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飛明顯愣了一下,他可沒和這幫武將私底下商量過。
卻萬沒想到,這夥人跟排練好了一樣,所言如此整齊,倒還真有些出乎寧飛意料。
正武帝並不說話,而是此時有另一人定會反駁,他得給那人留個說話空當,好讓天下人知道,自己不是那等聽信一家直言的獨夫!
「啟稟陛下,蕭祁貴為戶部尚書,豈能通敵?」
「倘無證據,恐將難以服眾!」
太子果然站了出來。
一是為護蕭祁,二則是因不得不開口。
寧飛委實可惡,就算大家都已知曉他證據確鑿,就是不拿出來,跟彈劾一般只是質疑。
這讓太子怎麼裝透明人?
好傢夥,朝臣知道,百姓可不知道,還道太子手下戶部尚書在毫無證據情況下便被寧飛拿下,屆時他的顏面往哪擱?
所以哪怕明知山有虎,太子也必須開口,逼寧飛把真憑實據交出來,也好告訴天下人,不是太子不護手底下人,是他壓根護不住。
「兒臣有真憑實據在此!」
寧飛見目的達到,便就亮出正武帝也好,太子也罷,早已看過的證據。
「無恥狂徒,竟敢行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委實可惡!」
哪怕大家都知道正武帝什麼想法,依舊得配合他的憤怒,連忙跪下,齊聲道:「臣等有罪!」
正武帝眼神掃過在場所有人。
「戶部尚書都敢通敵,在座諸位,想必沒有手腳乾淨的吧?」
「臣等生為乾人,死為乾鬼!」
正武帝冷笑連連。
「行了,別說客套話了,寧飛,你速將蕭祁移交有司,擇日問斬,以正視聽!」
「兒臣遵旨!」
正武帝假裝氣不過,手扶額頭緩了好一會兒方才道:「南凰近來有些造作,諸位愛卿誰願前往南凰一探究竟?」
太子站出來道:「兒臣保舉一人,保管手到擒來!」
「誰?」
「前戶部侍郎戴忠!」
依舊是為了彰顯自己廣納良言,正武帝不置可否,看向寧飛。
寧飛別提多無奈了。
您想讓戴忠去南凰您就直說唄,幹嘛跟說相聲一樣,還得讓人捧哏?
「兒臣也保舉一人,都察院左都御史余松能擔此大任!」
沒法子,現在人家是老大,寧飛自然得讓人家如願。
推薦的這個人也極有講究,余松可還有要事處理呢,壓根抽不開身。
意在明著告訴朝臣,老子就是給他打配合的,千萬別恨我,我無意和你們爭這等事。
「余大人,你可願前往?」
余松出班道:「啟奏陛下,微臣這邊委實抽不開身,況且戴大人能力有目共睹,此事非得他來不可!」
雖說和寧飛交好,但這番話是余松發自肺腑所言。
他確實覺得戴忠能力不錯,可以去南凰試上一試。
太子聞言,不由得瞥了寧飛一眼,那意思好像在說,你之爪牙皆已背叛於你,還有何話可說?
寧飛一笑置之。
什麼狗屁爪牙,連正武帝這老陰謀家都沒法子讓余松完全聽他話,何況寧飛?
他才不在乎余松會為誰說話呢。
「諸位可有疑議?」
「臣等並無疑議!」
「那就著前戶部侍郎戴忠任南凰都護,賜南凰一切軍政大權,三月內務必查清此事!」
下了朝,百官依舊喜憂參半。
原本惴惴不安的太子一派如今揚眉吐氣。
他們還道今日必死無疑,萬沒想到,太子絕處逢生,竟壓了寧飛一頭。
反觀武將這邊,一個個別提多失落了,寧飛今日怎的跟小綿羊一般隨意任人拿捏?
這也太奇怪了!
與寧飛同行的沈婉秋亦十分不解,問寧飛道:「南凰之事,殿下當真不想參與?」
寧飛環視四周,見無人後小聲道:「有人不想讓我參與!而且那句話怎麼說來著,得思危思退思變!」
「有道是物極必反,一旦我一家獨大,陛下豈不是要拿你們開刀,維穩朝堂?」
「貪多嚼不爛,咱們得一步一步走!」
沈婉秋恍然大悟。
也是,正武帝那猜忌性子,一旦寧飛做大做強,必使絆子。
不如主動放手,低調行事,也能轉移正武帝視線。
「接下來殿下有何打算?」
如今除寧素那件事外,多方事皆告一段落,河道衙門又還沒提上日程,沈婉秋想看寧飛有何想法,進而幫他。
寧飛笑著擺手。
「要裝就往真了裝,小動作不斷,反倒讓人厭惡。」
「不如多逛幾回花樓來的有趣!」
「您前時紈絝膏粱之名,實則是在藏鋒,對麼?」
在得知戒空並未真正幫助寧飛之後,沈婉秋只能用這等想法來解釋寧飛為何前後差異如此之大。
「誰知道呢!」
寧飛並未理這一茬。
回到宮中,寧飛撞見李婉兒,小姑娘還挺崢嶸,見祝曉有些手段,竟跟著她練起武來!
一旁裴玉婷則無聊的鬥著不知哪裡抓來的蛐蛐,還道有個小朋友在宮中,能陪自己解悶,萬沒想到,依舊是她獨自一人。
當然也有她師父等人在,可畢竟男女想法不同,那幫人動不動就喝酒,裴玉婷實在無法融入那個氛圍。
至於皇甫淑琪,這姑娘賊喜歡看書,裴玉婷豈敢打擾人家?
「鬥蛐蛐呢?」
「來,我陪你玩,輸一把一兩銀子,如何?」
寧飛當即擼起袖子,來至裴玉婷面前。
「好啊!」
裴玉婷登時眼前一亮。
這寧飛還真有趣,竟會陪自己這等人玩,真是沒跟錯人!
有時候紈絝也是相當有用的,比如寧飛,因前身最擅吃喝玩樂,鬥蛐蛐也是行家裡手,稍一出手,便令裴玉婷大敗而歸。
「你、你怎的如此厲害?」
裴玉婷兩眼瞪的極大,顯然十分奇怪。
寧飛挑的那隻蛐蛐可並不大,而且攻擊力不是很強,不想在這貨引導之下,竟然贏的如此輕鬆,這上哪兒說理去?
「少說廢話,拿錢!」
見寧飛伸手,裴玉婷直接拍了他手掌一下。
「要錢沒有,要命不給!」
「你堂堂五珠親王,跟我一介護衛糾結一兩銀子幹嘛?」
「傳揚出去,豈不讓人恥笑?」
寧飛對此不以為然。
「願賭服輸,就是天王老子,輸了也得給錢!」
「你......!」
裴玉婷氣的直抖。
「先欠著,咱們再斗幾把,到時候一併結還不成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