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是越國,還有少數民族,北方少數民族覬覦我們大乾良久,他們之所以能夠屢屢劫掠、敲詐我們,便是因為隨時能夠進擊我們,而我們朝廷有著大黃河的阻隔,相隔甚遠,即便想要出兵追擊,也需耗費漫長時日,鞭長莫及。」
「但是大黃河巨橋一旦建成,朝廷短短時間便可北伐少數民族,所以,少數民族也絕不會應允你修建大黃河巨橋的。」
別說宋晨飛了,就是國師這個陳述者,都感到焦頭爛額。
矛盾繁雜之多,令人應接不暇。
只是修建一座橋,宋晨飛卻是攪動了國內外的風雲變幻,也難怪三皇子說,宋晨飛把天捅破了。
「越國,還有北方少數民族嗎?」宋晨飛口中喃喃。
國師目光抬起,想要瞧瞧宋晨飛臉上浮現的表情是恐懼,是凝重,還是大難臨頭的驚惶。
可是,一無所獲。
只聽見宋晨飛滿不在乎地說道:「想要來對付我,那就放馬過來。正好我覺著生活平淡無奇,如果無人找我麻煩,直接將大黃河巨橋修成了,反倒我覺得毫無挑戰性。」
這下,國師驚愕不已,以為自己聽錯了。
有沒有搞錯,他非但沒有恐懼慌張,反而滿是期待。
想要挑戰!這算什麼反應?
真的假的?
「多謝國師告知,我就先走了,馬上要修橋了,我得準備準備,那些傢伙肯定會給我搗亂的。」
宋晨飛拱手告辭,匆匆離開了國師府。
等宋晨飛走了,長孫皇后走了出來。
「父親,看吧,我說的沒錯吧。即便知曉了,宋晨飛也不會退縮半步的。」長孫皇后笑道。
「是你贏了,是我小覷了他。平陽王那個蠢貨,如此出色的一個兒子都不要。」
國師無奈嘆息。
「是啊,平陽王總有一天會追悔莫及的。」長孫皇后點頭應和。
「不過,就憑他的話能夠應對國內外如此眾多的敵人嗎?」國師憂心忡忡。
「莫要小瞧了你的女婿,我們的乾帝,他讓宋晨飛衝鋒陷陣,又豈會讓宋晨飛白白送死。」長孫皇后道。
第二天。
宋晨飛就領到了新的官印、官服。
從四品,工部司郎中。
「晨飛,你真是太厲害了。皇上親自封你為工部司郎中。」李浩看著宋晨飛身上的新官服,興奮不已。
「你不是說那個中年男人是平南王?」宋晨飛翻了個白眼。
「我哪裡知道皇上長得如此普通,皮膚黝黑,普天之下不是都說他長得最為英俊瀟灑、氣宇不凡嗎?」
李浩得知這件事情的時候,不禁有些感慨,看來民間傳聞也有以訛傳訛的時候。
「你要是皇上,你也是這個國家長得最為英俊瀟灑、氣宇軒昂的。」宋晨飛說道。
「還真是有道理。」
李浩仔細品味這句話,的確很有道理,因為沒人敢比皇上更帥。因為敢比皇上更帥的,都死了。
然後,就是準備動工了。
在開始前,需要祭天儀式,也可以說是祭神儀式。
這一點倒是與我祖國一模一樣,打個井都要搞一下。
兩天後。
大黃河上。
道士做法。
宋晨飛作為負責人,上前祭天,持點燃的三炷香,虔誠道:
「伏以,上蒼垂憐,后土鑒臨。今吾等聚於大黃河畔,欲建巨橋,以通東西,惠澤萬民,興我大乾。祈願上天,賜吾等以祥瑞,佑工程之順遂。願風調雨順,河水平安,施工無阻,材料皆全。使匠人之巧藝得以施展,橋樑之架構得以穩固。」
「又願人力齊心,眾志成城,無怠惰之徒,無奸邪之輩。勞者皆有所獲,智者皆有所用。眾人同心同德,共襄此盛舉。」
「再願橋樑建成之後,車馬通途,商貿繁榮,百姓安樂,家國昌盛。黃河之水,不再為患;兩岸之地,皆蒙福祉。」
「更願此橋永固,歷經風雨而不倒,見證歲月之變遷,為後世所傳頌,為千古之佳話。伏惟尚饗,上蒼垂佑。」
完後,宋晨飛恭敬上香,將其穩穩插在香爐之上,香蠟熊熊燃燒,煙霧裊裊瀰漫。
宋晨飛面朝洶湧澎湃的大黃河,高聲吼道:「開工!」
嗚嗚嗚!
蒼涼雄渾的號角聲瞬間響起,向四面八方傳揚而去。
然後,整個工部,數千人在宋晨飛的指揮下,開始建造大黃河巨橋。
建造斜拉橋,首先要建設河岸的承台,它乃基礎之關鍵,其作用在於將樁基礎承受的荷載均勻地傳遞給地基,力保橋樑基礎穩固無虞。
所以,其重要程度實乃重中之重。
宋晨飛親自監督,叫來李浩,告誡道:「一定要給我盯好了,嚴禁任何人搗亂。若發現搗亂之人,即刻交由近衛軍處置。」
是的,為確保工程順利,除了工部的人手,皇上派遣了兩千近衛軍在此駐守。
「好的,晨飛,我定會看好的。」李浩前往前線監督。
令宋晨飛感到意外的是,首日一切順利,未有任何人使壞搗亂。
然而,第二天便出事了。
第一天,尚有數千人在工地上勞作,可等到了第二天,僅有數百人前來。
並且,工匠僅有十幾人到場,其餘人全部不見蹤影,這點人手,還如何建造大黃河巨橋?
