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個月來,楊好看起來變了很多,他奶奶在他回來的時候已經過世了,他在這個世界上算是徹底沒有了牽掛,於是他最狠,在行業內也算是小有一些名氣了。
但是他最大的變化並不是這個,而是他這些日子一直以來都刻意的迴避著蘇萬,能不見他就絕不見他。
但是蘇萬無法真的放下他不管,這天他在黑瞎子那裡請了個假去找楊好,楊好一個人在他之前常去的老地方喝悶酒。
看得出來,他這些日子並不快樂,白天看起來咋咋呼呼的,一到了晚上就難免心裡痛苦。
「好哥,我可算是找到你了。」蘇萬激動的抓著他肩膀搖晃道:「我這些天去哪裡都找不到你,原來你在這啊。」
「你來幹什麼。」楊好有些厭煩,看得出來他有心與過去的一切做出分割。
蘇萬坐他對面道:「咱們是好朋友啊,我這些天一直在擔心你。」
好朋友……
楊好聽到這個詞彙時心好似被戳了一下。
他態度惡劣道:「咱們根本就不是一路人,我想要的東西我必須要拼了命才能得到,但是你不一樣,你生來就在羅馬。」
「真要還拿我當兄弟,那就快點走吧。」
楊好不甘中透著些失落,腦袋低垂著,蘇萬卻沒有聽他的話,依舊堅持道:「不行,就因為是兄弟,所以我不能走,好哥,說好的永遠一起做兄弟不分開呢。」
「好哥,別再過這樣的生活了,我師父和我講過,給霍道夫打工的話,最後的結果一定是被吞掉,跟我走吧。」
楊好心又疼了幾下,他講不出來話,最後乾脆把桌子上好幾瓶酒往前一推道:「那行啊,你喝完我就答應你。」
他本打算讓蘇萬知難而退,因為他知道,蘇萬雖懂品酒,但酒量一般般,這麼多酒蘇萬絕對喝不下。
然而蘇萬竟一咬牙,仰著脖子舉起瓶子對著瓶口就往喉嚨里灌,就算是喝吐了也都要接著喝。
「行了你別喝了。」楊好閉上眼睛道。
蘇萬意識有些模糊了,他搖頭道:「不……我要你回來。」
此言一出,楊好不知該如何作答,乾脆安靜。
蘇萬最終還是沒有達成楊好的要求,當他醒過來的時候,自己在酒店。
「既然醒了就趕緊走吧。」楊好語氣溫和了很多。
他旁邊的菸灰缸里全都是菸頭,看樣子他抽了一夜的煙,根本沒走過。
蘇萬堅定的搖頭道:「不行好哥,我不能走。」
他不走,楊好走了,蘇萬繼續回到了去尋找他的生活。
又是一天晚上,楊好睡不著覺。
他一閉上眼,看到的就是與黎簇在沙漠中分別的一幕。
他在沙漠裡丟下了黎簇。
因為睡不著,他失魂落魄的亂走,也不知道要去哪,不知多久後他一抬頭,居然是那個他們當初常去的球場。
那些年他們常常在這泡著,形影不離。
現在只剩下楊好一個人了。
楊好覺得自己既然來了這裡,那似乎應該做些什麼才對,可……
他最終只是落座在觀眾席上,像一尊木偶一樣毫無動作,沉默得不得了。
這天蘇萬上完晚自習回來,路過這裡時,終於又見到了楊好,他緊忙跑過去坐到他身邊。
楊好嘆氣一聲,道:「我把鴨梨拋棄了……在沙漠裡!」
他捂著自己的臉,十分的後悔。
當感情足夠深了的時候,活到了最後的那一個人將會陷入到永無止境的折磨中難以自拔。
現在的楊好只覺得時間太痛了,人們都說時間會沖淡一切,但是在他身上這句話好像並不奏效。
「好哥,鴨梨也不願意你這麼消沉下去的。」蘇萬在想方設法的安撫楊好的內心,蘇萬是可以理解現在的楊好的。
「你在等鴨梨是嗎,我也在等你啊,等你回來。」
楊好甩甩頭,眼眶已經紅了,「不,是等鴨梨一起回來。」
他現在下定了某種決心,要和霍道夫決裂了,在九門中的日子他的確待不下去了。
這些日子他一直都在騙自己,騙自己可以接受這樣的生活,為此常常選擇用酒精來麻痹神經。
但事實是他錯了,他沒有這樣的能力,這樣的日子他真的無法再過下去了。
蘇萬也好,楊好也罷,他們終於是迎來了全新的蛻變,從當年青澀的少年成長了起來。
而遠在天涯之外的黎簇,也結束了長久以來一直圍繞著他的考驗。
他的比率值降到了三十以下,只有這樣的人汪家才會信任。
他終於可以去讀取費洛蒙,讀取汪家老祖宗汪葬海的記憶了。
然而那份蛇毒順著鼻子被他吸取過後,看到的竟然不是汪葬海的記憶,而是一個中年男人帶著一群人,似有什麼故事要講,這些人裡面有一個人他認識,是黑瞎子。
經過自我介紹,黎簇知道那個人是吳邪的三叔吳三省。
他記得吳邪提過一嘴,吳三省騙過吳邪,方式和吳邪騙自己是一樣的。
吳邪說過會帶他回家,希望這句話不是假的吧。
吳三省給他講汪家的歷史,這段歷史要從當年最大的盜墓行動開始講起,吳邪的爺爺狗五爺發現了汪家的存在,並為此訓練了一條可以辨認出他們來的狗,活到了現在,也就是狗王小滿哥。
很顯然吳邪給黎簇挖的坑還是很大的,這段記憶里黎簇該怎麼撒謊讓汪家人相信他一會兒的信口胡謅,吳邪並未告知。
等到了他恢復意識的時候,他意識到自己需要撒一個彌天大謊才可以活命,不然結果就是功虧一簣。
好在他是唯一一個可以讀取費洛蒙的人,就算是表現有那麼一點半點的疑點也不會就這麼被處理掉。
他今天的謊言沒騙過幾個人,汪家人對他已經有所懷疑,但並未乾掉他。
過幾天後,又有費洛蒙讓他讀取,但是這一次,汪家人上了全新的手段。
他們竟然抓來沈瓊。
如果黎簇沒有在足夠的時間告知答案的話,沈瓊就會被殺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