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將紛紛點頭贊同。

  劉闖皺眉問道：「大帥，咱們能拿下濟州嗎？」

  「當然可以。濟州城本身的防禦力量並不強，關鍵是濟州守軍很忠誠，所以要拿下他們並不困難。」楊凌信心滿滿地說道。

  「那就讓我帶五百騎去試試水！」劉闖躍躍欲試道。

  「嗯，你帶上五百騎去嘗試攻擊濟州城東門，若能破城就立刻發信號。」

  「遵命！」

  劉闖立即帶著五百人離開中軍大帳，朝濟州城疾馳過去。

  距離濟州城約有六七里遠，劉闖策馬狂奔。

  他手持長矛，胯下黑色駿馬奔騰如風，飛快地沖向前方的濟州城。

  眼見濟州城越來越近，劉闖突然勒住韁繩，低聲喝令道：「停止前行！」

  五百名騎士紛紛停住腳步，目光灼熱地盯著劉闖。劉闖則舉起長矛，高聲喊道：「兄弟們，濟州城已經近在咫尺，等下我會率先攻城，你們聽我號令，準備掩護我殺進城去！記住，不管怎麼樣，我們的任務是奪取城門，不要戀戰，明白嗎？」

  眾騎齊聲應諾。

  劉闖繼續催動坐騎，朝前方加速衝鋒。

  當劉闖抵達城牆跟前的時候，他已經蓄勢待發。

  他深吸口氣，高舉長矛怒吼道：「弟兄們，隨我沖啊！」

  五百騎士頓時爆發出驚天吶喊，策馬揚鞭跟著劉闖沖向城牆。

  城樓上的韓瓚和衛兵嚇得魂飛魄散，連忙揮舞刀劍示警。

  然後劉闖便帶著五百騎士從韓瓚的視野里消失，直撲濟州城東門。

  「敵襲，敵襲！」

  「敵襲！」

  城樓上傳來陣陣呼叫聲，但是卻沒有太大作用。劉闖率部接近城門，然後縱馬猛撲過去，手中長矛猛然刺出。噗哧！城樓上的哨兵被劉闖戳死，緊跟著五百騎兵蜂擁沖至城門跟前。

  城門洞裡的韓瓚軍根本沒反應過來，便被五百騎衝撞得支離破碎。劉闖拔出寶刀，厲聲吼道：「給某攻城！」

  五百騎轟隆隆地朝城門涌過去。

  「擋住，攔住他們！」

  韓瓚軍中響起陣陣呼喊聲，不斷有盾牌手朝城門靠攏，企圖阻截劉闖的進攻。

  劉闖策馬在盾牌手組成的人牆之前橫掃，長矛不斷收割盾牌手的性命，使得他們無法靠近城門。

  「快，放火箭！」

  隨著指揮者的吆喝，幾名弓箭手彎弓搭箭，對準城門上的守軍射箭。城頭上箭矢嗖嗖落下，頓時有幾名韓瓚軍慘叫著跌倒在地上。

  劉闖抓起掛在脖子上的銅環，往空中擲出，銅環在空中划過優美的弧線，落在城門上的垛口之上。

  「開門！」

  劉闖咆哮如雷，雙腿夾緊馬腹，催動座下的戰馬瘋狂撞擊城門。

  厚實的城門，竟然被劉闖硬生生撞開。

  城門洞裡頓時湧進來密密麻麻的騎兵，迅速衝進濟州城中。

  「賊軍攻城啦！」

  「救命！」

  濟州城中，頓時亂成沸粥。韓瓚軍剛被劉闖沖得人仰馬翻，尚未恢復秩序。哪裡敢正面迎擊數倍於己的漢軍，趕忙逃竄。可惜濟州城內房舍稀疏，根本躲藏不開人馬。更多的漢軍從各處湧入城中，把濟州城包圍得嚴嚴實實。

  「報告大帥，濟州城已被攻克。」

  「好！」

  楊凌聞聽大喜，哈哈大笑。

  他扭頭望向四位主簿，吩咐道：「諸公，請你們率軍控制城中各處，不允許放走俘虜。」

  「謹尊大帥之命。」

  楊凌微微頷首，旋即調轉馬頭，領著麾下數千精銳直撲濟州府衙。

  濟州知縣早已經嚇傻，眼看著五千多騎兵朝著自家府衙衝過來，嚇得臉色蒼白，差點癱軟在地。

  「來人，快來人！」

  濟州知縣扯開嗓子，歇斯底里尖叫。

  他身邊只剩下兩名護衛，根本無法保護他安全撤退。

  也許是因為他的尖叫引來外面的巡兵，或許是因為濟州知縣的聲音驚動府衙中值守的護院，總之楊凌率部衝到濟州府衙的時候，濟州知縣已經被護衛抬出府衙。楊凌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護院頭領，微微眯縫著眼睛。

