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龍鳴驚秦軍,再鳴驚天下!
穿著鐵甲的胡亥頗有幾分威勢,更多的則是得意。
他仔細打量著眼前的五千軍士,眼中光芒炙熱。
始皇帝集天下威權於一身,皇子間有兵權的唯有扶蘇一人。
而且他還並非主將,僅僅只是蒙恬的監軍,只不過名義上有兵權而已。
除了扶蘇外,他是第二個手握兵權之人,而且握的還是衛尉軍,天下第一強軍。
衛尉軍算是始皇帝親兵,所謂強幹弱枝,縱使始皇帝薨,衛尉軍也依然是下一任皇帝之親軍。
因此,始皇帝此令,意義重大!
「吾為少子胡亥!」
他意氣風發地站在一輛輕車上,大聲開口:「始皇帝令吾率爾等衛尉軍,上琅琊台,斬除妖邪!」
「吾等需同心戮力,勇往直前!」
「爾等可願隨吾一同征戰?」
「願隨偏將軍,為始皇帝效死!」五千衛尉軍整齊劃一地下拜,聲震琅琊台。
偏將軍便是胡亥這次掌兵的名號。秦時將軍名號遠遠比後世要簡單,完全沒有那麼多花樣,只有七種。
即為大將軍,前後左右四將軍,偏將軍,裨將軍。
大將軍便是上將軍,同一職位,只是叫法不同。裨將軍則是副將。
而偏將軍,類似於實習將軍,就是為胡亥這種第一次真正掌軍之人設置。
不過這些只是正式將軍名號,實際上這年頭統兵之人都被尊稱將軍,因為將軍本意就是指揮軍卒之人。
「吾今日方知將軍之美!」手下握著一支天下第一強軍,看著他們朝自己下拜,胡亥此時已經喜不自勝。他感慨地對一旁開口。
一旁的輕車上,端坐的正是趙高。趙高為胡亥之師,此次便是擔任胡亥之副,為其查漏補缺。
相比於胡亥之亢奮,趙高卻顯得很冷靜。
他平靜地開口:「少子,此為非常時節,斬妖邪之事,萬萬不得有任何差池!」
「吾知矣!」胡亥不耐煩地開口。
這件事趙高已經叮囑過多次,他也早就知道,始皇帝命他來斬殺琅琊山妖邪,乃是為了廢扶蘇公子身份做準備。
斬了妖邪,正好拿妖邪當犧牲,焚表以告上天。
「不過,」他遲疑地開口,「此妖邪可有神異之處?」
趙高微微在心裡嘆了一口氣。
胡亥果然志大才疏,身為統兵之人,直到大軍要上戰場了,還不知道此行面對的敵人究竟是什麼樣子。
不過,志大才疏才好!
他淡淡地道:「少子寬心,廷尉斯有言,此妖邪,乃為鼉。楚地多此物,常出沒於大河幽深平靜之處,琅琊鄉民少見而多怪,誤以為精怪。」
「原來只是土龍?」胡亥鬆了一口氣,鼉和土龍,都是指鱷魚。胡亥多少也讀過書,自然知道此物。
只是他還未徹底放下心來,遲疑地開口:「然吾聽聞,此鼉為白,或有異處!」
「白鼉依然是鼉,便如白鹿依舊是鹿!只不過因其冒天之正色,便為妖邪!」趙高意味深長地說道。
胡亥當然聽不懂趙高話里的深意,不過至少白鼉依舊是鼉他明白什麼意思,區區一條土龍,只是顏色白一點,他當然不放在心上。
「既如此,請中車府令為吾掠陣,」他豪邁地開口,「看吾為大秦斬殺妖邪!」
「吾等於此處,靜觀少子驍勇!」趙高拱手行禮。
「咚咚咚……」
軍鼓之聲響起,一隊騎士陡然飛馬而出,他們乃是斥候,為大軍探明前路。又有五百甲士,在一名五百主率領之下,率先登山。
