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蘇赤是怎麼忽悠的,大媽對他們簡直熱心過頭了。
不僅給介紹風景好,好玩的地方,還要給他們找嚮導。
「嚮導的話,可以找順子。他經常上山,路都熟,不久前還有個南方老闆來找過他,領路絕對是一等一的好手。」
順子,南方老闆。
蘇赤給了黑瞎子一個得意的眼神。
不給他帶路又怎麼樣,還不是讓他找到了關鍵線索。
現在他只需要守株待兔。
大媽一邊說著,一邊將外面冰凍的肉拿進來解凍,說要給他們燉大骨頭吃。
那老大的一扇骨頭,蘇赤也不可能讓大媽一個人忙活,就叫上黑瞎子,兩人脫了外衣,擼起袖子,「噹噹當」幾下就給剁成了大小均勻的小塊。
大媽發現兩人體格都強壯,幹活乾淨利索,一下子就跟發現新大陸一樣。
非要給他們介紹對象。
嚇得蘇赤和黑瞎子躲都沒地方躲。
打聽到那個順子住址後,兩人拎上蘇木,馬不停蹄的就跑了。
熱乎飯都沒顧得上吃,生怕大媽拉著他們去相親。
大媽還在後面吆喝,「下次記得一定要來大媽這,這些好姑娘,大媽都給你們留著。」
蘇赤和黑瞎子跑得更快了。
只有蘇木趴在蘇赤肩膀上,樂呵呵的沖大媽揮手,「奶奶再見!」
順子住得比較偏,在村子的最外圍,緊挨著就是茂密的樹林子。
三人躲在林子裡觀察了好一陣,順子就在院子裡劈柴火。
「不過去?」
黑瞎子想點根香菸,被蘇赤無情的掐掉了。
「別打草驚蛇。」
黑瞎子無奈的看他一眼,想想這是自己的大僱主,將剩下的香菸收了起來。
「行行行,你是老闆,聽你的。」
他那邊剛消停,蘇木又扯了扯蘇赤的褲子。
「蘇赤,難受。」
蘇木脖子上戴著一個項圈,一邊說著一邊還瞪了黑瞎子一眼。
都怪臭瞎子把這東西從秦嶺帶出來。
黑瞎子一臉迷茫加無辜。
又是他的錯?!
這父子倆真的是……太欺負人了。
蘇赤蹲下來揉了揉蘇木的小腦袋,安撫了一下他的情緒。
「小木頭乖,現在是為了執行任務,我們委屈一下,暫時先戴著抑制圈好不好。」
「好吧。」蘇木癟癟嘴,沮喪的說道。
三人在樹林裡蹲了三天,終於,第四天的傍晚,順子出門了。
黑瞎子躲在樹後,瞟了一眼順子離開的方向。
「不追?」
「有什麼好追的。」
雪地突然被掀開一個方塊,蘇赤從地下鑽了出來。
三天的功夫,他們早就在林子裡建了個地窖。
「今天中午,村里來了一伙人。中間有三個眼熟的,你我都認識。」
「不對哦,是那伙人我全都認識。」
黑瞎子拍去身上的積雪,跳進了地窖。
地窖里,蘇木正蹲在炭火邊烤紅薯,一臉的不高興。
他已經戴著這個破項圈三天了。
不是一小時不是一天,整整三天啊!
知道他這三天是怎麼過的嗎?!
「少吃點紅薯,這東西脹氣,吃完後你再噗噗噗的放臭屁,我就把你丟出去。」
黑瞎子拍了拍蘇木的後腦勺,示意他換別的食物吃。
上次蘇木吃完紅薯後,熏得他和蘇赤在外面凍了好久。
蘇木重重的哼了一聲,挪了挪小身子,拿屁股對著他。
就吃,就放屁,熏死這兩個混蛋。
「好了好了,你老欺負他幹嘛。」蘇赤又來拉偏架。
在黑瞎子生氣之前,又連忙說道。
「我們該出去了。」
「去哪?」黑瞎子懶洋洋在火邊找了個位置席地而坐。
心中嘆息自己的不容易,一大把年紀了,還得陪這父子倆這麼玩。
「買馬去。」
蘇赤找出錢包,示意黑瞎子跟他出去。
吳斜那邊人多,帶得東西也多,上山的話肯定是要買馬或者租馬拉東西。
為了不暴露,他們肯定不能在附近的牧場買,得跑遠點。
黑瞎子抬頭看了他一眼,無奈的嘆了口氣,「唉,去去去,誰叫瞎子我有求於人呢。」
蘇赤出去之前還囑咐蘇木。
「別亂跑,把這裡東西收拾一下,最晚明天我們就出發了。」
「知道了。」蘇木沒精打采的應著,示意他們趕緊走。
等人一離開,蘇木用土把火蓋好,鑽出地窖,徑直往村子西邊的小木屋走去。
在離木屋還有一定距離的時候,蘇木找了個隱蔽的地方躲了起來。
想了想,還是將脖子上的項圈摘了。
下一秒,一節綠色的藤蔓從他袖口試探著鑽進出來,環繞在他手指上。
蘇木動了動手指,藤蔓繁衍分裂成兩根。
「躲到他們的行李裡面,去找個東西……」
等他吩咐完,一節藤蔓迅速枯萎,眨眼間就成了一根不起眼的乾枯雜草從他手中落下,掉進雪地里,然後就像一條蛇一樣,飛速的鑽進雪中,消失不見。
蘇木做完這一切後,才重新戴上項圈離開。
在他走後不久,小木屋的門打開,順子從中走出來,踏著積雪,一步一步往回走。
吳斜看了眼順子離開的背影,準備把木屋門關上的時候,張啟靈突然伸手制止了他。
「怎麼了,小哥?」吳斜問道,然後快速的掃了眼外面,四周靜悄悄的,除了雪什麼都沒有。
一屋子人因為張啟靈的動作,也都緊張起來,下意識的把手伸向了自己的武器。
張啟靈盯著外面看了好一會兒,尤其是蘇木剛才待過的地方,良久才開口道。
「沒事。」
說著,又走進了木屋的最裡面,靠坐著閉目養神。
「你這人……耍我們是吧。」木屋中的一人掃了眼周圍人的神色,憤憤不平道。
「葉成,別瞎說。」一個臉上有刀疤,看起來一臉兇相的人制止了他。
「出門在外,小心點是對的。」
「可是……」
葉成還想反駁,這時火堆旁一個上了年紀的老頭開口了。
「和尚,你帶人出去看看,仔細點。」
老頭子一隻眼睛是不正常的灰白色,聽說是年輕的時候被人弄瞎的。
他聲音不大,且沙啞陰沉。
可老頭子開口後,木屋裡就沒人敢再開口說話了。
葉成也老老實實的站在一邊。
「好的,阿公。」剛才制止葉成的刀疤臉漢子彎腰恭敬應道。
拉了拉葉成,又叫上潘子,三人戴上刀,出門查看。
過了一會兒,三人才回來。
「沒人,倒是往村子那邊的雪地上有片雜亂的小腳印,應該是村裡的小孩子好奇,跑過來看熱鬧踩的。」
外號華和尚的刀疤漢子笑著摘了帽子,露出滿是疤痕的光頭。
一邊拍打自己身上的積雪,一邊讓木屋裡的人別緊張。
「就是一群熊孩子,沒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