  打下手的大概十七八歲,生得虎頭虎腦,頗有幾分混不吝的模樣。

  「啐,啐。」

  陳慶往手心裡啐了兩口吐沫,伸手摸了一把後腰上的火槍。

  「信兒你在這裡等著。」

  「叔叔今天給你表演個名場面二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