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眼看見吳邪的時候,黎簇差點沒被嚇傻過去,梁灣也是一樣,他們都以為吳邪已經死了。
他旁邊的兩個人正是黑瞎子和王盟。
「鴨梨你怎麼了?」楊好看他那樣子都覺得他丟人,嫌棄道:「這麼慫以後可別說是和我楊好混的哈!」
「他就是吳邪!」
黎簇顫顫巍巍的一句話,把其他兩個人頓時也整得不淡定了,比黎簇還慌亂。
楊好竟然燒了幾截衛生紙。
「你這是幹什麼?」黎簇聞到味道一回頭,被他這操作驚呆了。
「就當紙錢吧!」楊好嘀咕道:「他應該是分辨不出來吧……蘇萬你薩克斯呢,當嗩吶送他走吧。」
「我也不會殯葬的曲子啊!」蘇萬急得人都快哭了。
楊好直罵他是沒用的東西,道:「我給你哼,你來吹。」
正要組團送吳邪走的時候,吳邪突然開口道:「你真的很不容易啊,竟然真的來了。」
那淡然中透著點嘲弄的語氣,讓黎簇恨不得打死吳邪,但他不敢偏偏又說話。
看他們一個個跪在地上仿佛要給他磕頭的樣子,吳邪緩緩蹲下身子蔑笑了下,揚著手掌說道:「眾愛卿平身,不必多禮。」
「你你你……你活著?」
黎簇看他慘白的樣子,始終不敢相信。
這不就是死人的膚色嗎?
豈料吳邪奪過楊好手裡那捲紙,而後擦了擦自己,白色立刻消失,那只是一層粉,是天心石粉。
有了這個,九頭蛇柏就不會攻擊他們。
「你到底為什麼要這麼做啊!」
黎簇感覺自己快要哭了。
吳邪的目的他聽很多人講過,自己也有推測,但他還是想聽吳邪說。
「這個問題問的,我可能只能用這就是命來回答了……命運這個東西啊,你非要打破砂鍋問到底,死乞白賴的問個所以然出來,不覺得矯情嗎?」
黎簇不知道怎麼回答,只好問出新的問題,「為什麼是我,為什麼非得是我啊!」
提到這個問題,吳邪給出了一個讓他吐血的答案:「盲選的。」
「我不信!」黎簇一副要崩潰的樣子道:「怎麼可能這麼巧。」
吳邪滿臉凝重的亮出了自己手臂上的傷疤,一共十七道。
「恭喜你,沒有成為第十八道疤!」
吳邪說這句話時沒有悲哀,更沒有戲弄,有的只是一板一眼的死氣。
痛苦到麻木的時候,就是會有這種說不上來的氣質。
「有酒嗎?」
眾人看向蘇萬,蘇萬果真從包里掏出酒來了。
黎簇等人突然特別想罵他,他真的是除了有用的東西之外什麼都帶!
吳邪擰開酒,酒香頓時瀰漫開來,聞得出來是好酒,可惜吳邪聞不到了。
他拿瓶蓋做容器,喝了一小口。
就這一瓶蓋夠誰喝的呢?
黎簇盯著那個瓶蓋,突然有了些回憶。
那是他們就要彈盡糧絕的時候,每個人只從馬日拉那裡分到了一瓶蓋的酒,這是最後能喝到的東西了,他們當時隨時都有渴死的風險。
黎簇一飲而盡後,吳邪把他的那份遞給了黎簇。
那口酒很烈很烈,是黎簇喝過最辣的,但也是回味時最甜的。
喝過三瓶蓋後,吳邪再一次的給他們講述了與古潼京相關的故事。
其實古潼京的各種傳說他們已經聽過許多版本了,但吳邪的版本不必多想,一定是最可信的。
故事講完後,吳邪語重心長的講道:「在這裡繼續熬吧,要熬過三天。」
「對了,小心溺水。」
吳邪說完,跳下沙丘快步而去。
黎簇不明白沙漠裡為什麼叫他小心溺水,結果抬頭一看,天空不知道什麼時候居然烏雲密布,他頓時覺得完蛋了。
沙漠裡誰都不會想到會溺水,所以不會帶設備——蘇萬的游泳圈壓根不算專業設備,游泳池裡還行,真發了大水完全就是開玩笑的。
不僅如此,沙漠之內還根本就沒有能躲雨的地方,一旦雨下的大了,必然是個躲不開的災難。
「你是不是該說一下我們應該做什麼!」黎簇扯著嗓子對他大喊。
「車到山前必有路。」吳邪甚至沒停下來回頭看他一眼。
吳邪走遠了後,對黑瞎子道:「有的時候,我是真懷疑你是不是姓張啊。」
黑瞎子幅度輕微的擺了擺頭,「張家人都是鐵疙瘩,沒有任何痛感,我還是會疼的。」
吳邪苦笑一聲道:「我不如你啊,我的心現在已經完全不會痛了。」
黎簇等人一開始還覺得活過三天挺容易的,他們剩下的東西完全夠用,不就是下雨嘛,還涼快了呢!
可很快他們知道自己還是太天真了,等雨滴落到了他們身上的時候,他們就知道自己將要面對些什麼。
這雨竟然是酸雨!
眾人緊忙哀嚎著鑽回帳篷裡面去,帳篷里頓時擠得不行,他們完全是前人背貼著後人胸的形式。
他們煎熬的過程中唯一的共同話題就是罵吳邪。
他們怎麼可能在酸雨這種情況之下活過三天呢,光是大小便都沒法處理!
不過有句話說得好,人的潛能都是被逼出來的,絕境之時,他們一個個的竟然爆發出來了百分之一萬的智商,推理得一個比一個精妙正確。
最後也虧得蘇萬啥都帶了,他竟然還帶了一把大雨傘,他們得以跑出帳篷。
按他們之前的推測,在這場雨中,古潼京的地下入口會出現,而那個地方正是黎簇早就去過了的地。
黎簇將自己當時親自取了名字的離人碑踹到一邊,然後梁灣打傘其他人挖,一個井蓋似的的東西出現在他們面前,眾人均是陣狂喜。
吳邪說的車到山前必有路原來是這個意思啊!
他們趕緊跳進去,到了這裡才算是真到了古潼京裡面。
「看這樣子,像是什麼管道啊。」楊好敲敲周邊黑溜溜且彎曲的牆壁道。
這管道內還算對他們友好,足夠寬敞且不算太矮,對脊椎的考研度沒這麼高。
「別管了,先走吧,就一條路,也省得會迷路了。」
黎簇尋思著這裡幸好也沒有這麼危險。
然後他們前行了沒幾步,危險就來了。