「那些工匠人手呢?」宋晨飛面色陰沉。
李沫回答:「啟稟大人,他們不是請假,就是稱病來不了。」
「倒是挺巧,一起請假生病。」宋晨飛冷笑一聲。
李沫左右張望一番,壓低聲音道:「我昨晚上回去的時候收到了紙條,兩枚銀子。上面寫,倘若我繼續參與大黃河巨橋建設,等待我的便是死路一條。」
宋晨飛冷哼一聲:「紙條還在嗎?」
「我帶在身上。」李沫深知宋晨飛要看,故而一直揣在身上。
「給我看看。」宋晨飛道。
「好的。」
李沫立刻將紙條遞給宋晨飛,宋晨飛瞧了瞧,隨手揉搓撕碎了,上面的內容儘是威脅之辭,除了威脅,還給銀子,典型的軟硬兼施、恩威並濟。
「倒是挺狠的,沒有人的話,就算是我能夠建造大黃河巨橋,也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宋晨飛說道。
「大人,如今我們該如何是好?這下可是人手皆無了。尤其是工匠,這才十幾個,憑何建造啊?」
李沫憂心忡忡,他已然投靠宋晨飛,正所謂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若是宋晨飛失利,他也難辭其咎。
「沒關係,不來就不來好了,反正都是一樣的。」
宋晨飛擺擺手,滿不在乎,「李沫,當初我修建試驗橋的時候,用了多少工匠。」
宋晨飛修建斜拉橋試驗橋,李沫是參與了的。
當時明修棧道暗度陳倉,工匠都在修建假的試驗橋,真的試驗橋其實沒幾個工匠。
李沫雙眼一亮:「大人,當時下官記得僅有三個工匠,主要是施工人員。」
「這就對了,我們並不需要那麼多工匠,要的是施工的工人。這個只需稍加培訓便可上手,趕緊的,去給我招募流民,給一個月一兩銀子。我就不信了,我們還會缺人手。」宋晨飛已然想好對策。
「好的,大人,我即刻去辦。」
李沫立刻騎馬而去。
在這個世界,大多數老百姓通常過得相當拮据。
所以,存在著眾多底層的窮苦之人,其中流民便是典型的範例,其人數頗為龐大。
為了能有一口吃食,他們四處奔波流浪。
李沫來到一處流民聚集地,一路大聲呼喊,用力敲鑼:「招募工人,修建大黃河巨橋,工部給出一個月一兩銀子,包吃包住!」
流民們一聽到這話,瞬間陷入了瘋狂。
一個月一兩銀子,包吃包住。
這簡直如同天上掉下了巨額財富,要知曉,這些流民很多時候只需給點食物便會去幹活兒。
如今卻有人給出一個月一兩銀子,並且包吃包住,這完全就是超乎想像的天價!
隨後,便是流民爭先恐後的瘋搶。
只見人群如潮水般涌動,呼喊聲、叫嚷聲響成一片。
一位身材瘦弱的男子緊緊抱住前面人的腰,試圖將其拽開,嘴裡還不停地喊著:「讓我先,讓我先!」
而被抱住的那位則漲紅了臉,一邊使勁扭動身體試圖掙脫,一邊大聲咒罵:「滾開,別擋老子的路!」
混亂中,一位頭髮花白的老者被擠倒在地,他驚恐地呼喊著:「救命啊,別踩我!」
然而,瘋狂的人群根本無暇顧及他,依舊你推我搡地朝著李沫的方向涌去。
整個場面混亂不堪,不過在李沫他們的精心組織下,很快變得有序起來,開始招募,短短時間,就有了四千人。
這些流民大都是身強體壯的青壯年,力氣頗大,正是大黃河巨橋施工所需的主要力量。
直接將他們拉入大黃河巨橋施工點,先讓他們飽餐一頓,然後,便開始培訓。
大多數人,經過培訓後,就能夠直接上崗,比如鋼筋編織、混合水泥之類的活兒,哪裡需要什麼專業工匠,大多數活兒都是一學即會。
至於需要專業人員的時候,自然有著專業工匠在旁指導。
十多個工匠便已足夠。
就算不夠,宋晨飛還可以在市場上高薪請來一批,根本無需依賴工部調配。
很快,大黃河巨橋投入建造,起初眾人還有些生疏,但在宋晨飛的有效指揮和工匠們的悉心指導下,很快就變得熟練起來。
施工進度不斷加快。
密室中。
兵部尚書聽到這個情報,冷笑一聲:「倒是有點小聰明,然而,你施工進度越快,死得便越快。」
中年男人笑道:「是啊,他進度越快,建造大橋越多,便越沒有回頭的餘地。」
「你就等著死吧,宋晨飛,這就是與我作對的下場。」兵部尚書肥碩的臉上滿是陰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