接下來,四十輛輕車開始向著琅琊台進發,胡亥一馬當先,披甲立於第一輛輕車之上,盼顧生威。
雖然叫輕車,實際上由於缺乏金屬以及各種構件,外加依然是作戰使用,因此輕車其實依然十分沉重,只是相比廣車要輕,車上的乘員也由四人變成了三人,拉車的由四馬變成雙馬。
而衛尉軍皆為甲士,身上鐵甲重達四十餘斤,再加上兵戈食糧等物,身上所負之重過石。
故一輛輕車此時亦有千斤之重,四十輛輕車一起進發,再加上每車隨行七十名士卒,聲勢極為驚人,竟隱隱有幾分後世裝甲洪流衝鋒般的威勢。
此次胡亥所領衛尉軍共五千,其中五百為先鋒,胡亥自率三千人為中軍,又分一千五百給趙高,為後軍。
後軍並不上琅琊台,琅玡台乃是一個四四方方,占地數里的土石之山,三面環海,僅西側與陸地相連。
而後軍之職責便是卡住這條唯一的通道,以免琅琊台上那條妖邪自這條通道跑掉。
至於胡亥,則是親率中軍,自環繞琅琊台的山道緩緩上山。雖然眾人皆知琅琊台上現在僅有一隻妖邪,而且正在琅琊台頂因崩陷而形成的大水坑裡玩水玩得不亦樂乎。但是不日始皇帝便要親自來登台,若是到時候始皇帝被台上殘存之野獸所驚,在場之人恐皆會斬首。
因此此次登台除了斬殺妖邪之外,亦有休整道路,清除台上野獸之責。
山道寬闊,缺少避震的輕車在山石嶙峋的山道上轟鳴如雷,一馬當先的胡亥臉上露出沉醉之色。
他自少時便頑劣不堪,被秦宮博士毫不留情地批為不肖。
然而趙高卻告訴他,不肖便肖!
意思是,又蠢又壞沒關係,像始皇帝就行了!
此誠金玉良言也!
遙想始皇帝少時,雖然在趙地為質,然而身為公族,又與趙國公族共祖,生活雖然略有困頓,該有的待遇依然不缺,至少亦有博士教導。
然而始皇帝卻寧可跑去野外與奴隸一同放羊亦不願意就學,一直到回到秦國,有了作為太后的華陽夫人管束之後,方才開始像個王的樣子。
而自己身為始皇帝之子,既然不肖像極了始皇帝,將來之威權亦會像極了始皇帝!
「報偏將軍!」一個聲音突然打斷了胡亥的美夢,來人乃是一名斥候,他一板一眼地向胡亥行禮。
「前路已經探明,白蛟正於琅琊台頂水坑中戲水玩樂!」
斥候騎馬,自然可以不走山道,而是直接從台側上山。而且琅琊台整個都不過百丈不到,便是放棄戰馬,直接靠雙腿爬上去,都花不了多少時間。
「何來白蛟?」斥候的報告,換來的是胡亥的冷笑。
「區區一條土龍而已,或稱豬婆龍而已,爾等少見多怪!」他得意洋洋地開口。
斥候一愣,而胡亥之馭手,騎都尉李超轉頭看他如看腦疾之人。
李超乃是李信之子,李信本為大秦名將,然而於伐楚之時喪師,自此不得始皇帝信重。
隨後李信亦參與伐齊之戰,然而卻是作為王翦之子王賁的副將。羞憤之下,李信早死。而其子李超為始皇帝超拔,入衛尉軍,為騎都尉。
此次調撥給胡亥的五千衛尉軍便是李超的麾下。李信於楚地折戟沉沙,其因乃是受始皇帝之命前往陳地安撫楚民的楚昌平君突然反叛,斷了李信後路。
而昌平君正是始皇帝王后之父,公子扶蘇之外祖,故李信至死亦視扶蘇為寇讎之後。
李信如此,李超自然亦如此。故他乃是胡亥天然之盟友,李斯趙高為胡亥謀劃不可謂不盡心。
然而架不住胡亥乃是個豬隊友。
始皇帝命爾來琅琊台斬殺妖邪,你說你是在琅琊台斬姣勞苦功高,還是斬了一條豬婆龍來得威風?
