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幾個評審輕嘆一聲,其中一個人說道:「你自己常常公子指點方迪做出來的這道魚吧。」
老三徒弟硬著頭皮湊上去,用筷子夾了一口嘗了一下,頓時就安靜下來,徑直走到了胡亥的面前,慢慢的跪了下去。
「今生今世,能夠吃到這樣好吃的魚,在下就算是死,倒也沒有什麼好可惜的了。」老三徒弟說道:「在下願賭服輸,公子指點出來的這道魚,的確是在下聞所未聞,見所未見,嘗所未嘗的。
那味道,無法言喻,卻讓人完全無法抗拒,而且油烹之後的魚肉,口感竟然能夠融合香酥、柔滑為一體,這樣的境界,小人今生也未必能夠趕得上。」
胡亥微微一笑,廢話,自己當年穿越之前,為了學這道菜,可是跟著美食博主試了好多次呢!
如今別的材料基本上都沒問題,胡亥基本上就是等於完美復刻了當年學會的這道松鼠魚,唯一一點可惜的是,這個年代沒有番茄醬。
不過不要緊,用梅子醬代替,反而會有一種別樣的風味,這樣調製出來的酸甜之,對口味寡淡的秦人,包括這些庖廚評審來說,都是足矣征服其味蕾的!
最終,胡亥直接點著頭說道:「你知錯了,怎麼樣,想不想活命啊?」
老三徒弟咬著牙:「公子的好意在下心領了,只是公子若要讓在下跟老六那個傢伙一樣,欺師滅祖不認師父,在下萬萬做不到,在下這就自我了斷!」
說著,老三就轉身抽了一把殺魚的刀,準備要對著自己的胸膛刺下去。
這時候,百里婕撿起一塊石子,隨手一扔,正好丟中這個老三徒弟的手腕,就聽見胡亥說道:「罷了,你不願意背叛師門,我不強求,本公子看在你有幾分骨氣的份上,饒你一命。」
老三楞了一下,淚流滿面的跪在地上:「在下謝公子不殺之恩,公子放心,在下不是不知好歹的人,今日公子留了在下一條命,今生今世,任憑公子驅策……額,除了不認師父之外。」
「走吧,你一個廚子,本公子能有什麼用到你的地方,無非就是做飯而已,你的菜還沒本公子的徒弟做的好吃呢。」胡亥隨口說道。
老三羞愧不已,滿臉通紅,最終對著花卉再次行禮之後,轉身離開了賽場。
馮安此刻已經氣得不知道要說什麼了:「老三,你……」
「師父,徒兒學藝不精,完全不是公子的對手,而且徒兒也奉勸師父,早日回頭是岸吧。」老三說道:「公子懂得的庖廚之技藝實在是太多,而且也新奇無比,不要說我們師兄弟幾個,就算是師父出馬,也不是對手,還請師父能夠儘早和公子化干戈為玉帛。」
馮安氣得話都說不出來了,直接擺擺手:「滾!滾!別讓老夫再看見你這個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的傢伙!」
老三徒弟嘆息著離開了這裡。
帶著方迪連闖了兩關,眼看著幾天之後,第三輪比賽的題目也送來了,這一輪比賽的題目是,生食。
沒錯,就是不經過加熱,要生吃!
其實這個題目,對於那些非穿越者來說,其實是有利的,原因很簡單,這個時代其實是很流行生食的。
而且,生吃的方式要比後世更加生猛,什麼豬肉牛羊肉,都有加上作料生吃的習慣,如今要考量生吃菜品的本領的話,他們要比胡亥更加熟悉。
不過胡亥摸著下巴卻說道:「不行,現在直接去找咱們府上的廚子,問生吃的菜式怎麼做,倒還不如繼續求新。
方迪這小子,雖然資質不錯,但是說到底畢竟基本功實在是太差,底子不牢靠,如果不是靠著菜式的心意,不斷的打出各種味型,咱們根本就走不到這一步。
我這樣吧,就按照本公子說的,張覽,這一局的勝負,主要要看你了。」
張覽楞了一下;「公子不是要讓方迪登場嗎?怎麼要看我了?」
「首先,你之前說過喲啊第一個拜本公子為師,學習廚藝,所以你是大師兄,方迪說起來算是你師弟,第二嘛……生食最看重食材的品質,而不在烹飪的手段。
你去幫我找這幾樣東西,只要這些東西能夠全都找到的話,我就敢說方迪肯定是穩操勝券。」
很快,第三輪比賽的對陣結果就已經出來了,這一輪,方迪總算是沒有跟馮安的徒弟分到一組,而是對陣一個來自吳越地區的人。
一聽說對手是來自吳越地區的,胡亥就苦笑一聲:「來哪兒的不好,非要來一個吳越地區的,這些人都是生吃的行家。
不過罷了,影響不大,甭管是吳越地區的還是哪兒的,本公子都有把握贏!」
很快到了比賽這一天,胡亥就讓方迪將這些東西全部準備齊備,就來到了比賽現場,評審一聲令下,兩邊都開始料理起來。
胡亥看見,那個吳越廚子的水平的確是不錯,光看這個傢伙選用的食材就知道了,他用的是經典的吳越河鮮,長江河鱸。
這種魚雖然是淡水魚,但是生吃的口感極其鮮美,而且看得出來,這個吳越廚子的刀工相當精湛,很快就將長江河鱸的兩塊肉剃下來。
緊接著,又將這兩塊粉嫩雪白的魚肉,片成了猶如紙片一般菲薄的肉片,然後貼在磁碟上面。
不多時,這個廚子就將這道菜放在了評審面前。
所有人都面面相覷,那個吳越廚子就說道:「此乃吳越鱸膾,請各位大人品嘗。」
說道這裡,那個吳越廚子也扭頭看著胡亥,略帶了一絲得意說道:「也請公子來品嘗一下吧。」
胡亥嘿嘿一笑走了過去,加起一片嘗了嘗,豎起大拇指:「好吃好吃,吳越鱸膾,不愧是名垂千古的名吃,真的是能把眉毛都鮮掉了。
而且你的刀工就更不容易了,刀工細則魚骨不顯,你這個之所完全吃不出來魚刺的感覺,倒不是因為你抽掉了魚刺,而是因為魚片足夠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