  「你是何人？」

  護院頭領抱拳道：「卑職乃濟州府尉張志，敢問閣下是何人，為何要攻打濟州？」

  「吾乃大將楊凌，奉命攻陷濟州，識相的話就趕緊滾蛋，免得受皮肉之苦。」

  張志愣住，半晌後才道：「原來是楊將軍，我家主薄在何處？」

  楊凌道：「我家主薄在後面，稍後便來。

  你現在最好趕緊帶著府庫里的錢財，滾出濟州，否則休怪我楊凌不念舊情！」

  說罷，楊凌撥轉馬頭，逕自走入府衙之中。

  「張哥，現該怎辦？」

  張志的護衛看著楊凌離去的背影，急切詢問。

  張志沉默片刻，咬牙道：「傳我的命令，立刻通知其他三家知縣。」

  「你真的要放棄濟州？」

  「廢話！」張志瞪起眼珠子罵道：「那楊凌兇悍異常，若非如今我等孤掌難鳴，豈肯讓他占據濟州？你別忘記，我們的援兵正在路上，再堅持些日子，定會有援兵到來。」

  「可若是濟州丟掉，我們又能去什麼地方？」

  張志沉吟片刻，輕嘆道：「先拖延時間再說吧，希望援兵儘快到來，否則我們都要遭殃。」

  張志的決定，讓楊凌有些意外。

  他原本還以為，濟州城破，韓瓚必會出兵救援。卻沒想到，韓瓚居然選擇龜縮不出，甚至派遣張志率兵駐紮在濟州，似乎要置身事外。這個結果，讓楊凌感覺有些奇怪。

  不過，這種小角色，楊凌也懶得理會。

  只需按照計劃行事，便足矣。

  所以楊凌並沒有費心思去猜測韓瓚為什麼突然變得老實起來。

  很快，濟州知縣、知府陸議，以及三名州佐官匆匆趕到。他們見到楊凌，紛紛拜倒在地，表示願意歸順楊凌。這個結局，是楊凌預料之中。

  不過他沒有答應等人的歸附，只是宣布，讓他們暫且留在濟州城中協助防禦。

  同時，他也讓張志率兵，守住城門，不容許韓瓚的軍隊進入城中。

  「楊將軍，既然已攻破濟州，我建議立刻整頓兵馬，趁勝追擊，斬殺賊軍！」

  楊凌看他幾眼，淡淡道：「濟州城已被攻破，城中糧草也被焚毀，若冒然強攻，恐怕損傷頗重。

  況且我軍初到，亟須穩固根基，伯韜先生，我看你不妨先去濟州倉稟，搜集糧食物資，再做商談。」

  陸議眼眸閃爍，露出猶豫之色。

  楊凌道：「莫非伯韜先生認為，某不能善待爾等？」

  陸議連忙搖頭，低聲道：「我不敢懷疑楊將軍的誠意，只是濟州倉儲糧食極少，僅夠三萬餘兵士吃用。若繼續徵發民夫運送糧秣，恐會引起民怨。」

  楊凌笑呵呵道：「伯韜先生不必擔憂，我已經派人和濟北郡交涉，讓郡兵押送糧餉抵達。

  至於運輸糧秣的工作，我會親自督促。

  當務之急，是確保城中民眾平安無虞。

  我已命令周國賓率部鎮守東門，不讓任何人擅自離開。若有人膽敢違抗軍令，格殺勿論！

  伯韜先生，我看你不妨先去濟州倉稟。」

  陸議遲疑片刻，終究還是答應下來。

  他拱拱手，跟隨幾名扈從，離開濟州府衙。

  楊凌目光在幾名州佐官的身上掠過，沉聲道：「今天晚上，就是咱們大展宏圖的機會。

  我楊凌不貪戀權勢，但絕不能坐視濟州淪陷。所以我希望你們能明白，我雖然拿下濟州，但濟州仍然掌握在韓瓚的手中。

  我希望你們配合我的行動，不得違逆，否則就別怪我辣手無情。」

  「喏！」

  幾名州佐官連忙躬身施禮。

  楊凌點點頭，帶領麾下眾人登上府衙台階，邁步進入府衙之中。

  濟州府衙很簡陋，除正堂之外，只有偏廳、側室、客房和耳房。

  正堂之中掛滿刑具，顯得陰森可怖。

  正堂中央供奉著濟州太守劉文俊的靈柩。

  楊凌對著劉文俊的屍體鞠躬施禮，朗聲道：「漢室宗親劉文俊，忠肝義膽、剛正不阿，寧折不彎、英勇犧牲。楊某欽佩萬分，今特帶兵攻克濟州，取代奸佞韓瓚，收復失地。」

  「楊將軍威武！」

  眾將士高呼。

  楊凌揮揮手，眾將士立刻閉嘴，恭敬地站在他的身旁。

