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4章 我身後是泱泱大秦,你身後是什麼?

  哪裡有壓迫,就一定會有反抗。♟✎ ➅❾𝔰н𝕌ˣ.ςόM 👻♪

  陳慶也從來沒指望匈奴俘虜能安安心心當牛做馬。

  可是你們一夥蠻夷在大秦的核心——關中地區造反,是吃得太飽了嗎?

  他猶豫片刻,抹不下面子去找趙崇借鐵鷹劍士,匆匆帶著田舟等人離開。

  半個時辰後。

  集結了工坊所有守衛,以及大批身強力壯的工匠和民夫後,陳慶一馬當先,帶著人往礦山趕去。

  「陳府令,還是進宮面聖,調衛戍軍過來鎮壓吧。」

  李左車不放心地說。

  「用不著。」

  「內務府儲存的火藥足有三萬多斤,每個匈奴至少能分半斤。」

  「我就不信他們反了天。」

  陳慶固執己見。

  李左車勸不動,長嘆一聲閉口不言。

  大隊人馬沿著官道一路疾行,足足走到太陽西斜,才到了雍城地界的礦山附近。

  出乎意料的是,把守礦山出入的關卡依舊掌握在大秦官兵手中。

  拒馬、弩車、壕溝等戰陣手段全部使了出來,上千名守衛戒備森嚴,如臨大敵。

  「參見府令大人。」

  駐紮此地的將官見到陳慶親自過來,趕忙迎了上來。

  「情況如何?」

  「咱們死傷了多少人?」

  「匈奴盤踞在山上,還是已經逃散了?」

  陳慶臉色冷肅,一絲不苟地問。

  「回稟府令,傷亡倒是還好。」

  「除了屠各部的監工被當場打殺乾淨,咱們的人目前只有五六個輕重傷,已經被帶去救治了。」

  見對方疑惑的看著自己,守將解釋道:「是匈奴把受傷的士兵送下來的,他們同時派人傳話,一定要見您。」

  「哦?」

  「一個未死?」

  陳慶詫異地問。

  「確實沒傷到人命。」

  「我看……匈奴不像要造反。」

  守將小心翼翼地說。

  陳慶不禁納悶。

  不是說哪裡有壓迫,哪裡就有反抗嗎?

