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射鵰手?那是你沒遇上我

  辰時三刻,天色蒙蒙亮。💋♩ ➅➈𝔰Ĥ𝓊𝔵.𝒸𝐨𝓂 💣👍

  咚。

  寂靜的院子裡,突然傳來重物落地的聲響。

  「陳郎,你沒事吧?」

  相里菱壓低了嗓音,語氣中透著說不出的關切。

  「嘶~」

  「不礙事,阿菱你快回去吧。」

  「我不過是虧空了力氣,腿腳發軟而已。」

  陳慶咧嘴笑著,搖搖晃晃撐起身體站了起來。

  隔壁的相里菱鬧了個大紅臉,幽怨地想:你還好意思說。自己累得半死,把我也折騰得差點閉過氣去。

  「阿菱,我明天再過去呀。」

  陳慶把雙手攏在嘴邊,小聲喊道。

  「你別過來了,小心再摔著。」

  相里菱嬌嗔了一句,飛快地跑回了屋裡。

  「哈哈。」

  陳慶叉著腰,得意地放聲大笑。

  朝思暮想那麼久,今日終於得償所願。

  那滋味……可真特娘的回味無窮呀!

  陳慶扶著酸痛的腰肢,腳步虛浮的往居所走去。

  晨光微熹。

  「先生!」

  「先生?」

  扶蘇走進屋裡的時候,陳慶正呈大字型躺在榻上,時不時勾起嘴角嘿嘿傻笑。

  他打了聲招呼,沒想到對方卻沒有任何回應。

  於是扶蘇往前兩步,站在了榻邊叫了兩聲。

  沒想到陳慶還是沒有應聲,只知道一個勁兒咧嘴直笑。

  「先生不知昨晚遇到了什麼美事,不如說出來聽聽。」

  扶蘇忍俊不禁地說道。

  「昨晚,嘿嘿。」

  「俺老陳抖擻威風,提槍上馬,殺她個鬢髮亂來腿也哆嗦……」

  「殿下,你怎麼來了?」

  陳慶得意洋洋地念著戲詞,一回神才發覺不對勁。

  待看清了扶蘇的樣貌,慌忙坐起身來。

  「先生想必是做了什麼美夢。」

  扶蘇仍舊溫文爾雅,哪怕發現陳慶有些不太對勁,也沒繼續追問。

  陳慶尷尬地笑了笑。

  面對這位鈦合金兄弟+大舅哥,體虛心更虛。

  「不知道殿下來尋我何事?」

  陳慶拖著疲憊的身軀下床,趿拉起鞋子問道。

  「乃是關於通往北地的直道。」

  扶蘇一臉正色:「三年前,父皇為了解決北軍的糧草供給,下令修建一條通往九原郡的通直大道。截彎取直,塹山堙(yīn)谷,力求用最短的距離,最快的速度把糧草運輸過去,因此工程十分浩大。」

  「可惜,父皇與蒙恬將軍都低估了其中的難度。」

  他惋惜地說道:「直至今日,這條大道仍未完全貫通。不少地方仍舊狹窄陡峭,只能容納單架馬車通行。朝廷運輸糧草,動輒千萬石,被這幾處險關卡住,平白增添無數損耗。」

  「父皇雖未怪罪,但我知道蒙將軍始終掛懷於心,不得安寢。」

  陳慶笑道:「殿下無須煩憂。」

  「巴蜀的硝石已經運抵咸陽,等雷火司的工坊搭建好,水車運轉起來,火藥的產量起碼暴增數十倍。」

  「哪怕是珠穆朗瑪峰擋在前面,我也給你炸平了。」

  「一萬斤火藥不夠,就十萬斤。」

  「十萬斤不夠,就一百萬斤。」

  「移山填海,等閒事爾!」

  扶蘇怔怔地望著他,震驚地說不出話來。

  移山填海,等閒事爾?

  這句話說得好霸氣!