而且,豬婆龍?
李超乃是名將之後,自然不像胡亥這般不靠譜,他早就已經探查清楚。
琅琊台頂那條白蛟或許可能是妖邪,也可能是某些不知名的物種,但是絕對不可能是豬婆龍!
「再探!」他輕輕咳了一聲,代替胡亥下令道。
看著斥候撥馬再次向前路而去,李超回過頭來,看向胡亥:「偏將軍,台頂那隻妖邪,或非豬婆龍……」
「胡言亂語!」鐵甲嘩啦啦一陣亂響,胡亥斷然地一擺手。
他居高臨下地看著李超:「吾為始皇帝少子,曾見楚地進貢土龍,全身鱗甲,有四肢,頭上有突起,若角!」
李超咬咬牙,勉強擠出一絲笑意:「少子見聞廣博,超不如也!」
「切勿如此說,吾雖略有所知,然軍陣之事,尚需騎都尉襄助!」胡亥表面謙虛,實則得意洋洋。
就在此時,台頂上突然傳來一聲清亮的聲音。
「嗷嗚!」
聲音里充滿喜悅之意,又有一絲莊嚴的氣息,甚至還有一抹淡淡的威壓。
「轟隆」幾聲亂響,其中夾雜馬匹嘶鳴。卻是有幾輛戰車的馬匹受驚,拉著戰車衝下了山道。
還好馭手及時拉住,否則恐怕車毀人亡。
其他拉車的戰馬雖然不曾受驚亂跑,然而亦開始不聽指揮,引得無數馭手怒斥連連。
胡亥所乘之輕車亦是一頓,戰馬雖然未驚,但是卻躊躇不前。
山道上瞬間人仰馬翻,嘩啦的甲葉亂響隨處可聞,三千大軍都被這一聲叫聲搞得大亂。
而胡亥亦是一愣。
剛才那一聲叫聲,不用說,必是琅琊台上那一隻妖邪所發出。
然而,不是說,此乃豬婆龍嗎?
豬婆龍有如此威勢?
一鳴,而驚大軍?
……
胡亥心頭有些發蒙。
他並沒有吹牛,土龍,或者說豬婆龍,他確實見過。
彼時六國初定,始皇帝遷六國公室於咸陽,連帶著公室家財一起。
此為強中央而弱地方之策,當時便有古越之公族,向始皇帝進獻土龍數條。
年少的胡亥自然很興奮,興沖沖前往鹿苑,打算看看土龍是怎麼一回事。
結果大失所望,就是一條傻大粗笨的大蜥蜴一般的玩意,稱它為龍,簡直是對龍的侮辱。
世上豈有被大蟲拖上岸來咬死啃食之龍?
又豈有被一隻雞踩在頭頂,而無可奈何之龍?
此次讓他來斬妖邪,他原本還有些忐忑。
畢竟此事事關重大,若是妖邪不除,始皇帝便無法祭天。無法祭天,自然不能廢公子扶蘇。
直到趙高和他說,此妖邪,乃是一條豬婆龍之後,他才放下心來,心中更生幾分感慨。
世人無知,竟以豬婆龍為靈蛟!
而那個所謂的神仙,大道渡之居然渡出個這玩意來,可見必是騙子無疑。
再仔細深想,扶蘇乃是羋姓子,而楚地正好豬婆龍甚多。
可見這條豬婆龍便是扶蘇從楚地弄來,不知道何時安置在琅琊台,以蠱惑鄉民,欺瞞於始皇帝。
此等手段,只能說是貽笑大方!
然而,他萬萬沒想到,僅僅一聲鳴叫,就讓自己三千軍卒動搖,戰馬驚亂,人仰馬翻!
