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星點開了手機界面,久違的,點開了那個許久未撥打過的電話號碼。
機械聲響起,對面並沒有接通。
洛星又一次撥打。
對面卻始終傳來機械的嘟嘟聲。
洛星將東西放回原位。
看著手機上漸漸暗下去的屏幕,她倏地起身,去拿了一件大衣,抱著盒子就出門了。
......
顧時硯才出航站樓。
給手機開了機,才看到洛星給打來的電話。
好幾個,他都沒有接到。
顧時硯蹙了下眉。
指尖差一點就要點上去。
顧時硯忍了許久,還是關掉了手機,沒有回撥過去。
他招手打車回了自己的公寓。
司機將他送到路邊。
顧時硯打開車門下去。
洛星正站在門口。
她露在外面的十指和臉頰被凍得通紅。
北城的冬沒有雪,乾澀的寒風冷氣卻異常堅韌,站在外面,不一會就能被凍得四肢僵冷。
「你怎麼在這?」顧時硯跑過去。
看著面前被凍得可憐的人,也不知道到底站了多久。
「我來還你東西。」洛星幾乎是在看到他的瞬間就紅了眼,連帶著嗓音都顫顫的。
從來沒有人讓她受這麼多委屈,只有顧時硯。
總是一舉一動都能牽動她的心,她有時想,如果自己喜歡的,也是一個正好喜歡她的人就好了。
她就不用這麼難受了。
顧時硯身上就穿了一件大衣,脫下給洛星圍上,站去洛星背後,給她擋著吹來的風,「什麼東西這麼重要,讓你在這裡挨凍也要還給我。」
洛星僵硬著動著手,「不屬於我的東西。」
洛星把盒子給他,顧時硯接住,「你手這麼涼。」
他單手拿走了盒子,掌心握著洛星的雙手。
他才從車上下來,手掌溫暖乾燥。
指腹滑過洛星的掌心,察覺到一點薄汗的濕潤,顧時硯蹙了一下眉,他去摸洛星的額頭。
滾燙。
也顧不得其他了,抱著盒子,顧時硯拉著洛星回了公寓。
洛星腦子暈乎乎的,遲鈍跟著。
任由顧時硯拉著進了電梯間,又開門進了房間。
玄關處,洛星上一次留下的拖鞋還在。
那是夏天的。
顧時硯把自己冬天的拖鞋給她換上。
在摸到洛星冰涼的腳時,眉眼又是一沉。
開了暖氣,也得過一會兒才能暖起來。
顧時硯抱住她。
溫暖的體溫透過布料穿得洛星的身上。
「那是你的東西。」手裡的盒子邊沿刻印在掌心,擠壓得軟肉泛白。
顧時硯用臉頰蹭了蹭她的發頂。
忍了這麼久了,他連消息都不敢發一條,就是怕自己忍不住去見她,怕暴露她,怕顧銘傷害她。
可在下車那一刻,看到心心念念的人就冒著冷風,被凍得發抖,腦子裡那些什麼大局都沒了。
只想把她抱回家。
洛星被壓在兩人胸膛之間的手漸漸溫暖。
顧時硯轉頭看了一眼,熱水也燒好了,他才去醫藥箱找了退燒藥出來。
拉著洛星坐去沙發,將小顆的白色藥丸放到她手心,又把溫水遞給她,「先吃藥,我叫了家庭醫生,待會過來。」
洛星捏著藥丸,細細摩挲。
「我吃過的......」她嗓子澀得聲線低弱。
出門的時候,似乎是意料到自己已經在低燒中了,不用水就吞了發燒藥。
「知道自己發燒還出來?」顧時硯音量不可避免地提高,一股子悶氣沒處泄。
卻在看到洛星兩眼滑落出眼淚時,驀地怔愣住,他拿走她手上的杯子,半蹲在沙發前,輕輕抱住她,「對不起。」
洛星心疼得像是被絲線割斷。
顧時硯輕撫著她的發頂,「對不起。」
「顧時硯,我知道了。」洛星淡淡說。
她垂掩下的眸子難掩複雜。
「你知道什麼?」顧時硯掌心還撫在她肩膀上,忍不住收緊。
「這些天,你不聯繫我,是因為顧銘是嗎?」
顧時硯瞳孔驟縮,「你......」
洛星說出自己從姚向明還回來的攝影機里看到的視頻。
「你回答我是不是?」
顧時硯將水遞給她,「你先喝點水潤潤嗓子。」
他掩下眸子,「我......」
顧時硯還沒解釋出口,唇上覆上溫熱,隨即是痛。
輕柔的髮絲撩過他臉頰。
手上的溫水傾灑出來,地板上一灘水跡。
稍瞬即逝,洛星已經回到了原來的位置。
顧時硯看向洛星,輕笑了聲,「這算吻嗎......」
「不算。」
「把你的計劃都告訴我。」洛星語氣格外執拗。
「如果你不告訴我,那我們之間立即了結。」
極輕的一聲笑,嗓音淡倦,「了結我?」
「你先告訴我,你是不是願意給我一次機會了?」顧時硯笑著看向她。
洛星:「你先告訴我事情的真相。」
「你問。」顧時硯點頭。
「你知道顧爺爺留下的遺囑?」
「才知道。」
「你知道鐲子在我這?」
「是我讓老爺子給你的。」
洛星呼吸一窒,「為什麼要拍下昭儀之星?為了你以前那個未婚妻。」
「不是,為了送給你。」
顧時硯打開盒子,將昭儀之星拿了出來,輕而鄭重地放到洛星掌心,「這是留給我的妻子的。」
「你......」洛星嗓音微啞,她感覺自己發燒更嚴重了。
「可是這不是溫家的傳家寶,你難道不是為了溫暖拍下的嗎?」
「洛星,對不起。」顧時硯握住她的手,「溫暖確實是我曾經的未婚妻,是因為我從前根本就沒有想過要結婚,我和她訂婚,是兩家的家長決定的,我從來沒有承認過,昭儀之星被送給了溫家,溫家破產,將它高價賣了出去。」
「當初我也沒想到會在拍賣會上再次看到它。」顧時硯漾起淺淺的笑,「我想結婚,想娶你,想把它送給你。」
「顧時硯,你想和我結婚,是為了遺產,如果沒有顧爺爺的遺囑......」
洛星推開顧時硯,站起身,「你從來沒有說過想要娶我,可偏偏在知道遺囑後就對我這樣好,你和顧銘都想要老爺子留下的東西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