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窮張寧山二人以最快速度到達了東南亞,找了吳二白的人,叫他們幫忙尋找江子算。
虧得吳二白有些本領,把張寧山身份證給搞定了,不過上面的年齡寫的是二十歲,但這也不至於引起什麼太大的懷疑,無非就是對不知情的人宣城吳二白老牛吃嫩草了嘛。
東南亞地區情況複雜,吳家勢力在此處時不好施展,他們多天查證後只劃好了一個大致範圍而已,這個範圍大得嚇人,一個團下去都鋪不開,靠他們兩個人找,實在是太困難了。
不過沒關係,張寧山跟著北派混的那些日子裡,打聽消息的辦法沒少學,她讓吳窮好好跟在她身後,看她表演。
老江湖到底還是老江湖,張寧山把自己闖蕩多年的經驗發揮的淋漓盡致。
首先她叫人好好查查當地人都說什麼話,就算是外語,很多地方也都帶些口音,而且東南亞地區古代相當一部分時間是國內的小弟,受了漢文化一定的影響,包括語言,也都是口音各異。
集結了各個地方的主要語言後,她把重點放在了西方的一個小鎮子裡。
這個鎮子因為地理位置的原因,流動人口很多。
江子算作為亡命之徒,必然不敢去其他地方,因為其他地人員太過封閉,少有流動人口,口音稍有不同就會被立刻察覺出來,如此一來江子算萬萬不能久久隱藏,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在這裡。
但那鎮子亦不小,尋一個人無異於大海撈針。
所以張寧山沒帶他去鎮子上,去的是與鎮子相近的寨子。
那種寨子裡基本都是留守的老人兒童,沒幾個年輕人,因為太過於無所謂的原因,很多人都會直接無視他們。
正因如此,江子算出現在此地的可能性會更大。
據張寧山分析,鎮子裡雖然人口結構複雜,不會因為一個奇怪的人就覺得異常,但正因如此,不確定性太大,除非老江湖,否則難以存活,江子算絕無此經驗。
只有小寨子能讓他有容身之處。
以她對這種情況的了解來看,能在這麼亂的鎮子附近紮根的寨子,本質上也都不是什麼善類,寨子裡的人的確是苦人,但苦是生活條件,而不是一種道德水準,苦與惡本身就不衝突。
這寨子內必有給錢什麼都乾的,也有為了錢窩藏罪犯的,他們在這種環境下生活,一定有這種覺悟。
小寨子既有這樣的覺悟,又沒有鎮子的複雜性,是不二場所。
張寧山清楚的記得,當初卸嶺力士里的一些傷員如果需要原地靜養不能趕路回總舵,他們被安排到的地方必然是連接著城鎮的村子,那裡的人既給錢什麼都干,又沒有城市複雜。
不過或許是怕吳窮以後亂套公式,所以她特意跟吳窮搶強調了下,「注意一下,剛剛說的這些,一定是要基於局勢混亂的情況下才行的。要是太平盛世絕對玩不轉。人啊,太平有太平的活法,亂世有亂世的活法,玩這一手得觀察局勢,萬一你在北上廣那邊相近的村子搞這套你看看你會不會轉眼被抓吧。」
吳窮連連點頭表示記住了,他雖也入江湖十年有餘了,但腦子始終不太靈光,這方面別說是資歷老到嚇人的張寧山了,隨便來個人都能教育他。
張寧山鎖定的寨子一共四個,據張寧山說,這種寨子必然是既合作又對抗的一種關係,在資源匱乏的時候,每個村子與村子之間都是這樣的,只要他們喝的還是一條河裡的水,打的是一片山上的獵,一定是這樣。
所以說,打聽消息的時候,最忌諱說是附近村子的人,否則還不知道是福是禍。
吳窮本打算跟她分開各走一方,一人兩個寨子去探,但張寧山把他牢牢拉住,嚴肅的說道:「一起走,行走江湖最忌諱獨身一人,本領再強的人非萬不得已也不要一人行走。」
「我就你一個孩子,你爹這樣子看起來想再要一個也不可能了,你要是出事了,你讓我和你爹怎麼辦!」
吳窮扶額道:「我也沒這麼弱吧,張家人不都對危險有直覺嗎,我好歹有百分之二十五的血脈,沒問題吧。」
「我說不行就是不行!」張寧山霸道的說道:「大不了咱們找慢點,不能為了幫別人把自己的命給丟了吧。」
吳窮無奈,只能聽她的話了。
事實證明,吳家人的運氣一向不會很好,他們一連打聽了三個寨子都沒找到人影,直到最後一個寨子的最後一戶人家,才有了點線索。
「想我行走江湖多年,還真是頭一次運氣這麼差。」張寧山有點懷疑自己了,她瞧瞧吳窮,吳窮倒是習以為常了,她還以為是自己兒子心態強大,欣慰道:「這一點你比我強。」
吳窮慚愧的笑笑道:「對不起了老媽,你被我坑了,我運氣一直很差,要不是因為我,你估計早就找到了。」
聞言,張寧山苦笑了下道:「唉,算了,好歹是有點消息了。」
剛剛那戶人家是一個老奶奶帶著一個外孫子。她外孫子有重病,但買不起藥。吳窮的血可以治癒,輕鬆就治好了,張寧山又送了些生活物品給她,她也就殷勤的跟他們講了下自己家中的遭遇。
不久之前,她家來了個外人,看樣子受了傷,他拿出錢讓她買些藥來,剩下的錢給她外孫買藥。
這種人在寨子裡不算少見,大家都習以為常,乖乖聽話就不會有事,於是她沒多想就照做了。
一直到昨天,他突然找不到了,聽人說進了深山老林里,也不知道是在躲避些什麼。
吳窮身上有一張阿寧與江子算的合照,他把照片拿出來,老人家一眼就認出來了。
吳窮猜測道:「他應該是聽到了風聲,以為咱們是來殺他的。」
張寧山眼望茫茫深山,愁容不展道:「這麼大一片,要找多久呢,話說回來,兒子,你有沒有覺得哪裡不對勁,我總覺得事情沒這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