剛才那聲「嗷嗚」他亦聽在耳中,亦能感受到其中的光明宏大之意,甚至心中同樣有一絲髮悸。
此難道是豬婆龍的叫聲?
豬婆龍會叫嗎?
他下意識地看向李超:「騎都尉,爾讀書多,可曾聽過土龍鳴叫?」
李超只覺得心口一口逆血上涌。
他呆呆地看了胡亥一眼。
爾為始皇帝少子,有藏書之宮六座,天下藏書皆在其中。又有博士日日教導。
講道理,到底是你應該讀書多,還是我應該讀書多?
而且,不是你言之鑿鑿,說那是豬婆龍嗎?怎麼又來問我?
我怎麼知道豬婆龍怎麼叫?我又不曾親眼見過!
最重要的是,豬婆龍乃是凡獸,爬蟲之屬!
而衛尉軍之戰馬皆經過訓練,便是崩天摧地之聲,亦不會驚。
否則如何冒著敵人矢石沖陣?
這些戰馬縱使是面對虎豹亦有一戰之勇氣,怎麼會被豬婆龍這等蠢物一聲鳴叫嚇到?
然而,說這話的乃是胡亥。
公子扶蘇已經要被貶為庶民,胡亥便是秦二世!
李家若是想要東山再起,胡亥便是唯一希望。
只能他說什麼,便是什麼!
反正豬婆龍也好,蛟也罷,衛尉軍鐵甲虎賁之士一至,皆為肉糜!
他拱手為禮,勉強說道:「少子,吾不曾見過土龍,亦不曾聽人言土龍是如何鳴叫。」
「然,古書上確實有記載,言土龍聲音洪亮,似蛙。」
「方才那一聲雖然不似蛙,但是聲音果然洪亮,或許乃是古人記載不全,抑或是土龍與土龍之間,亦有不同。」
「是也!」胡亥眼睛一亮,毫無公子形象地一拍大腿。
「吾聞台上這條土龍,長有五丈!」
他興致勃勃地開口:「而當日吾所見之土龍,長不過尺半。」
「尺半之土龍,自然聲音如蛙,且毫無威勢。」
「五丈之土龍,聲音如牛若虎,亦是自然。戰馬驚懼,亦屬平常事爾!」
他臉上露出一絲遐思之色:「騎都尉,若是吾今日親手斬殺此五丈之土龍,天下人可會稱吾之勇?」
李超臉上露出一絲苦笑,他無奈地開口:「此是必然。」
微微搖搖頭,他早知胡亥不肖之名,然而一直認為,既然是始皇帝之子,又有秦宮博士日日教導,兼之還有李斯趙高這等賢才扶持,縱使不肖,亦不會不肖到哪裡去。
哪知今日一觀,胡亥簡直已經脫離了不肖所能形容的範圍,而是可以用腦疾來稱呼。
率五千大軍斬殺一條五丈長的豬婆龍,為天下人稱勇?
明明天下人皆言此為蛟,爾若親手斬殺大蛟,天下人自然會稱勇。
偏偏一口咬死此為豬婆龍又是為何?
罷了。他微微搖搖頭,陡然發出一聲厲喝。
「諸君,約束戰馬!再有亂吾軍陣者斬!」
眼看著百將什長等開始約束手下,李超再次下令:「加快行藏,先不管山道之事,直接上琅琊台頂!」
衛尉軍這次出行,除了斬殺蛟龍之外,還肩負修整山道,清除琅琊台上野獸之責。
原本李超還準備按照正統進軍之法,步步為營,按部就班,一路清理過去,以免有所遺漏,壞了大計。
然而現在看來,還是先去山頂把妖邪斬了再說其他。
無他,實在是這位少子,屬實有點不靠譜啊!