  「伯韜，你負責指揮清剿叛軍殘部，務必要做到斬草除根。」

  「末將遵命。」

  楊凌又叮囑道：「還有，不管濟州百姓投降與否，你皆要保證他們的安全，絕不能濫殺。」

  「楊將軍放心，末將必定會妥善安排好百姓，不讓他們遭受池魚之災。」

  楊凌滿意地點點頭。

  他環顧眾人，朗聲道：「我們初到濟州，還未徹底穩固根基，所以需要你們的幫助。你們都是韓瓚的死黨，只要你們願意輔助我奪取濟州，功勞簿上必有你們的名字。」

  「我等誓死效忠楊將軍。」

  楊凌欣慰地看著眾將士，朗聲道：「既然如此，現在就出兵。」

  「諾！」

  楊凌帶著幾名心腹，浩浩蕩蕩奔赴濟陽。

  濟陽，位於濟水西岸，靠近濟河。

  因濟水流量巨大，濟陽港口的碼頭上停泊著數艘大船，每年都會往濟州販賣鹽鐵等物品。

  楊凌的艦隊抵達碼頭之後，直撲濟陽碼頭的官倉。

  官倉里堆積著各類貨物，楊凌命令將其中的糧食搬出，裝船準備運走。

  楊凌看著空蕩蕩的倉庫，微微皺眉。

  濟州城裡的糧食，幾乎都被焚燒殆盡。唯獨剩下少數存糧。

  但是數量稀少，遠遠不夠軍隊使用。

  更糟糕的是，濟州的鹽場，早就被韓瓚搶占。

  鹽場裡的鹽巴、糧食，也統統被韓瓚搶購。

  即使楊凌把官倉搬空，也換不來多少糧食。

  「楊將軍，濟州倉庫里的糧食，只怕支撐不久啊！」

  張憲走到楊凌身邊，神情凝重。

  楊凌苦笑道：「濟州的糧食，的確支撐不長。

  不過，我也不奢望濟州能支撐太久。」

  「您的意思是」張憲試探性問道。

  楊凌道：「濟州倉庫里，總共儲存五千石米。若是能籌措兩三千石糧食，或許能支持我們半月左右。若是湊不齊糧食，就算把濟州城搬空，最多維持七八天。」

  張憲聽完，不由得臉色慘白。

  半個月，濟州城內的百姓，早就餓死乾淨。

  到時候楊凌想撤兵，恐怕都難。

  楊凌拍拍他的肩膀，笑道：「別擔心，糧食的事，包在我的身上。」

  張憲驚訝地說道：「楊將軍，您真打算向朝廷求援嗎？

  咱們才剛剛攻破濟州，若是向朝廷請求援兵，豈不是讓韓瓚小覷？」

  「援兵的事，我自己考慮。你現在要做的，是按照我的吩咐辦事。記住，我讓你怎麼做，就怎麼做。不該問的，千萬別多問。」

  「卑職謹記！」

  張憲不敢怠慢，趕緊招來濟州縣尉，讓他召集城內所有青壯男丁。

  濟州縣尉領命去召喚人員。

  楊凌則帶著幾名副將，前往濟陽城中巡查。

  濟陽城比較大，街道縱橫交錯。

  濟州縣尉帶著楊凌走在大街上，忽然有人喊道：「楊將軍來啦！」

  「見過楊將軍！」

  路人紛紛拜倒。

  楊凌擺擺手，示意眾人起身。

  濟州縣尉笑嘻嘻說道：「楊將軍，我知道哪家店鋪有米麵糧油，我這便帶你去買些糧食和米麵回來。」

  楊凌笑著說道：「濟州城已經被我們拿下，城中肯定有不少糧食和錢財，為什麼不派遣人去採買呢？」

  「呃」

  濟州縣尉露出尷尬表情，訕笑道：「濟州城內糧價飛漲，那些商賈賺得盆滿缽滿。

  我沒有足夠的銀子購買米糧，所以.」

  楊凌笑道：「你們是沒錢，還是捨不得花錢？」

  濟州縣尉老臉通紅，低著頭，不敢吭氣。

  濟州城裡的百姓，都是韓瓚豢養的佃戶。他們的工作主要是種植莊稼，每月都能有豐厚的收成。這樣的日子，誰捨得吃喝？

  楊凌冷哼道：「韓瓚盤踞濟州十餘載，積累的家產頗為驚人。我估摸著濟州城內的糧倉至少能藏匿五六萬石糧食，這些糧食，足夠咱們吃兩三個月。」

  濟州縣尉眼睛瞪得滾圓，愕然道：「楊將軍，濟州城內的糧倉有五六萬石糧食，您是怎麼知道的？」

  「當然是派人搜刮來的。」(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