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將……治軍無方,請陛下治罪。😳🐺 69sħᵘⓍ.Ć𝓞м 💥💀」
李信羞愧地垂下頭去。
在火器巨大的威力面前,西征軍的表現仿佛成了一場笑話。
「即日起,重新開始操練。」
「什麼時候把火器運用純熟了,再掛帥出征。」
「今日之罪,先給你記上。」
始皇帝並沒有過多苛責。
朝中的武將在大秦統一天下的過程中立下了汗馬功勞,總要顧念些舊情。
「諾。」
李信垂頭喪氣地應下,再不復之前的意氣風發。
「陳慶,你統領內務府,革新軍械,效果斐然。」
「寡人心甚慰之。」
「你想要什麼賞賜?」
嬴政面露嘉許之色,語氣比剛才柔和了不少。
「微臣不敢居功。」
「全賴陛下聖明,慧眼獨具,重用秦墨工匠。」
「他們感恩戴德,怎敢不為陛下效死力。」
「微臣不過居中轉圜,操持雜務而已。」
陳慶拍了記馬屁,謙虛地說道。
事實上他真的沒管過火炮、贛車、投石機的研發。
墨家研究軍事器械小三百年了,哪個工匠不比他經驗豐富?
當世頂尖的科學家、發明家聚在一起,隨便搗鼓兩下也能出點成果。
「位高不自居,功高不自傲。」
「陳卿實乃眾卿楷模。」
嬴政對他的表現大為滿意,誇讚起來毫不吝嗇。
文武百官的臉色十分古怪,如鯁在喉,不吐不快。
陳慶在朝堂上囂張跋扈的時候,陛下您假裝看不見。
偶爾謙虛一回,您大誇特夸。
我們要是學他,早死八百遍了!
「寡人今日就破格一回,封你為大庶長。」
「陳慶,勿驕勿躁,寡人等你再立新功。」
嬴政大手一揮,直接把陳慶的爵位提了兩級。
武將們紛紛倒吸涼氣。
大庶長位列十八級,再往上可就是關內侯、列侯了!
陳慶一天戰場都沒上,而今距離封侯僅一步之遙!
嫉妒、酸楚的滋味不由從心底浮現出來。
而今戰功難獲, 武將們眼睜睜看著別人奪走了本屬於他們的榮譽,心情都不好受。
李信的臉色最為難看。
西征大軍還沒出發,陳慶就先來搶了一份功勞。
他原本還指著這次滅西域三十六國,給自己謀個封侯的功勞,和王翦、王賁、蒙恬並列。
這下還有希望嗎?
「謝陛下隆恩。」
陳慶躬身作揖。
暗暗在心中想到:好像封侯也不難呀?
這不就差最後一哆嗦了?
始皇帝勉勵眾臣幾句,起駕回宮。
蒙甘興沖沖地跑過來:「師父,您封大庶長了!」
「您才是真的老鐵666,為你打靠!」
陳慶風輕雲淡地擺擺手:「行啦行啦,不會說話就少說兩句。」
「酒熱好了沒有?」
蒙甘不住地點頭:「酒菜已備好,請師父赴宴。」
扶蘇笑道:「那本宮也算一個。」
陳慶豪爽地招手:「今天來的都有,跟本官喝酒慶功去!」
一行人揚長而去,無數雙嫉妒與憤恨的眼神盯著他們的背影。
不少人暗暗生出一種心思:若是巴結上陳慶,豈不是從此平步青雲?
蒙毅看著族侄與扶蘇、陳慶有說有笑的樣子,心中的鬱悶消散了大半。
你可能血賺,但是蒙家永遠不虧。
花開花落,潮漲潮逝,擋不住的。
由他去吧。
——
「將帥統領三軍,靠的是什麼?」
「打打殺殺已經是過去式了,現在靠的是真理、正義。」
美酒佳肴,芬芳四溢。
陳慶舉止放浪地坐在案邊,拿著筷子指指點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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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行而來的工匠坐在另外一桌,酒菜與之一般無二,人人歡喜。
「師父,真理、正義當何解?」
蒙甘疑惑地問道。
陳慶抿著嘴:「最初試製火炮的時候,內務府羅列開支,為師便將此項命名為『真理』。」
「真理永遠在大炮的射程之內,這名字多貼切!」
「那投石機謂之『正義』,投出的石彈有多大,我們的正義就有多大。」
「明白了沒有?」
扶蘇忍不住發笑:「合乎情理,當為真理與正義共飲一杯。」
「來,干!」
「為真理,為正義!」
全場人同時舉杯,興致高昂。
沉重的腳步聲與甲葉撞擊成從門外傳來。
李信站在門口,見扶蘇也在座,頓時猶豫了下。
可他實在氣不過,硬著頭皮邁入屋內。
「陳府令,你害得老夫好苦!」
李信一進來就大發牢騷。
「李將軍此話怎講?」
「西征乃國之大事,你我分工不同,都是為國效力。」
「何來害你之說?」
陳慶正色凜然,把自己撇得一乾二淨。
「你……有那等寶貝,怎麼不早拿出來?」
「非要等到演武之時,當著陛下的面讓我難堪。」
李信苦著臉說:「朝中猛將如雲,老夫一身勇武不得施展。」
「而今幸逢陛下垂青,得以掛帥西征。」
「你這樣……那老夫不是白折騰了嗎?」
陳慶差點被氣笑了。
讓你來檢驗火器,你推脫軍務繁忙,死活不肯來。
而今倒怨我搶你的功勞?
「李將軍此言大謬。」
「古語有云:一將功成萬骨枯。」
「你只記得自己封侯拜將,可曾知道西征大軍有幾人能回?」
陳慶站起身來,走向工匠那一桌。
「內務府日以繼夜地研發軍械,難道不是為了朝廷西征大業?」
「這位大匠名喚董三。」
陳慶拍了拍其中一名鬍鬚稀疏的工匠。
對方顫抖了下,神情十分緊張。
「他原本是將作少府甲鎧署的一名小令。」
「後來本官把他調到雷火司,參與火炮試製。」
「第一聲炮響之後,董三極為振奮。」
「當時他說的話,本官至今記憶猶新。」
「大人,小的悟了!」
「再堅固的鎧甲,也保護不了大秦士兵,但是火炮可以!」
「只要炮造得夠大,就能射得更遠,誰也打不到咱們的人。」
「只要炮造得夠多,任你千軍萬馬也能轟成齏粉!」
「未來有一日,說不定大秦的士兵能夠穿著短褐走上戰場,離著十幾二十里,都能轟開敵人的城門。」
隨著陳慶的講述,扶蘇等人不禁對董三刮目相看,神色露出讚賞之意。
「李將軍,董三所造的火炮供給西征大軍,可是拯救了你手下部將的性命?」
「如此大恩,敬酒一杯聊表謝意可以吧?」
陳慶端起了桌上的酒杯。
扶蘇和蒙甘、韓信下意識地一起舉杯。
李信心中滿是怨憤,駐足在原地進退兩難。
陳慶輕笑一聲:「原來手下的士兵在李將軍眼裡,只不過是立功的道具。他們死多少,你半點都不關心。」
李信臉色大變:「老夫怎會如此!」
「陳府令休要血口噴人!」
陳慶的眼神從玩味逐漸變得嚴肅:「那太子殿下敬得,本官敬得,你李將軍就敬不得一杯酒嗎?」
韓信目瞪口呆。
先前武將群情洶湧,怨氣深重,他不禁替陳慶憂心忡忡。
而今面對西征掛帥的大將,陳慶照樣咄咄逼人。
陳叔叔也太……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