  怎麼搞得像匈奴內訌似的,只打自己人。

  「派信使去傳話,本官就在這裡,找個能說了算的過來見我。」

  「天黑之前見不到人,我夷平了這座山!」

  陳慶皺著眉頭喝令。

  他瞧見不遠處有個膀大腰圓的女人一直想過來,主動招了招手:「可是趙夫人?」

  「大人,是我呀!」

  士兵終於不再阻攔,她扭著水桶般的腰肢小跑過來,還沒近前就撲通跪在地上。

  「大人,您要給屠各部做主啊!」

  「我夫君為大秦效力,率眾奔赴千里。想不到家中竟然出了這等慘事,叫我怎麼向他交代!」

  胖大的婆娘哭哭啼啼,好似有無盡的冤屈。

  陳慶抬抬手:「起來說話。」

  「到底怎麼回事?」

  「匈奴俘虜為何說反就反了?」

  那婆娘哭嚎道:「那些下賤胚子蓄謀已久,我部族人從未敢掉以輕心,沒想到……」

  「行了,你先退下。」

  陳慶知道再問也問不出什麼來,不耐煩地擺手呵退了她。

  屠各部監工全部死了個乾淨,大秦士兵卻一個未死。

  這不是叛亂的跡象,倒像是……罷工講條件來了。

  「田舟,調試火炮。」

  「等會兒用得上。」

  陳慶吩咐了一聲。

  「諾。」

  田舟已經在著手準備了,他飛快地安排手下架設炮車,把火藥分裝到竹筒、陶罐里,添加火繩後密封。

  等了不到兩刻鐘,山道上遠遠地看到一伙人下來。

  他們距離關卡三百步左右就止步不前,派了一人過來傳信。

  「哪位是內務府陳府令?」

  「諸位首領要見您。」

  信使見到兩側的箭樓上站滿了弩手,拒馬後齊刷刷地抬起一排勁弩,也不敢靠得太近。

  「呵。」

  「搞得還挺像那麼回事。」

  陳慶邁步向前。

  「大人,不能去!」

  守將和李左車異口同聲地喊道。

  「無事。」

  「田舟,看我手勢,我抬手你就發炮。」

  陳慶鎮定自若地吩咐道。

  田舟張了張嘴,把勸說的話又咽了回去。

  「等等,李某陪你一起。」

  李左車主動站了出來。

  陳慶笑道:「李兄武藝不錯?」

  李左車搖了搖頭:「在下不通武藝。」

  「若匈奴意圖不軌,好歹能幫您抵擋一會兒。」

  陳慶的笑容不禁擴大:「走吧,我說了無事,你們擔心什麼。」

  他昂首挺胸,命守將挪開拒馬,打開山門。

  李左車深吸一口氣,趕忙跟了上去。

  山道上的匈奴首領居高臨下,見只有兩人過來,頓時交頭接耳,互相小聲商議著什麼。

  「本官陳慶。」

  「為何不來拜見?」

  陳慶默默測算著弓弩的射程,大概走出了兩百多步。

  只要反身往回跑,頂多三五個呼吸就能躲回弩箭的保護範圍。

  三個體型魁梧的匈奴首領商量了半天,才謹慎地湊近了些許。

  他們身後還跟著上百人的精幹部下,人人手持礦鎬和搶來的鐵槍,小心翼翼地挪動腳步。

  「你真的是陳府令?」

  離得近了,居中的匈奴首領打量許久,不放心地問。

  「如假包換。」

  陳慶淡然地笑著。

  「去命人準備桌案,茶水。」

  他轉頭對李左車說。

  「大人。」

  李左車放心不下,堅持不肯離去。

  「讓你去,你就去嘛。」

  陳慶擺手催促道。

  「諾。」

  李左車只得點頭應了下來。

  陡峭的山道上只剩下陳慶孤身一人,他依然風輕雲淡,面不改色。

  匈奴人多勢眾,不禁氣勢大漲。

  「陳府令,你孤身一人前來,但是好膽氣!」

  「不過我等若是挾持了你,只怕……」

  陳慶輕笑著打斷了對方的話:「只怕爾等死無葬身之地。」

  他伸手指了指腳下:「此乃雍城,秦國故都之所在。」

  「向東百里,乃大秦都城咸陽。」

  「向北千里,才是邊關九原郡。」

  「不說此地兵馬多寡,光是數百萬老秦軍民,一人一口吐沫能不能淹死你們?」

  陳慶冷笑著走上前。

  「你欺我孤身一人,我笑你無知滑稽。」

  「本官身後是泱泱大秦,爾等有什麼可依仗?」

  「還在那裡大言不慚!」

  匈奴首領人人變色,一時被他的氣勢所奪,腳下竟情不自禁地往後退去。

  陳慶高高地豎起一隻手。

  田舟看到他的動作,咬咬牙下令:「開炮!」

  轟!

  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

  炮口猛地噴出一顆漆黑的彈丸。

  眨眼間,遠處傳來清晰的樹木摧折、山石破裂聲。

  「再敢站著同本官說話,叫你們盡成齏粉!」

  陳慶目光狠辣地威脅道。

  「陳府令,我等迫於無奈才出此下策。」

  「我等絕無作亂之心。」

  「饒命!」

  匈奴人本身就沒打算魚死網破,被火炮一嚇,頓時嘩啦啦跪倒一片。

  李左車急匆匆趕回來的時候,望見這一幕,頓時鬆了口氣。

  陳慶回首招手:「把桌案擺上。」

  「諾。」

  李左車哭笑不得。

  非尋常人,行非尋常事。

  陳慶果然不同凡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