  「殿下可是不信?」

  「後世開山修橋,可處處少不了炸藥。」

  「就連核彈都能用來滅火、修水庫,咱們這才哪兒到哪兒。」

  陳慶大喇喇地說道。

  「先生所言,本宮自然不疑。」

  「核彈又是何物?」

  扶蘇好奇地問道。

  

  「這可就說來話長了,目前以大秦的條件,還很難造出如此厲害的武器。」

  陳慶為了掩飾尷尬,主動往外面走去。

  兩人一邊說一邊聊,索性乘上馬車,沿著通往北地的直道,去最近的一處險關考察。

  寒風蕭瑟中。

  同樣有一輛馬車沿著崎嶇的山路,朝著咸陽的方向進發。

  頂盔摜甲的大秦士兵看押著瑟縮的匈奴,目光凶厲,時不時對走得慢的人揮下鞭子。

  伊稚斜手腳都被鎖上了沉重的鐐銬,聽到部下的慘叫聲後,不忍地別過頭去。

  他遙望著灰濛濛的天空,心情無比地苦澀。

  祭祀不是說,此次南下定然能帶回糧食和俘虜,幫助部落度過這個冬天嗎?

  怎麼會敗得如此之慘!

  他是草原上數得著的勇士,沒想到卻被大秦的幾個小兵使詐擒獲。

  當龐國生幾人在他面前輪流用竹筒水壺傳著喝水的時候,伊稚斜才知道自己被耍了,頓時氣得火冒三丈。

  可事已至此,還有什麼辦法呢?

  只希望家中的妻兒能夠靠著留下的物資,度過這次白災。

  「吁……」

  「前方何人,報上名來。」

  押送匈奴戰俘的隊伍拐過一處轉角,卻沒想被迎面而來的一輛華貴馬車攔住了去路。

  為首的屯長仔細分辨了片刻後,驚惶地跪在地上:「參見太子殿下!」

  「免禮。」

  「你認得本宮?」

  扶蘇在北地充任監軍數年,認識他的人不在少數。

  「小人在將軍行營,曾見過殿下。」

  屯長語氣激動地說道。

  「辛苦了。」

  「這是……匈奴人?」

  扶蘇往後打量了一眼,立刻認出了那群蠻族的身份。

  「正是。」

  「小的奉命押送匈奴戰俘及其首領赴咸陽受審。」

  屯長沖身後的人招呼道:「太子殿下親臨,快快讓開道路!」

  扶蘇想阻止卻未來得及,他連忙喊道:「切勿大動干戈,你們有軍務在身,自然是你們先過,本宮暫且避開就是了。」

  陳慶卻興奮地跳下馬車:「我的礦工可算來了呀!」

  「讓我看看,在哪兒呢?」

  「有多少?」

  他和扶蘇同車而坐,士兵們自然不敢阻攔。

  狹窄的山道上,陳慶像是趕集一樣,東張西望打量著即將屬於自己的貨物。

  匈奴早就沒了在草原上的凶性,知道他是秦國的大人物,畏懼地低下頭去。

  嘩啦啦。

  伊稚斜能聽得懂一些大秦官話,聽到太子殿下的名號,頓時扶著牢籠的欄杆,顫顫巍巍地站了起來。

  「大秦太子何在?」

  「可敢與我一戰?!」

  他用盡氣力,發出憤怒的吼聲。

  匈奴人紛紛抬起頭,一臉悲憫地看向自己的首領,神情悸動。

  「你這死賊酋,若是衝撞了太子殿下,扒了你的皮!」

  旁邊看押的士兵舉起長槍,惡狠狠地呵斥道。

  伊稚斜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繼續吼道:「大秦太子何在……」

  「嚎喪呢!」

  陳慶三兩步奔了過來:「太子殿下何等尊貴,你算個什麼東西,也配和他較量。」

  伊稚斜頓時轉動腦袋,怒目而視:「我是屠各部的首領,草原上萬里挑一的勇士,被尊稱為射鵰手!你又是哪個?」

  「我……」

  陳慶瞧著對方說話的時候,腦袋不停晃動,一頭髒兮兮的頭髮甩來甩去,簡直和搖頭獅子有得一拼。

  他不由戲謔道:「我是太子身邊一名打雜的小兵,人送外號大雕纏腰間。」

  「你這射鵰手,我看也是徒有虛名。」

  「在草原上還能混混,遇到我這等天賦異稟之輩,怕是你射不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