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子期的表現,就好像是久旱逢甘霖一樣,直接沖了上來。
要說這個樊子期,其實是胡亥的老相識了,之前胡亥在琅琊郡收拾了一幫神棍,當時還是跟樊子期聯手做的,兩個人也算是老朋友,老戰友了。
「公子,眼下琅琊郡的災情是最嚴重的,前幾天已經有蝗蟲群,呈現出遮天蔽日的跡象了,在這樣下去,我們等不到今年麥收,這莊稼地,就全都要被糟踐光了。」樊子期說道。
「現在有沒有組織人手撲滅蝗蟲?」胡亥問道。
樊子期苦笑一聲:「公子啊,您這一路走來,怕是已經看見了,眼下東九郡的百姓,有很多都認為這蝗災是天譴,撲滅蝗災就是逆天而為,有可能會招致上蒼更加嚴酷的懲罰。
如此一來,還有誰敢去撲滅蝗蟲,就算是有人組織起來,去撲滅蝗蟲,多半也會被反對撲滅的人給趕走。
眼下官府的力量,一大半倒是用於調停這兩幫人之間的械鬥去了,而且啊您可能還不知道,琅琊郡有一個東海上仙。
此人也是天譴論的鼓吹者,此人所到之處,信徒極多,眼看著連官府的威望都比不上他了。」
胡亥微微一笑:「這個你倒是不用擔心,本公子已經見到這個東海上仙了,而且本公子已經曉之以理,動之以情,現在東海上仙受到了本公子的感召,已經明確表示,會配合朝廷,宣傳滅蝗蟲的事情。」
聽見胡亥這樣說,樊子期大喜:「如果真是這樣,那簡直就太好了,東九郡的百姓們有救了!」
說道這裡,兩個人也就開始商量滅蝗的策略,胡亥算不上是滅蝗的專家,但是好在胡亥本身就是從現代世界穿越而來,對於以前的成功經驗,還是知道一些的。
之前胡亥曾經看過一篇,介紹唐玄宗時期宰相姚崇指揮天下滅蝗的事情,就憑藉自己的記憶,將當時姚崇滅蝗的幾個舉措全都說了出來。
「蝗蟲有趨光性,到了夜間,我們就可以在田間,道旁點起篝火,讓人徹夜值守。然後再篝火旁邊覆蓋大網,一定要那種細目漁網,如此一來,就能夠讓那些蝗蟲進的來,出不去。
等到集中之後,就同意進行滅殺,初次之外,平日裡在田間地頭,也要組織人手進行驅趕和撲殺。
另外,為了提高民間滅蝗的積極性,這一次官府要從官倉裡面出點錢來作為激勵,官府出面,收購蝗蟲。
本公子算了一下,一擔蝗蟲,我們就給十個半兩錢。眼下琅琊郡的百姓,一個月的收入也就只有大概不到三百半兩錢的樣子,這樣一來,就能抵得上他們一日的收入了。
本公子估計,以眼下的災情,我們需要撲滅的蝗蟲,很可能有數百萬、甚至上千萬擔,按照這其中有兩成能夠送到官府的收購點來算。我們要準備大概兩千萬的半兩錢。
換算下來,也就是需要五萬金左右。」
「沒問題,自從公子發展工商業,咱們琅琊郡的百姓日子越過越好,官府的稅收也見長,這個五萬金如今太守府還是拿得出來的。」樊子期說道。
「但是這只是本公子的一個估計,很有可能蝗災的規模,還會大於本公子的預期,所以你要做好有更多蝗蟲需要收購的準備,多準備一倍的備用金吧。」胡亥說道。
「別說一倍,我多準備三倍!」樊子期說道:「只要有人能夠撲殺蝗蟲,把蝗蟲交到官府的收買點,我就按照價格給錢。」
「如此一來,滅蝗就從了一場生死豪賭,變成了一件能夠賺錢的事情。」胡亥說道:「這樣一來,百姓的滅蝗積極性就會提高很多。
另外,你將咱們今天擬定的滅蝗之法,全部寫出來派人送到東九郡的其他幾個郡去,讓他們全都按照本公子說的去做,所有地方都跟琅琊郡一樣。
誰要是不照辦,本公子就找那裡太守的麻煩!」
樊子期點著頭:「公子放心,下官這就去辦。」
樊子期很快就將胡亥擬定好的滅蝗方略,整理成篇之後,就用飛報機火速發往東九郡的其他幾個郡,各郡的太守受到這份方略之後,都是苦笑一聲。
誰都知道這種事情不好干,但是現在如果不干,只怕是到時候就只能坐以待斃,沒辦法,眾人都只能硬起頭皮來,準備打一場滅蝗的硬仗。
很快,這些方略就公布出去了,連最最偏遠的村鎮,也都已經收到了這份方略的內容,一時之間,頓時就在民間引起了軒然大波。
此刻,民間的反對聲浪依舊很大,但這份方略中能賺錢的那一部分,還是讓很多人有了滅蝗的興趣,加上這幾天的時間,東海上仙忽然之間開始改口,轉而聲稱蝗蟲為邪祟所化,想要保住莊家,就要順應天意,滅蝗誅邪!
如此一來,總算是將下面的情緒方向給調轉了一百八十度,短短几天的時間,光是琅琊郡就收到了二十萬擔,將近兩百萬斤的蝗蟲。
胡亥摸著下巴:「呂乾,算算官府這幾天要花多少錢?」
呂乾算了一遍帳:「二十萬擔,就是兩百萬半兩錢,也就是五千金多一點。另外加上樊子期大人要在各地招募鄉勇,僱傭他們夜間在田間值守,用火光吸引蝗蟲進行撲殺,招募人手已經上萬,這幾天的工錢也是一筆開銷,總共大概一萬金左右。」
胡亥撓了撓腦袋:「不行啊樊大人,這樣算來的話,咱們還是保守了。本公子估計,後面咱們還會組織更多人手,還會收到更多的蝗蟲,你準備的十五萬金,怕是只能撐住十天左右。還得追加預算!」
這時候,樊子期就有點心痛了,但是還是深吸一口氣:「沒問題,只要能滅蝗,這點錢跟鬧災荒四處高價賣糧食救命相比,根本不算什麼!下官馬上就批公文!預算追加一倍,準備三十萬金來滅這場蝗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