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身毒道,就是大名鼎鼎的南方絲綢之路。¤¸¸.•´¯`•¸¸.•..>> ➅9ⓢ𝓱𝓤χ.Ć𝓞𝕄 <<..•.¸¸•´¯`•.¸¸¤
以後世的成都為起點,經雲南(古滇國)借道,抵達印度次大陸的身毒國。
這條路線具體何時出現已無法考證,歷史上第一次出現在官方記載中,源於漢武帝時期的張騫出塞。
為了聯合大月氏東西夾擊匈奴,張騫一路西行上萬里。
當天抵達大夏國(今阿富汗)的時候,震驚地發現了當地居然有產自巴蜀的竹杖、蜀錦。
在當地一打聽才知道,原來這些物品都是從鄰近的身毒國販售過來的。
身毒國時常有蜀地的商人做生意,往來貿易頻繁。
張騫把所見所聞牢牢記在心裡,回國後立刻將這個消息告訴了漢武帝。
漢朝君臣第一次知道,原來蜀地早就有一條通往國外的秘密通路。
「卓家。」
「命運還真是離奇啊。」
「小祿,你們卓家找到蜀身毒道,可是立下大功了呀。」
陳慶拍著他的肩頭意味深長地說道。
自張騫發現了蜀地秘密通路的消息之後,漢武帝立刻命他前去把路線打探出來。
可惜這一路上都是險山惡水,蠻夷遍地。他們對於漢軍的到來極為抗拒,動輒下山襲擾。
前後共五年的時間,開拓隊與當地部族衝突不斷,死傷越來越多。
大漢朝廷當時已經有了調動大軍,一路殺過去的念頭。
後來是司馬相如主動請纓,接下了這個燙手山芋。
世人皆知,這是一位才華橫溢,青史留名的大才子。
一曲《鳳求凰》,令卓文君不顧世俗眼光,私奔下嫁於他。甚至當壚賣酒,也無怨無悔。
《子虛賦》、《上林賦》以及卓文君的《白頭吟》千古流傳。
『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打動了多少痴男怨女的心。
按理說,這樣一名純粹的文藝青年,他何德何能敢當出頭鳥,攬下招撫西南夷的重任?
司馬相如有一個別人比不了的優勢。
他有個好老婆!
他的老丈人是富可敵國的蜀地豪強卓王孫!
於是……
司馬相如悠然自得,把險山惡水當成了春遊踏青。
閒情雅致上來,還作了兩篇《喻巴蜀檄》、《難蜀父老》。
古語云:筆落驚風雨,詩成泣鬼神。
西南夷雖然看不懂漢字,但同樣被他的蓋世才華震住,紛紛納頭便拜。
就這樣,一大票蠻邦部落歸順大漢,把身毒通道的大門敞開。
正史記載中,對司馬相如文采感化蠻夷的舉動大書特書,被無數讀書人奉為偶像。卻絕口不提卓家派出的數千武裝家僕,以及上萬的隨從輔兵。
「陳府令,您……您說什麼通道?」
「身毒是什麼啊?」
卓天祿的臉色一剎那間變幻了數次,抬起頭時已經變成了茫然的模樣。
陳慶嘴角微彎。
「小祿,你這樣就不好了。」
「路走窄了呀!」
「巴蜀卓家奢侈無度,生活享樂幾能與帝王媲美。」
「況且你們這麼大一家子人,指望種田織布能養活得了?」
陳慶繞著他轉了一圈。
「讓本官來猜猜。」
「程家之所以能在短時間崛起,以一代人的時間與你們卓家三世豪富相提並論,就是因為這條蜀身毒道吧?」
「哦對了,他們本身乾的就是向西南夷販售鐵器的生意。」
「關係熟絡了,肯定會從蠻族那裡打聽到一些別人不知道的消息。」
「再許以小利,有當地土著帶路,打通這條路並不難。」
卓天祿大氣都不敢出,渾身僵硬地好像變成了雕塑一樣。
蜀身毒道是他冒著天大的干係換來的,也是卓家之後的立族之本。
哪怕陳慶要了他的命,都不能把秘密吐露出去。
「陳府令您說什麼?小人怎麼聽不明白。」
「卓、程兩家向來不和,程家怎麼發跡的,小人也知之不詳。」
卓天祿硬著頭皮說道。
「聽不明白不要緊。」
「接下來你會明白的。」
陳慶眼睛一眯,語氣冷肅的不少。
「絲綢在域外比黃金還要貴重。」
「掌握了一條通往域外的秘道,而且是極近的路線,起碼有百倍之利!」
「這麼重要的事情,恐怕在程家都不會有多少人知曉。」
「你只有兩個可能得知——」
陳慶晃了晃手指:「第一,程家被查抄之時,有人逃了出來,被你們卓家匿下。為了報恩或者其他目的,告知了你這個秘密。」
卓天祿額頭上的冷汗涔涔而下,大冬天的渾身卻被汗水打濕。
對方已經快要猜到真相了!
「第二。」
「程家早先有李斯庇護,與蜀地郡縣官府的關係想來非同小可。」
「黑冰台的人一到,說不定程家就知道消息了。」
「但是始皇帝的旨意誰敢違抗?」
「程家斷臂求生,將一小部分嫡系血脈交給你們卓家保護,全族人留下來束手待斃。」
「而你們卓家之所以願意如此,得到的利益必然舉足輕重。」
「呵呵,本官猜對了吧?」
陳慶從卓天祿細微的表情變化里發現了端倪。
「小祿,你們卓家也真是膽大包天。」
「窩藏謀逆要犯,知道是個什麼罪名嗎?」
「與之同罪,夷三族啊!」
陳慶猛地拔高了音量,衝著外面喊道:「來人!本官逮到一個謀逆賊子,速速去黑冰台叫人!」
「大人!」
卓天祿噗通一聲跪了下來,死死抱住他的雙腿:「絕無此事啊!」
「謀逆大案,哪個不是躲得越遠越好,生怕牽連自身。」
「卓家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敢收留程家的人啊!」
「大人您怎能憑空捏造,就給卓家定下了謀逆之罪!」
「冤啊!」
他用腦袋砰砰撞著陳慶的腿側,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陳慶目光輕蔑。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
我倒要看看你能嘴硬到什麼時候?
「小祿,你是想要證據?」
陳慶低下頭,柔聲細氣地問道。
卓天祿抬起頭眼巴巴地望著他:「大秦律法森嚴,辦案定罪,總要人證物證俱全。豈可因大人一己之私,置我全族於死地?」
陳慶搖了搖頭,語重心長地說:「你想要證據,我也想。」
「可是這黑冰台辦案,哪講證據啊!」
「趙崇那廝是我的至交好友,他的脾氣我最清楚不過。」
「為了立功,什麼事情都幹得出來。」
「除非你們卓家每個人都鐵骨錚錚,看著妻兒老幼慘死面前,都能無動於衷。」
「要不然……總會有人招供的吧?」
「這證據不就來了嗎?」
卓天祿怔怔地發愣,一雙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肩頭。
「本官知道,奪人財路如殺人父母。」
「更何況這條路就是金山銀山也換不來。」
「可是小祿你別忘了。」
「本官不光能殺你父母,還能殺你全族哦——」
陳慶語氣輕淡的發出了最毒辣的威脅。
卓天祿的心理防線立時告破,扯著嗓子悲呼一聲:「蒼天啊!」
到底是造了幾世的孽,才讓他遇到了陳慶。
卓家未來數百年的根基,沒了!
陳慶抿嘴發笑。
叫蒼天就有用嗎?
遇到我,老天爺也救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