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3章 舔狗不得好死

  「叔叔……」

  韓信背上火辣辣的疼,強自打起精神,昂首挺胸。♤💚 ➅➈丂𝐡𝓤ˣ.ᑕ𝕆ⓜ 🍟🎅

  他囁嚅了片刻,硬著頭皮沒說一句對淑婼不利的話。

  自幼在苦悶壓抑、謹小慎微的環境下長大,還是第一次有同齡的異性對他示出好感。

  並且對方的出身,遠遠勝過他這個六國餘孽。

  兩相比較下,對方就像高高在上的白天鵝,而他像是泥塵里打滾的土鱉。

  「淑婼家境優渥,性子嬌慣些,還望叔叔勿怪。」

  「我會與她講清楚,若是與她有緣無分……」

  韓信重重地嘆了口氣。

  陳慶恨鐵不成鋼地瞪著他。

  這就是華夏大名鼎鼎的兵仙?

  想不到年輕的時候居然這個鬼樣子。

  但韓信這個年紀,可不就在青春萌動的年紀嘛!

  「別想了,你們根本不合適。」

  「這門婚事我不同意!」

  「待會兒見了嫂嫂,我也要跟她說個分明。」

  「不能讓你在錯誤的道路上越走越遠。」

  陳慶目光嚴厲地說。

  「叔叔,淑婼沒你想得那麼壞。」

  韓信急忙辯解。

  「閉嘴!」

  「ATM機沒資格說話!」

  陳慶揮起馬鞭,作勢要打。

  韓信抬起胳膊擋在身前,神色慌張又畏怯。

  「你只想著沒借來玻璃鏡討得對方歡心,甚至為此唉聲嘆氣,鬱鬱不樂。」

  「她卻從未替你想過……若是你一旦心生邪念,盜取內務府物資,東窗事發後誰來承擔?」

  「那玻璃鏡嬌貴無比,就算我做主借給你,萬一碎裂了,誰來補償?」

  「一面鏡子成本就七十餘貫,嫂嫂含辛茹苦撫養你們兄弟兩個,何其艱辛?」

  「到時候砸鍋賣鐵,賠得起嗎?」

  「為博美人一笑,把全家的前程都搭上,你……」

  陳慶高高地舉起馬鞭。

  「叔叔息怒,信知道錯了。」

  韓信連忙討饒。

  陳慶慍怒地搖了搖頭:「此女絕非良配,區區一個城關守將的女兒,也敢如此驕縱任性?」

  「將來你立下不世功業,跨馬遊街的時候,她只有仰望你的份!」

  「記住,世間沒有無來由的情愛,也沒有無來由的憎恨。」

  「她根本沒把你放在心上,為何你還要念茲在茲?」

  「欠她的?」

  「還是你天生下賤!」

  陳慶一頓唇槍舌劍,把韓信罵得狗血淋頭,垂著頭不敢說話。

  「就拿你嬸嬸來說。」

  「雖然她貴為公主,但若非事事替我打算,為陳家考慮,你當我為何要處處讓著她?」

  「拿過來!」

  他趁對方不備,一把掏出韓信懷裡的銅鏡。

  「你的淑婼配不上此物。」

  陳慶甩手將其扔到路邊的溝渠里。

  韓信眼睜睜地看著它划過一道拋物線,落進污穢的臭水溝里,心裡仿佛一下子被抽出了什麼,變得空落落的。

  「到此為止吧。」

  「將來與你白首齊眉的女子,一定比那什麼淑婼強上十倍、百倍!」

  「因為心地善良,所以她會體諒你的難處。」

  「因為愛屋及烏,所以她會關愛你的家人。」

  「你以誠心換回她的真意,而不是換來無止境的索取!」

  陳慶苦口婆心的勸說,終於打消了韓信的不甘和怨念。

  「諾,信記住了。」

  韓信面色平靜地作揖行禮。

  陳慶為了防止他的舔狗病復發,還要再叮囑幾句。

  眼光余光中,一名溫婉嫻靜的婦人站在門內,正笑意盈盈地打量著他。

  「嫂嫂。」

  陳慶老臉微紅。

  「叔叔什麼時候來的。」

  「信兒,你又做錯了什麼事,惹得叔叔雷霆大怒?」

  韓夫人先是柔柔地行了一禮,然後又板起面孔,教訓自己的兒子。

  「娘親。」

  韓信心慌意亂,目光閃躲不知如何作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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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事。」