……
琅琊台傳言為上古神人所築之台,此事是否為真,已經不可考。
然而昔日太公望於琅玡台修造土台為真,隨後越王勾踐遷都琅琊時,再修琅琊台祭天亦為真,因為台下尚有此二人的石碑遺存。
故此,琅琊台上山道齊備,而且極寬,寬至三丈,可容六輛廣車並行。
且琅玡台並不高,僅僅百丈不到,故山道直接以平台為基,總共只有三層。
除了第一層由於琅琊台占地廣大,導致需要繞行十餘里外,其餘兩層路程皆大大縮短。
此外山道雖然有近兩百年不曾休整,導致多處坍塌,亦有先鋒於前方整修。
故大軍行之甚快,一個時辰不到,就已經到了第二層土台處。
前方不遠處,便是一條直道,從此直道便可直至第三層,再行一里不到,便是昔日越王勾踐所築之土台。
此處,才是真正意義上的琅琊台,就是一個邊長不過十餘丈的低矮土台而已。
不過由於第三層地勢廣闊,且為壘土而成,海邊又多大風多豪雨,故原本平整的第三層此時中間已經被水衝出了一道淺淺的谷地,生生將琅琊台剖成兩半,中間甚至形成了一個水潭。
行至此處,李超突然勒停了戰馬,整個戰車方陣也停了下來。
此時他臉上已然古井不波,一抹鐵血之色從他身上散發出來。
「偏將軍請看,」他淡淡地開口,「前方便是吾等此次要斬殺之蛟!」
蛟字他特地用了重音,其意不用多說。
「蛟?」
然而胡亥卻絲毫不放在心上,他發出一聲輕笑:「都說了是土龍而已,騎都尉緣何如此固執?」
一邊開口,他一邊把手舉在額前,遮了個涼棚,向前方看去。
第二層與第三層之間已經只差數丈而已,此時胡亥一眼就能夠看到,前方的台頂塌陷,露出一處谷地。
谷地差不多與第二層等高,谷地中央似有一處清潭,流水正自台頂匯聚到清潭中,又順著清潭一側之罅隙潺潺而下。
而清潭比第二層略高,胡亥看不到那隻所謂的妖邪在何處。
他在戰車上踮起腳,大大咧咧地開口道:「那頭豬婆龍在哪裡呢?吾怎麼看不到……」
話音未落,又是一聲清亮的叫聲響起。
「嗷嗚!」
這次的叫聲中不再有歡喜之意,取而代之的,乃是憤怒,以及威懾!
顯然,潭頂的那隻妖邪此刻亦發現了大軍的蹤跡,並且發現來者不善,發出了警告。
「唏律律——」
又是無數戰馬嘶鳴聲響起,拉著胡亥戰車的戰馬亦情不自禁動了一動,引得戰車一陣搖晃。
踮著腳的胡亥猝不及防,差點直接摔下戰車,還好他車上的甲士抬手拉住。
然而此時胡亥已經顧不得這些了,他瞠目結舌地看著不遠處那個水潭。
「這這這……」
卻見,水潭裡此時已經多了一隻生物,它通體銀白,一身鱗甲在陽光之下流光閃耀,一看就極為非凡。
它頭上有兩個角,角為紅色,隔著百丈看不清楚形狀,只覺得似是有兩朵流火在它頭上跳動。
此外,它亦有四肢,同樣為鱗甲覆蓋,修長有力。
「嘩啦」一聲,似乎是為了威懾,妖邪的尾巴突然自水潭中掃出,一大蓬水花飛濺。
胡亥的目光發直,落在了那條妖邪的尾巴上。
尾巴上有背鰭,還有像魚一樣的三尾!
「嘩啦」一聲甲葉響動,他陡然坐回到戰車上。
先前趙高就曾經告訴他,台上這隻妖邪,乃是土龍。
而他現在所看,確實也和土龍差不多。
全身鱗甲,有四肢,頭上有突起,若角!
然而,那是若角嗎?
那是真角!
而且,別的先不說,就光說那條宛如魚尾一般成三尾的尾巴,以及那條短短的背鰭……
這分明就是書中蛟龍的特徵!
趙高誤我!
這他娘的是真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