  「我和信兒探討公務,語氣嚴厲了些,嫂嫂勿怪。」

  陳慶給韓信打了個眼色。

  「哦,對。」

  「叔叔在教我宮廷禮儀。」

  韓信迅速安定下來,臉色如常地說。

  「是嗎?」

  韓夫人心中有數,沒繼續追究。

  「叔叔快進來坐。」

  「妾身還招呼了街坊鄰里,在屋內看水泥抹的牆面呢。」

  「多謝叔叔饋贈,這水泥當真是個寶貝。」

  她熱情地招呼道。

  陳慶從門外望去,果然正堂內有幾個人在對著新抹的牆面指指點點。

  大秦連坐制度盛行。

  故此喬遷新居後,請街坊鄰里過來坐坐,加深彼此的了解是應有之義。

  否則誰也不敢保證哪天鄰居發了失心瘋,干出什麼大逆不道的事情,讓自家也跟著受牽累。

  「嫂嫂稍待,我拴好馬。」

  陳慶躍下馬去。

  「讓信兒代勞吧。」

  「還得請叔叔幫忙招待下鄰里。」

  韓夫人用祈求的眼神看著他。

  陳慶恍然大悟,把馬韁遞給韓信:「我這就來。」

  這處宅院的原主顯然不是什麼大戶人家,門外沒有拴馬樁。

  韓信牽著兩匹馬,往道路對面的樹木走去。

  「實在勞煩叔叔了。」

  「信兒年幼,為人處世還需要您多提點。」

  韓夫人緩緩走在前面,頭也未回,輕聲說道。

  「夫人說的哪裡話。」

  陳慶不知道她什麼時候出現在門口的,也不清楚訓斥韓信的話她聽去了多少。

  「我家夫君早亡,一家人在咸陽無依無靠。」

  「若沒有叔叔幫襯,妾身一介女流,真不知道怎麼辦才好了。」

  韓夫人感慨地說道。

  「夫人言重。」

  陳慶輕輕嘆了口氣。

  在這個時代,男丁是一個家庭的頂樑柱。

  韓信的年紀、閱歷,都稍顯不足。

  比如接待鄰里這件小事,韓夫人不方便拋頭露面,韓信面相稚嫩,也不足以服眾,只能由他來代勞。

  「信兒做錯了什麼事,您該罵就罵,該打就打,切勿縱容。」

  韓夫人悠悠地祈求道:「若他長大成材,我讓信兒以子侄之禮侍奉在您身旁。他若有半分不敬,我第一個饒不了他。」

  陳慶笑得爽朗:「我原本就沒把他當外人,方才罵他,也是因為……」

  兩人站在院中,他三言兩語把韓信所遇非良人的事情說了一遍。

  「嫂嫂也請多上些心。」

  「若此事有反覆,我擔心壞了信兒的前程。」

  陳慶鄭重地說。

  「啊?」

  「信兒他怎能如此!」

  韓夫人頓時慌了神。

  他們家費勁了力氣,才從六國餘孽的聚居區搬出來。

  而今即將以嶄新的面目迎接新的人生,卻不妨又橫生變故。

  「叔叔。」

  「你千萬不能不管。」

  韓夫人情急之下一把抓住了陳慶的手。

  「信兒他爹不在,您……那個……」

  陳慶稍顯尷尬:「嫂嫂放心,我自然不能放任韓信胡來。該管教的時候,一定不會手軟。」

  「嗯。」

  「那妾身就放心了。」

  韓夫人這才鬆了口氣,突然她意識到什麼,觸電般慌忙鬆開了手。

  陳慶偏過頭去,假裝沒看到她霞飛雙頰的樣子。

  「娘親。」

  韓信拴好馬匹折返回來,一進門就看到陳慶和母親相對而立,好像互相之間有什麼私密之事。

  他愣了下,霎時間想起上次的教訓,把不該有的想法甩出腦海。

  「信兒,你給我過來!」

  韓夫人板起臉,嚴厲地呵斥道。

  韓信悚然而驚,下意識看向陳慶。

  「咳咳。」

  陳慶轉過身去,裝作事不關己的樣子。

  舔狗不得好死,你自找的,怨不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